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麼冤屈啊?”黃炳泉禁不住插嘴問。
羅雲(yún)長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說:“是啊,我也納悶,我就問她,‘你有何冤屈啊?’就見這個女子噗通跪倒在我的跟前,跟我說,‘大師有所不知,其實我是個女鬼,我生前被一個有婦之夫蠱惑,也怪我愛慕虛榮,經(jīng)不住誘惑,於是我們兩個人就偷偷的在一起了,後來我懷孕了,我覺得孩子生下來沒有爸爸,會被人家笑話是個私生子,所以就提出來要他跟他老婆離婚,和我結(jié)婚,其實他開始追求我的時候就已經(jīng)說過要和他老婆離婚,和我在一起的,可是我最後發(fā)現(xiàn)他對我其實就是敷衍,最後我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就威脅他,要他二選一,要嘛就和老婆離婚,和我在一起,不然就給我一千萬的賠償,我們從此互不往來,誰知道,誰知道,這個喪盡天良的臭男人居然趁我睡覺的時候,偷偷打開了煤氣閥,讓我中煤氣而亡,大師,你要知道,這可是一屍兩命啊,而且我腹中的胎兒就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怎麼就會這麼狠心呢?大師,我死不瞑目,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雪恨吶,大師。”
黃炳泉聽到此刻,再也坐不住了,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噗通”一聲跪倒在羅雲(yún)長面前,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口中不住說道:“大師,我有罪啊,大師,我有罪啊。” 羅雲(yún)長沒有想到黃炳泉這麼快就認罪了。
“黃炳泉,”他厲聲直呼出他的名字,“你可知道,你加油站鬧鬼都是這個叫做薛紅的女子幕後操作的,而且這還不算完,她說她要先讓你傾家蕩產(chǎn),然後再要了你女兒的性命,讓你傾家蕩產(chǎn),痛不欲生,她才甘心。”
“薛紅,我對不起你,薛紅,我對不起你,你讓我傾家蕩產(chǎn)沒有關(guān)係,甚至你要了我的命也沒有關(guān)係,只是求求你不要害我的女兒啊,大師,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啊,我願意拿我的命換我女兒的命,大師,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兒啊。”黃炳泉抱住羅雲(yún)長的腿,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
黃炳泉對自己女兒的愛倒是出乎了羅雲(yún)長和天靈的意料,看起來此人雖然手段毒辣,卻還沒有完全的泯滅天性,這多少讓羅雲(yún)長和天靈起了惻隱之心。
羅雲(yún)長一聲長嘆,低沉著說:“哎,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呢?你也不想想,一屍兩命,而且薛紅腹中的還是你的孩子,你就怎麼下得去手啊?”
黃炳泉此刻好想喪失了心智,根本也沒有聽清楚羅雲(yún)長說些什麼,嚎啕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大師,我是沒有兌現(xiàn)我的諾言,我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和我的老婆離婚,我欺騙了她,開始的時候我就是垂涎她的美色,後來,她懷孕了,我也不想她把孩子生下來,所以我們就鬧得很不愉快,到最後,我見她最後一面的時候,她給我提出了條件,要我要嘛離婚要嘛給她一千萬,我心中煩悶,等到她睡著以後,我早早的就走了,沒想到,沒想到,她,她居然想不開,自己打開煤氣閥,自殺了。”
“你,你說什麼?”一向冷靜的羅雲(yún)長聽了黃炳泉的話,竟然激動的一把抓住他的脖領(lǐng)子,他的體重關(guān)鍵時刻真起了大作用,羅雲(yún)長手上用力,只不過是把他身穿的那件薄外套給揪起來了。
不過,這一下還真把他給嚇住了,他沒有想到羅雲(yún)長會有這麼大的反應(yīng),立刻止住了哭泣,口中顫抖著說:“大師,大師,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黃炳泉,沒想到你到了此時此刻還滿嘴胡言,居然編出薛紅自殺這麼荒唐的謊言來欺騙我,我看你簡直就是天良喪盡,無可救藥了。”羅雲(yún)長氣憤的說到。
“她不是自殺嗎?難道,難道還會是他殺?”黃炳泉一臉的驚訝。
“你還真會裝蒜啊,我倒要看看你這隻煮熟的死鴨子,能嘴硬到什麼時候,你也不想想,她剛剛和你談了條件,怎麼會輕易的就自殺了呢?明明是你,心狠手辣,心腸歹毒,殺人滅口。”羅雲(yún)長氣憤的大聲說。
到了這個時候,他才聽明白,原來羅雲(yún)長他們都認爲(wèi)是自己殺了薛紅,就見他一臉委屈的對羅雲(yún)長說:“大師,大師,冤枉啊,我雖然和她吵過幾次,鬧過幾次,可是,可是,我怎麼會要殺她呢?她的死,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不管怎麼說,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她忽然死了,我真的是很心痛的。”
羅雲(yún)長冷哼一聲,說:“你會有感情嗎?我看你有充分的理由要殺她,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好,你不承認的話,你的事我也不會再管了,你就等著薛紅來找你報仇,來害你的女兒吧。”
說完,羅雲(yún)長甩開黃炳泉作勢就要向外走去。
黃炳泉見狀,一把緊緊摟住羅雲(yún)長的腿,口中說:“大師,大師,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啊。”
羅雲(yún)長停了下來,低頭說:“好,我就聽聽你還有什麼花言巧語。”
就聽他接著說:“大師,我是真的沒有害薛紅,她老是拿孩子要挾我,要我離婚,我不想離婚,所以就勸她打掉孩子,其實,那也不是我的真心話,我心裡也希望能再有個孩子,尤其是希望有個男孩,這樣我這麼大的家業(yè)將來也有個繼承,就算我不離婚,也會好好的待她們娘倆的,只是那天晚上,她說的那麼堅決,我看沒有回還的餘地,鬱悶的就走了,沒想到那竟然是我們的最後一面,每次想起來,我都後悔自己爲(wèi)什麼那麼輕易的就走掉了,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我是說什麼都不會走的,她對我提的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yīng)她的,只是這一切都太晚了,所以,我是真的沒有害她啊,我可以對天發(fā)誓的。”
羅雲(yún)長看著他,思前想後,覺得他說的也沒有漏洞,看了看天靈,天靈此時也是一臉的疑惑,事情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麼這件事情肯定另有蹊蹺,羅雲(yún)長這樣想著,又看了看黃炳泉,看上去他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樣子,於是,就對他說:“你先起來吧,這件事情,老道我自會查個水落石出,不管誰是誰非,自會還你們一個公道。”
“是,那多謝道長了。”黃炳泉站起身來,一臉的狼狽。
羅雲(yún)長都到天靈身邊,輕輕的問:“天靈,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一件事情卻有兩個完全不同的版本,誰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撒謊,天靈現(xiàn)在也正糊塗著呢,沉思片刻,對羅雲(yún)長說:“師叔,這件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確實出乎了師侄的預(yù)料,黃施主看起來也不像是撒謊的樣子,那個女妖也沒有道理欺騙我們,孰是孰非,我想或許只有讓他們當(dāng)面對質(zhì),我們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羅雲(yún)長點頭說:“我看也只有如此了。”
然後轉(zhuǎn)向黃炳泉說:“你可敢與薛紅面對面把這件事情說清楚嗎?”
黃炳泉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著:“我敢,不管她怎麼對我,我都希望能再見她一面,我雖然愧對於她,卻也有很多的疑問想要問她啊。”
“那好,那我們今天晚上就去薛紅死的地方,招她的亡魂前來對質(zhì)。”
有了晚上的安排,白天他們也沒有閒著,黃炳泉把他們帶到了中醫(yī)院,招魂對於天靈來說簡直就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聶曉敏奇蹟生還,就好像做了一場大夢一樣,一家人喜極而泣,對天靈他們自然是千恩萬謝。
黃炳泉雖然依舊是心事重重,不過也略感欣慰。
夜黑如墨,新月如鉤,繁星點點,窺伺人間。
黃炳泉帶著天靈和羅雲(yún)長師侄來到了薛紅生前的住處,黃炳泉有房間的鑰匙,幾個人沒有費什麼力氣就進入到了房間裡面,自從薛紅死後,他一次都沒有來過,因爲(wèi)他真的不想來到這個傷心的地方,甚至都一直避諱,不願提及這個地方和有關(guān)薛紅的一點一滴,如今房間依舊,擺設(shè)依舊,裝飾依舊,只不過多日沒有人來過,多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而已,而那個自己曾經(jīng)愛過的人卻永遠的離開了,所有的一切都只存在於他的記憶裡了。
他此刻的心情複雜極了,回憶起這裡的點點滴滴,和薛紅一起生活的日子歷歷在目,其實,他對薛紅還是有感情的,畢竟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好幾年,而且薛紅還懷了他的孩子。當(dāng)他接到通知說薛紅自殺了的時候,他真的猶如天打雷劈一樣,不敢相信這件事情就這樣發(fā)生了,他真的很後悔自己不應(yīng)該和她吵架,尤其是她還懷著身孕,他一直責(zé)怪自己,爲(wèi)什麼當(dāng)初不讓著點,不順著她,結(jié)果卻搞到現(xiàn)在這種無法挽回的境地。
羅雲(yún)長觀察到黃炳泉一臉悲痛的表情,心中暗討:從他一直的表現(xiàn)來看,確實不像是殺人的兇手,難道是那個女妖故意哄騙我們?還是薛紅故意編造了一個謊言?這一切恐怕都要等到見了薛紅的冤魂之後才能搞明白。
法臺就在薛紅的靈臺前簡單的搭起,天靈一切準(zhǔn)備就緒,就要開始做法請魂。
就在這時,一股邪風(fēng)忽然就地而起,直衝法臺而來,稀里嘩啦,法臺一下就被颳倒了,衆(zhòng)人猝不及防,也被刮的睜不開眼,就在羅雲(yún)長和黃炳泉六神無主的時候,忽然聽到了“啊”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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