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醒了!”
“大哥哥,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嗚嗚嗚”
“小兄弟,都怪我和丫頭,害你遭此大難”
蕭旺緩緩的睜開雙眼,看著陌生的屋頂,想掙扎坐起身來,卻感覺渾身疼痛難忍。
“小子,先別動,你還需要靜養三五日。”
蕭旺目光移動,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不大的房間里,房中布置十分簡潔樸素。墻上掛著一把只裝有刀譚的素裝雙手刀;屋子中央橫著一方長案,上面疊放著三五卷書。除此之外,便再無他物了。
小丫頭坐著小板凳靠在床邊,看見蕭旺視線向她漂了過來,喜極而泣。兩只小手抱著蕭旺的大手,額頭靠在蕭旺的胳膊上,鼻涕眼淚一把一把的蹭。小丫頭十分聰慧,她知道若不是眼前的大哥哥,自己現在恐怕已經到另一個世界了。
蕭旺摸摸小丫頭的腦袋笑了笑。
老頭在旁邊滿是謙意,卻又笨嘴拙舌,什么也說不出來。蕭旺也是微微點頭一笑。
“唉?我說小子,本大夫辛辛苦苦把你救活,你這睜開眼第一件事不應該是急忙向本大夫道謝么?”
額,這咋咋呼呼的樣子,哪里像個懸壺濟世的先生。不過這話蕭旺也就在心里誹謗一下,蕭旺把頭偏向大夫,也是點頭致意。
“其實也沒啥,你就是太累太餓,被揍又被大馬撞暈過去罷了。我說你這小子,哪里來的?把自己搞的像逃荒似的。”
“我……”
“閉嘴,沒讓你回答。藥按時吃,雖說沒什么大礙,但畢竟斷了幾根骨頭吐了幾口血。你別動,本大夫有事先走了,告辭!”說著像風一樣出了屋子。
老頭和小丫頭兩人煎藥倒水,細心照看。
那大夫出了門風風火火穿過后院,快步進了前庭,緩步來到庭院中的一個小亭子外面,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
“講”
“老爺,那少年活過來了。”
“傷勢怎樣?”
“還需要靜養幾日。那少年昏死在地上并非只是因為那一撞。小可為其診斷傷勢時,發現那少年已經有三五日水米未進;且已經似數日不曾合眼。”大夫看老爺神情還想讓他細講,又接著說:“本來已是奄奄一息,又被那降不住的烈馬全力一撞,能活下來實屬不易”。
那被稱作老爺的威武身影背著手,在小亭子里來回踱了幾步,回頭吩咐隨從:
“待那后生傷好后,帶他去演武場”
“遵命!”
“傳令眾頭領到廳堂議事”
“遵命!”
……
又過了三五日,蕭旺可以開始四處走動了。
這天清晨,蕭旺收拾干練,便隨著下人來到了嘈雜的演武場。
只見有數百號人在練武,有比劃拳腳的,有比劃刀劍的,有比劃長矛的,有彎弓搭箭的,還有抖大桿子耍石鎖的,各種各樣的家伙事兒。下人帶著蕭旺沿邊上一直走到演武場另一頭,對一個獨自在角落練習扎槍的中年人行了一禮,說道:“沙教頭,人帶來了”
那教頭仿佛沒有聽見,自顧自的唰唰唰扎了數十槍,然后挽了一個槍花,轉身將大槍頭朝這下人忽的砸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蕭旺上步一個肩靠將下人撞了出去。那鐵槍頭落下,蕭旺只感覺一陣涼風從頭頂吹下,急偏頭躲過。大槍即將砸在蕭旺肩膀上時,卻又瞬間抽回,向著蕭旺的眉心扎了過來。蕭旺卸退步坎坎躲過卻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那大槍并不停,只是一股腦的扎心窩、扎肚子、扎眼睛、扎腳背……唰唰唰又是扎了數十槍。
也不知是這師傅技藝不精還是蕭旺確實反映很快,每一槍都是剛好擦著皮躲過。短短數息時間,蕭旺便是汗流浹背,面紅耳赤喘不上氣來。
又一槍朝著蕭旺的喉嚨扎來,蕭旺此時左右躲閃不及,心想,此命休也……
……
“好!”
“沙教頭好槍法!”
只見周圍一片喝彩。
原來沙教頭槍花挽起后,眾人便感覺到隱隱有些肅殺之氣,目光便移了過來。眾人只見那槍頭起手時若猛虎下山,停手時如貓咪落地。一槍一槍不留情面只管扎起,卻又一槍一槍點到即止。
蕭旺等沙教頭收槍靜立后,抱拳說到“多謝教頭手下留情。”
沙教頭哈哈一笑,十分豪爽。
力道十足的大手掌拍了拍蕭旺肩膀說:“小伙子,不錯。一個村里娃僅靠官塾練體學的幾門基礎功法,竟能練就這般武藝,讓我很意外。”
“聽說為了來寧沙城,你忍著饑寒徒步數百里路,還在生死關頭用自己的命換下了一個丫頭片子”
“有毅力,有魄力。雖說你出身不好,不過運氣還不錯,看樣子員外是有意收留你的。你且在這莊園玩耍幾日,到時員外自會招呼你去問你意向。你若愿意,也可在這演武場讓弟兄們指點指點”
蕭旺看這教頭和一班兄弟倒也都像是爽快人,便應了下來。
自此,蕭旺每天一早就來到了演武場,十八般武藝一一來過,一晃半個月的光景就過去了。
這一日清晨,蕭旺正在向沙教頭討教槍法,就聽見轟轟的大鼓聲從議事廳的方向傳來,各們兄弟們都知道,這是員外有事要來巡視眾人。
在這幾日,蕭旺知道了,原來這員外姓盧,是朔郡六州的總瓢把子。不僅一身武藝讓人敬服,為人更是仗義。那天董府的混少爺新進了幾匹好馬,還著幾個小廝上大街上顯擺,結果其中一匹受驚的烈馬左右隨從一時約束不住便脫韁了。那馬一路嘶鳴狂奔,眼看著要撞上那小丫頭,那丫頭此時已經害怕的不能動彈。后來蕭旺躍起抱住了小那小丫頭,隨后倆人一起倒飛了出去。
盧員外那日正在街邊小店的雅間里喝茶,看見了就順手帶了回來。這演武場的眾兄弟有兩三成是被盧員外救回來的呢。
盧員外到了演武場后立于高臺之上,十余位頭領于臺下一字排開。片刻后,開始說到:“各位英雄,北狄對我中土向來都是虎視眈眈,近年來更是頻頻引軍來犯。現北狄軍馬正在集結大軍不日將南下,朝廷目前的主要精力在清剿東夷,北線防務暫時無法兼顧。朝廷令朔郡據城堅守三月,三月后援兵自會到達。郡守是我故交,我自當全力相助。我三日后將率眾頭領及所部前往赤木關拒敵,現邀請各位英雄相隨,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蕭旺身后的幾位英雄聽后,傳出了震耳欲聾的嗓音“我兄弟幾人蒙受員外收留,今日之事我等義不容辭”。
之后還有多位英雄紛紛相和,也紛紛表示愿相隨。
盧員外又說道:“眾位英雄不必在此時勉強,在場的各位英雄不過是在落難的時候賣給盧某了個人情,過來小住幾天罷了。這等兇險之事,不可強求,眾英雄不可強行逞強。我三日后辰時自寧沙城北門出發,若是有意,請與盧某同行。這三日內我不在莊園,各位可自便。”
說罷,行了抱拳禮離開了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