從思啓河的源頭,遠香山流淌下去,兩側盡是羣山,不少岸邊被人開發出來成了像漁啓城一樣的地方。
沿河向下,無數細流匯入,在中游匯成的河面寬達數千上萬米,朝海里奔騰而去。
在下游一處因爲兩側匯入河流過多,加上位置的因素影響,成爲一個大湖,又不知爲何,涌起靈液於河牀之下,往後無論是地上跑的還是天上飛的水裡遊的,都追隨著聚集到了這個地方。
人也不例外。
但在這個地方,太雜了。今天搗了不知什麼動物的窩,說不定就有人在回家的路上被掏心挖肺。你在路上跟人起了糾紛,晚上你可能就在那湖裡沉著了。
這個地方靈氣充裕,河牀下的靈液不時又冒出頭來滋長了當地的靈氣。使得無數生物爲之眼紅,爭搶與殺戮在很長一段時間是這裡的主旋律。
這確實跟無逝村長所說的修羅場相近,甚至還要誇張一些。
在經歷了無數年的廝殺後,各個地方歸誰算是漸漸有了雛形?,F在在這湖上,大致的格局延續著三百年前確定留下的,還有那些被人們流傳的故事。
這裡的靈氣雖然還是不如千鹿那邊的一些特殊地區,但也足夠讓修爲不足的人享受到紅利。等到這也難以讓行者們繼續提升,他們中大部分人就會離開這。而外面又不斷有新人會涌入進來,形成一個比較微妙的平衡。
向著思啓河流去的方向看去,這右手邊爲東,是行者們的聚集地,左手邊則是數十米高的巨木所形成的山嶺,環繞著明蜇湖。
湖的西邊,是屬於各種異獸的。其實在行者聚集的地方以外,都是屬於他們的,不過在人多的地方附近往往沒什麼強大的存在而已。
中間則是廣闊的湖面,幾個不算大的小島露著青青的小草。
水面上有微光開始伴著中間的流水不時閃爍幾下,有水鳥的聲音敲響了新的一天。
當太陽越來越曬的時候,這裡如同越來越燥熱的空氣一樣熱鬧起來。
津北看了眼還躺在牀上的孩子,讓陸相白多注意一下,就拿起帽子走去交貨了。
靠著河,哪有不捕魚的?津北的屋子還是離賣魚的地方比較近的,這些個日子那些人正一邊撒網試著水,一邊等著日子,不時也有些收穫。
看來那羣傢伙今天的運氣不錯,踩在反著光的水坑裡。津北朝著一個高高的古樓走去。
那古樓頂上如將軍的頭盔,向下重檐飛翹。陽光自它周圍環繞而下,這也是津北交貨的地方。
“津北,今天有些晚啊。”看門的朝他打招呼。
“嗯,家裡來了個親戚的孩子?!?
富麗堂皇來形容這裡面一點都不爲過,以金色爲主調,顯露著這裡主人的豪氣。
徑直上到七樓,看到是津北後,有人客客氣氣的幫他開門。
“要的東西做好了?”
“嗯。”數十塊流轉著靈力的符石堆到他桌上。
“不錯不錯?!蹦侨藢ρ矍暗臇|西很是滿意,馬上叫旁邊的人送上了不少靈石作爲他的報酬,其中多是藍色的,在津北眼裡也還算看的過去。
還算滿意地收下,津北就擡腳打算走了。
“回頭有活我還是派人給你送過去?!蹦侨烁偷介T口,津北讓他停下才沒繼續跟著他。
家到這的距離不算遠,津北不打算用靈力來幫自己的忙,慢慢走了回去。
津北在這算是小有名氣,兩百多歲破天階踏入山府境,還是一位符師。
在這明蜇湖邊上,只要是個符師,誰不是在剛剛的萬霜樓上住著,或者在哪個人手下吃香喝辣。沒幾個人會想呆在明蜇湖邊上吹西北風,趁早多享受一下自己的幸福生活不行???
更何況還是一位山府境的符師,那更是了不得的。
可津北和陸相白兩個人還真不是這麼想的。
回到家裡,陸相白正熬著藥,看到他回來了,指了指旁邊的孩子。
“醒了。”
津北看著無逝眼睛瞇著的樣子,覺得還是該早點把藥給他喝了。
無逝不知道在這次的傳送裡過了多久,但直到現在腦袋還是暈乎乎的,模模糊糊的聽到有人在旁邊議論著什麼。
不過無逝現在對這些事情可提不起精力,他腦海裡迴盪的全是章融一最後那句話。
“無逝,對不起?!?
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在那個瞬間,無逝沒有弄明白,是道歉的意思嗎?
之後自己就好像掉入了一個漫長而寂靜的夜晚,像是穿行在那黑色的天空裡漫無目的跋涉。
等到醒來能睜開自己眼睛的時候,旁邊的藥罐子咕咕地冒著氣,無逝看到有人背對著自己照看著藥。
無逝張張嘴想要說話,到頭來卻只是動了動嘴脣,喉嚨裡嘶啞著發不出聲,只能折騰一下自己身上的被子。
儘管是章融一親自注入了靈力,但靈陣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影響,沒有章融一開始所預想的那麼完美。
雖然地點沒有偏,但舒適度不可避免的下降了。
聽到無逝搗鼓被子的聲音,陸相白回過頭,髮絲跟著像絲緞一樣飄舞。之後陸相白走上來握住無逝的手,柔和的靈力在手腕上亮起,然後又重新讓他躺了下去,自己則去等著那咕咕的藥罐。
後來無逝聽到陸相白在跟人說話,但自己還是提不起力氣,身子像是散架了一樣癱在牀上。
一直等到喝了藥之後又過了一晚上,無逝才感覺能說上幾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