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先生說的話,果然成了真,他說讓我們等,結果這一等,就等到了過年。
辛雅說,讓我們去她家里過年。
可是我們都知道,辛雅也是自己一個人,是跟著叔叔長大的,而且她叔叔一直對她的態度是巴不得走的遠點,再也別回去,難道,她是想讓我們跟她,去她的叔叔家里么?
辛雅笑著搖頭,目光望著遠方,對我們說,她說的回家,是去她的姥姥家。
在她小的時候,全家人都認為她是不祥之人,但只有姥姥最是心疼她,后來要不是因為要上學,她都想留在姥姥身邊了,可是姥姥家住在偏遠的山里,交通不便,也沒有學校,后來才只能住在叔叔家的。
所以,她這次說的回家過年,就是回姥姥家,她說,她已經快十年沒有見到姥姥了,最近的一次消息,還是今年復讀之前,通過別人打聽到的。
我和小白拍手稱好,這個提議最好不過了,我是最喜歡鄉村生活的,小白也和我差不多,不過我有點擔心,我們離開了城里,如果出什么事咋辦?
小白大咧咧地說,小哥你就是瞎操心,你自己想想,這城里,有誰是值得你擔心的?
我使勁想了半天,不由失笑,說起來,還真沒有什么事,什么人,是真正讓我擔心的,蛇族本來就跟我無關,狐谷也重建完畢,而且憑著天狐夫人的能力,絕對不會再給人第二次侵犯的機會。
剩下的,似乎沒什么人了,之前的那幾位,什么神捕門的向羽,刑警副隊長冷清揚,都不知在忙什么去了,就連伊勝,自打從狐谷跑出來之后,這些日子也是銷聲匿跡,估計是回厭勝師總部,匯報他那個倒霉師叔的事去了。
金刀門現在是拆遷隊,福緣齋這釘子戶也似乎在人間消失了,難道,他們也回家過年去了?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去辛雅的姥姥家過年好了,反正,該來的早晚會來,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開。
不過就是買車票的時候費了點勁,我跑去火車站排了一個小時的隊,結果被告知,幾天前就沒票了,我心里這個氣,沒票了你們不早說,哪怕貼個通知也行啊,這也不知道是他媽誰定的規矩,一點都不人性化。
我回家一說,小白自告奮勇的就要去買票,我說人家都賣光了,你去了就有票了?辛雅笑著說,估計票販子手里能有,小白問,票販子是啥玩意,我哭笑不得的給他解釋,票販子就是倒騰票的,火車站里買不到的票,找票販子準有
。
小白一聽高興了,說小哥,那咱們就找票販子唄,說著就往外跑,我不放心,就跟著他一起去了火車站,結果剛到火車站售票大廳門外,小白真是太機靈了,沖著一個巡邏的警察就問:“我打聽一下,哪有票販子???”
人家警察上下打量他好半天,一瞪眼睛說:“我還找那……”
嚇的我趕忙把小白拉開,一個勁的埋怨他,他還挺有理,振振有詞地說:“我都聽人說了,他們都一伙的!”
我眼見那個警察的眼神都變了,趕緊拽著小白跑進了售票大廳,往人群里一鉆,他還不服呢,說小哥你看著,等一會我去買票,我就能買到,你信不信?
我自然是不信,小白也不多說,往人群里一站,就開始排隊。
時間很快過去了一個小時,等的我頭暈眼花,這才輪到小白了,就見他往窗口上一趴,叨叨咕咕的也不知跟售票員說了什么,過了一會,居然就舉著三張票顛顛的跑了回來,得意洋洋的沖我一揚,說:“怎么樣,我說我就能買到吧,都是臥鋪,我贏了!”
我是大為驚訝,問他怎么買到的,他看看旁邊人少,悄聲對我說:“這還不容易,我派個小鬼上那個售票員的身,立刻什么票就都有了,乖乖的給我打出來,嘿嘿,連票錢都是他出的……”
我目瞪口呆,趕緊拉著他跑出了火車站,這才問他,怎么知道這么多,小白得意地說,他過去上班那個游樂園,里面那個經理家里就是火車站的,人家都說了,其實有票,就是不賣,那都是給關系戶留的。
我無語,看著小白手里的票,也只能搖頭苦笑。
辛雅的姥姥家,和小白的家距離倒是差不多,但方向是完全相反的,那一帶是一片老山區,辛雅說,想要回她姥姥家,起碼得折騰一天。
就這樣,我們在第二天下午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前往辛雅姥姥家的火車。小白買到的是臥鋪票,而且是挨著的,一路上我們三個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我把爺爺小時候給我講過的故事,都抖落了出來,小白的故事卻居然比我還多,想想也是,他家就是專門捉鬼的,那故事能少么?
辛雅開始還不怎么說話,后來慢慢的也打開了話匣子,她悄悄對我們說,其實她的姥姥,在家鄉那一帶,也是個有名堂的人,附近幾個村里,沒有不知道她老人家的。
我們問她姥姥到底是干嘛的,辛雅神秘地說,她姥姥是個接生婆,專門給村里的婦女接生的,就連
她當時出生,也是她姥姥接生的。
說到接生婆,這個我倒是不陌生,小時候我們村里也有,這接生婆又叫穩婆,是古時的三婆之一。
三婆,就是奶婆,醫婆,穩婆。
顧名思義,奶婆就是過去的奶媽,奶娘,是受雇于人,專門給人家哺乳的。醫婆,就是賣藥治病的女子,因為過去傳統的觀念里,男女授受不親,女子生病是不愿請男性醫生治病的,就算要治病,通常也是隔帳搭脈,手腕上還得墊著一塊手帕絲巾之類的東西。
而穩婆,就是接生婆,這個沒什么說的,就是負責接生的,通常都是稍稍有了些年紀的婦女來做。
而這三婆里面,最關鍵的,最神秘的,也就是穩婆。
因為一個穩婆要負擔的責任很重要,她不光要將降生的嬰兒順利接生,保證母子平安,而且還要懂得許多陰陽之道,甚至這接生婆,還有一位祖師,叫做順天圣母陳靖姑。
有傳說,接生婆,其實是接陰婆,只因每一個嬰兒降生,都是一次陰陽輪回,陰靈投胎,這其中關鍵之處甚多,并非單純會接生,就可以做得了接生婆。
辛雅斷斷續續的,在火車上給我們講了一些她姥姥過去給人接生的故事,不得不承認,她講的故事還有點嚇人,都是些什么孩子出生不會哭,或者只會笑,要么臉色鐵青目光陰沉,或者出生就有異像的,甚至還有出生就會說話的。我和小白聽了還好,火車里有閑著沒事的人也一起聽,卻是嚇的變顏變色的。
我忽然開始對她這位姥姥很好奇,一個年紀老邁的太婆,在一生之中經歷了那么多孩子出生,見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那,她會不會對辛雅特殊的能力,有所了解呢?
換句話說,辛雅這種烏鴉女的體質,掃帚星的命運,走到哪里都出事的倒霉蛋,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火車在路上行駛了近十個小時,終于,辛雅的家鄉近了。
下了火車,我們轉汽車,汽車又轉拖拉機,然后轉牛車,最后連牛車都沒得坐,只能步行上山,小白累的氣喘吁吁,說他從小到大,也沒走過這么偏的山路,問辛雅,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辛雅笑著說,你不必管什么地方,總之,姥姥人很好,咱們去了,她一定很高興,而且你們喜歡聽故事的話,姥姥肚子的故事可是比我多的多呢。
我微微一笑,并沒多說什么,心里卻想,就算你姥姥的故事再多,我卻只對你的故事比較感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