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條信息是昨天晚上十一點左右發的:事情已經得到圓滿的解決,一天慈善基金的吳亦秋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說想見你。你什么時候有時間?我去接你。
最后一條是今天凌晨四點十幾分的: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凌晨四點,唐婉居然還沒睡。
是因為工作,還是因為錯怪了我,覺得內疚,睡不著?
我正想著,手機又響了一聲,唐婉又給我發了一條信息:你在家嗎?我現在去找你。
盯著手機看了一會,我給唐婉回了一條信息:你別過來了,我在睡覺。
時間的作用下,我心里的氣消散了些,可這回我仍舊沒想好怎么面對唐婉,并不想見到她。
電話響了,唐婉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響了好一會,我終于才接了:“有什么事嗎?”
“你起來穿好衣服,我去接你。”唐婉道,“正好一起吃個晚飯。”
“我不餓。”我肚子其實是有些餓的,但我還不想見唐婉,心中的疙瘩還沒消。
“我已經在路上了,二十分鐘左右就到。”唐婉不聽我的。
“我真不餓,你沒必要這么做,事情既然已經解決,那我就辭職了,沒必要再見面或者是吃飯。”我道。
“提成我要給你。”唐婉道,“好了,不說了,我馬上就到,開著車,打電話危險。”
唐婉掛了電話。
我坐在床上,發了一會的呆,最終還是穿好衣服,洗漱好后下了樓。
讓唐婉到房間中找我不合適。
在小區門口等了幾分鐘,唐婉就到了。
“走吧,一起去吃飯。”唐婉下了車,走到我身邊。
她今天沒有穿正式的職場衣著,披著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人顯的很苗條,站在我的身邊,看著我。
“和文迪他們一起?”已經出來了,我沒有再推辭,跟著唐婉上了車。
“不了,就我們兩個。”唐婉道。
我有點發愣,沒想到就我和唐婉兩人,這讓我有些坐立不安,對唐婉的怨恨之意已經淡化了許多,可對唐婉高中那會的情愫也似乎跟著不知不覺發生了變化。
沒有了忐忑,少了心動,只覺得尷尬。
她對我的不信任,擊垮了我心中對她的情愫,我心涼了,現在很怕單獨與她相處,因為我不知道能和她再聊些什么。
“這條路不是去我們高中的路線嗎?”看著車窗外的景象,我問道。
“嗯,是的。”唐婉點頭,車拐到路邊的一個停車位,“就在這吧。”
“還有一段路。”我提醒道。
“我知道,可我想下去走走,陪我走過去好嗎?”唐婉似乎在祈求我。
這會,她好似回到了高中那個時候,任何事情都需要我的幫助,喜歡與我在一起。
我下了車,跟在她的身后,沿著街道慢慢的走著。
“你早就知道一天慈善基金其實給鄭文森捐過善款對不對?”走了一段路,唐婉開口。
“事情解決了就行,再說其它的并沒有多大的意義。”我不想再多聊,那天雖然醉了,可唐婉質疑我的話,仍舊似殘留在我體內的彈片,時不時的會牽扯到我的神經,讓我感受到痛楚。
“你怎么不跟我解釋一下,就跑了出去?”唐婉道。
我聽了這話,有些生氣,本以為唐婉會和信息中的一樣,跟我道歉,那樣我心里或許會好受一點。
至少不會再生氣。
可她卻怪我為什么不跟她解釋。
“解釋不解釋有什么區別嗎,反正你已經不相信我了,既然這樣也就沒什么解釋的必要。”我道。
唐婉沉默了一會,步子放慢了些:“早點解釋,后面也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多了那么多的麻煩。我懷疑你的確是我的不對,可我問你的時候你如果解釋清楚了,不就好了嗎?你知不知道你跑出去,害我們增加了多少麻煩?”
“麻煩?”我笑了,“你專程過來找我,是來責怪我的嗎?你既然不相信我,我留下來還有什么意思?”
唐婉半天沒說話。
她果真是不相信我的。
“去哪吃飯?”我的氣又上來了,但這一次我并沒有再走,和唐婉間也該有個結果,這頓飯權且就當作是散伙飯吧。
“這里都變了,以前沿著湖邊還沒有修建公園,都是一些土路。”唐婉沒有回答我的話,看著邊上的景象,說著。
唐婉說的沒錯,以前這邊還屬于農村,城市的郊區,周邊的房屋還未拆遷,沿湖公園也沒修建,湖邊都是一些土路。
可我不知道她說這些要干什么。
難不成她是在懷念,懷念過去?
“陳進,你知道嗎,我以前是很相信你的。”唐婉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我,“但我卻沒辦法一直相信你。”
我看著她,不知道為什么,唐婉的話中似乎帶著隱情。
我希望她能繼續解釋。
“變了,一切都變了,人也是會跟著變的。”唐婉看著湖面,眼中有隱隱的光在流轉。
我有些錯愕,正想看清楚些的時候,唐婉已經轉過了頭:“再走兩三百米,我們到前面去吃飯。”
這一路,我和唐婉沒有再說話,朝著唐婉說的地方走去。
到了這個地方,似乎我和她之間的關系也就到了終點。
這里我和武東來過,但覺得都變了,沒有以前的味道,就買了些吃食跑進學校里面了。
唐婉對這里似乎很熟悉,領著我轉悠了進去,而后上了一棟建筑的三樓。
這個地方很深,普通人根本不會來,唐婉像是帶著目的性的尋找著什么。
我看到了一個招牌,很簡單的,掛在墻壁上,蒸菜館幾個字讓我感到很親切。
“我們去吃蒸菜吧。”唐婉跟我道。
我跟著她一起,帶著一絲疑惑進入了蒸菜館。
“來了?要吃點什么?”蒸菜館的老板看到唐婉,露出了親切的笑意。
老板的臉很熟悉,但我還不太確定。
唐婉沒問我,直接點了幾樣蒸菜,蒸菜都是現成的,很快就端上了桌,擺在我和唐婉的面前,唐婉幫我用開水涮了下餐具,將筷子遞給我。
這一幕,如此的熟悉,讓我的記憶好似打開了閘門:“這家蒸菜館是以前高中那家蒸菜館?”
“嗯。”唐婉點頭,“變化很大吧?”
“有一些,不過還有很多熟悉的地方。看到那張招牌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沒想到真的是這家蒸菜館。”這家蒸菜館是以前我上高中那會開的,生意很好,我和唐婉經常光顧,原本以為因為拆遷,蒸菜館可能換了地方,或者是關門了,沒想到還在。
之前我和武東來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這家蒸菜館,這個地方太偏僻了,不好找。
而店里的實際情況也是如此,這個點正是飯點的時候,可店里并沒有多少人。我嘗了下,飯菜的味道并不差,還是以往的味道。
東西的價格也基本上沒怎么變化,比高中那會就貴了一兩塊錢而已。
這已經很有良心了。
可仍舊沒什么生意。
“老板,你爸媽呢?怎么就你一個人在忙活?”我沖老板打了聲招呼。
老板年紀不大,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你認識我爸媽?”老板看著我。
“我高中在這讀的書,經常到你們家蒸菜館吃飯。”我笑著道,見到熟悉的人,總是那么容易讓人高興。
老板叫李明洲,高中那會才十二三歲,放學后經常會去店里幫忙,或者是寫作業,我去他們家店里次數多,與他父母算是比較熟,那會還應他父母的要求輔導他寫作業。
“我媽病了,有兩年沒來店里了,我爸在家照顧她,偶爾會過來店里幫忙。”李明洲跟我道,“飯菜怎么樣,味道有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