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舟休息了好幾天,終於可以換身輕鬆點的衣服了,他的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戴著頂貝雷帽,穿一件迷彩背心、軍褲軍靴,臉上還貼著創(chuàng)可貼,短頭髮上全是汗,反光的墨鏡裡倒映出蕭毅的表情。“想做嗎?”盧舟看著蕭毅,皮笑肉不笑道,“原來你喜歡制服系的?”蕭毅:“……”“你願意當(dāng)制服系的受嗎?”蕭毅說,“或者一邊做一邊放個《黃河大合唱》?”盧舟:“你越來越會頂嘴了,老子快把你慣壞了。”場景在佈景,兩人就在下面坐著,辛鴻開過來了,伸出手,盧舟和他一握手,起來。
“我去了。”盧舟說。“加油!”蕭毅說。蕭毅生怕盧舟拍動作戲受傷,特地作了所有的準(zhǔn)備,現(xiàn)在一拍動作戲他就怕,生怕盧舟從高速的橋上摔下來。雙方將車停在高速路邊,盧舟下車,拿著霰彈槍下車,戴著墨鏡,將車門一摔,登時霸氣側(cè)漏。蕭毅感覺到所有人都被震懾住了,辛鴻開從另一側(cè)出來,抽出腰側(cè)手槍,盧舟的打手和辛鴻開手下的警員紛紛出場。雙方開始槍戰(zhàn),那場面簡直是驚天動地,豐田的植入廣告,停了三輛豐田車,這車經(jīng)過道具的特別改裝,道具拿著遙控器,內(nèi)部貼在玻璃上的小型引爆裝置一震,玻璃渣瞬間碎了滿地。
“咔!”導(dǎo)演喊道。道具上去布現(xiàn)場,雙方暫停,盧舟叼著煙,遙遙望向蕭毅,眉毛一擡。蕭毅卻十分擔(dān)心,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他小心槍械的後座力。第二段開始,四個攝影機從不同方向旋轉(zhuǎn)著推過來,音效架著麥,車內(nèi)貼好的引爆裝置預(yù)啓動,道具在場邊按按鈕。砰!砰!砰!砰!四聲,盧舟藏身的車門上出現(xiàn)了四個彈孔。這也太牛了吧——!果然專業(yè)的就不一樣啊啊啊!蕭毅簡直不知道怎麼形容了。盧舟咬著子彈,換上子彈,攝影機對著他的臉部特寫,緊接著,盧舟一臉沉默,將機槍架在車前蓋上一頓掃射,道具搖頭晃腦,按了一個按鈕。
轟一聲巨響,差點把蕭毅給嚇著,車門被爆破掀飛出去。攝影機推向地,導(dǎo)演說:“其餘人休息。”攝影機開始拍盧舟踩著玻璃渣走過來的鏡頭,軍靴特寫。“咔。”黃導(dǎo)說,“慢了!”於是盧舟退回去重來,一個腳步的鏡頭,要表現(xiàn)出鄭長榮取胡鷹性命的決心,沒有半點遲疑,出生入死的情分到此爲(wèi)止,這一次,鄭長榮下手再不留情,要用一個腳步的鏡頭來表現(xiàn)這麼多含義,以及逐漸逼近的死亡,難度實在太大了,正值八月,日頭毒辣,盧舟連生日也沒過,一直在拍這部戲。
蕭毅忽然發(fā)現(xiàn),導(dǎo)演對主角的要求似乎很低,大部分時間都在讓盧舟反覆拍。“重來!”導(dǎo)演喊道。盧舟扛著槍,最後走了一次,過了。道具馬上上前佈置,轉(zhuǎn)到車後,盧舟上前,先是辛鴻開的表情特寫,他捂著左邊手臂,盧舟把槍抵在他的頭上。胡鷹:“……”“咔。”導(dǎo)演喊道,“眼神不對。”辛鴻開點了點頭,說:“不好意思。”“沒有子彈。”盧舟說,“別太緊張。”不管是什麼人,被槍抵著額頭的時候都會怕,那是本能的緊張,辛鴻開眼神總是不對,導(dǎo)演片刻後讓他們休息了會,二十分鐘後沒說話,女主從旁出現(xiàn),拿著手槍,抵在盧舟的後腦勺上。
盧舟嘴角微微一牽,瞇起眼。女主:“放下你的槍!”“快走!”辛鴻開喊道。“咔!”導(dǎo)演馬上喊道,“接動作!”盧舟一轉(zhuǎn)身,左腳擡,右腳跟著起來,連環(huán)腿掃,整個人瀟灑至極,一腳虛虛一蹬,女主朝後摔去,被工作人員接住,辛鴻開馬上從車旁衝起來,持槍,盧舟閃身到車後,蕭毅一顆心登時提到嗓子眼,辛鴻開開槍。“咔!”導(dǎo)演喊道,“完美。”所有人都累癱下了,盧舟全身汗水,機槍很重,走路的時候都有點虛,蕭毅馬上把他帶到車上給他喝水,兩臺風(fēng)扇對著他狂吹。
到午後,所有人都躲到車上吃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只能吃早上帶過來的冷綠豆粥,盧舟勉強吃了些,下午又繼續(xù)拍逃跑的戲。足足在高架橋下拍了四天,兩場重頭戲才全部拍完,蕭毅被曬得黑了一圈,盧舟鼻子上還被曬得脫皮了。最後,則是在天漠的最後一場戲。早上五點,所有人都在等太陽升起來,每天只能在這個時候拍,這也是蕭毅最擔(dān)心的一場戲,因爲(wèi)編劇寫這一場的時候,所有人經(jīng)過了激烈的爭辯,導(dǎo)演認(rèn)爲(wèi)這是隻有新手纔會犯的毛病,因爲(wèi)每天只能在黎明時分拍這麼一場戲,萬一重來,時間過了太陽升起來,就得等明天了。
萬一天氣不佳,何況北京總是霧霾,日出效果不理想,整個劇組都要被編劇給玩死。但是編劇堅持認(rèn)爲(wèi)不能改,雙方爭執(zhí)不下的時候,導(dǎo)演最後問了男主和男配,盧舟表示可以,今天不行就等明天。蕭毅生怕盧舟會忘詞,因爲(wèi)最後一場戲的臺詞量太大,而且男主殺男配,需要非常複雜的含義和很強烈的戲劇感覺。盧舟卻讓蕭毅不要擔(dān)心,凌晨兩點從北京出發(fā),抵達天漠後,盧舟坐在後座上,看著黑暗的天幕。車裡空調(diào)有點冷,蕭毅和盧舟蓋著毯子,依偎在一起,從車窗裡看出去,今天是個晴天。
“別緊張。”蕭毅其實比盧舟更緊張。盧舟說:“不會,我能行,你的音樂救了我。”“是嗎?”蕭毅茫然說。盧舟閉著眼,手指在膝蓋上有節(jié)奏地叩擊,含糊地哼著蕭毅無意中彈奏出來的無名之曲的旋律,蕭毅說:“早知道給你錄下來。”盧舟沒有說話,在夜晚的微光裡,他的側(cè)臉堅毅、沉穩(wěn),他的信心如此強大,以至於蕭毅對他的感情無法控制,他抱著盧舟的脖頸,湊上前吻了上去,盧舟側(cè)過頭,將他按在車裡,認(rèn)真地吻他。外面敲了敲車門。“action!”導(dǎo)演的聲音遠遠喊道。
蕭毅笑著,盧舟起來,說:“我去了。”“加油。”蕭毅說。盧舟站在黎明即將來到的微光裡,彷彿即將迎來他演藝生涯的一段新生,蕭毅看到他手裡拿著槍,化完妝,站在沙漠裡,看著遠方的山巒時,他知道盧舟已經(jīng)走出來了。現(xiàn)在的盧舟比從前更強大,演繹的靈魂猶如涅槃重生。“啊——!”盧舟在沙漠中狂吼。他捂著腰,拖出一串血跡,踉踉蹌蹌地在沙漠中行走。鄭長榮死有餘辜,卻無法放下,胡鷹就追在他的身後,他自知逃不掉,然而他仍在朝著黎明的曙光蹣跚前行。
辛鴻開放慢了腳步,盧舟一個踉蹌?chuàng)湓谏衬e。道具搭著蕭毅的肩膀,手裡拿著遠程遙控,兩人都忘了說話,怔怔地看著遠處的盧舟。“不是我打敗了你。”辛鴻開朗聲道,“長榮,是你毀掉了你自己。你走不出來,你只能永遠呆在黑暗裡。”“戰(zhàn)勝自己?”盧舟看著辛鴻開,滿嘴鮮血,哆嗦著說,“說得何其容易?你知道這些年裡我經(jīng)歷了什麼?我爲(wèi)老大賣命這麼多年!換回來一身傷痕、一個見不得人的名字!你呢!你你以爲(wèi)你在他心裡有所不同?!”“你只是他養(yǎng)的另一條狗——!”盧舟怒吼道。
“你直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嗎?!”辛鴻開持槍走上前一步,朝著盧舟大吼道,“你的檔案早就被老大銷燬了!”盧舟登時滿臉驚愕,蕭毅瞬間就緊張起來。“不……我不甘心!”盧舟怒吼道。緊接著兩人同時拔槍。這個動作必須同時發(fā)生,鄭長榮在最後關(guān)頭仍想垂死反撲,然而胡鷹卻比他更快,胡鷹一抽槍,蕭毅果斷抓住道具的遙控器一按。砰的槍響,盧舟胸口血袋破,爆出血花,噴了一地。道具:“……”蕭毅心想就知道你要看得忘了按遙控器,道具擦了把汗,朝蕭毅點頭表示感謝,萬一真的忘記按,導(dǎo)演肯定會把他爆頭死的。
盧舟躺在沙地上,睜著雙眼,望向地平線上。太陽升起來了。“胡鷹——!”女主角跑進鏡頭。導(dǎo)演:“咔——!感情不對!”蕭毅心想不會吧!你不要玩我啊!再來一場會死人的!女主角退後,又跑了上去,接著是辛鴻開轉(zhuǎn)頭若干次,女主角撲上去擁抱n次,期間盧舟一動不動,躺在沙地上當(dāng)屍體。最後導(dǎo)演說:“ok!”盧舟聽到聲音的時候馬上起身,朝蕭毅跑過來,兩人就像男女主角一樣,完成了另一個飛撲。盧舟哈哈大笑,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麼高興過,蕭毅都差點哭了,抱著他,兩人站在曙光裡。
“不要拍不要拍!哎!”盧舟朝攝影道,“幹什麼!老師!給我留點面子啊!”“花絮。”導(dǎo)演說,“做個彩蛋也不錯,來來,大家繼續(xù)。感情太充沛了,大家繼續(xù)!最難的一場搞掂了!”“盧舟先不要卸妝。”導(dǎo)演說,“可能要重拍,我再看幾次,待會通知你。”蕭毅猶如五雷轟頂,不要了吧,這樣不太好吧,導(dǎo)演……盧舟點了點頭,暫時沒有他的事了,兩人靠在車上,蕭毅說:“其實很多可以靠配音來完成。”盧舟擺手道:“配音就遜了,這麼多人打破頭朝大銀幕上擠,沒點斤兩能行?”蕭毅一想也是,外面讓盧舟下去卸妝,說可以過了。
男女主角還在拍一場沙漠上走的戲,兩人便開足冷氣,在車上聊了一會,蕭毅給盧舟按肩膀,盧舟說:“今天回去慶功!哈哈,老子又爬起來了!”這電影票房未必會爆,然而盧舟已經(jīng)找到了最適合他的方式,他終於活過來了。半個月後,電影殺青,大家湊一起吃了頓飯,天南地北地閒侃,又約好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合作。盧舟雖然和辛鴻開演對手戲,除了戲卻幾乎沒交流,不過他從來就是這樣,大家解散後,盧舟又抽出三天,重新去補音,蕭毅這才發(fā)現(xiàn),盧舟確實非常了不得,他不管在臺詞還是在演技上都非常的刻苦。
就算是配音,盧舟也能完全跟著人物情緒走。當(dāng)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麥補充幾段配音的時候,那低沉而暗啞的,帶著仇恨與忿然的感覺,配上屏幕上的角色,蕭毅幾乎有點心臟抽搐的感覺。“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花癡。”盧舟朝蕭毅說。蕭毅用盡他平生積累的一切溢美之詞來讚美盧舟,盧舟聽得都要全身起雞皮疙瘩了,蕭毅又死死抱著盧舟的腰,一臉激動。“有病啊!”盧舟大吼道,繼而把蕭毅抓到沙發(fā)上,開始折騰他了。八月底,北京一場雷暴,蕭毅和盧舟傍晚出去逛街,車也不開了,涉水走回來,蕭毅想起去年也是一場雷暴,盧舟還一邊罵他寫歌不好好寫,一邊摟著他回家。
“不要走到那裡去!”盧舟吼道,“全是水!你不會離路邊遠一點啊!”蕭毅:“……”一輛車開過來,濺了盧舟一身水,蕭毅登時哈哈大笑。“你越來越像我爸了!”蕭毅說。盧舟瞪著蕭毅,說:“快走快走!”蕭毅說:“沒有戲了,吃飯錢夠嗎?!”盧舟在雷鳴電閃中說:“沒有了!剩下兩萬了!”蕭毅信以爲(wèi)真了,說:“那怎麼辦?!”盧舟:“不知道!我可是不會再給你發(fā)工資了哦!你把你的零用錢花完可就沒了!”蕭毅明白到盧舟在整他:“我拿點你穿過的內(nèi)褲去賣可以嗎?趁著你還沒完全過氣,多少可以賣點給變態(tài)大叔呢!”盧舟:“……”暴風(fēng)雨席捲了全城,他們的家裡卻無比溫暖,浴缸放滿了熱水,盧舟靠在浴缸裡,蕭毅坐在他腿間,背靠他的胸膛,兩人摟在一起泡澡。
皮膚摩挲的感覺非常舒服,盧舟一邊喝冰鎮(zhèn)的朗姆酒,泡著澡,一邊給蕭毅看他ipad上的的理財記錄。盧舟說:“房子兩千七百萬,近幾年漲了4o%,能動的錢是五千五百多萬,每年的收益率在17%上下浮動,你記好了,不會沒有吃的。”蕭毅看得眼花繚亂,盧舟的定期存款就有上千萬,通過一家大銀行裡的私人銀行業(yè)務(wù)進行理財,談好價格後有12%的年利息,私人銀行服務(wù)還提供各種各樣的奇葩服務(wù)譬如幫你請保姆,給你搞清潔。除此之外,盧舟在蓬萊還合夥投資了個酒莊,年年虧損,到現(xiàn)在還沒開始盈利。
“這個至少要十年才能開始盈利。”盧舟說,“先不管它,你再看看這個。”“不用了。”蕭毅果斷道,“我沒有什麼經(jīng)濟頭腦,就不敗你的家了,這些都是請理財顧問來操作的嗎?”“顧問不幫你操作。”盧舟翹起一腿,在蕭毅的腰側(cè)摩挲,蕭毅便幫他撓來撓去,盧舟說,“過幾天我?guī)闳ャy行辦個證明,以後你要錢直接從我卡上調(diào)撥就行,你要買北京的房子嗎?”“不不。”蕭毅馬上說,“堅決不要。”盧舟說:“想家裡人就買啊,給你弟找個工作。”“真的不用。
”蕭毅知道盧舟賺錢很辛苦,都是血汗錢,一套房子在北京就要七八百萬,好的甚至要上千萬,盧舟肯定願意出,但是無論如何不能買,一下就去掉上千萬,就算以盧舟的身家也是筆大數(shù)目。“我給他們把房貸還完了就行。”蕭毅說,“嗯,拿我的二十多萬去還就行。”盧舟說:“你爸媽催你結(jié)婚了沒有?”蕭毅忙道:“沒有。”“沒有。”盧舟一臉嗤笑地說,“上次催你多少次了。”蕭毅心想你都知道還問這個幹嗎,哪壺不開提哪壺,父母的事是個幾乎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對男神的愛可以背叛家庭嗎,啊?”盧舟問。“對男神不行。”蕭毅想了想說,“但是你是我愛人,身爲(wèi)男人,我要對你負(fù)責(zé),不管怎麼樣,我都會跟我爸媽好好談?wù)劊贿^要等待合適的時機。”“你不怕我甩了你嗎?”盧舟問。“不會的。”蕭毅說。盧舟說:“你又知道我不會?不管是男是女,追求我的人可是多得不得了呢。”蕭毅看著盧舟笑,說:“我覺得你不會。”蕭毅說這話的時候心想尼瑪你連自己微信被我偷窺了n次都不知道,還給鄭小聰發(fā)微信說我把你不舉給治好了可是隻對我不痿,很可能對別人還要痿……看來要被套牢一輩子了怎麼辦……最怕被甩的人是你纔對吧,不過蕭毅不敢說,如果說了的話浴缸裡肯定就要海嘯了。
“我想想,怎麼解決家裡的事。”蕭毅想了想,說,“但是我保證一定能解決。”“你能解決個屁。”盧舟說。蕭毅心想:凸。盧舟說:“到時候呢,給你在國外找個代孕,看看有沒有什麼技術(shù),能要個雙胞胎,分別授精,你一個我一個,同個媽,兩兄弟。生下來美國籍,連戶口都免了,不像國師超生還得罰個七百萬。”“啊!”蕭毅登時心花怒放,心想好吧這個對於盧舟來確實不算問題,又問,“代孕多少錢?”盧舟想了想,說:“我以前有過這個打算,怕痿得沒小孩,於是找圈子裡的朋友打聽了下,百來萬吧。
”蕭毅說:“那我怎麼跟家裡說?”盧舟說:“你就跟你爸媽說你找了個女朋友,生了個小孩,不要了給你養(yǎng)還不行啊!”蕭毅心想這倒是個曲線救國的好辦法,盧舟大大咧咧道:“所以說了,要掙錢,有錢纔有夢想,錢可以解決一切問題,月亮與六便士,懂嗎?月亮是理想,六便士是腳底下的錢,顧著看月亮去了,錢也不撿。”蕭毅心想人家月亮與六便士不是這個意思,算了,好的,知道了,陛下,果然你這個盧發(fā)財?shù)耐馓柌皇莵y起的。盧舟演完《黎明之戰(zhàn)》後,還有點想接戲,奈何最近沒什麼人找他,且肩膀因爲(wèi)槍械後座力,又開始有點舊患復(fù)發(fā),蕭毅堅決不讓他接戲了,正好休息一段時間,順便去歐洲度個蜜月,回來後每天就在家裡休息。
直到這一年春節(jié),蕭毅給家裡打電話,安排了房子的事並且把錢打回去,這是他們在一起後第一年在北京過年,燈紅酒綠,人來人往,下午兩人吃了火鍋,晚上便去參加《黎明之戰(zhàn)》的首映式。蕭毅坐在影院裡,看著盧舟復(fù)出以後拍的第一部電影。鄭長榮的戲被剪掉了好多,幾乎從一個令人同情的反派被剪成了徹底無法洗白的變態(tài),蕭毅開始的時候覺得很不爽,這部戲他們在將近四十度的高溫裡拍了足足兩個月,曬太陽,淋雨,中暑,感冒,早上六點起牀,晚上兩點才睡覺,什麼都做了,最後盧舟的戲被剪得不到十五場。
然而看著看著,蕭毅卻徹底沉浸進去了,已經(jīng)忘了自己的憤怒。辛鴻開演得不好也不差,只能說是平均水準(zhǔn),然而就在盧舟一出場的時候,蕭毅感覺到整個影院內(nèi)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坐直了身體。他側(cè)頭望向盧舟,卻發(fā)現(xiàn)盧舟根本沒在看電影,一直看著自己。蕭毅笑了起來,和他牽著手,手指交扣,看著大銀幕。“你不說點什麼嗎?”盧舟說。蕭毅:“那個鏡頭穿幫了嗎,我怎麼看到有個簡體字啊。”盧舟:“……”槍戰(zhàn)的時候,蕭毅整個人都震撼了。拍的時候根本沒有這麼炫啊啊啊!太兇殘了,現(xiàn)在三十二聲道一放,配上各種特效、動作,蕭毅瞬間就斯巴達了。
現(xiàn)在的特效做得太好了,盧舟和辛鴻開雙方槍戰(zhàn),子彈橫飛,就像穿過整個影院肆虐來去,盧舟簡直是反派中的戰(zhàn)鬥機,尤其是當(dāng)槍戰(zhàn)停下,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的時候,鏡頭旋轉(zhuǎn),倏然朝向地面,盧舟邁出一步,整個影院感覺都在爲(wèi)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