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姚靜竟然頗為尷尬羞愧地說道:“我認(rèn)輸了!”
什么?這小女子認(rèn)輸了,群情激憤,這小女子竟然認(rèn)輸了。
徐離陌也是搖搖頭,蚍蜉硬要撼樹,如今也沒有人能幫她了!等等,為何這小女子的神色——竟然還是有恃無恐?自廢修為都不怕,難道有什么辦法可以恢復(fù)?即便能夠恢復(fù)也是會于自身有損,從此可能修為再難進(jìn)步。那她究竟為何如此沉著,是了!不怕廢去修為的人,不就是本來就沒有修為的人嗎?他真是愚鈍了!等今晚的拍賣會結(jié)束后,他一定要結(jié)交結(jié)交這小女子!等等,靜琉璃?不就是喬暮邪的妹妹嗎?想到這里,徐離陌將目光投向喬康,難怪他一點(diǎn)也不擔(dān)憂,原來——
“你既然認(rèn)輸了,就自廢修為!”林楓公子怒吼,這臭娘們兒竟然讓他花了兩千萬金幣來買一個(gè)本來最多拍得到五百萬金幣的玉簪!那些密藏鑰匙的鬼話,傻子才會相信!
“可是,其實(shí),我不是一個(gè)修者,根本就沒有修為!”姚靜低下頭,狀似委屈。
“什么?!誰能證明?”林楓公子心驚,難道他竟然著了這臭娘們兒的道?
“兮風(fēng)學(xué)院的人都能證明!再說我們先前定下賭約的時(shí)候沒有規(guī)定說我必須有修為。”姚靜語氣委屈,但卻句句有理,令人反駁不得!
林楓公子怒火中燒,他竟然不能拿這臭娘們兒怎么樣!可是他們之間無冤無仇,她沒理由陷害他!
“哼!”
“而且,其實(shí)我也是一個(gè)窮人,根本就沒——沒有那么多錢——”姚靜此刻說話吞吞吐吐,那樣子似乎十分害怕。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與我賭?”林楓公子怒到極致!
“我與公子無冤無仇,決不是故意刁難!”姚靜突然堅(jiān)決地說道。
“難道你是為柯騰出頭?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不!不是——我與他素不相識,怎會為他出頭,招惹公子?其實(shí)——其實(shí)——”說到關(guān)鍵之處,姚靜又開始支支吾吾,讓人不禁猜疑,不少聰明人似乎猜到了一些端倪。
如此賭約,最終得利的是誰?
不好!徐離陌暗叫!但愿這姑娘不要禍水東移才好!
徐離陌焦急,喬康三人卻等著看好戲。
“快說!只要你如實(shí)說出,我決不遷怒于你!”林楓公子實(shí)在忍受不了女子的婆婆媽媽。
“此話當(dāng)真?”
“天下修者為證!我林楓今日與你在此打賭,雖然贏了,你需要自廢修為,礙于你沒有修為,你輸就輸了,不需廢掉修為!”
“好!其實(shí),兮風(fēng)學(xué)院的人都知道,我與我哥哥相依為命,窮困潦倒,我們?nèi)粘K枚际俏以谀系娘執(zhí)么蚬に镁S系,所以根本就沒有什么積蓄。但是人嘛,誰會嫌錢多?尤其是我們這樣的窮人,有了掙錢的機(jī)會,怎么會錯(cuò)過?”
姚靜說到這里,徐離陌再也坐不住,這姑娘果然是要禍水東移了!但是喬康三人怎會讓他動手?只見龍舞纖手一揮,徐離陌就再也動彈不得。
“徐離兄,真是得罪了!我不能讓你出面,否則我妹妹可就麻煩了!你放心,我妹妹絕對不會陷害你們天妖寶闕的!”喬康假笑著安慰,心里卻在打鼓,他怎么不清楚姚靜的脾氣,她一定是要陷害天妖寶闕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必須幫她!而且,她剛才那一句“相依為命”,教他心里五味雜陳。即便只是兄妹,他也要好好保護(hù)她!
“所以我就受了別人的邀請來到這里——?jiǎng)偛趴茨闫饔畈环玻致牭酱蠹业难哉Z,明白你是富家子弟,所以——”姚靜話說完,事情不言而喻,她不就是天妖寶闕請來的托兒嗎?
“真是對不住各位了!我保證,回頭就把那些——退回去!剩下的東西,我也都不會說話了!真是對不住!”姚靜掉下兩滴委屈的淚水,哽咽難語,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不敢再加責(zé)備,反正吃虧的又不是他們!
只有林楓公子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即便姚靜是天妖寶闕請的托兒,他這兩千萬金幣也絕對收不回來了,只能冷哼一聲,憤然坐下。
姚靜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不再抬頭看拍賣,偶爾抬起頭來,就被林楓公子狠狠的眼神嚇得低下頭,不敢出聲。
姚靜這些動作更加坐實(shí)了她是天妖寶闕請來的托兒的事實(shí),徐離陌有苦難言。
終于,龍舞解了他的禁制,讓他得以動彈,沒想到這文弱女子修為竟然如此高深。
徐離陌一能動就要去找姚靜,喬康當(dāng)即說道:“徐離兄可不要為難我妹妹!”言下之意就是:你若是為難我妹妹,我定要你好看!
徐離陌當(dāng)然知道,陰沉著臉答道:“喬兄放心,只要令妹解釋清楚,還我天妖寶闕清白,我絕不會為難。”
“多謝徐離兄!”
徐離陌走后,喬康突然想到龍舞這高深莫測的實(shí)力,正要發(fā)問,就聽龍舞慢悠悠地答道:“七階中級武者!”
七階中級?!七階是修煉者修煉一途的分水嶺,達(dá)到七階可以凌空飛行,雖然不能如飛禽,卻與一般修者有著天壤之別!七階以后,真正接觸天地靈氣,吸納吞吐,最后才能證道成神。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文文弱弱的龍舞竟然是七階中級武者!
龍歌看喬康又失神,笑道:“小舞是我家族中第一天才!”語氣中十分自豪驕傲,因?yàn)榧易宓谝惶觳攀撬妹茫?
喬康嘆服,看來他還是有些自大了,這次進(jìn)入仙源塔,他一定要認(rèn)真修煉,爭取再得突破!
姚靜被徐離陌派來的人帶去了另一間廂房,姚靜仍舊一臉委屈,甚至有些驚慌,令不少人為她捏汗。
“好一個(gè)禍水東移!琉璃姑娘!”徐離陌面帶慍色,看著姚靜依舊是裝作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卻是又愛又恨。愛這女子精明如斯,恨她算計(jì)天妖寶闕。
“這位公子,不知你是?”她能猜出他是天妖寶闕的人,但是不知道他是誰。
“徐離陌,天妖寶闕的少主人!”
“原來是——呃,你姓徐,還是徐離?”
“徐離!”
“徐離公子,我怎么禍水東移了?你可不要欺負(fù)我手無縛雞之力,妄加罪名于我!雖然我不是武者,也不會魔法,更不曾修道,但是威武不能屈,我絕不會向惡勢力低頭的。”姚靜字字句句鏗鏘有力,令人無從辯駁。
徐離陌揉揉微微作痛的眉心,強(qiáng)忍住內(nèi)心想要掐死姚靜的沖動,艱難地笑道:“究竟要怎樣,你才會出面澄清?”
“徐離公子說什么,我聽不懂?”
“無論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夠做到,就一定答允你!”
“徐離公子這話說得輕巧,若是我說了,你又說你不能夠做到,我該如何是好?”
這——靜琉璃果然精明,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的問題,她竟然挑出刺來了!
“我保證,只要不會對我天妖寶闕有危害,我都答應(yīng)!”他真是服了她了!
“既然如此,冒昧請問,那只玉簪若沒有我,最后能賣到什么價(jià)格?”
“最多五百萬!”徐離陌倒也誠實(shí),此刻他也明白姚靜的意圖了,一開始大概是看不慣林楓囂張跋扈,為那柯騰出頭,后來發(fā)現(xiàn)林楓十分有錢,所以與之定下賭約。但這樣,受益的將是玉簪主人與天妖寶闕,她心里又不服,所以故布疑陣,令人懷疑她是天妖寶闕的托兒。然后引他出面,趁機(jī)談條件撈好處。這小小女子,果然是心思縝密,令人防不勝防,就連他一向精明竟然也著了她的道。
“好!我猜玉簪的主人就是你吧!”
“不錯(cuò)!”好厲害,竟然連玉簪主人是他都猜到了!
徐離陌對姚靜的佩服之意更深,殊不知這只是姚靜的猜測,沒想到真的猜對了!而姚靜之所以做這大膽的揣測,乃是看徐離陌十分坦誠,不是很奸詐,若是他的他就一定會承認(rèn)。當(dāng)然,他也有可能不承認(rèn),只是雖無十成把握,七成倒有。何況,這玉簪若是他的,姚靜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既然如此,那我就講我的條件了!據(jù)我所知,凡是拍件的主人在天妖寶闕拍賣所得一成歸天妖寶闕所有,所以扣除你們天妖寶闕應(yīng)得的兩百萬,還剩一千八百萬,再算你玉簪主人本應(yīng)所得四百萬好了,還剩一千四百萬,我們兩人平分,你意下如何?”姚靜雖然是詢問,語氣卻不是征求同意。
“你這算盤打得好!”
“哼!若是沒有我,天妖寶闕收獲最多五十萬,你也只有四百五十萬,如今天妖寶闕得到兩百萬,你也有一千一百萬,何樂而不為?”
“我又沒說不同意!不過,你一定要為天妖寶闕解釋清楚!”
“我的要求還沒有說完!”
“什么?!”這女人竟然得寸進(jìn)尺了!
“我在這里平白獲益,你天妖寶闕中的人定然不滿,說不定就會對我下手,即便是你承諾了不會對我下手,難保你手下的人或是你父親母親等長輩的命令對我下手,或者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我都應(yīng)付不了,所以我要你保證絕不會讓天妖寶闕的任何人因?yàn)檫@件事向我發(fā)難,否則將來就難以證道成神!”她聽默陽說修者最大的目標(biāo)就是證道成神,讓他發(fā)這種毒誓應(yīng)該很管用!雖然她自己不相信這些,可是她聽說這里的誓言很管用!
聽到姚靜說完,徐離陌會意一笑,這女子想得還真是遠(yuǎn),夠聰明,他喜歡!
“那是自然!我發(fā)誓,決不讓天妖寶闕的任何人傷害你,否則不能證道成神!”徐離陌一本正經(jīng)地發(fā)完誓,笑道:“你還有什么要求沒有?一次說完,我都答應(yīng)了!”
“當(dāng)然還有啊!那就是你要為我做三件事,至于是什么,暫時(shí)還沒有想好,以后再說!”不能太得寸進(jìn)尺了,否則會被雷劈的!但是有好處不撈不是她的作風(fēng)!
“好!既然如此,我們以后就是朋友了!現(xiàn)在可以出去為我們解釋清楚了吧?”以后再說?他喜歡以后。
“那是當(dāng)然,給我錢再說!”
于是徐離陌給了姚靜一張晶石卡,這是羿天大陸通用的“銀行卡”,能夠在任何錢莊提取現(xiàn)金。
姚靜一過目,果然是七百萬金幣,心中頓時(shí)美滋滋的,她發(fā)財(cái)了!哈哈哈哈哈哈,要不是礙于這里有人,她真想仰天大笑!討價(jià)還價(jià),對她來說,真是小菜一碟。
姚靜和徐離陌一同現(xiàn)身,竟引得競拍暫停。
“各位,方才這位姑娘說的話,你們可能有些誤解,我已經(jīng)和這位姑娘說清楚了,這位姑娘也愿意作證,她絕不是我們天妖寶闕請的托兒。”徐離陌正色道。
“是的,真是對不住各位了,其實(shí)我是玉簪主人請來的,可是玉簪主人十分厲害,我一個(gè)弱小女子無可奈何。”姚靜依舊一臉愧疚。
“那玉簪主人現(xiàn)在何處?”林楓的仆役喝問道。
“他交易完成了自然就走了!至于現(xiàn)在的玉簪主人不就是你家公子么?”
“好!這事算我林楓認(rèn)栽,也絕不會與天妖寶闕為難。我知道,即便我追問那人是誰,徐離公子也是不會告知于我的。只不過,這位姑娘,現(xiàn)在我可不能再放過你了,你哄抬競拍價(jià),擾亂公正,且又在言語間誣陷天妖寶闕,現(xiàn)在不知為何又說出所謂實(shí)情,你如此奸猾,留你不得!”林楓果然是世家子弟,深知人情世故,字字句句間不光是為自己討顏面,更是將天妖寶闕拉下了水。天妖寶闕若是出手干預(yù),就代表這事是天妖寶闕所為;而天妖寶闕不干預(yù),姚靜就要遭殃,并且仍有嫌疑。
“林公子說笑了!我天妖寶闕的信譽(yù)有口皆碑,怎可能做出這等下作事!至于這位姑娘,方才我與她交談之時(shí),已經(jīng)跟她保證會保全她的性命,所以還請林公子手下留情。”徐離陌依舊一臉笑容,這是商人的基本素質(zhì)——笑臉迎人。
“哼!這么說,徐離公子是要干預(yù)我與這小丫頭的事了?”林楓冷哼一聲,語氣冰冷。
“不錯(cuò)!”徐離陌斬釘截鐵地答道。
“哼!既然如此,天妖寶闕是要與楓葉城為敵了?”林楓將私人恩怨扯到家族紛爭上面,真是厲害。
“林楓公子說笑了,這僅僅是我徐離陌個(gè)人與你林楓公子之間的事情,與天妖寶闕和楓葉城無關(guān)。今日,就我徐離陌向林楓公子說情,還請放過這位姑娘!”
徐離陌一句話化解了僵局,令林楓無從辯駁。
“徐離公子,多謝你的好意!這份心意小女子銘記于心。既然本是我的錯(cuò),那就讓我來承擔(dān)!”姚靜心中還是很感動徐離陌出手相助,但是她不能連累別人,甚至危害到別人的家族,否則他的家人一定不會放過她!
“林楓公子,雖然是我的錯(cuò),但我已誠心認(rèn)錯(cuò),且先前你也答應(yīng)不計(jì)較我的罪過,現(xiàn)在反悔,有違君子之道,這也是你犯的錯(cuò)。不過,既然是我先犯的錯(cuò),錯(cuò)錯(cuò)不能相抵,那不如我們再來打一個(gè)賭如何?你若贏了,我任你處置;但我若贏了——”姚靜低頭認(rèn)錯(cuò)的態(tài)度十分誠懇,但沒有人看到她眼中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