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63
曼多斯的宮殿位于瓦里諾西邊,納莫法官掌管這座有名的“死亡之殿”,他甚至能把遭到迫害的神靈的魂魄召集回來。希望大家能理解我們的辛勤勞動,謝謝據說,除了伊路瓦塔腦子里尚未成形的東西,曼多斯幾乎無所不知,他是梵拉中預言兇兆的神明。過去的事不曾遺忘,未來的變遷成竹在胸。
當英格威說要帶萊戈拉斯去瓦里諾西邊時,他以為她說的是死亡廳堂,實則不然,她帶他往更西邊而行,來到了世界的盡頭——梵拉之一的妮恩娜獨自幽居的宮殿。這座宮殿的窗戶開在世界墻壁之上,從窗邊極目遠眺,能看見星辰起落,日月交輝。
大老遠,萊戈拉斯就望見一道泛著金色光芒的身影矗立在宮殿門口,待他們走近才吃驚的發現居然是老朋友甘道夫,而他一直以為這道身影是某位梵拉。
甘道夫,哦,不是,應該是圣徒奧羅林正微笑的注視他,臉上泛著睿智和善的光芒,萊戈拉斯深深鞠躬以示敬意。
“我聽說你把白樹水晶砸了?”奧羅林突然板起面孔,嚴肅的問。
萊戈拉斯回答,“是。”
“你可知道那是最后一枚了,你的舉動摧毀了世界上最后的白樹水晶。”
“如果還有其他的,我一定會把它們全都砸爛。”
奧羅林終于板不住了,大笑出聲。“老朋友,告訴我,是什么讓你出此下策的?要知道,據我對你的了解,這不是你的處事方法。”
“因為我的記憶力里沒有那東西。”萊戈拉斯蹙了下眉頭說:“比起杉木架子上其他的珍寶,我沒有關于那玩意兒的一絲一毫的記憶。它是什么?做什么用?我又是通過什么途徑得到它的?什么都沒有,腦子里一片空白,它就是憑空出現的!”
英格威瞧著他說:“所以就砸了?”
“我要給你好處,你不能不要,如果你還是覺得礙手,那就扔了它!”
啊?她困惑的眨眨眼。
“這是ada經常對他的隨扈說的話。”萊戈拉斯聳聳肩,笑睞她一眼。“我遵循了這個原則,扔了它,然后,它就碎了。”
英格威沒好氣的轉頭看向奧羅林,“你還跟我說白樹水晶一直在你手上,這么多年來我一直信以為真。”
“你該感謝我。”奧羅林對她的指控熟視無睹,“難道你對這個結局不滿意?”
一旁的萊戈拉斯兩手抱胸,警告意味十足,如果她有膽量說一個“不”字……
“好吧好吧,我投降。”英格威決定遵守“弱勢群體”的讓步原則,“你們說什么就什么吧。”
“你這丫頭!”萊戈拉斯反而不滿意了,不高興的說:“你就不能主動到中土找我嗎?我是豺狼虎豹嗎?”
她想了想問,“如果你一直沒想起來呢?如果水晶真的一直在阿曼呢?”
“你可以罵我,可以狠狠的教訓我,我一定悔恨的抱著你的大腿痛哭流涕。”
英格威笑出聲,“還真是說動我了,真想瞧瞧那個畫面。”
三人說笑一番,萊戈拉斯說了許多中土后來發生的事情,奧羅林感嘆道,“我已經離開那個世界了,已經不是當初為了抵抗索倫而被派去中土的巫師,能聽到老朋友的消息固然好,但那里已不是我應該留戀的場所。”
在他倆離開前,奧羅林揚眉問,“你決定了?”
“決定了。”
“決定什么?”等他們回到瓦里諾,萊戈拉斯問。
“我要和你回中土。”
至少愣了五秒,他的大腦重新運轉。“真的?”說走就走?他還以為事情沒那么簡單。
她聳肩回答,“外祖父還在,沒道理讓我當這個精靈王。”
這丫頭,位高權重的精靈王被她說的像個大包袱似的。
“你過來,我要好好教教你。”他故意兇巴巴的說,看見她裝作害怕的樣子連退兩步。
“干什么?”
他摸著下巴,跩兮兮的說:“等回到中土我就是你最大的靠山了,還不快點來巴結我?”
誰知英格威笑瞇瞇的回答,“那你得先身體力行,因為這里還是阿曼。”
英格威回到曼威山的皇宮,她把那枚代表身份的精靈王戒指交到外祖父的信使手里,在梵雅王公貴族們詫異的目光中信步走進自己的臥房,環顧四周,卻發現沒什么可以收拾的,這時,管家吉貝娜推門走進來。
“陛下,我會喜歡中土的生活嗎?”
英格威猛然轉過身盯住她,懷疑自己聽到的。“你剛才說什么?”
讓英格威吃驚的,門口居然聚集了很多族人,大部分都是自己幾十年來的追隨者。吉貝娜再次問道,“我們會喜歡住在中土嗎?”
英格威搖搖頭。“最好不要,你們生在這里,長在這里,中土與埃爾達瑪的環境很不同,梵拉的庇佑延伸不到那里。”她又加上一句:“那里不是無憂無慮的。”
“我們一定能適應的很好!”吉貝娜大聲宣稱,然后和信使納伊斯堅定無比的站到她旁邊,納伊斯的手里甚至還拿著兩人的行李。
英格威不知所措,她忙道,“你們不知道,中土很不一樣……”
“盡管如此您幾十年來還是心念那里的一切。”一位隨扈排開眾人走上前說:“我們是您的追隨者,您到哪里我們就跟到哪里。”
接著,一個個精靈魚貫走出再三強調他們的意志絕不變更。
當英格威無可奈何的走出房間時,其余精靈皆被她身后一大群拖著行李的隨從弄的啞口無言。梵雅的王公貴族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他們也不允許英格威擅自退位。
英格威知道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于是決定等待外祖父的裁決。十幾個年齡不一的孩童圍在她身旁,大多數離成年還有段距離,而他們的母親則拎著行李站在后面。
不多時,英格威王派了一名信使傳達他的旨意,信使一路從瓦里諾森林趕來,剛跨進皇宮,就被眼前僵持不下的兩方人馬驚的一愣,差點忘了旨意的內容。直到精靈們催促,他才想起自己來此的目的。
“陛下說了:因為吾受曼威大帝的召喚離開了一段時間,所以由吾之外孫女暫代本王行使精靈王的職權,如今本王重回埃爾達瑪的土地,英格威自然可遵照她的意志隨意行動。”
梵雅精靈們緘默良久,直到有隨扈發問——
“我不會說中土的語言,怎么辦?”
因為英格威再三保證,這兩天不會出行,這些隨扈終于不再步步不離身的跟在她后面。但是他們也沒閑著,努力和曾經住在中土的精靈們學習那里的精靈語以及通用語。
萊戈拉斯開玩笑的說:“沒關系,只要你肯跟我走,即使梵雅全族搬到大綠林,我都舉雙手雙腳贊成。”
泰勒瑞精靈為此動員了所有人馬為他們建造渡海用的船只,這些船又輕又大,黃金色的船槳,銀白色的船帆,整個船身由瓦里諾最好的木材搭建。
當眾人都在為即將到來的起航日勞作時,英格威的老朋友們也沒閑著。
“這是我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們能在中土幸福的生活。”吉姆利拿出一只黃金寶匣,山姆和弗羅多立在后面,急切的望著她,希望她能快點打開匣子。
英格威詫異的問,“吉姆利,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這個等會兒再說,先打開看看。”
因為矮人的催促,匣子被開啟。英格威驚嘆了。匣子里躺著一條純金制成的項鏈,鏈子被鏤刻成細薄的布匹模樣,上面鑲滿了溫潤的珍珠,英格威拿起來,發現它輕的像一縷亞麻,工藝精湛無比,價值斐然。
“戴上看看。”
“不行……這太貴重了。”
“這是我們三人送給朋友利夫的,不是進獻給精靈王的。”矮人很堅決,“戴上給我們瞧瞧,讓我們欣賞一下自己的勞動成果。”
英格威只得把項鏈戴在脖子上,吉姆利、弗羅多還有山姆霎時張大了眼,因為在項鏈的映襯下,英格威愈發楚楚動人,高貴典雅了。這條仿佛就是為她量身定做一樣合襯。
“真好真好。”吉姆利感嘆道,“我就知道,珍珠比其他寶石更適合你。要感謝我們的霍比特朋友,珍珠都是他們收集和挑選的。”
霍比特人靦腆的笑著。
“我決定不離開這里了。”矮人摸摸胡子說:“自從到了這里,我越來越覺得阿曼將會是我歸屬地。諾爾多精靈的手藝非凡,即使到了我這把年齡,也禁不住再去和他們切磋學習一下。這里很好,能死在這里我很滿足。”
“吉姆利……”
“哦,別難過,這不是什么傷心事。對了,前幾天我在一座森林見到了奧力,但是他們都說我在做夢,雖然我之前的確在那里睡午覺。”
英格威露出微笑,“大地之王和你說話了嗎?”
吉姆利沮喪的說:“不怕你笑話,事實上因為太緊張了,他就是說了什么我也不記得了。”矮人抬起臉看著英格威,真誠的說:“遠古時代,矮人曾經獻給精靈王芬羅德一條納烏戈拉米爾——矮人的項鏈,當時矮人贈送它的目的是互為友好。如果說后來這條項鏈摧毀了矮人和精靈之間的友好關系,那么,我希望我打造的項鏈能把一些失落的東西找回來。”
英格威蹲下身,摟住他道,“會的,事實上早就找回來了。”
離別的日子來臨,泰勒瑞精靈建造的大船在埃爾達瑪港灣鼓帆,諾爾多和泰勒瑞的很多精靈來為他們送行。
“您的思念我會帶給阿爾溫的。”
埃爾倫露出悲傷的笑,“她選擇了凡人的生活,埃爾達的命運已經和她無關了。”
“英格威。”梵雅的公主走上前,然后遞上了那枚印有梵雅徽章的精靈王戒指。“這是父親讓我交給你的,他還讓我給你們帶句話。”
英格威和萊戈拉斯對看一眼,“請講。”
“中土的精靈王,既然你把我的繼承人帶走了,那你得負責還我一位。把這枚戒指交給你們的孩子,我會在阿曼一直靜待那一天的來臨。”
“真是,”英格威突然撲哧一笑,“弄了半天我的為王經驗變成教育孩子的課本了。”與母親緊緊擁抱了一會兒,她從母親眼中看到了不舍。
然后,啟程的時間到了。英格威回頭,過去的朋友在岸邊朝她擺手告別,現在的追隨者將和她踏上嶄新的旅程。
“我們走吧。”萊戈拉斯牽起她的手,對她微笑。
她瞇眼,發覺他的笑容比他腦袋后面的陽光還要刺眼,于是嘆氣道,“我們以后吵架怎么辦?我可是一點后臺都沒了。”想想就覺得很弱勢。
“你不是帶了很多‘人手’嗎?該害怕的是我……”他開始長吁短嘆,“萬一真有那么一天,我會從一數到十五,這段時間絕對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家伙,說的她像母老虎一樣。
“為什么還不上船?近鄉情怯啊?”
英格威一把拍開那張笑的非常囂張的臉,徑自走上甲板。
萊戈拉斯回頭,深深看了一眼神之國度,上船,揚帆起航。
他有信心,對英格威的愛,將一直一直的持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