繩子一點點的上升,雲(yún)穆雪一點點的遠去,墨尋心裡百感交集……
崖上的護衛(wèi)們共同努力,用盡所有的力氣拉動繩子,看著那一點一點的上升繩子,墨然的眼裡充滿了期待。
終於,雲(yún)穆雪出現(xiàn)在了衆(zhòng)人眼中,她剛一落地,就被帶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墨然緊緊地摟住她,有種失而復(fù)得的驚喜與感動,千言萬語都抵不過一個擁抱,抱得越緊,心裡越踏實,好似生怕她再從面前消失一般。
雲(yún)穆雪任由墨然抱著,片刻不敢動彈,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享受這個寬廣溫暖的懷抱,只有她心裡清楚,在她墜入山崖的一剎那,她最想念的人卻是墨然。
她真的爲(wèi)他動心了嗎?
雲(yún)穆雪不確定,在她被蘇寧遠深深傷害過後,她自認爲(wèi)不會再對任何一個男人抱有期望,更不會付出情感,然而在她覺得自己快死的霎那間,她的心猶如針扎般抽痛,帶著無限的不甘與哀思。
她思念,她心痛,她不甘……所有的一切一切情感在那刻一一浮現(xiàn)。
雲(yún)穆雪靜靜感受著墨然的體溫,可她的心正做著激烈的爭鬥,面前這個男人不是她能愛得起的,她已經(jīng)錯了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了。想著,她猛地推開了墨然,稍稍保持著兩人的距離,輕輕地喚了句,“王爺。”
因太過激動,墨然並沒察覺到雲(yún)穆雪的反常,他細細打量,深邃的眸子裡充滿了關(guān)切,“怎麼樣?有沒有哪裡受傷?你們又怎麼會墜入山崖?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墨然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弄得雲(yún)穆雪有些暈眩,一時不知該回答哪一個。
這時,在其他人的協(xié)力合作下,墨尋也成功上崖。他還沒站穩(wěn)腳跟,就瞧見斜側(cè)方含情脈脈的兩人,墨然眼底的關(guān)心,雲(yún)穆雪的嬌羞,在他人看來,當(dāng)真是一副令人羨慕的美好畫面,可在墨尋看來,卻是刺眼得很,心莫名的煩躁。
“三弟。”許是看不慣兩人的樣子,墨尋率先開口打破局面。
聽到聲音,墨然和雲(yún)穆雪雙雙側(cè)頭,皆微微一笑。墨然趕忙上前,關(guān)切慰問,“二哥,你怎麼樣,沒事吧?”
不難看出,墨尋臉色蒼白無血色,再定睛一看,胳膊上背上血跡斑斑,早已凝固。
看來他受了不小的傷,墨然蹙眉,神情嚴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能將二哥傷成這樣?”
墨尋扯出一絲笑容,勉強笑了笑,因失血過多,他強力支撐著自己,“三弟放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這次還得多虧穆雪,如果不是她,恐怕今日是見不到三弟了。”說著,他將視線轉(zhuǎn)向雲(yún)穆雪,除感激外,眸子裡還包含著別樣的情緒。
雲(yún)穆雪看得一愣,許是接收到了這份不尋常的眼神,她不自然地別開了頭,神情飄忽,“尋大哥言重了,若不是尋大哥出手相救,穆雪早就死在刺客的刀下了,應(yīng)該說是尋大哥救了穆雪纔對。”
兩人互相客套著,聽在墨然耳裡,卻是另一番意思,尋大哥?敏銳如他,墨然在心底暗暗思忖這三個字,才一天時間不到,就由安王爺轉(zhuǎn)變成尋大哥了,看來兩人的進展真是神速,倒真應(yīng)了那句話:患難見真情!同樣的,墨尋的每一個表情全部盡收他眼底,難道墨尋這麼快就對雲(yún)穆雪……
他不再往下猜想,臉上的關(guān)切已被冰冷的寒意取代,他一手握了握拳,一手摟過雲(yún)穆雪,聲音冷冽,“看二哥的樣子,似乎傷得不輕,還是馬上回去處理下比較好,免得傷口化膿,至於究竟發(fā)生了什麼,我們回去再說。”
雲(yún)穆雪緊緊挨著墨然,她能明顯的感受到從墨然散發(fā)出來的清冷與不悅,他是在生氣嗎?
“風(fēng),你來負責(zé)照顧安王爺,其餘人等全數(shù)返回。”墨然一聲令下,擁著雲(yún)穆雪朝林中走去,好在他們在林子的不同地方都安放了馬兒,不然路途遙遠,還真有的走。
“安王爺,請。”藍風(fēng)得令,陪在墨尋身邊照看。
四人一前一後,終於離開山崖,返回林中。
此時,營中是另一片光景,御林軍已在林中找到墨凌,並將其帶回,只是……
墨凌躺在地上,冰冷的身子早就涼透,沒有一絲溫度, 胸口處的刀劍直直地插著, 他的兩眼瞪得又圓又大,招示著他的死不瞑目。
見到心愛的兒子這副模樣,皇后差點暈過去,她一個箭步跪倒在墨凌跟前,小心翼翼地抱起慘死的墨凌,如待珍寶,她顫抖著手,輕撫過墨凌冰冷的臉頰,嚎啕大哭,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短短時間,她的兒子就成了一具屍體?
“凌兒!凌兒你醒醒啊,我是母后啊!你睜開眼睛看看,不要嚇母后了,我的兒子啊!”皇后淚眼模糊,聲淚俱下,使勁搖晃著墨凌的身子,試圖將他喚醒,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墨凌都再不可能睜開眼睛,喚她一聲母后了。
相對於皇后的痛哭流涕,皇上顯得雲(yún)淡風(fēng)輕很多,他不是不傷心,而是詫異,不敢相信,他更多的是憤怒,是誰?究竟是誰膽大到在他的眼皮底下殺太子?
墨炎萬萬沒想到,這次的狩獵竟賠上了他兒子的命!他怒不可遏,一掌拍裂了桌子。
“皇上!您要爲(wèi)咱們的兒子作主啊!他死的那麼慘啊,皇上!”皇后已哭紅了眼,哀求道。
看著墨凌慘死的模樣,墨炎的心顫了顫,對於這個兒子,他是最放縱的,正因爲(wèi)如此,導(dǎo)致墨凌生性驕傲,自大狂妄,自從上次壽宴邊疆糧草被燒後,他就知道墨凌不是做帝王的料,所以他不動聲色地撤回了給墨凌的權(quán),以做懲罰,可儘管如此,他還是想給墨凌一次機會,豈料……
一向疼愛的兒子死於非命,即使再硬的心此刻也痛了痛,他閉上眼緩了緩,再睜開時彷彿瞳孔充血,“來人!給朕查,究竟是誰敢刺殺太子!”墨炎聲色俱厲,看得出他心底的悲憤。
“皇上!”一聲嬌柔的女聲響起,語氣中帶著匆忙急促,寧茜掀開簾子,剛一走進,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了驚。
墨凌真的死了?
她望著一動不動的墨凌,哭得死去活來的皇后,心中不再有疑問。
墨凌死了!墨凌終於死了!那她的兒子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選了,太好了!太好了!寧茜按捺住內(nèi)心的狂喜,面上掛著淡淡的哀傷,她靠近皇后,假模假樣地安慰著,“姐姐節(jié)哀順變,可別傷了身子,皇上定會給太子討回一個公道的。”
皇后擡起似血的眸子,一把推開了寧茜,尖利著聲音嚷嚷道:“你別裝模作樣了,凌兒死了你指不定多開心呢,這樣你的兒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取代凌兒,說不定那些殺凌兒的刺客就是你派去的!”
“姐姐,你怎麼這麼說呢?臣妾……”寧茜弱弱地說著,一臉委屈狀。
“茜兒,你怎麼來了?” 墨炎適時出聲,阻止了兩個女人間的硝煙。
經(jīng)墨炎一說,寧茜這纔想起前來的目的,她被墨凌的死弄得太過興奮,竟一時忘了重要的事,她忙收起委屈樣,恢復(fù)了剛纔的急促,“皇上,尋兒他……他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不只他,就連辰王和辰王妃也不見了蹤影。”
“你說什麼?”墨炎激動地一把抓住了寧茜的胳膊,腦海裡各種不好的念頭閃過,他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兒子,不能再失去了,“怎麼回事?沒人知道他們?nèi)チ四膬簡幔俊钡弥獌蓚€兒子都沒歸來,他也變得緊張著急起來。
寧茜搖了搖頭,她不知道他們究竟跑去了哪兒,若是她知道,也就不會急得來找皇上了。
一瞬間,不安籠罩在墨炎和寧茜的心中。
就在這時,墨然帶著雲(yún)穆雪和墨尋走了進來,“父皇!”
見到三人平安歸來,墨炎懸著的心總算放了放,寧茜更是二話不說,直接撲向了墨尋,“尋兒你跑哪去了?你想嚇死母妃嗎?你的臉色不大好,你受傷了嗎?”
“寧貴妃,二哥確實受了傷,甚至墜入山崖,好在有驚無險,福大命大,總算撿回一條命,經(jīng)太醫(yī)檢查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墨然捷足先登,直接回答了寧茜的問題。
被墨然一說,寧茜剛放下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在墨尋的身上胡亂摸索,緊張極了,“你受傷了?傷哪兒了?快……快讓母妃看看。”
“母妃,太醫(yī)都檢查過了,兒臣已經(jīng)沒事了,您就別擔(dān)心了。”墨尋抱了抱寧茜,以示安心。
聽到又一個兒子受傷,墨炎的臉更加陰沉,一個接一個兒子相繼出事,讓他這個皇上如何再忍?
“尋兒,這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你的傷又是怎麼回事?”墨炎威嚴的聲音不容抗拒。
墨尋瞥了眼身側(cè)的墨然和雲(yún)穆雪,又意味深長地瞧了瞧半蹲著的皇后,以及死不瞑目的墨凌,重重地嘆了口氣,緩緩道出了事情的經(jīng)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