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容愣住了。
醉兒猶豫了一下,到底沒有開口替花玉容求饒。
太子殿下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知道最親愛的玉容姨娘要被父皇杖責(zé)了,咧著大嘴就哭了:“父皇,不要打姨娘,嗚嗚嗚,不要打姨娘啊。”
醉兒沖上去,一把捂住了玄冷墨的嘴:“墨兒不哭,不要胡鬧。”
花玉容看了一眼醉兒,閉上了眼睛。
誰都沒有看到,炎陵眼神里面閃過的一絲痛惜和無奈。
花玉容被杖責(zé)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后宮上下。
就連太后娘娘也驚動了。
“梅蘭兒,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皇上這天變的也太快了吧。”太后娘娘閉目養(yǎng)神道,太醫(yī)囑咐她年事已高,就要平心靜氣,她如今也知道,昭陽殿那兩位不比以前的花瑾兒,能夠讓她捏扁揉圓,如今可都是不好惹的主,何況皇帝擺明了就是偏袒,自己能怎么樣呢?可沒料到,自己想撒手不管的時候,卻傳出了這樣的消息。
梅蘭兒笑的討好:“定是皇上也覺得那個女子行為輕佻,舉止有傷大雅,這才重責(zé)了,奴婢倒是覺得,這是花玉容咎由自取呢。”
“哼,哀家心里還不明白嗎?”太后娘娘睜開眼睛,在梅蘭兒的伺候下,緩緩坐了起來:“哀家如今是不愿意管了,那個花玉容倒是有幾分小聰明,至于那個醉兒嘛,呵呵,不過就是一個賤婢,能有今日也不過是皇帝念著花瑾兒的舊情罷了,我倒是要看看,如今這姐妹倆的心散了,她們會怎么被生吞活剝了。”
“太后娘娘才是敏銳,奴婢望塵莫及。”梅蘭兒一邊給太后娘娘捏腳,一邊討好的說道。
“皇上的選秀,準(zhǔn)備的如何了?”太后娘娘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于是問道。
梅蘭兒彎腰:“奴婢已經(jīng)將太后娘娘的懿旨傳下去了,那些大臣們都明白的,自己的閨女進了后宮,生死還不是太后娘娘您一句話的事情嗎?他們都懂的。”
“恩,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娘娘冷笑一聲,重新閉上了眼睛。
“你說什么?”
花凝兒抓住了小筑的手:“玉容被皇上責(zé)罰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小筑也是滿臉驚慌,“具體的情況奴婢也打探不出來,只是隱約聽說,玉容姐姐請皇上多來探望主子您,就被……”
花凝兒臉色白了一下,花玉容,你怎么這么蠢?我不過是你一個有名無實的主子,你何以如此待我?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嗎?利用你進了宮,利用你有了皇上的寵幸,利用你有了子嗣,如今我
還利用你脫離了冷宮,如愿留在了這里……你如今在后宮大權(quán)在握,何必為了我這樣自傷齊身?
“主子,怎么辦?”小筑年紀(jì)到底還小,雖然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但是到底花玉容也是這里的靠山,如今靠山算是倒了嗎?那么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辦?
花凝兒看了她一眼:“要是你想走,本宮不留你。”
“主子息怒,小筑萬萬不敢有這樣的念頭,求主子息怒啊。”小筑嚇得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花凝兒看著她,本想發(fā)作,但是想到花玉容為了自己受盡委屈,心里到底是軟了,扶起小筑低聲說道:“我也不是怪你,只是如今我身子不爽,到底是讓你受委屈了。”
“奴婢不委屈。”小筑的頭搖的像波浪鼓。
花凝兒覺得頭疼,揮揮手:“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奴婢遵命。”小筑安穩(wěn)的退下了!
“玉容,我該怎么辦,才能挽救這樣的局面呢?”花凝兒滿心傷感,對于花玉容,又多了幾分愧疚不安的情感在里面。
伶人館
花叢澗的手被斷了的琴弦割破了,可是人卻渾然不覺:“玉容……”
小蝶驚呼一聲,沖了過去,捧著花叢澗的手大喊:“師傅,你受傷了。”
小蝶麻利的從懷里拿出一塊手帕,纏在花叢澗的傷口上:“師傅,我們?nèi)ヌt(yī)院看看吧?”
“小蝶,你能幫我一個忙嗎?”花叢澗回過神來,看著小蝶,低聲說道。
“師傅吩咐就好,小蝶義不容辭。”小蝶的臉紅了,看著花叢澗的傷口,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花叢澗說道:“你去幫我看看昭陽殿的動靜,我想知道為什么皇上會對花玉容動手。”
小蝶的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笨蛋,不會不明白花叢澗對于花玉容的心思,四年了,花叢澗只有在見到花玉容的時候,才會展露出笑臉,但是花玉容一年半載能來的了伶人館幾回呢?
小蝶有時候私心里想著,要是花玉容永遠不來伶人館多好,師傅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了,但是又看著花叢澗這樣的頹廢低迷,只想著,要是能夠讓花玉容多來幾次就好了,這樣花叢澗也會開心了,花叢澗開心,小蝶也開心。
“小蝶,這個時候我不方便過去,只有你能幫我了。”花叢澗低聲說道,磁性的聲音讓小蝶的臉紅到了耳朵根。
“師父放心,小蝶這就去。”話音未落,小蝶已經(jīng)不見人影了。
昭陽殿
太子殿下被炎陵帶去了上書房,親自教習(xí)功課。
醉兒端坐正殿,看著地上跪著的一眾下人,心里氣恨惱怒。
“醉兒姑姑,玉容姑姑已經(jīng)燒熱不退好幾個時辰了,是否可以讓奴婢去請?zhí)t(yī)來看一看?”說話的小房子,他和玉容一起進來的昭陽殿,玉容待人親善和藹,素日里也沒少給這些奴才們幫忙開通,故而玉容挨了板子,這些奴才們倒是真心實意的關(guān)心。
醉兒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上面的沫子,喝了一口,這才緩緩道:“玉容犯上不敬,是皇上親自下旨打的板子,如今皇上沒有發(fā)話,你們憑什么覺得我可以幫你們假傳圣旨?”
好大一頂帽子。
跪著的眾人個個心中不屑,膽子大的直起身來,給玉容打抱不平:“玉容姑姑照顧太子殿下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皇上只說了杖責(zé)玉容姑姑,又沒說不準(zhǔn)太醫(yī)為其診治,醉兒姑姑處處阻撓,不知是何居心。”
“大膽。”醉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彩霞,你說這話,可是對我心有不滿?”
“彩霞不敢。”彩霞說道:“只是玉容姑姑好歹也是昭陽殿的主事宮女,和姑姑您平起平坐,如今高熱不退,奴婢們也有職責(zé)去傳太醫(yī),要是玉容姑姑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皇上怪罪下來,不知道是姑姑負責(zé),還是奴婢負責(zé)。”
彩霞本是浣衣局的低賤宮女,偶然一次被人欺負的時候,遇見了花玉容,花玉容可憐彩霞受人欺凌,就將她帶來了昭陽殿,手把手的交會了彩霞很多規(guī)矩。彩霞倒也不負眾望,學(xué)得快,記得熟,很快就成了花玉容的左膀右臂,對花玉容忠心耿耿。
這次的事情雖然她不甚明白,為什么皇上一向?qū)ㄓ袢萸嗖A有加,如今卻讓她受到這么大的責(zé)罰,杖責(zé)只是皮肉之苦,總有有一天可以痊愈,但是皇上親口下令杖責(zé)花玉容,就是為了證明,花玉容已經(jīng)被皇上放棄,成為后宮的棄子,到時候人人都可以欺負了。
反觀醉兒姑姑,素日都和花玉容姐妹相稱,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竟然說都不說一聲,而且還百般阻撓下人們請?zhí)t(yī),誰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不過皇宮之中,這種事情倒也算是司空見慣了,只是四年的姐妹情誼,到底還是叫人失望了,原本以為昭陽殿會和別的地方不一樣,卻原來依舊會有真假姐妹,依舊會讓人心寒不已。
醉兒聞言,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走到彩霞的身邊,猛的一腳踹過去,將彩霞踹倒在地:“你好大的狗膽。”
彩霞被踹在心口上,一下子沒緩過來,差點爬不起來。
身邊的小宮女趕忙過去扶起來:“彩霞姐姐,你沒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