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暮瑟,是一名記錄者。
如果說,這是她工作的性質。
“瑟瑟,你現(xiàn)在到哪里了?”電話里頭傳來木子的聲音,這是她在日本認識的朋友。
吐一口氣,望向天邊的滿月“瀾鎮(zhèn)。”
“嘛…雖然不知道是哪里,不過聽名字應該是個很美麗的地方吧?”
她彎彎唇角,看著眼前的夜景,的確是個美麗的地方,如果非要這么說的話。
“木子,我還有事先掛了。”
沒等對方回應便匆匆掛了電話,因為她突然有點小小的煩躁,將手邊抽剩一半的煙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她記得很久以前有人總是有人在她身邊抱怨。
“你一個女孩抽那么多煙干嘛?”
不過她已經沒辦法回答她這個問題了。
看了一眼手機的時間7:50,得趕緊找一間小旅館,不然太晚,總會遇見某些東西。
忘了說,她還是一名旅行者。
這個鎮(zhèn)雖然不大,但是旅館只有一間,找起來還是挺費勁的,原本想問問這里的住民,可是看著他們望著她的眼神,跟外來入侵者一樣,于是就沒有問下去的欲望。
瀾鎮(zhèn)旅館。
總算,還是找到了。
像是一座古樓,年代應該挺久了,但又不會破舊,也許是有翻修過的原因。
暮瑟走上前搖了搖掛在門前的鈴鐺,方才拖著行李推門進去。
映入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庭院,由于是夏天的關系,一只小土狗爬樹蔭底下睡覺,眼睛也不睜開,即使是有陌生人的到來。
有些奇怪的望了它一眼,而此時它也剛好抬起頭來望著暮瑟。
暮瑟征了一下,如果不仔細看的話,你不會發(fā)現(xiàn)那只狗的眼睛是紅色的。
立馬轉移視線,走進內屋。
“你好,我是來住宿的?!?
直接走向柜臺,那里坐著一位老爺爺,他正戴著老花鏡看報紙,看到來人他立馬放下報紙摘下眼鏡:“住幾天?”
“3天?!睍憾ǖ臅r間是三天,如果沒有發(fā)現(xiàn)她想要的東西,自會離開,繼續(xù)下一個目的地。
付了現(xiàn)金,老爺爺給了她一把鑰匙,然后顫巍巍的站起身體,帶領著暮瑟去找房間。她的的房間在三樓,這一棟樓都成環(huán)形狀,只要從欄桿往下看就能看見一樓,如果在高一點,然后往下跳,那么,必死無疑。
收回心思,暮瑟繼續(xù)跟著老爺爺走,明明這個鎮(zhèn)只有一間旅館,按道理來說,它的生意應該是很火爆的,可是相反的,這里很空蕩,不是她想說一些夸張的話,而是…這里大概只有她一個人住進來吧?
“早點休息吧,年輕人。”到了暮瑟的住房,老爺爺咳了一聲,隨后慢悠悠的離開。
“謝謝?!蹦荷H有些奇怪的看著離去的老爺爺。
關好門,稍微打量了一下房間,有些陰暗,即使開著燈也一樣,但很干凈,找不到一絲灰塵,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外面的景色也很好,對應的是這里美麗的月江,靠著窗邊看了一會兒,聽說這條江在這里很出名,只是聽說,也忘記是誰說的。
接著她打開房里的電視,可是一打開就出現(xiàn)白花花的一片,也就是說今晚看不到電視了,也許接下來的三天都不能看。
無所謂,她也只是打發(fā)一下時間,既然這樣就早點洗澡睡覺吧。
她有種感覺,這個旅館不太平靜,暮瑟的感覺一向很準,說不定今晚就會發(fā)生什么事。
暮瑟是那種很快入睡人,但睡眠的質量一向很淺,只要有那么一點動靜她都會醒來,何況半夜的時候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
看吧,事情總是這么快就發(fā)生。
立馬睜開雙眼彈坐起來,摸了摸放在桌子上的眼鏡,然后套上件外套就出門看看情況。
她想,她現(xiàn)在的樣子應該很糟糕,畢竟才剛起床。
當暮瑟看見門外的情況時,有些小小的驚訝,因為這旅館住的人還蠻多,根本看不出來,大概有10來個人吧,還沒算仍然呆在房里的人。他們全部圍在一間房的門前,應該是在看熱鬧,正當她想走上前的時候,老爺爺出現(xiàn)了,他趕走周圍的住客,自己則轉身進去,然后鎖上了門。
暮瑟凝望著門把呆了好一會兒。
“你在看什么。”一位面色蒼白的年輕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斜眼看了看這位年輕的男子:“沒…只是想知道發(fā)生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不過聽說那間房住的是旅館老板的孫女。”他摸了摸下巴,在思考著什么問題。
暮瑟舔了舔干燥嘴唇,她似乎聞到一股腥甜的氣息,接著拆下自己的眼鏡盯著那名男子,男子忽然被人盯著看,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頭。
她笑:“有的時候知道太多東西會有性命之憂?!比缓筠D身,不理會男子的神情回自己的房間。
“真是個怪人。”嘟囔了一聲,男子也回房了。
周圍的人也慢慢散開。
回到房里,她沒有開燈,而是靠在門口,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煙和火機,她點燃了一支煙,緩緩的吸了一口,醞釀了好一會才吐出來…
瞇眼看著吐出來的煙,它形成了一個字。
‘死’
吐了一口氣,將只吸了一口的煙扔在地上踩了幾腳,被踩扁的煙變成環(huán)形的印記出現(xiàn)在地板,隨后又立馬消失。
她想,還是去睡個回籠覺吧,否則沒精神可是很麻煩的,只是…明明想放松的,看來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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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個夢,姐姐溫柔的聲音,以及年幼又好騙的她
“小瑟?!?
“嗯?”
“姐姐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可以啊,我最喜歡姐姐了。”
“那…小瑟要好好的?!?
那是記憶中跟姐姐最后一次對話,可是現(xiàn)在只要一做夢就會夢見這個,她只留給暮瑟一本書就消失了,再也不見蹤影…
由愛生恨,她大概,就是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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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睜開眼睛,已經是早上,躺在床上捂住自己的雙眼,好一會才松開,劃開手機看時間,她的生物鐘一向很準,現(xiàn)在正好7:00。
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下樓吃早餐,出門的時候正巧碰到昨天的男子:“欸,你也吃早餐吧?一起?”男子立馬打起了招呼。
簡直就是個自來熟,不過無所謂,她正好需要打探一些東西,便點點頭。
“那個…我叫李斌,是一名…”
“記者?!蹦荷驍嗔怂脑挘槺愠槌鲆恢粺?,然后點火。
李斌呆了呆:“你怎么知道?同行?”
吐了個煙圈:“猜的,我不是記者,然后,我叫暮瑟?!?
他吞吞口水:“女孩子不要抽那么多煙…”
“你很啰嗦?!?
他們坐在角落,各自點了早餐,李斌似乎看起來很餓,點了一桌子吃的東西,而暮瑟只點了一份瘦肉粥,她不想讓自己吃太撐。
“你不餓嗎?一起吃吧…”他有些好奇的望著暮瑟,看來,他們都覺得對方很奇怪。
“你自己吃吧,我減肥。”接著她便不理他了,而李斌覺得自討沒趣也就埋頭苦吃。
喝粥是很快的,雖然燙了點,吃完后從自己的袋子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再倒杯紅茶潤潤嗓子,最后還是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
李斌也許很反感別人抽煙,他吃著吃著猛地抬頭“那個…能不能…”
看著他滿嘴的油膩,她勾勾唇角,將煙圈吐向他,李斌被嚇了一跳,剛想開罵,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力氣,感覺整個人沉浸在煙霧之中,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不過,那是他自己的感覺,在暮瑟看來,他只是一幅迷糊的樣子,彈彈煙灰準備問話。
“你為什么到瀾鎮(zhèn)來?”
“有人告訴我說這里的新聞足夠我成為王牌記者?!?
“誰告訴你的?是什么新聞?”
“我不知道,他只寄給我一個視頻和地址。”
“視頻呢?”
“在我房里?!?
她想,大概到這里就行了吧,于是起身走到柜臺前買單,順便也把李斌的那份也給付了,畢竟…今天晚上要去他那里偷東西。
出了大門,掐滅了煙,李斌應該也恢復了原狀,他不會知道自己發(fā)生了什么事。
望著外面大好的天氣,感覺還真是浪費了,暮瑟想打探一下這個鎮(zhèn)里的事情,只是這個鎮(zhèn)的人好像不太友善,打個訕都挺困難。
算了,先到江邊走走吧。
來這里旅游的人并不多,所以環(huán)境和空氣都非常好,也許是這里鮮為人知的原因吧,不過…到底是誰介紹她來這里的她還真想不起來。
一路沿江,都有許多老人在晨練,看不見年輕一輩的人,當然暮瑟除外。
本想繼續(xù)往前走的,可是走著走著她發(fā)覺有點不對勁,停下腳步回頭看,這里的老人晨練的很有規(guī)律啊,她稍微算了下,大概每隔5米就有一個老人,一直延長,盡頭在哪她是看不見,因為還沒走到,不過動作這么一致是怎么回事?而且這動作不太像是晨練的動作…
“喂!你干嘛的?”
一位奶奶突然從后邊的樹林走出來,氣勢洶洶的指著暮瑟。
“那個…散下步…”愣了愣,不用這么兇吧
“你沒看到牌子嗎?這個江邊不允許任何外人來行走!”
這個奶奶的聲音還真是洪亮,還叉著腰,讓她有種容嬤嬤的既視感,不過…那什么牌子她還真沒有看見,怪不得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散步,只好賠笑:“對不起,我馬上離開?!?
“哼!”奶奶又退回樹林,但沒有完全離開。
拍拍額頭,怎么覺得最近她的腦子有些退化了?
“咕?!?
剛想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江邊傳來奇怪的聲音,猛地一轉頭看向江邊,水文一陣蕩漾卻什么東西都沒有浮現(xiàn),而后是太陽穴一陣刺痛,因受不了而蹲了下去,緩和好了立馬起身快步離開。
那些老人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一直重復著原來的動作,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現(xiàn)在根本沒辦法理清思緒,只想逃出江邊。
出了江邊,手一直在顫抖,連支煙都拿不起來。
吐了一口氣,這才注意到奶奶說的那個牌子:外來人不得入內,否則后果自負。
弄的那么小個誰看的到?
這個鎮(zhèn),有著讓人摸不透的秘密,也許這就是她需要記錄的故事。
于是她雙手直直的合在一起,口中默念著什么,然后緩緩拉開手與手的距離,一本厚重的書出現(xiàn)在了她的眼前。
暮瑟翻過前面她已經寫的篇章,來到空白的地方,手指輕輕撫平褶皺的地方,她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