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是莊婆婆還能是誰呢?
玉容連忙奔下樓,住在她房間對面的花叢澗見了,也跟著奔下去,到了樓下就見到玉容和莊婆婆抱在一起,玉容像個孩子一樣大聲哭起來,那聲音非常的傷心,就像孩子受了委屈見到自己父母跟自己的父母哭訴一樣,哭的讓花叢澗的心疼痛不已。
這次見到玉容,她成熟了,也穩(wěn)重了,更多的是冷靜了,但也不喜歡笑了,她原本在花莊的時候就不喜歡笑,他一直在想,她這么單純的丫頭入了宮會不會受委屈,會不會被欺負(fù),一直擔(dān)心她這些年所受的苦,可見到玉容了,他的千言萬語卻怎么也無法開口,無法說出來,他不知道要說什么,想問玉容過得還不好?可是怎么也無法開口。
現(xiàn)在玉容在莊婆婆的懷里哭成這樣,就可想而知她這五年來受的苦和委屈還有心酸,那根本是無法用眼淚來形容的,玉容啊玉容,你為什么就不能對我坦誠一些?把你一切的一切都告訴我,讓我憐惜你,疼愛你,讓你一輩子都不在過這種如履薄冰的生活了,想到這里,花叢澗暗暗發(fā)誓一定要保護(hù)好玉容,不再讓她受一點的委屈。
“乖,乖,玉容乖。”莊婆婆聲音哽咽,“婆婆知道你受了委屈,知道你難過,知道你的心酸,皇宮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玉容你已經(jīng)出來了,出來了就不要再想了。”
莊婆婆心疼極了,聲音雖然蒼老,但已經(jīng)能聽得出來她十分關(guān)系玉容,一雙干枯如樹枝的老手摸索的擦去玉容的眼淚:“乖,婆婆五年沒見著你了,你可得好好跟婆婆聊聊天,別哭了。”
“是啊,玉容,你這樣莊婆婆也會難過的。”花叢澗溫和的聲音響起。
“二少爺?”莊婆婆異訝的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地,雖然她眼睛看不見,但是她的心是明亮的,玉容和二少爺在一起,這是她一直想的結(jié)果,當(dāng)年就是想勸玉容不要進(jìn)宮,但又希望玉容進(jìn)宮,玉容這個人懂得感恩,畢竟花凝兒救了她一命,她要報恩。
“莊婆婆是我,外面天都黑了,夜黑露重,我們進(jìn)房間說吧。”花叢澗扶著莊婆婆進(jìn)了客棧,小心翼翼的攙著莊婆婆進(jìn)了房間,玉容趕緊給她倒了水,又吩咐小二做幾個好菜送上來。
莊婆婆搖著手:“不必了,我都吃過了。”
“莊婆婆,這么晚你怎么還上街啊?”玉容擔(dān)心不
已。
“唉,人老了,睡不著覺,一睡不著覺啊,這腦子啊,心里啊就會瞎尋思,就出來走走,這樣心里才舒服。”莊婆婆嘆了一口氣,“玉容啊,在宮里在宮里遇到皇上了嗎?”
想到炎陵,玉容微微垂下眸子,花叢澗的心有些刺痛,皇上那是九五之尊,女人都喜歡的,玉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肯定不會喜歡皇上的,可是那晚在方子華的家,那個黑衣人分明就是皇上,他一路保護(hù)玉容到了南州,足以見得皇上對玉容的感情,照理來說,皇帝是他的姐夫,又是他的妹夫,他對瑾兒的深情,整個大燕都知道,現(xiàn)在瑾兒去世了,他對玉容又這么好,生怕
“見到了,皇上是個明君,不像外界傳言那樣,其實很多事情都是太后在造謠生事。”玉容嘆了一口氣,“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皇上明明是太后的兒子,太后為什么要如此對皇上,難道兒子的名聲壞了,對她來說就是一件好事兒嗎?”
而且間接害死瑾貴妃,又和花凝兒一起聯(lián)合起來毒害墨兒,若她不是太后,她一定會報復(fù)她的。
莊婆婆嘆了一口氣,幽幽開口:“那因為皇上不是她的親生兒子。”
玉容和花叢澗都大吃一驚,尤其是玉容,驚恐的望著莊婆婆,愣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立刻關(guān)上窗戶,捂住莊婆婆的嘴,小心翼翼的開口:“莊婆婆,話不能亂說,要是被聽到的話,這可是要砍頭的啊。”
莊婆婆呵呵一笑,移開玉容的手,渾濁看不見的雙眼透出水霧出來,很悲憤的開口:“那是因為我是皇上的親母啊。”
玉容和花叢澗這次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來,兩人傻傻的看著莊婆婆,就這么看著她,似乎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什么來。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你們都還沒出生呢,炎陵出生才沒多久,我當(dāng)時懷了炎陵,現(xiàn)在的太后也懷了孩子,先皇就允諾,誰先生了兒子就封為太子和皇后,懷胎十月,我先生了炎陵,太后晚了半個月才生了兒子,自然是我為皇后,我兒為太子,當(dāng)年普天同慶,先皇還大赦天下,為我兒積福,可沒多久,我就生了天花,不能靠近太子,太子就交給了太后一起撫養(yǎng),后來我身體日漸孱弱,先皇找了無數(shù)的太醫(yī),都無法治好我,沒多久,我就昏死過去了,醒來之后什么也看不見了,而且是睡在破廟了,我最寵愛的宮女也睡在
我的旁邊,但是卻被割了舌頭成了啞巴,她在地上寫字,讓我用手去摸,我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太后為了成為皇后,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太子繼承皇位,就下毒來害我,害我雙目失明,還割了我宮女的舌頭,我擔(dān)心皇宮里的黃兒,就一路前往京城,可沒多久,我那宮女就病死了。”莊婆婆淚眼花花,“我連看都看不見,當(dāng)時吃了很多苦,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道到了哪里。”
想起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莊婆婆也抑制不住,想想一個風(fēng)華正茂正獨寵的皇后卻落得如此下場,什么都看不見,變成了一個瞎子,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簡直不堪回首。
“后來在路人的幫助下,我到了京城,我要告御狀,但卻被當(dāng)?shù)毓俑チ似饋恚P(guān)了我有十年之久,我從當(dāng)初的憤怒氣恨到后來的平靜,我一個瞎子無法與她相斗,我還感謝她,至少她還讓我的宮女照顧我,給我支配了一個人,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割了丫頭的舌頭,讓她感染而死,畢竟那丫頭是無辜的。”莊婆婆老淚縱橫,“出來之后,我不知為何日何時,后來跌跌撞撞到了花莊,老太爺見我可見,就安排了后院給我住下。”
后來的事情玉容也都知道了,對莊婆婆十分的同情和心酸,原來每個人都有那么多的不幸。
“我唯一慶幸的是我的兒還是皇上,她至少沒有害死我的兒。”
玉容心酸不已,炎陵怕是不知道當(dāng)今太后不是他的親母后,不知道他叫了三十年的母后居然傷害他生母的兇手,玉容心里郁結(jié),也終于明白了太后為什么要對付皇上,為什么要傷害墨兒,炎陵做皇上,那是先皇的意思,太后沒辦法,現(xiàn)在她是太后,她想讓做皇帝就讓誰做皇帝。
想到這里,玉容的心忽然顫了起來了,宮里的炎陵和墨兒都要危險了,炎陵是皇上,別人可能拿他沒辦法,可是墨兒還是個小孩子,他隨時都有危險的啊。
墨兒是她從小帶大的,她就把墨兒當(dāng)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忍心讓墨兒受到傷害呢?
“我要回宮。”玉容突然開口。
震驚的不僅僅是莊婆婆,更是花叢澗,他的心像被抽打一番,震驚的望著玉容,半天說不出話來。
“我不能讓當(dāng)今太后的陰謀得逞。”玉容很堅定的看著莊婆婆,“太后,您放心,我一定會讓您沉冤得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