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個房間，二十四小時，都處在我的精神力監視當中。”
南宮笑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
她的聲音明明不大，還隔著一堵牆，陸天卻正好能夠聽得清楚。
“精神力？”
陸天身軀微微一頓。
她所說的精神力，難道是指……先前她用來試探自己的那種力量？
“沒錯。”
“精神力是超凡者能力的根基，以我五氣境的精神力，只要我願意，可以洞悉周圍五百米內任何風吹草動。”
“而且……臥槽，對面和尚開大了，小心別被雙抓。”
南宮笑的聲音起初有些慵懶，說到一半的時候，陸天卻分明聽到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他可以確定。
這姑娘在和自己說話的同時。
絕對坐在電腦前，翹著二郎腿，一邊抖腳，一邊旁若無人地打遊戲。
“咳咳，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總之你小子就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裡，等沈驚濤那臭老頭子回來。”
“別想著逃跑，也別想著搞事情。”
“否則……”
南宮笑繼續說道。
她話音未落，陸天就看到，自己面前的牆面，十幾根尖刺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生長。
瞬間。
一道尖刺銳利的尖端，距離陸天的左眼眼球，就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離。
其餘無數根尖刺，也瞄準了他的各處要害。
只要這些尖刺再多生長半秒，陸天毫不懷疑，自己十幾處要害，都將被無差別穿刺。
而這一切，都是在不到一秒鐘時間內發生的。
“這就是……禁忌的效果？”
陸天沒有緊張，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到尖刺停止生長之後，他才一臉好奇地打量著面前凸起的尖刺。
這尖刺和牆面同一材質。
甚至尖刺的表面，還貼著和牆紙一模一樣的貼紙。
“切，真沒勁，居然沒嚇到你。”
“總之跟你想的差不多。”
“不該問的別問，老老實實呆著就行了。”
“你不搞事情，我也不會對你怎麼樣……臥槽！我沒了！下一把！”
南宮笑的聲音逐漸消停。
陸天打量著眼前的尖刺，他伸手輕輕觸碰，發現這些尖刺堅韌無比。
“材質果然和牆體一模一樣。”
“這個硬度，加上剛纔尖刺激射出來的速度……”
“毫無疑問可以輕易刺穿人體。”
陸天暗暗吞了口口水。
南宮笑在發動禁忌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預兆。
也就是說。
如果南宮笑願意的話。
她可以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隨時對自己造成致命的威脅。
“先是小胖子的夢中天機，接下來是南宮笑的補天……”
“看起來，這些禁忌，每一種，都擁有其特殊的能力。”
“這麼說起來，按照曙光的說法，我的禁忌，應該就是那劍氣了吧？”
“不過……”
“和他們的禁忌比起來。”
“我這能力，怎麼看都有點太普通的樣子。”
陸天心中暗暗想道。
他體內，那股不知名的力量，從被感應到開始，就在不停地迅速運轉，修復著自己身體的傷勢。
從他醒來到現在，只不過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
可陸天卻發現，自己已經初步恢復了行動能力，體內的虛弱感，也在一步步減弱。
有了先前的教訓，他沒有再嘗試調用體內的力量，而是從牀上緩緩起身，動作有些緩慢地活動著身體。
“我身上的傷口經過了包紮。”
“應該是曙光的人把我帶回來之後，爲我處理過傷口。”
“從這裡距離地面的高度來看，應該是長天市市中心某一座寫字樓。”
陸天走到窗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在聽到這麼多刷新世界觀的消息之後，他卻表現得異常平靜。
“剛纔應該攔住小胖子，讓他幫我通知沈雨霏一聲，給她報個平安。”
“算了。”
“估計那沈驚濤應該很快回來，用不了多久我就能離開這裡了。”
“到時候再解釋吧。”
陸天小聲自言自語道。
“你好像……對自己知道的這些事並不驚訝？”
南宮笑的聲音從隔壁房間傳來。
她雖然在玩遊戲，精神力卻隨時監視著這個房間的動向。
兩儀境的超凡者，已經可以一心二用。
何況，南宮笑是長天市小隊，除了隊長沈驚濤之外，唯一的一位五炁境強者。
“我已經親自經歷了這種事，親身面對過‘張遠’那樣的怪物。”
“有什麼好驚訝的？”
“再說……”
陸天先是反問回去，而後又有些欲言又止。
“再說什麼？”
“沒什麼。”
陸天搖了搖頭，他經過內心考量，暫時沒有把自己曾經看到太陽異象的事，告訴南宮笑。
“……”
南宮笑也陷入沉默。
“對了，你們隊長去哪裡了？”
陸天繼續追問道。
“精神病院。”
南宮笑隨口回答道。
“精神病院？他有病？”
陸天稍微愣了一下，下意識脫口而出問道。
這一次，南宮笑沒有再用精神力和他對話。
十幾秒鐘之後。
陸天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南宮笑風風火火跑進屋，臉上還明顯帶著憋笑的神色。
她自來熟地拍了拍陸天肩膀。
“雖然你現在還沒有加入曙光。”
“不過。”
“就衝你小子敢說沈驚濤有病這一點，姐姐看好你。”
“以後等你加入曙光，姐罩著你。”
南宮笑說罷，風風火火地轉身離去，嘴裡還不停唸叨著什麼‘這把跳天人城’‘嘎嘎亂殺’之類的奇怪話語。
陸天一臉茫然地看著對方離去。
他算是明白了。
沈驚濤有沒有精神病自己不清楚，不過這個南宮笑，多少有那個大病。
嗯，精神病。
……
與此同時。
長天市精神病院。
特護病房的走廊上，沈驚濤正一臉凝重地拿著手機。
“沈司令，張老……開口說話了。”
沈驚濤臉色凝重無比。
“什麼？！！”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驚訝至極的聲音。
“張老，開口說話了。”
沈驚濤將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他說話之後，有沒有什麼變化？”
電話那頭的人問道。
“有。”
沈驚濤點了點頭。
老張頭在說出‘希望’兩個字之後，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原本就已經耄耋之年的他，現在看上去，整個人都更加蒼老，稀疏的頭髮全部脫落，皺巴巴的皮膚緊緊貼著骨頭，像是一具行走的骷髏。
張老的禁忌限制，就是開口說話。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以透支壽命作爲代價的。
而張老的禁忌能力，是曙光密級最高的絕密。
“他說了什麼。”
聽完了沈驚濤的描述，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足足半分鐘，才語氣嚴肅地開口問道。
“希望。”
沈驚濤毫不猶豫地重複了一遍。
“針對什麼人？”
電話那頭的沈司令繼續詢問。
“觀測目標，特001號，陸天。”
沈驚濤如實說道。
“……”
電話那頭的人陷入了沉默當中。
“你應該知道，張老所掌握的禁忌是什麼。”
“也該知道，張老禁忌的限制。”
“這件事，從此刻開始，列爲曙光內部最高規格的機密。”
“絕不允許對任何人外傳。”
電話那頭的沈司令一字一頓說道。
“是。”
沈驚濤應聲。
“最近幾天，我會安排人去一趟長天市，來確定陸天的情況。”
“在此之前。”
“持續保持監視。”
電話那頭，沈司令的語氣凝重無比。
“是。”
電話掛斷。
沈驚濤的神色也逐漸平靜下來。
他看向身邊的職業裝。
兩人對視了一眼。
後者頓時就領悟了沈驚濤的意思。
他雖然沒有聽清兩人的對話，卻明白，在某些保密等級極高的機密面前，自己有義務主動避嫌。
“來吧，沈頭。”
職業裝從腰間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眼球形禁器，遞到沈驚濤手中。
制式禁器026：遺忘之眼。
這是曙光每一名後勤人員的必備禁器。
陳圓球就曾經使用這個禁器，對陸天的記憶進行清理。
可惜，陸天並沒有受到影響。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遺忘之眼效果不好。
相反地。
除了陸天免疫了遺忘之眼的效果外。
只要被清除記憶的人不主動抵抗。
遺忘之眼，從沒有失效的先例。
“制式禁器026：遺忘之眼。”
“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