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登天路

當寧瀾再次轉入一個轉彎的時候，不由爲自己面前出現的東西吃了一驚。

他看到了臺階。

那是一條大概二十米寬的臺階，蔓延不止多少裡，至少以寧瀾的目力，暫且看不到盡頭。這讓寧瀾想起了泰山，寧瀾過去曾經去過泰山遊玩，那巍峨的山峰在山腳下同樣一眼看不到邊，只能隱隱約約地尋到雲中那條如同細線一般的路。

但是，水下的巖洞中，也會有如此廣袤的空間麼？爲何這麼久都不會被發現？

“不用擔心。”寧瀾不知道是安慰諾迪還是安慰自己。“既然有臺階，那麼就代表盡頭一定藏著什麼……也許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

剛剛準備拾階而上，寧瀾才發現了剛剛被自己忽視的東西。

每一階臺階兩邊，都分別站著兩個雕塑，身著古代的服飾，或提著劍，或攥著書卷。保持著行禮的姿勢，畢恭畢敬，但是頭卻是擡著的，直直地盯著臺階的最下方——也就是寧瀾所在單位位置。這些雕塑刻畫的惟妙惟肖，每一張面孔都完全不相同，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痛苦的表情。

看著那些猙獰的面孔，寧瀾不自覺地手指一痛，感覺好像他們每個都在等待機會撲上來咬自己一口一樣。

“我可以自己走了。”諾迪突然弱弱地說道。

“好，”寧瀾點頭，將諾迪放了下來，現在出現的情況已經太過詭異了。過去的經驗已經完全不適用，誰知道隨後會發生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能多保留一點體力還是多保留一點比較好。

“寧瀾，寧瀾，報告情況。”技術員不失時機地又亂入進來，進行例行公事的詢問。雖然寧瀾東繞西繞看起來走了好半天的樣子，但是事實上，現在寧瀾距離放棄機甲的地方直線距離不過數百米遠，信號依舊很穩定。

“我們好像……走進了跟地圖裡完全不同的路。”寧瀾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應該怎麼解釋自己的情況，只好舉起手機，直接向那邊發送圖像。

最新款的軍用手機像素很高，拍攝回來的照片非常清晰。寧瀾過去經常用這個向諾迪以前預告今天的晚飯內容。

“這是什麼？”從聲音裡完全可以聽得出來技術員現在的困惑，事實上這個巖洞已經被探索過很多次了，雖然從來沒有人走到頭，不過那都是因爲其他的原因，但是寧瀾的手機中已經存有這個地下巖洞的詳細地圖了，但是無論是哪一份地圖，都不曾記載寧瀾現在所看到的這一條路。

“也許……是一條以前從來沒有人發現過的密室？”寧瀾聳聳肩膀，自己都覺得這個說法太扯淡了。按下機關發現密道什麼的不是應該是很多年前就已經不流行的花樣麼？何況自己也不會什麼亂七八糟的九陽神功或者移花接木，一旦離開那臺鋼鐵巨人的自己什麼都不是。

“這是新發現！過去的數據從來沒有過提到這個的！”技術員的聲音夾雜著興奮和恐懼，聽起來格外可笑，不過此時沒有人有心情去嘲笑他。“等一下，登天路，這是登天路！根據文獻記載，這是古人們覲見天神的登天路，兩邊陳列滿了對天神不敬的人所化爲的石像。負責永生看守這條道路，將入侵的敵人化爲自己的同伴。”

說到最後，技術員的聲音變得很急促，那邊還傳來了噼裡啪啦敲打鍵盤的聲音，好像正在尋找什麼資料，最後聲音變得得意洋洋。“我就知道是這個，當年”

“右邊都是武將，左邊都是文臣。這好像跟古代的風格不太一樣啊！不是應該以右爲尊麼？”寧瀾好奇的問道。

“據說是因爲天神崇尚武力，所以強大的人會有更高的地位。”

“喂……一口一個天神什麼的……”寧瀾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表示非常不滿。“我以爲你是二十一世紀的好少年吶，沒想到居然這麼封建迷信。”

“你懂什麼！”技術員第一次大聲反駁了寧瀾的看法。“現在的科技，如果放到秦朝之前，難道不是天神纔有的手段麼？況且，能夠一次將所有的黑科技全部傳授過來的種種手段，如何不能算作神蹟？”

“你的意思是……曾經佔據過這裡的，也是外星人？”寧瀾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嗯。”技術員點頭確認，“大概，跟傳授我們機甲技術的，是同一撥。”

“真是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激動。”

“因爲當年上學的時候我就對這個東西感興趣，當年還跟我的同學打過賭，現在證明我贏了，那貨欠我一頓大餐。”

“假如我們真的活著回去了的話，大餐我請了。”寧瀾滿不在乎的說道，就算是天神，也不過是兩千多年前的天神罷了，看這個荒廢的樣子，那羣所謂的神應該早就已經離開了這裡。

“說起來，你們總該告訴我要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吧？現在路都不一樣了你們確定我還能找得到要找的東西？”寧瀾感到很不安。

技術員的聲音依舊神棍。“就算行走的方向不同，但天神會指引你們尋到目標，文獻裡是這麼說的。”

“所以說，趕緊告訴我要找的是什麼東西。”寧瀾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已經進入了神棍模式的技術員，一開始怎麼完全沒有發現這傢伙這麼神神叨叨的。

“我也不知道。”寧瀾幾乎可以看得見技術員那無可奈何的動作，應該是跟自己如出一轍的聳肩“很多人來過了，活著回去的也不少，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說得清那到底是什麼玩意的，”

“應該……是一塊發光的石頭吧。”那不靠譜的傢伙最終這麼不確定地說道，然後害怕寧瀾發飆，連忙補充道“雖然在我看來是這個樣子，但是很多人眼中這東西的形狀都不一樣，還有人堅持認爲那是一根羽毛……唯一共同的認識就是，那東西會發光，確實應該是某樣物品的碎片。”

……

寧瀾默默地關閉了通訊，跟諾迪一起向臺階的上方走去。他總覺得繼續跟這傢伙說下去的話他遲早被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