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也多虧了鹿化,傳得比風(fēng)要快。???U小說???慕馨開心了一天,若不是樊華特地避出去,想來都要直接拉著他不放罷了。
赤珠在一旁看她那開心的樣,一陣酸溜,“哎喲,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想著郎君就不要我們這些個粗人咯~”
“說什麼呢!我哪有!”慕馨嬌嗔道。
“喲喲喲,你沒有~整天華哥兒華哥兒的,要不是我出的主意,小姐你個小樣怕是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他進(jìn)出府上了吧?”
慕馨捂著紅撲撲的小臉,故意躲開赤珠,“誰說是你的主意起作用的,本來華哥兒就打算娶我!”
“嘖嘖,真是......”赤珠用胳膊肘子捅了捅慕馨,手上拿著小尺道:“來,讓奴婢給您量量尺寸,好讓阿藍(lán)拿去給您做嫁衣啊!”
“嫁衣......那麼快嗎?”
“那是,這個月二十三就要嫁了,現(xiàn)在做嫁衣都要晚了,聽說可是賢王掏的腰包,想來他手筆闊綽呀?!?
“可按理說應(yīng)當(dāng)是我自己掏錢的呀......”可若她還在慕家,想來孃親便會給她備好嫁妝,親手縫製嫁衣,讓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出去,只可惜......
“唉,王爺跟咱公子什麼交情,大涼誰人不知他出手向來闊綽,像這些個錢他必定不會看在眼裡罷。”
赤珠是這麼說,可慕馨也沒聽,只是一心想著要告訴聶萍自己就要嫁出去了,“赤珠,你悄悄的去告訴我娘,莫要讓我爹和老祖宗知道咯,不然他們會怪到我娘身上的,知沒?”
赤珠點點頭,便先替她量了身,在她們喜氣洋溢之時,柳如梅已然開始了她的行動,聶萍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看到自己的女兒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出去了。
“皇嫂?皇嫂......”
驛站內(nèi),一個大眼而身姿曼妙的女子橫衝直撞,將驛站的所有房門全都一把推開,一羣侍女尾隨在她身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公主!你小心點!公主!”她的貼身侍女看著她如此蠻橫的對待驛站的門,不禁有些害怕少女嬌嫩的手被拍疼了。
就在她想阻攔少女時,少女似乎找到了她想要找的人,那個戴著鳳冠長得端莊大方的女子。她正坐在桌邊,手上是懸在火燭上已焚過半的信箋,少女坐在她身邊,乖乖的看著她將事情做完,才一把握住她的手。
“皇嫂!”
李婉看著她,知道她是因爲(wèi)信箋而來,柔聲道:“陛下來信,問你我路上可好。”她眼裡有些閃光,若是信箋只是如此,她便不用這般燒燬了,可是對於納蘭寇來說,說這些也是無用的。
“皇兄明知道路辛苦,還這麼問,也不捨得送些好東西來,好讓我路上打發(fā)時間。”
李婉戳戳她的腦袋,“你呀,整天想著玩,都是大姑娘了,準(zhǔn)備嫁人了,也不知道收斂一些!”
納蘭寇撅著小嘴,抱住李婉的臂膀,撒嬌道:“我不嫁,我要隨皇嫂在宮中!嫁也可以,但要像皇兄那般可靠的,溫柔的!”
“可這世上再無你皇兄那麼好的男人罷!你莫不是要出嫁當(dāng)尼姑去?”她打趣,“其實我那五弟弟也是不錯的,人長得俊,心思細(xì)膩,爲(wèi)人大方,沒準(zhǔn)你去到大涼便愛上他了?”
“怎麼可能!我纔不要嫁到大涼呢!”
“可你皇兄這次同意你來,便是要你在大涼尋一位好夫君與浣月聯(lián)誼啊,也不是一定要你嫁到大涼,以你公主的身份,也可以選個入贅的夫君嘛?!?
“那我也不要!”納蘭寇轉(zhuǎn)過頭去,如同一個小孩兒耍賴。
李婉也是奈她不得,拍拍她的背,安撫道:“你莫要說早了,去到大涼你再看看呀,還有個把天便到了,不急?!?
她知道聯(lián)姻是多麼噁心的一件事,就是因爲(wèi)聯(lián)姻,她永遠(yuǎn)不能與納蘭連山有個孩子。她永遠(yuǎn)記得上花轎時,她透過紅色的帷??吹浇值乐茉饽菤g騰的人們,那天想來大涼也只有她一人心如死灰。
她嫁到了浣月,說白了,就是個人質(zhì),即便封后,只要浣月的皇帝不高興,就能廢了她,殺了她,讓她在浣月皇宮的深處孤苦淒涼的渡完一生。
出嫁前,她的淚早已哭幹了,她以爲(wèi)她便要死在浣月??墒侵钡竭M(jìn)到皇宮時,他溫柔的將她牽出花轎,許以她溫柔的目光,就像被凍了多年的人,一瞬間解凍了。那種感覺......十分的微妙,她有一種預(yù)感,她似乎還能再多活幾年。
沒過幾天,李賢將聘禮與嫁妝讓下人們送到了樊華那,十里紅妝,浩浩蕩蕩,整條街道都被那紅色與綠色覆蓋,無人不知曉樊華要娶自己的親妹妹爲(wèi)妻。這個消息如同一顆石子被擲到了一湖死水中央,泛起層層漣漪。
比起此事,也是同一天發(fā)生的,卻在鋪天蓋地的喜訊下變得悄無聲息,變得毫不起眼,甚至京中多數(shù)人都不知有此事。
聶萍死了。
慕馨出嫁的消息還未傳到她耳朵裡便過了,喪訊第二天便被慕馨知道了。慕馨那天出府前去慕家時,雙眼腫得如同核桃,整個人憔悴得不行,甚至一度忘了怎麼言語。
聶萍屍骨未寒,柳如梅挺著個大肚子前往聚福樓與樊華相見,她一定也不擔(dān)心慕忠誠會懷疑她,因爲(wèi)這是聶萍活該!
“姨娘手腳挺快的嘛......只不過......”樊華目光流轉(zhuǎn)在柳如梅的臉上,“那野小子你沒殺掉?”
“他只是個孩子,知道什麼?”柳如梅十指撫著自己的肚子,自己也是個要當(dāng)孃的人了,何必如此心狠,就當(dāng)是爲(wèi)自己的孩子積德了。
“你怎麼做掉她的?”
柳如梅輕聲一笑,太簡單了。聶萍沒有心腹,即便她是主母,可廚子那邊都盡是自己的人,在飯菜裡做點手腳再容易不過。只是放了點催產(chǎn)的藥,讓被她收買的穩(wěn)婆前去接生,就算是這世上最厲害的女人也扛不住。
難產(chǎn)這些事情,只要有點經(jīng)驗的穩(wěn)婆便能做出來,留子去母這種事,對她還不是手到擒來?
樊華聽完她的手段,嘴角露出一絲滲人的笑容,“那野小子是你故意留下來的?”
也不知爲(wèi)何,想想慕忠誠的女人與子女,樊華便是覺得一陣的好笑,自己的枕邊人與自己同牀異夢多年,也不知道戴了多少綠帽子。更可怕的是,自己面前這個女人還母性大發(fā),想要留下那野孩子。
自己孃親那麼有名的角,與他生下自己,都難敵衆(zhòng)口被說是野種,更何況現(xiàn)在準(zhǔn)備坐實這個稱呼的孩子?自己生下便是個悲劇了,莫要再讓慕家糟蹋這麼個孩子罷。
“你有保證讓他的身份一直不被發(fā)現(xiàn)?”樊華冷然問。
“自然有保證?!?
“不怕管家那露餡?”
“他難道會讓孩子跟著他漂泊?還不如放在將軍身邊,坐享榮華。”
樊華冷笑一聲,罷了,“既然你心如此,我倒是無所謂,只是莫要養(yǎng)出個白眼狼壞了我的事便成了,等我大婚後我會找個時間去洛城看看柳家局勢。”
洛城是商界的極樂也是地獄,即便隔著一條街也存在看不見的硝煙,那兒隨時隨地就會有商家關(guān)門大吉,當(dāng)然也有參天大樹屹立不倒,可以說洛城是商界褒貶不一的地方。
“姨太太!”似錦從門外衝進(jìn)來,眼眶有些紅潤,她上氣不接下氣慌忙道:“姨太太......管家?guī)е∩贍斉芰?!?
“什麼!”柳如梅驚起,手上的茶盞倒在一旁。
“老爺正在派人追!”
樊華玩味的看著似錦,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自己已饒了他一命,是那孩子太過黴了。想來管家這麼一跑,小弟弟的身份也會暴露了,按照老太太的性子......在劫難逃。
“你去看看吧,沒準(zhǔn)看在你孩子的份上,他還能活命?!?
樊華這麼一說,倒是點醒了柳如梅,她捧著肚子在似錦的攙扶下匆忙離去。樊華揮揮手,正在房樑上哼著小曲的鹿化一躍而下,影子般尾隨柳如梅的腳步出了聚福。
夏季到了末聲,天氣一涼下來就令人昏昏欲睡,樊華坐在聚福大廳,看著來往過客,吃著小菜,喝點小酒,好生的愜意。吃酒吃到了微醺時,鹿化回來了。
樊華透過紗帽看到他的小臉,冷笑一聲,這種表情想來是沒活下來啊。
“死了......”
“她沒攔下來?”樊華咕噥道。
鹿化喝了一口酒,才道:“沒用,老太太發(fā)現(xiàn)後勃然大怒,直接下令杖殺,我們?nèi)サ侥且呀?jīng)死了,連帶管家。”
“哦......”
“柳如梅胎氣不穩(wěn),老太太也下令禁足養(yǎng)胎,想來不到孩子出世,老太太是不會讓她出來的?!?
樊華在紗幔後悽笑,什麼都有那老不死的事,郡主便不得了?現(xiàn)在還不是一把老骨頭,說走就走,死之前也不積點陰德!
他身體一個不穩(wěn),酒盞被他碰到了地上,鹿化見情況不妙趕緊一掌將他打暈,讓夥計把他拖回樓上。雖然沒見過樊華撒酒瘋,不過聽那聲悽笑,想來也不會安分到哪去,還是索性讓他昏死過去來得省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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