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幫我……”很柔弱的聲音……
“只有你能幫我了……”
“為什么是我?”
“只有你被丟下江面……”
“……”
好吧,算了,是她倒霉才會被人扔下月江。
再次睜開眼睛,這次沒有什么畫面可看,她的周圍都是水,氣都快闖不過來了,但是她可以清楚的看見她身邊的怪物,還真的就是怪物。
全身黑色,有雜質從它身上飄出來,看起來有點惡心,暮瑟又閉上眼睛,再不快點上去,她就真的要死了……
黑色的怪物看見這樣的暮瑟有些不知所措,是她讓她看記憶浪費的時間太多了嗎?
一股不同于江底的水瞬間把暮瑟包裹起來,它形成一個巨大的泡泡把她圈在里面。
“噗……”
暮瑟終于感覺能夠呼吸了,立馬把口中嗆到的水都給吐了出來,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仍然在江底。
“我幫了你兩次,你有沒幫我傳達我要說的話呢?”
大水泡的邊緣突然印上一張臉,暮瑟嚇了一跳,不過還好她認得出來,這是雨娘,只是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沒有。”她大方的承認。
“那我現在送你上去說如何?”雨娘笑了笑,她倒是不在意,所以沒有生氣。
黑色的怪物就呆呆的看著兩個人講話,終她似乎終于知道了雨娘是誰,驚呼道:“小靜?”
“啥?”雨娘是小靜,那上面那個小靜是誰?
“姐姐……”雨娘輕輕應了一聲,作為怨鬼這么多年里最想跟幽遠說的話就是對不起,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誒,我說你倆怎么回事?”
“你把那個老頭的壞事全部給捅出來我就告訴你,上去吧。”
“誒誒,等一下,我說你不要這么粗魯啊……”
雨娘沒有理會暮瑟,直接把大水泡給沖了上去。
“為什么還沒有上來。”小靜不安的說道。
“再等一下。”其實老人也很著急。
梓覲沒有說話,其實他并不想摻和這件事,但畢竟老人對他的家人有恩……
“有動靜了。”小靜有些興奮的說道。
果然,江面上泛起一陣陣漣漪。
“啪!”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江面出現的并不是他們要等的怪物而是從大水泡中出來的暮瑟。
暮瑟從泡泡里出來跳到江面的欄桿上,然后俯視三人,深呼吸一口氣。
“那個誰,對就是你,最老的那個,有人要我傳達一句話。”暮瑟指著老人。
老人這時的臉色看起來并不怎么好。
“那人要我告訴你聽:時候到了。”
要速戰速決就要先下手為強,于是暮瑟立馬把目標轉移至眼瞎的梓覲。
“站在那邊的小哥,你身邊的小靜不是小靜,江底的怪物叫幽遠,話就這么多,你不要打擾我干正事!”
暮瑟是算好了,那個冒牌的小靜沒有戰斗力,梓覲有,但他可以退出,因為這個老頭隱瞞他太多事,接下來,只要對付老人就行了。
梓覲的臉色一變,氣息開始不對勁,而小靜則不說話,她想找機會離開,老人吼道:“梓覲,你不要聽她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由你說了算?”暮瑟哼哼的笑起來。
這個人老人簡直人面獸心。
雖然雨娘沒有告訴她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幽遠又再一次把記憶傳給了,與先前的不同,大概是怕浪費時間,沒有讓她身處于記憶之中,而是相當于傳輸資料一般,然后存在腦子里……
還是身處在幽遠的記憶中感覺比較深刻一點……
沒有幻化出煙,手中出現的是一把精致的小刀,這把刀可以隨著主人的意思隨意變幻大小。
刀非常的鋒利,色澤也很漂亮,刀柄上刻著繁花的紋,暮瑟緊緊地抓著,眼睛的顏色漸漸變紅,瞳孔縮了起來。
眼鏡早已不知道飛到哪個角落去了。
就現在這副情形,老人也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對自己不利,屏住呼吸,在暮瑟準備沖過來的時候他把一旁的小靜推到身前……
“……”
冒牌的小靜被嚇了一跳,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動也不敢動,而梓覲則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拳頭緊握。
暮瑟在沖過去的時候發現目標前面多了一個人,立即就把刀縮回來,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個圈躍過老人的頭上跳至一顆大樹上。
刀柄在手中轉了轉,暮瑟瞇眼。
她發現江面上有動靜,而這個時候老人也轉過身子望向站在樹上的她。
“你……”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老人直接用手就穿透了冒牌小靜的胸腔,一顆血淋淋的心臟被他握在手中跳動。
梓覲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但他仍然沒有動靜,耳邊一直傳來一個聲音:“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如此循環。
“為什么?”小靜不可置信。
“我需要借你心臟一用。”老人呵呵笑道,隨后抓著心臟的手往后一縮,把手從穿洞的胸腔里鉆出來再把小靜往前一推,任由她倒在地上。
老人踩著她的頭。
“早就知道你不是本尊了,不過是鉆了別人空子的怨鬼。”
她倒在地上,不甘心的睜著眼睛,這下她連怨鬼都做不成了,因為她破了大忌,竄了別人的記憶,還使用禁忌的法則。
暮瑟冷眼看著這一切,眼睛的顏色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小刀已經消失了,她撐著樹干準備看戲。
“去死吧。”說著,老人踩爆了冒牌小靜的頭,手中的心臟在說話的時候已經種下了詛咒,眼看就要成功了,身邊的梓覲這時卻有了動靜。
江面的漣漪更加的大了,天上下起了雨,雨娘終于從江面中浮現,她開口:“殺了他。”
老人驚愕的扭頭,梓覲聽著聲音動手了,衣服中出現緞帶把老人的全身圍住,手中快要變異的心臟掉到了地上。
緞帶纏的越來越緊,身上開始溢血。
“梓覲,你不要聽她胡說,快放開我,我救過你的母親!”大夏天的他竟開始冒冷汗。
“殺了他……”雨娘繼續幽幽的說道。
可這時暮瑟手中原本消失的小刀又出現在她手中,一個飛刀過去砍斷了梓覲的緞帶,梓覲猶如從夢中醒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你在干什么!”雨娘厲聲道。
暮瑟沒有回話,只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動,從樹上跳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把發愣的梓覲給砍暈,然后低頭看著全身被繃出血的老人。
“殺了他有用嗎?”暮瑟問道。
“殺了他我的姐姐就可以被放出來。”
“所以這老人的罪孽就隨著他的死去而消散?”
“……”雨娘被問住了,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她畢竟是跟怨鬼互換了靈魂,只能降雨,對人說實在,沒有任何攻擊力,她被限制了,就是那該死的冒充她的人,害她等了這么久。
“那我姐姐怎么辦……”
“放心,我有辦法。”
這次輪到暮瑟踩著老人的頭,老人因為全身傳來痛意而無法反抗,恨恨的盯著暮瑟。
暮瑟搖搖頭,松開了自己的腳然后蹲在老人的面前,手中不知道何時多了一只點燃的煙,輕輕吸了一口對著老人吐出一口煙圈。
她說:你是時候還債了。
老人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可終究敵不過那濃濃的煙味……
“你就這么放他走了?”雨娘不可置信。
“他會說出一切。”因為他已經瘋了。
暮瑟碾碎了手中煙,轉身看向身后。
“狐貍,我知道你在那里,出來幫個忙,當我欠你的。”
畫青朝跳了出來走向蘇子,慢慢的又化作人身,狹長的眼睛帶著笑意。
“你欠我?”
“是。”
“要我做什么?”
“解開封印。”
“好。”
答應的還真愉快,暮瑟撇嘴退后。
雨娘則一臉狐疑的看著畫青朝,這張臉,比她姐姐還要漂亮,簡直禍害中的禍害。
方法如同上次在寺廟一樣,不過他這次是踩在湖面上,金光是從腳底發出,江面翻滾起巨大的浪花,一個身影從水中出現,盡管只是一抹幽魂也難掩她的美麗。
“幽遠……”半醒的梓覲喊出了她的名字。
暮瑟則是再一次把他打暈,這種男人呢,不太可靠。
雨娘飄至暮瑟身邊,看著梓覲也是一臉猶豫,她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身為人類的身體,盡管已經不堪入目。
狐貍把封印打開以后便化為狐貍身跳到暮瑟的肩膀上,順帶舔了舔身上的毛。
“……”
暮瑟走上前向幽遠伸出了自己的手。
“干什么?”雨娘問道。
“超度。”
幽遠愣愣的看著梓覲。
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暮瑟打擊她:“他是懦夫。”
“對,你說的對。”好一會兒,幽遠回過神,她笑的有些勉強,手放到暮瑟的手上。
“小靜。”
大概是多年沒有人這樣喊過她了,雨娘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遲疑了一下,她問:“干嘛。”
“與你姐姐一起回家吧。”
把幽遠帶給雨娘。
回家?
倆人相視一笑。
“是啊,回家吧姐姐,母親等著我們。”
“嗯。”
看著倆人走向旅館的背影,暮瑟揉了揉眼睛,手上多了一樣東西,是一塊灰色的珠子,這算不算她又完成了一個任務?
“多管閑事是你的義務嗎?”畫青朝問道。
“大概吧。”
旅館的三樓,暮瑟看見有人縱身一跳。
旅館的前身便是幽遠的家,老人的名字叫岱海,真實身份是一名除魔師,但經常不務正業。
他來到瀾鎮也是碰巧除了這里的怨鬼,讓鎮里的人終于安生所以他們才會對他這么客氣,于是他順勢留在這個鎮,畢竟他還帶著自己的孫女,唯一的親人。
岱海的其他親人都死在他的手上,原因是為了救自己的命,所以對唯一孫女格外珍惜還有溺愛,造成了她嬌縱的性格。
至于幽遠的母親的確是岱海殺的,因為他強奸未遂,怕壞了名聲被人趕出去,而這一切正好被幽遠看見,他又打起了她的主意,知道她身上的靈力不好對付,于是他傳出謠言,幽遠是個巫女。
她的家人除了母親很早就都死了,他謠傳這是幽遠身上有不干凈的東西在作孽,人們倒也相信,畢竟親眼看過她的不同。
幽遠百口莫辯,何況她那時還小。
幽遠死的時候因為自身強大的力量使得她變身為厲鬼,岱海阻止了這一切把她封印在江底并且用障眼法讓她化身為恐怖的怪物,然后告訴鎮上的人。為了鎮住她,他把幽遠的家建成旅館,還教那些老人每天到江邊跳一種古老的舞種,意為鎮住惡魔,從此過了一段平靜的生活。
直到暮瑟的到來。
而他的能力,只能封印,難以消除。
小靜則比較無辜,她是被一只無名鬼占了身子,那是她不小心掉落魚塘所發生的事,也只能說倒霉。
而梓覲本身也是除魔師,家族里的最后一代除魔師,但是力量太過弱小弱,在一次外出除魔時母親恰巧受傷,岱海裝好人救了她一把,從此人家記住了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