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芙在巧克力品牌中是翹楚,集團財力雄厚,線下廣告遍布大街小巷,線上更是鋪天蓋地的刷臉,加上不菲的代言費,法芙的代言人一直是在當紅小生、小花旦中選擇。
牛無邪使盡渾身解數才替景離拿下這個代言,所以縱使知道合作對象是淇淇,也只能忍了。
這次廣告拍攝涉及到部分古裝戲份,妝發比較費時,所以景離起個大早,素顏到了拍攝現場。他到時,化妝師已經在旁候著。等景離帶好頭套,化好妝,廣告女主角淇淇才姍姍來遲,坐著豪華保姆車到達現場。
被淇淇這么一耽擱,等整個機組全都準備好,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景離起的太早,又有點暈車,所以一直沒吃早飯。等上完妝也不便再吃東西,原本想著拍到中午差不多可以吃飯補妝了,等到這會兒胃已經隱隱作痛。
準備就緒,導演一聲“action”,景離蒼白著臉走到機位中間。
這次廣告腳本內容簡單:一個古代男子,因為一塊巧克力與一名現代女子結緣,最終穿越時空,來到現代,與女子團聚。
最先開拍的是最后一幕,景離穿越后,一襲古裝站在川流不息的現代街頭彷徨四顧,淇淇站在他身后踮起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景離回頭,鏡頭自然轉到淇淇手上遞過來的巧克力。
淇淇有過拍戲經驗,簡單的場景饒是她演技素來浮夸也能應付的來。至于景離,他只需面無表情的轉過身,演起來也沒什么難度。兩人拍了三條導演便滿意的讓過了。
“景哥,跟你對手戲一點也看不出你從沒演過戲呀?”
景離想不通就一個轉身的鏡頭能看出什么,加上牛無邪警告在前,他只能禮貌的笑笑便借機抽身。
淇淇搭訕不成也不惱,轉身笑盈盈的膩到導演身邊。
“王導,我怎么覺得最后一幕對產品突出還不夠呀,畢竟是食品廣告,最重要的不還是要突出好吃嗎?”
王導在這圈子里浮浮沉沉三十年,淇淇狐貍尾巴一翹,他就猜出她的企圖,卻故作好奇的問道:
“看來你有想法?”
淇淇換個姿勢,從王導右手邊小跑到左手邊,雙手捂著嘴巴,湊到王導耳邊一番輕聲蜜語,說完摳了摳王導的手掌心。
王竟滿意地點頭,這事兒就這么成了。
“我們先不拍第一幕,剛剛我想了一下,為了突出法芙的口味,在剛剛那一幕后面我們再加上一幕,兩位沒問題吧?”
這話王導是用片場的大喇叭喊出來的,景離微微皺眉,直覺有什么不對,但身旁的淇淇一口應了下來,場務于是轉過頭,可憐巴巴的望著他,等著他點頭再開始工作,景離心中默默嘆氣,答應下來。
“這樣,淇淇,你,站到景離背后,把巧克力包裝撕開,然后拍拍景離的肩膀,遞到他嘴邊,他咬一口之后,你再笑著吃一口,最后給你個特寫,你一定要表現出特別好吃的感覺。”
王竟斜倚在鏡頭后的靠背椅子上,憊懶的伸手指揮著二人。
如果是淇淇咬一口再讓景離吃,景離一定嚴詞拒絕。微妙的是,讓他先咬......
景離看向淇淇,淇淇目光坦蕩,她本就是個娃娃臉,裝起無辜實在是無懈可擊,景離被高高架起,進也不是,退也不得。
“我不同意!”
在這行摸爬滾打的多半對淇淇過往經歷有所耳聞,聽王導說完便看好戲似的等著吃瓜,整個片場一時間靜悄悄的,所以這聲劈叉的“不同意”顯得尤為突出。
雷俊從場務堆里鉆出來,噴著發膠的頭發亂七八糟的支棱著,質地良好的西裝也被擠得皺巴巴的。
“這是誰?這條街不是設隔離帶了嗎?場務呢!誰放他進來的?知道這場子一天租金多少錢嗎,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來搗亂,這廣告還拍不拍了?!啊?”
對著兩個大明星王導不敢發作,對著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年輕人,導演派頭他必須擺足了。
見導演發火,場務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就要去拉扯雷俊,只是手剛碰到雷俊的袖管,指尖便是一陣難忍的刺痛。
“你這袖子上扎針了?”場務捂著手指怪叫道。
“靜電靜電。”雷俊笑著回答。
“你也聽到我們導演說的話了,現在趕緊走,走晚了小心告你,這損失不是你賠的起的。”
場務又要上手,雷俊閃身避開。
人群后方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多少損失?”
聲音的主人氣場過于強大,人群竟然不自覺的分成兩撥,給那人騰出一條路。
景離看著緩緩走近的男人,覺得有些目眩,分不清是現實還是虛幻的感覺又漫上來將他淹沒。
鄂驕陰沉著臉穿過人群,徑直走向王導,路過景離,深深看了他一眼,只一眼,景離的五感又鋪天蓋地的涌回來,胃疼愈發厲害。
“你是導演?”
鄂驕居高臨下的看著王竟,仿佛在看一頭豬。
王竟剛剛對著雷俊還敢咋咋呼呼,但鄂驕氣勢駭人,直覺讓他不敢造次,但讓他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突然服軟,他也拉不下臉。微微端正坐姿,王竟清咳道:
“我就是,我們正在拍攝,不知道這位先生有何貴干?”
鄂驕牽唇冷哼,玉一般的食指中指間夾著一張紙片遞過去。
王竟下意識的用雙手恭恭敬敬的接過,定睛一看,噌的站起身,結結巴巴的嘲身后吼道:
“休,休息一會兒!散,散了!”
吼完轉身諂媚的笑道:
“不知道鄂總大駕光臨有什么指教?”
“我有事想跟景離說。”
王竟腦子飛速旋轉,回憶起雷俊剛剛的話,再看向站在場地中央的景離,眼神中多了些許曖昧。他聽說景離是這圈子里難得的干凈的,當時就不屑一顧,現在看,自己猜的一點沒錯,大染缸里浸著,誰又能纖塵不染呢。
計劃莫名被打斷,淇淇若不是顧著自己的軟萌人設,早就當場發飆。誰知來的竟是鄂氏集團的總裁。一身貴氣的男人五官英俊,淇淇只在出道那年,雷厲傳媒的年會上遠遠的見過鄂驕一面。
淇淇攏了攏發絲,甜甜的笑著和朝著她走過來的鄂驕打招呼:“鄂總,您好。”
“你怎么了?”
鄂驕自然看到了淇淇搔首弄姿,但他的目光被牢牢牽引,因為景離按著胃,慢慢蹲下身,陽光下臉色白的近乎透明。
昨夜,他看到景離的第一眼,也以為景離就是他在尋找的人,只是弄暈景離之后,任他如何放出神識尋找,也無法在景離體內找到魂釘的痕跡,那是他親手釘進景離靈魂中的魂釘,除非景離魂飛魄散,不然無法取出。
但是這個景離的身體里,感受不到任何魂釘存在的痕跡。只有一個解釋,眼前的景離并不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
看到雷俊送過來的檔案,知道自己旗下藝人居然想和景離炒cp,又聽雷俊解釋了何謂“炒cp”,回過神來,自己已經拖著雷俊來到片場。而現在,自己又不由自主的扶著臉色蒼白的景離。
景離不喜歡陌生人的碰觸,即使胃疼的厲害,依舊掙扎著試圖擺脫鄂驕的掌控,然而鄂驕牢牢的把住他的肩膀,用近乎擁抱的姿勢將他帶回化妝間。
“他胃疼,有胃藥嗎?沒有立刻去買。”
“哦哦,好的,不對,你誰啊,你在這命令誰呢?”
“鄂驕。”
“鄂,鄂驕?”
牛無邪叉著腰的雙手不自覺的放下來。
“鄂氏集團那個鄂驕?”
鄂驕皺眉點頭。
牛無邪回過神,猶疑道:
“鄂總與景離認識?”
鄂驕垂眸看著景離的后腦勺:“可以這么說,你先去給他買藥吧,我有點話想跟他單獨說。”
“景離,你可以嗎?”
即使眼前的人身份顯赫,牛無邪最關心的依舊是景離。
景離安撫的看了一眼牛無邪,他現在終于知道了男人的名字,正好他也想知道,男人對他這樣奇怪的態度是什么原因。
牛無邪離開帳篷,反手貼心的放下簾子,阻隔了外面吃瓜的眼神。
“鄂驕先生,我現在很不舒服,所以我們能長話短說嗎?您從昨天開始,說認識我,今天又來打斷我的工作,究竟是為了什么?”
鄂驕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景離渾身發毛。
“你很像我一位故人。”
“所以?”
“所以我不喜歡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包括男人,姿態親密。”
景離噎了一瞬,不知要怎么回答這種霸總式的羞恥臺詞,誰知鄂驕尤不自知,繼續說道: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給你,錢、資源,但條件是不能和其他任何男男女女有親密關系。”
景離瞪大一雙狗狗眼,難以置信的問道:“你這是要包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