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柔最不想說的是她跟賀君然的事兒,她表面維持著風光,可卻被雲歸一語拆破,她登時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兒,“你胡說什麼?小心我撕了了你的嘴!”
雲歸冷笑,“怎麼,別我說了,惱羞成怒了?哈哈,你這樣的惡婆娘,活該被趕出婆家。”
“住口!”佟月蘭護女心切,“雲歸,你別給臉不要臉,不要以爲你現在跟著雲初,以爲找到了靠山,雲初拿你當一條狗。”
雙方打起了口水仗,什麼難聽說什麼,各自互揭傷疤,絲毫不顧及到自己的身份。
福伯見情況不妙,他雖然是掌櫃,但是雙方都是不好惹的人啊,“幾位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雲歸,你會後堂,不要再說了。”
雲歸這會兒怎麼可能乖乖的聽話呢,福伯也是頭疼啊,哪兒邊兒都勸不了,擺出掌櫃的威嚴,可惜雲歸根本不怕他。
“吵什麼吵,當我這裡是什麼地方!”在福伯一籌莫展的時候,雲初來了。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她在家裡呆不住了,老祖宗也知道,再把雲初關在家裡,會把雲初憋壞的。
所以現在也不用雲初讓錢罐偷偷帶自己跑了,老祖宗直接給雲初解禁了但是再三的叮嚀囑咐還是少不了的。
雲初沒想到自己剛來鋪子,看到了這麼精彩的一幕,他們狗咬狗,要不是在自己的鋪子裡,她還真的懶得去管呢,可是現在不管不行啊,影響到別的客人了。
雲歸跟雲柔之間劍拔弩張,並沒有因爲雲初的到來而有所收斂,他一個大男人跟兩個女人大嘴架,也不怕掉了身價,可是想想,他現在還有什麼顏面呢。
“我當是誰呢,我以爲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會在家裡悶著不出來呢,雲初,你可真夠狠,連你自己的夥伴都要下手,佩服,實在是佩服!”雲柔想到父親的話,雖然她知道不是雲初動的手,但是她要把髒水往雲初的身潑。
雲初纔沒興趣跟她打嘴架,笑了笑道:“你們要買東西呢,我歡迎,畢竟我們的東西你們的好太多,也難怪你捨棄自己家的來我這,可你要是不想買東西,成心的想要找茬,那麼對不住了,錢罐,把人給我弄出去!”
錢罐往那兒一站,對於佟月蘭跟雲柔來說,句是無形的壓力,錢罐會武功的事兒,他們當然清楚。
“你仗勢欺人!”雲柔道。
雲初笑了笑,“那又怎樣呢?”
雲初不否認,其實這也不代表她承認了,畢竟屋子裡還有別的人在,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對於雲柔說的話,她們卻並不清楚,可管她呢,他們是來買東西的,別的都管不著。
雲初的家的香包香粉,做的精緻而且味道持久,而且香味也很多,有很多的選擇,最關鍵的是又不是很貴,誰不喜歡呢?
“錢罐,還不動手嗎?”雲初冷聲道。
錢罐又往前靠了兩步,雲柔跟佟月蘭嚇得落荒而逃,雲初搖了搖頭,這些人不能安生的在家裡呆著,不來自找苦吃。
趕走了雲柔母女,雲初的視線便落在了雲歸的身,“說說吧,你三個月的工錢都扣完了,難道還想要扣第四個月的?”
雲歸不服氣的冷哼一聲,“扣吧,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還不是爲了你。”
爲了她?雲初真的很想仰天大笑,這個高帽子給自己扣的,實在是……受用不起啊。
“那我還得謝謝你唄?”雲初反問道。
雲歸併沒有接話,而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娘呢,我很久沒看到她了。”
雲初雖然沒有不讓他們母子見面,但是也不希望母親多跟雲歸接觸,她不希望擔心的事兒發生,“我是攔著你不讓你見了嗎?娘最近身子不大好而已,你那麼關心娘,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
雲歸的孝順是假孝順,是表面的,沈玉凝身子好與不好,他並不是真的關心,但是爲了讓人覺得他浪子回頭了,所以還要故作關心,“娘她怎麼了?”
“沒什麼大事兒!”雲初看了福伯一眼,“福伯,以後雲柔他們再來鬧騰,直接打出去是,咱們不差她這個客人。”
“是,大小姐。”福伯道。
雲初覺得沒什麼事兒,鋪子裡好像除了龍墨外,其他的沒有受什麼影響,她便準備回去了,這幾天她想了很多事兒,可對於蕭家的慘案,都沒有一點兒的頭緒,如今她想著儘快的找到蕭景。
然而她剛一出門,一個小娃兒跑到了她的跟前,手裡還拿著個糕點在吃,因爲自己也快當娘了,所以她對孩子更加的喜愛了,“小妹妹,你娘呢?”
小姑娘是個不怕人的,對於她的親近,也沒有躲開,更沒有害怕,忽閃著大眼睛,奶聲奶氣的問道:“你是雲初姐姐嗎?有個哥哥讓我把信交給你。”
小女孩伸開另一隻攥緊了的手,裡面有油,應該是糕點的油沾到面的,而云初不關心這個,視線落在她手心裡的紙團,雲初接過,然後拍了拍她的頭,小女孩卻已經跑開了。
“少夫人!”錢罐擔心的看著雲初。
雲初搖頭,“沒事的,我知道是誰。”
應該蕭景。
打開紙團,雲初一看那字跡便知道了,她可是看過蕭景字跡的,手裡的信果然是他寫的。
他要自己單獨去,錢罐也看到了,他發誓不是故意的,那麼瞥一眼,瞧見了。
“少夫人,您不能去,蕭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兒,他要是對您不利怎麼辦?”錢罐擔心的道。
“這事兒因我而起,不管如何,我都是要去見他一面的,錢罐,他既然讓我單獨去見面,不會對我做什麼的,放心吧,也別讓暗衛跟著,我這去看看他。”雲初道。
她還真去啊?錢罐聽後,冷汗直冒,少夫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可是他卻不敢拿少夫人的性命開玩笑啊,這要是讓少爺知道了,他的小命也不用要了。
但云初的態度很堅決,錢罐只能表面的順從,可背地裡還是讓暗衛跟著雲初了。
雲初的那點兒身手,根本察覺不到。
出了鋪子,雲初趕往約定的地點,推開客棧的門,果然見到蕭景在裡面,只是他的雙目赤紅,佈滿了血絲,應該是很長時間沒睡了,想想也是,連她聽到這個消息都是很久沒睡了,何況是親身經歷的人呢。
雲初不知道要說什麼,怕關心的話顯得太過虛僞。
蕭景看到雲初,很是平靜,並沒有憤怒地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來,“我只問你一句,是不說你做的?”
雲初坦然的搖頭,“不是我,但是我現在還不能說跟我到底有沒有關係,因爲沐白流說,這個人很可能是寵著我,或者衝著侯府來的,所以,若是真的如此,那跟我有關係。”
蕭景冷笑一聲,“夠坦白,可是我說了讓你一個人來,爲什麼還要帶人,你怕我對你做什麼嗎?”
雲初真的狠頭疼,“不管你信不信,我讓他們不要跟來了,可能他們不放心吧。”
“不放心什麼呢?怕我會殺了報仇嗎?”蕭景冷笑道:“雲初,我一直都是感激你的,因爲你的確幫了我個大忙,可是,這件事兒,我真的沒辦法不恨你,我大姐死了,蕭家被抄家了,如你所說,那些人要對付的是你,可爲什麼要毀了我們蕭家,我們蕭家何錯之有?”
雲初心酸澀,她並沒有爲自己做任何的辯駁,因爲她也沒什麼可狡辯的,不如不說。
蕭景是個男子漢,可是這一刻,在雲初跟前哭的卻像是個孩子,他的家人都沒了,他的家也沒了,他怎麼能夠不傷心,當他把拿下貢香的事兒告訴給大姐時,大姐摸著他的頭說景兒長大了,可是好景不長,這才幾天啊,他的成長給蕭家帶來了災難。
蕭景訴說著,雲初在那裡默默的聽著,到最後,“雖然我知道,現在說對不起,什麼用都沒有,但是,蕭景,真的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我只想要我大姐活著,你能做到嗎?”蕭景心裡的痛無人能知道,因爲眼前站著的是他惺惺相惜的女子,可是現實又告訴他,他應該恨這個女人,應該找這個女人報仇,可是他也做不到啊。
在的懷裡握著匕首,即便有暗衛存在,可他還是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靠近雲初,然後一刀刺進她的胸膛,但是他做不到,甚至連把匕首拿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蕭景,對不起!這個我做不到,但是,我會跟你一起把幕後的主使找出來,給你報仇!”雲初道。
蕭景冷笑,“報仇,呵呵,人都死了,算殺了那人,我大姐也不會活下來,何況,我能查到的線索,那個幕後的黑手是你,你要殺了你自己嗎?”
雲初還想要解釋什麼,可是蕭景卻打了自己一嘴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我下不去手殺你,但是我也沒辦法原諒你,雲初,從此以後,我們勢不兩立,蕭家的事兒,我會自己去查,可若是查到真的是你,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