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羽已經喘不上氣來了,他不怕死,他怕他死了沒有人照顧花翎和她那兩個孩子。
“我求你,放過他。”被折磨的慘不忍睹的手指抓住了溫孤煊寒袍子的一角,花翎是爬過來的,她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
“朕叫你跪下來,才會考慮一下,這種態度朕不滿意。”一用力,玄羽已經暈了過去,可是他手中的力道完全沒有減弱的意思。
“不要,我跪,求你放開他。”緊緊抓著溫孤煊寒的袍子,花翎眼底閃過一絲堅定,她今天受到的恥辱一會百倍還回去的,溫孤煊寒!
她眼底的恨意讓溫孤煊寒一愣,就連恨的眼神都和她那么像,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恍惚間,花翎用盡全身的力氣爬了起來,顫抖著雙腿跪在了溫孤煊寒的腳邊。
她這一跪刺激了溫孤煊寒,“賤人,你真的跪?!你不是模仿翎兒的嗎,翎兒是從來不會對別人下跪的!”怒吼聲盤旋在地牢上空。
“那是你不了解她,如果她遇到這種事情,一定也會這么做。”苦笑的勾起唇瓣,花翎關心的是一旁昏死過去的玄羽。
四年前,她差點害了柔兒,所以才會選擇走的時候不和她說一聲。四年后,這一幕又要重演,這一次她會害了誰?
見花翎的眸子一直盯著玄羽不放,溫孤煊寒徹底生氣了,“你放屁,誰說我不了解翎兒的!她就是不會這么做!”此刻溫孤煊寒像個變扭的孩子,拼命證明自己。
“是嗎?你真的了解她嗎?”看著溫孤煊寒的眼睛,花翎顯得很平靜,以前她也認為自己很了解他,可是現在她發現她一點也不了解他了,因為他變得太多了。
“我……”她的眼神和她太像,溫孤煊寒仿佛覺得她在盯著自己看一般,所以他開不了口,甚至在心里問自己,到底了不了解花翎。
回過神來,溫孤煊寒憤怒的盯著跪在腳邊的人,“你有什么資格說她?”伸手捏起她的下巴,看著她臉上的鞭傷,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怎么下手這么狠。
看著袍子上沾染上的鮮血,他看到了她裂開的指甲,瞳孔一縮。猛地拉過她的手指,過大的動作讓花翎皺起眉頭,想抽回手可是她完全使不上力。
“你的手怎么回事?”指甲都被戳穿了,這是有多痛,光想想都頭皮發麻。指甲都已經裂開了,手指也已經腫了起來,指尖泛著青紫色。
靠近,才看清她此刻的樣子,頭發上的冰渣,身上無一完好,全是慘不忍睹的鞭傷。傷口處因為浸了水的關系已經發炎,衣服也破爛不堪,只能遮住一部分的肌膚。
脫下身上的袍子披在她的身上,溫孤煊寒瞥了一眼地上昏迷過去的玄羽,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以前他懼怕過他,可是現在的他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因為玄羽現在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抱起花翎,溫孤煊寒帶著她消失在地牢,花翎本來還想再看玄羽一眼,可是被溫孤煊寒敲暈了。
他們走了沒多久,玄羽也醒了,他讀到了花翎的想法,她讓他趕緊回去。不再多做猶豫,他捂著喉嚨離開了地牢,他要去查一下溫孤煊寒的改變到底是怎么回事。
寢宮內,太醫們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忙到了黎明給了溫孤煊寒一句話:沒救了。
“你們說什么?養你們這群廢物是干什么吃的?沒救?!救不活她,你們都給朕去死!”一拍桌子,溫孤煊寒憤怒的大吼,那些太醫全部嚇得趴在了地上。
“皇……皇上,臣等不行,可是不代表別人不行,夜神醫不是您的朋友嗎?雖然他已經隱退了,可是您去請他,他一定會出手的。”一個太醫顫抖著說道,他是沒有辦法才這么做的。
“怎么才說,朕去找他,在朕回來之前,如果她斷氣了,朕抄了你們的家!”一揮袖子,溫孤煊寒迅速消失在寢宮內。
眾太醫剛歇了一口氣,立刻被他的下一句話給嚇到了,連忙手忙腳亂的圍在了床邊,皇上又不準他們碰到床上的人,真是為難死了。
千雪夜的住處,門被直接被踹開,黑暗中,溫孤煊寒按著記憶中的路往樓上走去。閣樓上正在睡覺的某人猛地睜開了眼睛,昏暗中他的眸子猶如天空中的星星,明亮奪目。
隨著門被推開,一股寒風涌了進來,瞬間手中的東西射了出去,不過很快被對方接住。下一刻,屋里的蠟燭被點亮,千雪夜看清了來人,這才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有事?”四年,他們沒有再見過一次,甚至連話都沒有通過,他無論生什么病都不會來找他,他也沒有主動去找過他,只是托其他太醫把藥交給他。
就連花梓晨他都沒有去看過,這四年他幾乎是一直呆在自己的住處很少離開。對外面的事情他也懶得去打聽,一直躲在家里研制他的藥,今天溫孤煊寒突然造訪他還有點意外呢。
“和朕進宮一趟。”命令的口氣讓千雪夜反感,四年不見他,他變了。說話口氣都變得這么不可一世,他到底是怎么了,本以為花翎的離開會讓他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頹廢。
“如果我說不呢。”淡淡的回應,千雪夜慢慢的穿好衣服,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甚至都沒有看溫孤煊寒一眼。
“千雪夜!”溫孤煊寒的聲音顯得低沉,還夾雜著一絲暴風雨的預兆。千雪夜并沒有被他的語氣嚇到,反而不耐煩的皺起眉頭。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叫什么,不用你提醒。”穿好衣服,千雪夜走到窗邊,手指輕輕動了動,是她?看來他是為了她前來的,不過他總覺得他哪里不對勁。
“和我走一趟,翎……我需要你救一個人。”溫孤煊寒語氣終于放低了,千雪夜回頭看了他一眼,難道不是她?不會的,他算得不會錯,一定是她沒錯。
這一次他點頭了,他也想進宮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溫孤煊寒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有原因。四年前發生那件事情之后,他就一直蒙在家里,就是不想再插足外界的事情。
宮里亂成了鍋粥,向陽沫雨也來到寢宮這里,看著床上氣若游絲的花翎,她嘴角揚起一抹淡笑。她果然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只可惜不知道這個棋子能不能活下去,看著自己的護甲,向陽沫雨心情不錯。
很快,溫孤煊寒帶著千雪夜進宮了,眾太醫舒了一口氣,救星終于來了。看來只有皇上能請得動這個閉關修煉中的神醫,他們的關系還真是好。
千雪夜大步走到床邊,看著床上氣若游絲的女子微微皺眉。手指直接放上了她的手腕,眉頭突然緊皺,猛地轉過頭,“誰對她用的刑,我晚來一步她就要死了。”
說完他看了溫孤煊寒一眼,后者沒有說話,他只是讓她們稍微教訓她一下,誰知道她們這么折磨她。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他心里居然閃過一絲痛意,手指攥緊胸口,他居然心疼別的女人了。
扭過頭他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可是他還是很在乎那只放在花翎手腕上的手。特別是千雪夜的手在她身上‘摸來摸去’的樣子,他心里很不舒服。
其實,千雪夜的手不過是在花翎的下顎放了一下,檢查她的傷勢到底是如何了。良久,千雪夜收回手,他是確定她就是花翎才替她診治的,如果她是冒充的他才不會救她。
“可以了,她一個月都不能走路,要好好調養。”幫花翎施過針,看著她漸漸轉變的臉色,千雪夜收回了眸子,眾太醫對他的醫術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么嚴重?”溫孤煊寒沒想到會這么嚴重,早說他就不在地牢浪費時間了,想到地牢他又想起玄羽,他們兩個居然都有孩子了,還是兩個。
那么那天他救下的就是他們的孩子,早說他就不救了。此刻,溫孤煊寒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氣,可能是因為知道自己的床奴幫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心里不好受的緣故吧。
可是他怎么覺得那個叫花旭的孩子長得很像一個人,而且他的性格和他的翎兒也很像,至于長得到底像誰,他想不起來了。
至于那個叫小胤的孩子,那天救下他之后,他就一直在叫媽媽。他說的媽媽應該就是床上這個偲靈了,他要弄清楚玄羽到底是喜歡花翎還是偲靈,如果是花翎,他一定殺了他。
手指慢慢攥緊,他都沒有看到漸漸走近的千雪夜,對方和他說了半天話,他都沒有回過神來。“皇上!”千雪夜皺起眉頭,他在想什么想的這么入神?
“什么事?”溫孤煊寒可算回過了神,眼底閃過片刻的恍神,他剛才居然走神了,都怪那個該死的女人!
“我說,妖妃的身體不是和好,要注意調養。”千雪夜又重復一遍,看來剛才自己說的話他完全沒有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