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分鐘後，車抵達(dá)蕭毅家樓下，兩兄弟一人扛著個大箱子，健步如飛地上了六樓，這個小區(qū)是新建的，附近倒也很乾淨(jìng)，入住率很低，盧舟下車時看了一眼，說：“你家不錯嘛。
“前幾年買的。”蕭毅說：“本來是想畢業(yè)以後，買給我當(dāng)婚房的，現(xiàn)在我弟和爸媽住著，寫我弟的名字。”
盧舟點點頭，蕭毅說：“舟哥今晚就先住我家吧，都收拾好了，明天再換酒店……”
“不用。”盧舟說：“初三就回去了。”
蕭毅鬆了口氣，盧舟在自己家裡欺男霸女，出來的時候也還不是那麼難伺候，進(jìn)家門的時候蕭爸蕭媽熱心得要死，跑出來迎接，首先進(jìn)蕭家的，是盧舟的LV，蕭爸雖然不接觸奢侈品，但也知道這東西似乎有點貴。
“哎呀——終於等到你了——”蕭爸和蕭媽以爲(wèi)能見到兒媳婦，盧舟一露面，兩人登時傻眼，居然是個男的。
蕭爸：“……”
蕭媽：“……”
“這是舟哥。”蕭毅說：“舟哥，我爸我媽。”
“叔叔好，阿姨好。”盧舟一頭黑線地和蕭爸蕭媽握手，蕭爸最先回過神，笑道：“快快，請坐，一路上累了吧。”
到家以後就安全了，蕭毅心想盧舟脾氣再不好，回家也可以消停幾天，你難不成還要在我媽面前罵我啊。
果然，盧舟沒有罵人，到蕭毅家做客的時候反而還很客氣。
蕭爸是個小學(xué)的教導(dǎo)主任，馬上要退休了，蕭媽以前在京山針織品工廠做工，早早內(nèi)退，每天就念叨兩個兒子結(jié)婚的事，長輩雖然見不是兒媳婦，有點小失望，但馬上就調(diào)整過來，對盧舟還是很熱情的。
蕭毅一邊把盧舟的東西搬進(jìn)房間裡去，一邊介紹盧舟是他的新上司，而且一直照顧他，蕭爸便不住感謝盧舟，又念自己兒子不懂事，哎呀讓你多操心了。
“叫我小盧就行。”盧舟笑道。
“吃點東西吧。”蕭媽說：“本來以爲(wèi)你們下午就回來了……春運路上都堵著，來來來，小盧先吃點墊墊肚子，我去把湯熱一熱。”
蕭媽去開高壓鍋熱湯，盧舟朝蕭毅說：“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哎，謝謝阿姨。”
蕭毅終於把盧舟給安頓下來了，一家人經(jīng)過短暫的熱鬧後便恢復(fù)了正常，蕭爸問道：“杜馬過得怎麼樣啦，上次他還打電話來家裡，問你聯(lián)繫方式。”
蕭毅想起來，那應(yīng)該就是年前，他們要開同學(xué)會，杜馬纔給他家打的電話，便說：“他現(xiàn)在在管他爸的公司，做民間拆借的，都開雷克薩斯了。”
蕭爸略帶責(zé)備地看了蕭毅一眼，蕭毅嘿嘿笑，坐到餐桌前，盧舟正在喝湯，蕭毅道：“媽！湯還有嗎？”
蕭媽給他也舀了一碗湯，蕭毅便把蓮藕多舀了點給盧舟，說：“舟哥你嚐嚐這個冬藕，全國都吃不到的。”
“我知道。”盧舟說：“以前在武漢住的時候常吃，去北京就很少吃了。”
只有湖北這邊的蓮藕排骨湯熬出來的湯頭才帶著獨特的顏色與香味，蓮藕能拉出絲來，蕭毅狼吞虎嚥地喝著家的味道，感覺不能再舒服了。
吃過宵夜後蕭毅又去開熱水器，給盧舟拿衣服，忙前忙後，盧舟說：“我自己來吧。”
“沒關(guān)係。”蕭毅說：“晚上咱們睡這間房。”
蕭毅的家是兩室兩廳，但也有九十多平方，算很寬敞的，他知道盧舟的習(xí)慣，提前讓父母把房間收拾乾淨(jìng)，一切不必要的東西速度遷出，電腦搬到客廳角落裡去讓弟弟上網(wǎng)，被褥全部換了新的，華中地區(qū)沒有暖氣，一到冬天就溼冷溼冷的，開了個暖爐烤著。
因爲(wèi)是沒入住多久的新房，窗戶擦得十分乾淨(jìng)，外面是開發(fā)區(qū)的夜景，牀很大，傢俱也都很新，和酒店比條件不會差太多，蕭毅倒了杯水，放在牀頭櫃，把所有的電子產(chǎn)品連上家裡的wifi，纔去洗澡。
盧舟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陽臺，燈火璀璨，陽臺上咕咕叫，把盧舟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外面養(yǎng)著兩隻雞。
“學(xué)生家長送的。”蕭毅洗完澡進(jìn)來說：“有點冷了，得挪到廚房裡，過年吃。”
蕭毅把兩隻雞的籠子搬到廚房裡去。
“這房子多少錢一平方？”盧舟問。
“好幾年前買的了。”蕭毅一邊擦頭髮，一邊說：“買的時候才三千多，現(xiàn)在漲到五千多了。”
盧舟：“不錯，空氣也很好。”
蕭毅打地鋪，說：“人均工資也低，我弟在超市當(dāng)後勤，一個月就兩千多，還是託關(guān)係找的工作。”
盧舟說：“你回家能混下去，怎麼不回來？”
“哎。”蕭毅說：“回家總不能在縣城裡吧，音樂系在這裡能找什麼工作？還是得去武漢，一平方一萬多的房子，買不起。”
“你還會拉二胡？！”盧舟彷彿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拿起蕭毅塞在書架地下的二胡。
“小時候?qū)W的。”蕭毅說：“還考了級呢，小學(xué)三年級一直拉到初二，好幾年，這個是我學(xué)音樂的動力，我拉首給你聽聽？”
蕭毅打開二胡箱子，已經(jīng)很久沒拉了，盧舟懷疑地看著他，似乎根本不相信他真的能拉。蕭毅調(diào)音，擦弦搞了半天，盧舟說：“算了算了，收起來，到處都是灰。”
蕭毅按著弦，沉吟片刻，拉了首二泉映月，盧舟道：“你行行好快停下，大過年的，不要拉這種曲子。”
蕭毅尷尬笑笑，又把二胡收了起來，說：“二胡是我爺爺傳下來的，這是傳家寶呢。我爸不學(xué)，讓我去學(xué)，結(jié)果就讀了個沒什麼發(fā)展的專業(yè)。”
盧舟說：“那個呢？拿來看看？”
盧舟一指書架上的一個鏡框，蕭毅登時手忙腳亂，要把鏡框收起來，盧舟卻臉色一變，蕭毅只得乖乖拿出來，給盧舟看。
上面是蕭毅和一個非常紅的選秀歌手，兩人湊在一起，笑著比劃手勢。
盧舟驚訝道：“你認(rèn)識他？”
蕭毅說：“和我們同一批的……”
盧舟上下打量蕭毅，有種認(rèn)不出來的感覺，蕭毅老實交代，說：“當(dāng)時我們參加最佳男生的海選，就拍了這張照。”
“沒進(jìn)全國？”盧舟說。
“要五十萬的贊助費。”蕭毅說：“掏不出來，在地區(qū)就被刷下去了。”
盧舟嗤的一聲，說：“杜總想過籤他，這小孩唱紅了幾年，得罪了經(jīng)紀(jì)公司，現(xiàn)在越混越回去了。”
蕭毅嗯了聲，把鏡框放回去，面朝牆壁扣著，盧舟一看蕭毅這模樣就窩火，教訓(xùn)道：“你把照片扣著做什麼？嫉妒他？”
蕭毅：“……”
蕭毅只好又把照片翻過來，盧舟又說：“不願接受失敗，你就是一屌絲。”
“我就是一屌絲。”蕭毅無奈地說。
盧舟好奇地看書架上蕭毅的照片，蕭毅挎著吉他，站在舞臺的中央，五顏六色的彩光照著他，蕭毅神采飛揚，猶如舞臺上的明星一般。
下面還有各種各樣，在新浪和各家明星的合照。
“小時候我媽帶我在武漢住了十二年。”盧舟說：“在漢口唸的小學(xué)。”
“嗯。”蕭毅說。
盧舟說：“你上來睡吧。”
蕭毅忙道：“不不，我打地鋪就行。”
盧舟說：“沒事，這牀大，一起睡，地上太冷，待會被你爸媽看見你躺地上不好，再怎麼屌絲，也是爸媽的寶，是不是？”
蕭毅：“……”
蕭毅便躺上牀來，把被子疊了兩層，盧舟隨手翻翻一本蕭強的遊戲雜誌，一邊說：“我媽讓我去考體校，體校給補貼，你舟哥我不想去，就想演戲。”
“演戲?qū)I(yè)都貴，你知道不。”盧舟朝蕭毅說：“那時候一年要四萬多，四年十六萬，可不是小錢，我爸又是個混子。我媽不讓我去，我鐵了心要演戲，接活兒，兼職當(dāng)模特，跑片場打雜，剪片子，趴在地上推攝像機都幹過，你知道不。”
“造。”蕭毅說：“我造。”
盧舟：“……”
“好好跟你說話！”盧舟怒道，把雜誌一扔，說：“不說了！”
“說說說……”蕭毅馬上哀嚎著轉(zhuǎn)身來抱盧舟，盧舟登時滿臉通紅，手忙腳亂地要把蕭毅給摘出去，一腳踹到旁邊，又說：“要不是當(dāng)年的堅持，哪有現(xiàn)在的我？”
“我看了你的訪談。”蕭毅說：“很多電影雜誌上都有你的專訪，舟哥，你很勵志。”
“北漂歌手沒個一萬也有八千。”盧舟說：“你知道杜總她們這些人，是怎麼籤藝人的麼？不僅看你能不能紅，還要看你能不能以後有發(fā)展，一萬個人裡，出頭的不過就十來個，更多的是連個水花都不濺就沉底了。你能說這些人不努力麼？一個比一個努力。”
“你說這些人沒有天賦麼？”盧舟隨口道：“恰恰錯了，很多人比出頭的那幾個更有天賦，像你就很有天賦。不過沒紅，能怪誰呢？”
蕭毅：“……”
蕭毅心想你這是在鼓勵我還是在嘲笑我呢？要鼓勵也不對啊，我都賣身契給你三年了，就算想回去當(dāng)歌手，也跑不掉了。
“所以這就是命啊。”蕭毅感慨地說。
盧舟：“……”
“這是機遇的問題！”盧舟怒道：“要耐心！等待機會！抓住機會！你智商是不是長期處於欠費狀態(tài)啊！怎麼跟你說什麼你都聽不懂？！我要被你氣死了——”
蕭毅茫然想了想，說：“好的。”
盧舟說：“認(rèn)真當(dāng)助理，哪天有機會，電視劇主題曲，電影主題曲，你跟著我，上去試試，你會作曲作詞，抓得住機遇，你不就紅了麼？！“
“可以嗎？”蕭毅登時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盧舟發(fā)出含糊的鼻音，蕭毅登時大叫，撲上去抱著盧舟，說：“可以嗎？！舟哥你答應(yīng)我了的！我的畢生夢想就是給你唱個主題曲啊啊啊啊——”
盧舟這次早有準(zhǔn)備，當(dāng)說完那個唔的時候，馬上就擡起一腿，蕭毅撲上來的瞬間，果斷被盧舟踹了下牀。
翌日，蕭毅是被外面的鞭炮聲吵醒的，京山馬上要過年了，越是遠(yuǎn)離城市的縣城，年的味道就越濃，在武漢打工的許多人都回來了，熱熱鬧鬧的，窗外帶來淡淡的硝石氣味。
蕭毅睡眼惺忪地起來，看到盧舟正在飯桌前，和自己的老媽聊天，蕭媽一直在絮絮叨叨的擔(dān)心兒子的婚嫁問題，盧舟一臉誠懇地聽著，時不時提點小意見，蕭媽彷彿把盧舟當(dāng)成了蕭毅的大哥，反覆要求盧舟管著點蕭毅，別太寵他。
蕭毅一邊刷牙，一邊含糊道：“媽！”
“你媽說得對。”盧舟指指蕭毅，說：“他就是長不大。你聽到阿姨說什麼了沒有？有時候我都奇怪他是怎麼在北京生存下來的。”
“哎，是啊。”蕭媽無奈地說。
蕭毅一邊刷牙，一邊心想主謂賓倒置了吧，爲(wèi)什麼現(xiàn)在變成盧舟和他媽一起罵他了……這日子……
“小盧啊！”在客廳看報紙的蕭爸說：“你現(xiàn)在在做什麼生意啊。”
盧舟說：“娛樂行業(yè)。”
昨天晚上匆匆忙忙，蕭毅的介紹又是“我老闆”，蕭爸還沒注意到這傢伙居然就是風(fēng)靡萬千少男少女外加阿姨大叔的盧舟，隨手拿起遙控器，換了幾個臺，說：“我有個學(xué)生，也在北京開公司，賺錢，了不起，像你們這行，資金都很雄厚。新聞聯(lián)播上說……”
蕭毅：“爸，新聞聯(lián)播上的東西你不能相信。”
“怎麼不信哩？”蕭爸話鋒一轉(zhuǎn)，說：“我看吶，北京的房價根本沒有你說的那麼高，國家正在調(diào)控，滿打滿算，一平方一萬頂天了！怎麼可能十萬八萬那麼誇張！”
蕭毅：“……”
蕭爸：“新聞聯(lián)播上說，廉租房，也才四百塊錢一個月，你完全可以向政府申請廉租房的嘛，一有錢就亂花……”
蕭毅：“………”
盧舟：“……”
“北京是全國的政治文化中心。”盧舟岔開話題說：“北上找工作，發(fā)展得好的話，是很不錯的。”
蕭毅的爸從老花鏡下面，遠(yuǎn)遠(yuǎn)地看了盧舟一眼，笑著說：“我最近吶，在看一個抗戰(zhàn)片，你長得很像裡面的男演員。”
盧舟呵呵笑，蕭毅的媽被這麼一提醒，說：“王國義！你長得像王國義！”
盧舟：“……”
蕭毅：“……”
王國義就是盧舟扮演的那個角色的名字，蕭毅險些把粥噴盧舟一臉，忍著笑，吃清粥配小菜，杜梅說過不能給任何人透露自己爲(wèi)盧舟當(dāng)助理的事，蕭毅不敢說。
不過如果盧舟自己說了，那就不關(guān)蕭毅的事了，盧舟簡直是炯炯有神，不過這種場面也應(yīng)付得多了，便道：“今年抗戰(zhàn)片比往年多了很多。”
“是啊是啊。”蕭媽說：“民國的電視劇，我和他爸都愛看。”
“小盧啊。”蕭爸語重心長地說。
蕭毅登時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盧舟帶著笑容，期待地看著蕭爸。
蕭爸問：“小盧你結(jié)婚了沒有啊。”
“呃，沒有。”盧舟說：“前段時間剛和女朋友分手。”
蕭爸說：“蕭毅的表妹，在市郵政局上班，過年剛好回來……”
“爸！你夠了！”蕭毅簡直要被一道神雷給劈出窗外去，聲淚俱下道：“快別說了！”
盧舟哈哈大笑，蕭爸說：“怎麼了，蕭毅你怎麼了？你妹妹配小盧，正好男才女貌嘛——”
盧舟擺手，說：“沒有關(guān)係沒有關(guān)係，暫時沒有結(jié)婚的打算。”
吃過飯，蕭毅和他媽在一起算錢，蕭毅拿了一疊粉紅色的錢，厚厚的有兩萬，蕭媽使勁要推回來，說我和你爸有退休金，花不了你這麼多錢。蕭毅卻推得快要吵架，說：“我在北京吃住都是跟舟哥，公司還有報銷，花不了多少。”
“那媽給你存著。”蕭媽說。
“你拿去花就行了。”蕭毅說：“貼補你們的生活費，平時吃好點，今年團(tuán)年多做點菜。”
蕭媽嘴上說你賺的都是血汗錢，媽怎麼敢花，表情卻喜洋洋的，坐在茶幾前點錢。
盧舟說：“蕭毅。”
蕭毅知道他要說什麼，馬上就道：“不用了，舟哥。”
他又朝父母說：“工資都是舟哥給我開的，舟哥還給我額外發(fā)了年終。”
盧舟說：“要的。”
蕭毅：“不用，哎，舟哥，你別管了，我去找找衣服，咱們待會出去……”
盧舟說：“我自己來吧，你先忙。”
盧舟進(jìn)房去，蕭媽片刻後又說：“蕭毅吶，你弟交了個女朋友，想買個新車……”
“哦。”蕭毅說：“買吧，要買多少錢的？”
“他說二十萬，我和你爸都說太貴了。”
“二十萬的車！”蕭爸說：“當(dāng)老闆的人才開的！我跟他說房貸沒還完，不要買了，難道開桑塔納就不能結(jié)婚了嗎？街上多少人連車都沒有呢。”
蕭毅知道爸媽多少偏心一點他弟，畢竟弟弟沒去武漢，留在縣城裡照顧父母，出得起的話，資助他一點也是可以的，問題在於自己沒多少錢。
“買個十萬的吧。”蕭毅想了想，說：“買貴了他也養(yǎng)不起。”
蕭媽想了想，說：“我讓他儘量不要買吧，房貸還沒還完呢。”
蕭毅說：“沒事，喜歡就買吧，北京有車都開不出去，還得搖號買號，在家這邊有車能開開挺好的。”
蕭媽點過錢，摘下眼鏡，有點唏噓，蕭毅又拿上車鑰匙，說：“我和舟哥出去逛逛，中午不回來吃了。”
蕭強這個時候纔起來，昨天玩遊戲玩了通宵，早上就進(jìn)父母房間補覺了。穿著條秋褲，套著個毛衣，出房間時看了眼盧舟，轉(zhuǎn)頭要去刷牙，忽然間“唔？”的一聲，瞬間一個激靈，一臉疑惑地過來，盯著盧舟。
“你……你不是盧舟嗎？”蕭強彷彿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蕭毅心想完了這次，老子的工作估計要葬送在這麼一家子人手裡了，盧舟卻笑道：“嗯，我就是盧舟，噓……”
蕭強哇的一聲叫了起來，激動地給父母解釋，蕭毅馬上吼道：“別出去說！說了你就死定了！”
“千萬別給任何人說。”蕭毅說。
蕭強已經(jīng)處於極度的震驚之中，蕭毅反覆強調(diào)，蕭強只是喔喔喔，一副完全沒聽進(jìn)去的表情，蕭毅只好拿他的車來威脅，說：“你敢說出去，你的車就沒了。”
蕭強馬上說：“絕對不說！死也不說！”
盧舟：“……”
蕭毅知道用車來威脅最有效，便給盧舟打扮好，讓他戴上毛線帽，順便戴著個耳塞，穿了件運動外套，長褲運動鞋，出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