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城市裡寒風吹過,令人感到寒意刺骨。
雖然按照正常的時節,如今應該已經是春天了,但如今的北境依舊能夠感受到寒冷。
不僅如此,在今天晚間早些的時候,天上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夾雪,令城市裡到處都是一片泥濘,空氣也十分的溼冷。
這無疑爲革命軍的作戰造成了極大的困擾,尤其是他們學習了新的戰術之後更習慣於埋伏和偷襲,惡劣的環境無疑讓這種天氣下趴在泥水裡埋伏變成了一件十分考驗意志力的事情。
幾乎接近零度的低溫,滿是泥水和冰渣的地面,革命軍的士兵只能穿著相當單薄的衣服趴在泥水中,任由冰冷刺骨的泥水浸透他們的衣服。
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人是很容易因爲低溫而失去行動能力的。
但是此時此刻,無論是革命軍還是帝國軍,都沒有收手的意思,甚至於他們還擺出了一副要打夜戰的姿態。
對於帝國軍來說,經過了白天的激戰,有著蒸汽騎士和北境軍隊的協助,他們已經攻破了火車站,並且控制了周邊區域。
殖民地駐軍的進攻雖然稍有受挫,但在北境軍隊打開了局面的情況下,他們的進展也還算順利。
因此在開始下雪的時候,帝國軍方面便已經停止了進攻,似乎是打算等雪停再說。
但革命軍卻沒有這種想法,與之相反他們反而趁著帝國軍收縮防禦的當口發起了一輪反攻,將之前丟掉的部分陣地又奪了回去。
之後便是兩軍糾纏在一起的殘酷巷戰,令雙方都損失了不少兵力。
不過革命軍到底是佔了地利,加上他們可以採取蹲姿和臥姿射擊,相對來說還是保持了一定的優勢。
但是在這種寒冷的季節趴在滿是冰渣的泥水裡作戰,對於革命軍的士兵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就算是革命軍中意志最堅定的戰士,面對這種殘酷且惡劣的作戰環境,也不免心生退意,想要等雪停了再進攻。
然而雖然都有這種想法,但革命軍並沒有停下進攻的腳步,因爲他們知道一旦給敵人以時間鞏固陣地,那麼他們的進攻將會更加困難。
比起趴在滿是冰渣的泥水裡進攻,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進攻似乎更加令人不願意去面對一些。
當然,也可能是更簡單直接的原因,那就是不願意將家園拱手讓給敵人。
於是頂著刺骨的寒冷和並未停歇的雨夾雪,衣衫單薄的革命軍戰士在夜色中再次發起了進攻。
凱文此時也在這座城市當中,作爲總指揮在指揮著這場戰爭。
儘管他也覺得這個時候應該把戰士們撤下來修整之後再進攻,但無論是求戰心切的士兵,還是戰場的形勢都讓他做出了繼續進攻的決定。
不僅如此,他還派出了一支小隊從其他方向繞向了火車站,試圖用偷襲的方式炸掉那列火車,摧毀火車上蒸汽騎士的補給。
經過了白天的激戰,對於革命軍來說已經充分認識到了蒸汽騎士究竟有著多麼恐怖的作戰能力,那已經不是可以靠血肉之軀去抵擋的存在了。
在白天的激戰中,駐守在火車站的五百名革命軍士兵付出了超過三百人的巨大傷亡,也才堪堪擊傷了十二名蒸汽騎士中的一人,並且僅僅只是擊傷了對方的胳膊,使其更換了主武器。
僅此而已。
三百人的傷亡,不過是讓對方傷了一條胳膊,還不影響作戰。
如果按照這個比例去計算,想要擊敗一臺蒸汽騎士,怕不是要付出至少一千人的傷亡纔有可能。
而想要擊敗眼前這一隊十二人的蒸汽騎士,以現在革命軍在這座城市的兵力,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
直到此時,凱文才總算是理解了,爲什麼卡蓮的那本小冊子上會全是用各種方式去破壞蒸汽騎士後勤的戰術,幾乎包括了一切凱文能想到的作戰手段的同時,唯獨沒有如何與其正面交鋒、甚至是拖延時間之類的內容。
因爲做不到,無論如何都做不到,哪怕是付出再怎麼慘痛的傷亡。
五臺蒸汽騎士就足以擊潰一支近衛步兵團的含金量,凱文此時此刻纔算是真正切實感受到了。
他現在手上的兵力大約是兩個步兵團,論裝備和人員素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與近衛軍相比的,而他們要面對的是十二個蒸汽騎士。
這種級別的戰力差距,凱文也只能是想方設法從其他角度去影響蒸汽騎士的作戰了。
“早知道這樣,之前就對火車發動襲擊了,這樣起碼可以多拖住他們一段時間!”指揮部裡的凱文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心裡後悔幾天前爲什麼沒有對火車發動襲擊。
如果發動了襲擊的話,即便沒有能夠摧毀列車也能夠對其造成影響,這樣今天就不用打的這麼艱難了。
“別說氣話了凱文,如果幾天前發動偷襲的話,那可就是在野外和蒸汽騎士交戰了,我們會付出更慘痛的傷亡的。”另一名革命軍軍官安撫著凱文的情緒。
凱文當然也知道當時就算他們發動襲擊,實際上也不會對今天的戰局造成什麼決定性的影響。
除非他們當時能夠摧毀那列火車,讓車上的蒸汽騎士連同火車一起被摧毀,否則的話都沒有任何意義。
蒸汽騎士的強大已經超出了這個時代應有的水平,根本不是傳統的軍事手段能夠應對的存在。
這種感覺大概就像是在英法百年戰爭的時候,法國人面對的英國長弓兵掏出來的不是紫衫木長弓,而是長弓阿帕奇一樣。
“只有蒸汽騎士才能抵擋蒸汽騎士的進攻,要是我們也有蒸汽騎士就好了!”凱文感慨了一句,隨後便帶著幾分期待問到:“夜襲小隊的進展如何?蒸汽騎士白天參與了戰鬥,晚上應該在維護,他們應該有機會纔對。”
“最後傳回來的消息是他們已經接近了火車站,目前正在靠近那列火車。”軍官回答著凱文的問題,臉上同樣帶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