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婷的話語里面,多半還是有些怨恨的聲調,其實我也不是不明白,每次都是李婷婷因為我成了被報復的主要對象,她雖然不說,但心里依舊還是有怨言的。
不過這種怨言并不是那么深,甚至她把這些當成了和我做姐妹就應該承受的、是姐妹之間的義氣。
但是她這次真的很受傷,在黑漆漆的小巷子里,被三個惡心的男人……
是誰都會想發泄一下的!
不過她現在這樣說,我卻覺得她又沒有怪我。
我想,李婷婷還是關心我的,只是一時不能平復內心的怨恨而已。
可是我竟然不知道說些什么。
收回的手落在了躺在中間、賤賤的肩頭上,賤賤拍了拍我的手,都在安靜的睜著眼睛,沉默著。
早上,李婷婷很早就醒來了,東收拾一下、西收拾一下,把她的物品都塞進了一個行李箱里面。
一雙美腿跪在地上,兩只小手用力的壓了半天,才把行李箱合了起來,我和賤賤都在旁邊默默的看著她。
最后李婷婷實在忍不下去了,“看什么看,我去阿明那里,又不是下地獄,總之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些,李婷婷提起行李箱,嘩啦啦的拉著就往樓下去,她出門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了李婷婷的手腕,“我們還是姐妹對吧?”
李婷婷并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我什么,微微用了些力氣,就把手抽了出來,獨自離開了。
她像是抽走了我的力量一樣,我發現這間屋子一下就變的空蕩蕩的了,還好有賤賤陪我。
我和賤賤說,“李婷婷不理我了,是不是以后再也沒有和好的機會了?”
“放心吧,過一段時間,她總是會平靜下來的,平靜下來再說,好不好?”賤賤蹲在我的面前,因為我已經坐在地上了,她抱著我的肩頭,不住的輕輕拍我的后背,“這幾天我陪你!”
當賤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第一個反應不是抱緊她,而是把她推開了,“不,賤賤,這幾天你自己小心點,不要來找我,在這件事平靜下來之前,我怕……”
真的很怕會因為我再把賤賤牽連在其中。
不過賤賤看起來并不害怕,“怕什么,還能把我給強了啊,放心!他們連我是男的女的都分不清!”
很蹩腳的借口,其實賤賤真的沒有那么差勁。
賤賤嘆了一口氣,就去把家里收拾一下,有些凌亂需要煥然一新。
一直等到了下午,范大龍才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叫我去一個酒吧等他,他肯在這種腥風血雨的時候答應見我一面,我感覺他已經對我很好了,我感到我昨天晚上的話似乎很過分。
于是我和賤賤說了一聲,就單獨赴約去了。
在我心里面,我始終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個仇報回來。
我甚至懷疑自己有一顆充滿野性的心,沒有什么能約束我,尤其對娟娟的仇恨。
酒吧很大,但是里面很空,現在并不是在營業時間,里面只有些懶散的服務生在做打掃。
我和門口的人報了皓龍的名號,他們才肯把我放進去,進去以后,我就看見了范大龍。
現在的范大龍又瘦了,但是臉上不再青澀,反而透著一種成熟的精明,他坐在吧臺前的椅子上,穿著黑背心和寬大的牛仔褲,露著胸膛上的龍頭。
遠遠的看見我來了,立刻站了起來,拍了拍吧臺的桌面,示意我過來坐。
我馬上走過去,拖了一下長裙的裙擺,才坐在了椅子上。
范大龍見我坐好了,才肯坐在我旁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和我說說怎么樣?”
他說話的時候,從吧臺上拿起一包香煙抽了起來,我也抽了一顆,“昨天張力陽叫人堵了我,還把我們拖進了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我的話落在范大龍的耳朵里,立刻叫他有些吃驚,并且很緊張的問我,“你沒有事情吧!”
他看見我好端端的坐在他的眼前,依舊不放心,我說,“那倒是沒有,不過李婷婷,李婷婷被他們給弄了,三個男人,你說這種事情我能忍嗎?”
“哦,對了,張力陽托我給你帶個話,讓你收手,否則就和你魚死網破!”
我使勁抽了一口煙,把半支煙捻滅在煙灰缸里面,范大龍不說話,似乎在思考這其中的厲害關系。
“范大龍,我要你干掉張力陽,他反正已經鐵了心要和你魚死網破了,這件事情你已經沒有退路了!你不動手,他也會動手的!”
我已經開始不再使用請這個字眼,我覺得這件事對范大龍來說,也是必須去這樣做的。
范大龍有些為難,“不是我不肯,只是現在我一樣也找不到張力陽,他藏的也很深,你知道嗎?現在我和他就是誰先干掉誰的問題,誰把誰干掉了,誰就贏了!”
“你別生氣我昨天不肯和你見面,因為我那個時候就想著怕你來見我的時候會有危險!”
范大龍馬上又問我,“對了,你來的時候沒有人跟著你吧!”
這個我沒有注意,當時我就想著趕來見范大龍,身后到底有沒有人也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應該沒有吧!”
“那就好!”范大龍對我有一種特別的信任,眼神在我的手上看了看,突然按在了我的手上,“我干掉張力陽以后,我就站穩腳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和我有個未來?”
“我也想有個未來,并不是沒有考慮過這些,只是以前一直不敢妄想,現在敢了。”
范大龍突然對我說出了這種話,讓我有點無法回答。
畢竟現在范大龍對我也很關鍵。
范大龍的眼睛里有很深的執著,我與他只是朋友,可他卻想喜歡我,這件事情是我一直不想正面答復的事情。
范大龍還在等著我的答復,在他的嘴角上掛著一絲微笑,他一直以為我和他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大龍,其實我……”
我想拒絕掉他,但是范大龍的眼神一下就緊張了起來,我以為他生氣了,可是發現他其實是在看著門口的位置。
“不好,快走!”范大龍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我耳邊猛的聽見有人在大叫,“在那,砍死他!”
我才發現門口闖進來很多虎背熊腰的男人,大約要有二、三十個男人,人人手里都拿著一把銀光閃閃的西瓜刀。
他們同樣也發現了我和范大龍,立刻沖了過來。
速度很快,甚至有的人為了砍死我們,跳上了桌子搶著沖過來。
僅僅是手里的一把西瓜刀已經把我嚇怕了,范大龍一咬牙,將吧臺上的玻璃煙灰缸擲了出去,拉著我的胳膊一推,對我大喊了一聲,“走后門!”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把坐著的轉椅舉了起來,對著沖在最前面的那個人狠狠的砸了過去。
耳邊都是轉椅帶起的風聲,一下就把那個人給砸倒了。
范大龍看我有點沒反應過來,打開兩三個人,不等這些人黑壓壓的圍上來,就把轉椅也丟了出去,回頭拉住我就往后門跑了過去。
就像他捅了馮六的那個晚上一樣奮不顧身。
酒吧里的服務生哪里見過這種場面,嚇的到處亂跑,我和范大龍都看見那扇門就在眼前了,可是那個門口走出一個戴帽子的人,一下就讓我們的希望湮滅了。
帽檐下只能看見他嘴巴挑起的一絲冷笑,雙手端了一支雙管獵槍,咔嚓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
瞄準。
槍管指出的方向,沉穩的對準了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