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陷阱（5）

“我們……已經死了麼？”諾迪仍舊不敢睜開眼睛，兩隻手牢牢地抓住了寧瀾的肩膀，用力之大甚至連超堅固的材料做成的駕駛服都險些被她抓破，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動著，看起來誘人極了，如果不是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對的話，他幾乎要忍不住，想要一口親上去。

寧瀾拍了拍那張吹彈可破的面孔，爲她擦去臉上不慎沾上的泥土，聲音有些嘶啞地回答“沒有，我們都沒死，要好好活下去。”

即便是這個時候他仍舊沒有忘記先安撫一下自家的小姑娘，然後才轉身看向另外一個妹子。

“你沒覺得哪裡不對？”

“……好像是有。”既然已經暫時擺脫了必死的局面，寧瀾當然又恢復了原來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伸出一隻食指撓了撓鼻尖，疑惑的問道“這傢伙……好像變弱了？”

沒錯，那臺綠色機甲……似乎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下降了，如果按照剛剛出現的時候的實力的話，想必輕而易舉地就能將面前的兩人擊飛，然後現在卻糾纏了許久，甚至有隱隱落入下風的趨勢，雖然

雖然因爲作戰時間太長而精力衰弱的可能性也是有的，但是其他機甲的作戰時限都遠遠不止這麼一點點時間，想必身爲五代機甲當中的佼佼者還是不會這麼脆弱。

最關鍵的是，倘若是正常的情況下的話，再次出現的三臺機甲必然會引出新的敵人。這纔是寧瀾一直拒絕讓他們派出援兵的真正原因，但是已經交戰了這麼久。一直都沒有新的敵人出現，這讓寧瀾很疑惑。

“五分鐘以前，李宸剛剛下達了命令，現在全球幾乎所有的機甲駕駛員全部傾巢而出，現在掠食者都已經被一掃而空了，不過他們並沒有全部遭遇無盡的敵人，從現在的數據來看的話，敵人的總量似乎是一定的。擊毀一臺，纔會有另外一臺機甲補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難道說……”寧瀾腦海裡突然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但是他不敢確認。

“李宸果然沒有猜錯，我們的敵人……只有一個而已。既然別的地方有了敵人，這裡的力量理所當然的就會變弱，也就好對付多了。憑藉他們兩個的實力，即便是不能將對手留下來，自保總不是問題的。”楚茳嘆了一口氣，垂下了眼簾，繼續敲打著自己面前的鍵盤，似乎是在記錄眼前的數據一般。“技術部的那幫變態說，那東西，根本就不是人類可以理解的生物啊。最高程度的社會規則，就是極端的自私和極端的無私，這兩種東西其實是殊途同歸的。走到了最後，無論選擇了哪條路。最終形成的模式都只會存在一個有意識的個體，所有單位都是絕對隸屬於某個母體的，他們甚至不算是單獨的個體，所以他們必須服從母體。這就要求他們不能有絕對的自我意識，甚至不能有太高的智商，否則就一定會有反抗，可是如果母體需要的時候，又可以降臨到任何個體上，形成遠遠超過我們智慧的超級智慧生物。簡直是完美的發展模式。”

這麼說著，楚茳的眼中突然冒出狂熱的光芒，好像一個看到了美女裸♂體的超級變態狂。

“雖然看起來是和人類差不多的種羣，但是卻是一種擁有集體意識的生物，一般情況下，單個的敵人的話，似乎並不會擁有足夠的智力，只能根據某些比較死板的規則行事，但是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將羣體意識降臨到某個個體上的……就像你今天碰到的這位一樣。”

“這算什麼啊。”寧瀾當然也是聽過李宸那套理論的，聳聳肩“難不成我們一直是在跟一窩螞蟻打架？”

一提到羣體智慧，寧瀾第一反應就是那種到處都是的小昆蟲。

“哪裡有這麼強大的螞蟻。”楚茳搖搖頭，收斂了那種嚮往，認認真真地解釋起來，想必是早就做好了功課來的，“而且，對方似乎也並不是非要有很多個體聚集起來纔會有智慧，一定要做一個比喻的話，倒比較像是電腦系統，羣體意識作爲軟件，可以降臨在任何一個個體上，但是似乎是越高級的個體，必須佔用的總體意識的份額就更多，會讓CPU瘋狂的運轉起來，所以雖然對手的機甲總數可以說是無窮無盡，而且恐怕也並不缺少第五代機甲和駕駛員，但是大部分高級個體平時都會處於休眠狀態，所以我們才能夠堅持到現在。”

“李宸跟你說過吧，根據DNA檢測結果，我們上次帶回來的那個駕駛艙當中的的兩具屍體，性別似乎是一男一女。”

寧瀾確認上次和自己交手的那個絕非摳腳大漢，妖精只有雌性，這恐怕說明了什麼——當然，前提是對方不是秀吉這種不科學的生物。

楚茳輕描淡寫地提到那件事的時候，寧瀾擡起頭，看了看她，但是楚茳卻一點都不爲之所動，只是很平靜的繼續訴說。“雖然其實並不能說明什麼，不過總算一個思路。”

“謝謝你。”

“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早就說過，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放棄的。”楚茳揚了揚眉毛，掃了旁邊的某人一眼，突然轉移了話題。寧瀾有些尷尬，但是諾迪只是笑，笑得沒心沒肺，就好像剛剛趴在寧瀾背上瑟瑟發抖的不是她一樣。

“不過……即便如此，現在恐怕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啊。”寧瀾苦笑著舉起自己的右手，破皮什麼的還是小事，關鍵的問題是小臂已經彎向另外一個方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隻手短時間內恐怕是別想能有什麼作用了。

“唔……”楚茳驚呼一聲，似乎想要馬上撲上來檢查一下，但猶豫了一下之後，只是抿了抿嘴脣丟出一卷繃帶和一瓶止血噴霧劑。“自己先處理一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不。”寧瀾看了看屏幕上正在相互糾纏著的三臺機甲，眼睛裡冒出了奇怪的光芒。“我有一個想法，你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