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蘭最近一直在生何曉初的氣呢,怪她在相親時搶了自己的風頭。今天,這氣全消了,可算因禍得福。要不是她搶風頭,她哪里有機會嫁給杜明凱啊。
何曉初答應著,出來了。
“嫂子,新床單被套我們還沒去買。我記得上次你買了一套新的還沒用呢,要不。”
“給你們用吧,等一下,我就去拿。”何曉初對她一直大方的很,不過今天答應的時候心里還是不是滋味。
腦海中不自覺地想象著杜明凱和張建蘭在床單上滾動的樣子,她就免不了有些嫉妒。
何曉初,你這種想法太小人了,是不對的。你不是要祝福他們嗎?人家是小兩口,親熱應該的,現(xiàn)在還是蜜月期,更應該。
她回了房間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衣櫥把那套還沒有舍得鋪的,原來準備結婚八周年紀念日用的床單拿出來。
“建蘭,給!”
“謝謝嫂子!還是嫂子好!”
杜明凱看了看張建蘭,又有些不滿。
“嫂子自己買的,肯定自己喜歡,我們怎么能奪人所好呢?有舊的先用著,明天再去買就是了。”他說。
“哎呀,我就喜歡嫂子這套。本來嫂子是準備結婚紀念日用的,你看哥那樣,用的還有什么意思啊?什么也干不了!”她嘟嘟囔囔地說。
一句話說的何曉初心更往下沉,臉上卻還勉強堆著笑。
“建蘭說的都對,你們剛結婚,嫂子還沒送東西呢,該送的。你們小兩口。”她想說,好好恩愛,又帶著濃濃的醋意,說不出口。
她不無幽怨地看了一眼杜明凱,只掃了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建蘭,你來,嫂子有話要跟你說。”
“有什么話你就說,杜明凱又不是外人。”
何曉初沒法,只得很委婉地說。
“你身體也不是太好,自己要多注意,別。別過度勞累。”
杜明凱聽了這話心里直想笑,何曉初,你是吃醋了吧?
何曉初當然吃醋,卻也是不無擔心的。她現(xiàn)在就是矛盾,張建蘭像她親妹妹似的,她當然希望她幸福啊。所以在吃醋的同時,她還記著醫(yī)生的囑托,張建蘭這胎不是特別穩(wěn),是不能過于劇烈地做運動的。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張建蘭這才知道嫂子要說什么。雖然杜明凱是個太監(jiān),她聽了這話也還是不好意思。
“嫂子,這床單我也鋪不好。”她撒嬌地說,這類事只要是在家都是何曉初幫忙的,不用她這個大小姐動一下。
“我去給你們鋪吧。”何曉初習慣性地說著,抱著床單被套,就去張建蘭房間。
“我去幫你!”杜明凱一邊說,一邊也跟進來。
張建蘭懶得動,就坐在客廳沒動。
只剩下杜明凱了,何曉初也沒有必要再擺著勉強的笑意,便面無表情地換被套。
“不用你!”她甚至有點氣呼呼地說。
杜明凱卻伸手幫她拉住兩個被角,和她一起抖被子。
心中不無柔情,他想,要是這是他們兩人蓋的被子該有多好。不過這樣也好,他和她總在做一件事,像夫妻一樣,想著就覺得甜蜜。此時何曉初卻感覺不到什么甜蜜,妒火都要燒焦了她,想掩飾都難。
“好了,都幫你們鋪好了,好好享用!”后
面這幾個字,明顯帶著些許的醋意和怒氣。
杜明凱想笑,甚至想拉住她手,告訴她,不是你想的那樣別吃醋。
“謝謝嫂子!以后這事我們自己做就行。”他說,語氣很是客氣,云淡風輕的,像和她從未有過任何糾葛似的。
他的平常讓何曉初頗覺慚愧,還告誡人家呢,自己倒先不正常了。
她不再說話,默默回了自己房間。
這晚躺在肖勝春身邊,想著他就在另一個房間,何曉初的心一直無法平靜。
杜明凱和張建蘭井水不犯河水,各蓋一床空調(diào)被,各想各的心事,甚至連話也沒有說一句。
第二天是星期六,杜明凱張建蘭都在家里,何曉初打電話叫阮素新把妮妮送回了家。
妮妮一見杜明凱,可高興了,大聲叫著,蹦跳著蹭到他身邊。
“白叔叔,你怎么到我們家來了?是不是來給我表演魔術的?”
張建蘭坐在沙發(fā)上,心里有些納悶,這妮妮怎么認識杜明凱了?隨即又想,她舅媽是杜明凱妹妹,許是見過吧,也就沒多想了。
“妮妮,以后別叫白叔叔了,白叔叔現(xiàn)在是你姑父。叫姑父!”何曉初聽到妮妮的話,從自己房間出來,跟她說。
“姑父!”她揚起小臉叫了一句。
“哎!”杜明凱答應著。
“來,給姑父抱抱!”張曉妮長的很像何曉初,神態(tài),語聲都像,杜明凱自然是喜歡的不得了。
妮妮乖乖地坐上了姑父的腿,睜著晶亮的眼睛審視他。
“姑父,你長的可真漂亮呀。不過,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要給我表演魔術啊。”
“好!”杜明凱答道。
“不過呢,形容男的,不能用漂亮,得用帥!”他笑呵呵地糾正。
看見女兒坐在他腿上,何曉初有點高興,也有點傷感。尤其杜明凱這話,明顯就是在給自己貼金嘛。
“姑父,你好帥!”妮妮聰明地說道。
“妮妮好聰明!”杜明凱摸了摸她的小腦瓜。
“那現(xiàn)在給我變魔術!”她堅持說道。
何曉初站在那兒饒有興趣地看著,倒看看杜明凱同學怎么圓謊,她才不相信他會魔術呢。
“好,等著!”杜明凱抱起妮妮,把她抱到何曉初身邊。
“叫你媽媽先抱你一會兒,叔叔出去一下。”說完,他把孩子交給何曉初。
他和她想的一樣,真希望他們兩個人是一個家庭的,這是他們的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何曉初微笑著接過妮妮,看著她的小臉問。
“想媽媽了沒?”她問。
“想!”
“我看沒想,一回來先跑去找姑父去了。臭丫頭!”她寵溺地說,在她臉上狠親了兩口。
“走了,先去跟爸爸說話!”
妮妮進了房間,先在爸爸溫熱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才問。
“爸爸,你有沒有想我啊?你什么時候起來帶我去公園玩啊?學校開家長會,還要爸爸媽媽一起去呢,你要早點醒啊。爸爸!”
何曉初也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等著他快點醒來呢。
植物人醒來的案例在醫(yī)學上雖然有,卻并不多,她經(jīng)常搜索那些人是如何做到的。
幾乎所有的促醒案例都是
多陪病人說話,努力營造他清醒時的生活狀態(tài)。
最近城下雨越來越多,空氣潮濕,無論何曉初每天給他怎樣擦身,肖勝春身上還是長了褥瘡。
她開始每天給他在患處用鹽水擦洗,再涂抹紅霉素藥膏,這樣堅持一段時間,他身上的瘡才好了不少。
“勝春,妮妮回來了,你高不高興?讓她給你唱一首歌吧。”
妮妮于是開始唱,“我有一個好爸爸,好爸爸。”
何曉初仔細地看著他的臉,讓人難受的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眼皮都不動,手指也一樣。
杜明凱很快上來了,敲了敲何曉初臥室的門。
“請進!”何曉初說,她和杜明凱都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一起工作的日子一樣。
杜明凱進了門,先和肖勝春打了句招呼。
“哥,你最近好些嗎?什么時候醒過來,我們一起去打籃球吧?到時候讓妮妮給我們加油!”他說的那么自然,似乎一點也看不出他曾經(jīng)對這個男人懷有妒忌。
“妮妮,姑夫給你變魔術,你看!”杜明凱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副撲克牌。
“你認識撲克牌嗎?”他問。
“認識!”
“好,你最喜歡幾?”他又問。
“我最喜歡皮蛋。”妮妮笑著說。
“你看,現(xiàn)在叔叔就從這副牌里給你找出三個皮蛋。”杜明凱說著,從牌中找出了三張,讓小丫頭拿在手上。
“現(xiàn)在你看,叔叔拿出一張,你放一張皮蛋在上面,我再放一張,你再放一張皮蛋,然后我再放一張。你說,你的三張皮蛋是不是被隔開了?”他故作神秘地問。
“那當然了!”妮妮可是親手操作的呢。
“叔叔吹一口仙氣,他們又會回到一起了。”杜明凱說著,閉上眼對著剛剛那幾張牌吹了一口氣,手上彈動了一下。
“好了,你來翻面上的牌。”他說。
小丫頭把面上的牌一翻,連續(xù)三張?zhí)稍谝惶帯?
“哇!姑夫,你好厲害呀!我太崇拜你了。”妮妮可開心了,又是笑又是叫的。
何曉初在一邊看著,也看不出是怎么回事。
“姑夫,你告訴我那是怎么變的吧!”妮妮纏著他說。
“教不了的,姑夫會吹仙氣,才能變的。你看,姑夫還會別的呢。”
杜明凱說著,還請何曉初也幫了個忙,又讓妮妮幫忙,變了個難度更大的。妮妮可開心死了,一下子就把杜明凱當成了好朋友。
何曉初看著這一大一小玩的這么開心,房間里洋溢著笑聲,真是久違了的。
自從杜明凱來了,好像家里都沒有以前那么沉悶了。或許這就是他故意為之的吧,杜明凱,你還真是用心良苦。可是,你這么深的用心,這么濃的情,叫我如何能夠還你?
“好了,妮妮,不瘋了。媽媽要去把這些穿好了的珠子手袋送過去交差,你要和媽媽一起去嗎?”何曉初問。
“我又想和媽媽去,又想和姑夫一起玩。他懂的東西可真多呀,媽媽,你說是不是?”
“是!妮妮要好好學習,姑夫就是小時候學習好才懂的多呢。要不你就在家和姑夫玩吧。”
“不要!我還是和媽媽去吧。姑夫,等我和媽媽回來以后,你還會在我們家里嗎?”妮妮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