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母親的這聲嘆息,就聽見身后傳來“咚咚咚”三聲,轉頭望見李香華從地上直起腰,額頭中央微微向內塌陷,我大喊一聲:“香華!”
就見她顫抖著身子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深深向我父母鞠了一躬說:“對不起!”
然后轉身進了房間,見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我腦子里瞬間又是一片空白,我茫然的望望父母親,僵硬的站起身來到李香華門口。
顫抖著手推開房門,見她正往行李箱內胡亂的塞衣物,我沖上前從身后摟著她說:“不要走,我會說服爸媽的!”
李香華滿臉淚水轉過身擦去我的眼淚強笑著說:“子文!我到中國有一段時間了,我們三人在一起于你們中國人的禮法不符?!?
我緊摟著她顫抖的嬌軀說:“不會的,我爸媽會理解我們的,外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我只……”
李香華捂著我的嘴顫抖著聲音說:“老公!聽我把話說完好嗎?求求你!”
我含淚點頭,李香華輕撫著我的臉說:“別人怎么樣對我,我根本不在乎,但是他們是你的父母,不是外人啊!在你跟我說要帶我回家的時候,我很開心,夜里我躺在床上就幻想你家人知道我們的關系后會接受我嗎?我只是沒想到這一刻會來的如此快!”
李香華制止我的開口緊咬下唇斷斷續續的說:“我只是……希望在這一刻……這一刻到來之前,能好好的陪……著你,好好……愛你,好好享受你……給我的愛。老公!我……我舍不得你……老公!”
隨著這一聲凄厲的“老公”她用盡全力的摟著我,在我的唇上使勁一吻,迅速把我推出去關上房門。
沉悶的關門聲仿佛把我的心一拳擊得粉碎,我顫抖著嘴唇望著發愣的雙親,艱難的挪到他們身前,狠狠的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爸……媽!我希望……你們能同意我們三人在……一起,香華……她從開始……就沒有想要過這……這個名分,她說她這輩子不能嫁人,只想陪在……陪在我身邊,只想……只想……只想要一個孩子,她從來就沒想過……要破壞我和蔣寒,她只要陪在我身邊,只要……陪在我身邊……她只要……只要……”
蔣寒跪在我身邊把我抱進懷里哭著說:“爸!媽!求求你們,香華是個好女孩,她父母親都在美國,都有了自己的家庭,她自己孤身一人到了中國,只是想找個能說上話,能聊聊天的人,她愛上子文我不怪她,我甚至勸子文要對她好,她真的好孤單,好可憐,媽!她不能離開我們的,如果離開了說不定……說不定她會……媽!求求你……求求你們了!”
父親長嘆一聲進入房間,母親呆呆的望著我們直流淚,身后的門開了,李香華吃力的拖著行李箱走出來,我望望她望望母親,母親仍然呆呆的不說話,李香華深深的向母親鞠了一躬,萬分不舍的望我一眼,淚水瞬間就滾滾流下,猛的一甩頭,拖著行李箱一步步走向門口,我就呆呆的望著此刻顯得萬分嬌小的背影隨著一聲震雷般的關門聲消失在眼前,蔣寒的一聲大喊震醒了我,我猛的站起身沖向門口,母親低低的一聲“站住”,我的手就停止在冰涼的門鎖上,身上好無力,頭好暈,腿好軟,貼著此時冰冷的木門我滑倒在地。蔣寒把我緊緊的摟在懷里,一遍遍的呼喚著我的名字,感覺聲音是那么的遙遠,那么的遙遠……
蔣寒攙扶著失魂落魄的我在沙發坐下,耳邊突然響起一個長時間的晴天霹靂“先把她叫回來吧!一個女孩子能到哪里去?”瞬間我所有的感官恢復運作,飛一般打開門沖了出去。
我飛快的跑出小院,跑出身邊閃過的一棟棟小院、跑出林陰小道、跑過演武廳、跑過飯店、跑過超市、跑到一棟平房前我才猛然清醒大喊:“人呢?”
我又向回跑,跑過超市、跑過飯店……跑到家門口,打開門……蔣寒問我人呢?我轉身就跑,跑著跑著聽見父親呼喚我,我回過頭,就看見父親站在倒在一邊的藍色行李箱前望著行李箱旁的溝渠。
我飛快的向他跑去,就看見了暈倒在路旁溝渠里的藍色身影,瘋了般撲到她身邊,顫抖的扶起軟綿綿的身體,顫抖的托起掛滿淚水緊咬下唇的臉,鮮紅血絲混合著灰塵沾滿她雪白的下巴,如此的觸目驚心,那雙充滿誘惑的藍色雙眼已經消失不見,緊閉的雙眼微微顫抖,深鎖的眉心微微顫動,我冰涼的心臟隨著它的顫抖微微跳動,氣息瘋狂的堵著我胸口,我用盡全力試圖吸氣,喉嚨好似被液體塞滿,下意識的張大嘴環繞在身邊的空氣似乎與我絕緣,渾身虛脫甚至擁不緊她冰涼的身軀,艱難的一點點把她擁進懷里,耳邊響起夢囈般的聲音:“老公?。。?!”
我猛然清醒過來,抱起她瘋狂的往回跑,跑過一棟棟小院,跑進屬于我們三人的小院,跑過緊張的母親和慌亂的蔣寒身邊,一直跑到她的房間,輕輕的把虛弱的身軀放在床上,母親和蔣寒在身后著急的問著,我粗糙的手顫抖著來回撫摩雪白的臉龐,吻去她滿臉的淚痕,吻去她沾著灰塵的血絲,翹開她緊咬著下唇的嘴與她一同呼吸。
母親離開了……蔣寒離開了……一道藍色的光微微閃現,瞬間明亮,雪白的手臂就纏上我的脖頸,抓著我的后背一陣刺痛,我緊緊的摟著她,把繃緊的身軀融進我身體內,融入我的心臟。
客廳內,我和父親靜靜的坐在沙發上,聽見房里傳來母親的驚呼聲:“快穿上!你這是做什么?”然后就是低聲的啜泣聲,然后就安靜下來。
父親感嘆的說:“小文!不管你媽同不同意,作為男人我你!對于深愛你的女人,不論將來如何,你都要對得起她。”
我*在父親的懷里,就象小時候綣在他懷里一樣,一樣的溫暖!一樣的偉岸!一樣的安全!
良久!我就這么靜靜的*在父親懷里,父親就這么輕輕的拍打著我的身軀。門終于打開了,我坐直身體等待母親的最后審判。母親滿臉淚水摟著哭成一團的李香華走出來,我連忙站起身扶著兩人在沙發坐下,蔣寒面露喜色的抱著我。
母親讓我脫下衣服,蔣寒就把我衣服脫下,母親望著我手上、肩上的傷疤眼淚又從臉上滑落,她叫我轉過身,蔣寒就把傻傻的我轉個身,母親就哭了,李香華就哭了,蔣寒也抱著我哭,父親哽咽著問我怎么受的傷,我沒回答他,因為母親輕輕的從身后摟著我,臉龐在我的傷疤上溫柔的摩擦,一種慈愛溫暖的情感瞬間通過傷疤傳入我的心臟,鼻子發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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