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官氏和夏侯氏披頭散發(fā)慘兮兮的模樣,鄭氏嘆息一口,若她們不作,何至于如此的地步?
“裳兒,帶你弟弟回去住幾天,這家里頭的太亂,你弟弟又害怕。”
鄭氏摸摸慕京陶的腦門兒,看了看慕云裳,旋而又對慕京陶柔聲道,“京陶,你愿意去姐姐姐夫家嗎?”
“要去,要去,太好了。聽說姐夫家里頭的明堂,比我還要小呢,我想跟他一起玩。”
慕京陶樂淘淘得從鄭氏的懷抱里頭撲進慕云裳的懷抱里頭。
“當(dāng)心點,你這孩子。”
慕大山站在一旁極為嚴肅的模樣,而后,對慕云裳說,“裳兒,照顧好你弟弟,還有你自己,在老張家也要擔(dān)心著點兒。”
自從自己嫁過去,慕大山很少在她這個做女兒的面前表露心跡,很多時候,都是慕云裳從娘哪兒聽來,說爹也很擔(dān)心自己在張家那邊的情況。
不知為何,慕云裳竟不記恨那一次,自己反抗著要嫁張家去,忤逆頂撞祖母,而被慕大山打的那一巴掌。
慕云裳算是明白過來的,爹他在這個老慕家,也有自己說不出口的苦衷,不論怎樣,他還是愛著自己這個女兒的。
一個人的眼睛是不會撒謊的,慕云裳從慕大山的眼底看得出爹對自己是濃郁父愛,只是,他老實巴交木訥的性子又不知該如何去表達出來。
而慕大山能夠動手去打上官耀,是因為上官耀準(zhǔn)備先對慕云裳動手的,也更說明慕大山還是極為在乎自己女兒,至于三叔慕天河,也是一樣的。
“爹,娘,最近天涼了,你們二老也要記住添衣。至于祖父那邊,沒事兒的,現(xiàn)在他老人家已經(jīng)好了很多,藥呢,你們給他煎好,我隔三差五來一趟,也就好了。堅持堅持,祖父也就好全了。”
慕云裳這話說到慕大山和鄭氏心坎里頭去,他們兩夫妻這輩子最擅長的,便是侍奉雙親至孝,不比二房慕刀和上官氏的寡情涼薄。
慕云裳真的打算讓祖母看看,到底大房和二房哪個是最為孝順的!
一個天天倒騰幺蛾子,兄不孝弟不恭的二房能會是真心孝順?
細細想來,這些日子,祖父的態(tài)度轉(zhuǎn)換到比祖母要快,慕云裳知道這個家,偏心最嚴重的人變是祖母了,所以一時之間,祖母都習(xí)慣了,都不知道如何去做出改變。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想到這么一層,慕云裳抱緊京陶弟弟,對家人們告別著,“那我們先過去。”
藥香村說大也大,地廣人稀,說小也小,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我聽賣鴨蛋的鳳兒講,哎喲喂?老慕家二房那個鬧騰的喲…”
“云裳她二嬸娘可謂是丟盡顏面…”
“誰說不是呢,那夏侯氏也是在云裳這里沒有討得好果子吃呀…”
“想想哪,以前上官氏和夏侯氏哪一個不是厲害角色!統(tǒng)統(tǒng)被咱們的云裳妹子制服!”
張家鄰居的幾個人,薛小芳,秋香以及秋香婆婆一起圍在老槐樹根下,嘰嘰喳喳。
張玉堂正好在院子里頭踱步,可不巧全聽見,聽她們說自己的娘子慕云裳多么多么厲害,完全就是把慕云裳描繪成一個悍女模樣的人兒。
這個慕云裳,我還真能服了他……張玉堂眼底有一絲怪異神采,他也不明白,自己是該高興呢,還是該不高興。
那鄰居秋香繼續(xù)說,“四嫂可是我的大表姐,我聽說這一次大表姐也一起幫忙懲罰上官氏,上官氏這個惡婆娘,也實在是欠管教的。我之前還以為大表姐跟云裳妹子的娘一樣綿軟!沒有想到,這一次不單單大表姐硬氣起來,就連云裳妹子的娘聽說也挺直腰桿兒了呢,一點也不讓別人來欺負。”
“這是真的嗎?這樣也挺好,比起以前綿軟的性子,任人欺凌,估計鄭氏也是忍無可忍,再說,誰敢欺負她家女兒,鄭氏估計就得死懟死她,這樣的性情,我是喜歡的…我是最討厭別人家欺負綿軟性子的人兒……”
說話的人是秋香她婆婆,上一次,慕云裳救了秋香一條性命,保全了那個家,秋香婆婆就對慕云裳感恩戴德,雖然秋香婆婆暫時還沒有跟鄭氏有所交情,可是一聽說是慕云裳的娘親,秋香婆婆就站在慕云裳這邊來。
這還不夠,秋香婆婆叉腰挺胸,很是示威的模樣兒,“如果,那個什么上官氏,或者是夏侯氏,敢再一次上門討玉堂媳婦沒喜的,我這把老骨頭第一次沖過去懟她們,死死懟她們。”
秋香婆婆是屬于鐵嘴雞當(dāng)中的戰(zhàn)斗機的那種,她曾經(jīng)有過破記錄的,吵架能夠把隔壁幾家人給生生搬去鄰鎮(zhèn)去。
好在張家和薛小芳她們的人多半心地善良,秋香婆婆也就算了,可秋香婆婆欲罷不能,正所謂棋逢對手,她嘴皮子一直癢癢到很,真希望會有這么一天的呢。
“秋香婆婆,您老人家說是真的嗎?”
正巧慕云裳回到張家。
“當(dāng)然,只要她們敢來,我橫豎沒二話的,到時候就讓我來!”
秋香婆婆打著包票。
“對了,這是你弟弟京陶啊,哎呀,好可愛啊。”
“比小明堂還要高一個頭。”
“虎頭虎腦的,真夠可愛的呀。”
大家上前,圍在慕京陶身邊,慕京陶害生,趕緊躲在慕云裳身后。
秋香忍不住往張家大堂屋里邊喊道,“玉堂哥兒,你家媳婦回來了,還把京陶小舅子帶來,等下你可得做好多好多吃的給他呀。”
“咳咳,就你會說話。”
張玉堂弓著身子,一只手捂住胸口,看著她們姐弟二人,“趕緊進門,爹娘妹妹他們這會子在藥園里頭。”
慕京陶見到張玉堂,竟也不叫他一聲姐夫,興許對他還有什么不滿的地方。
是了,張玉堂也明白,讓他姐姐嫁給一個快要死掉的肺癆鬼,也實在是不值得呢。
可是慕云裳知道,這個張玉堂裝對好像啊,走上前,靠近男人,對著男人的耳朵吹一口氣,“相公這演技,越發(fā)爐火純青了都?”
“都是娘子夜夜調(diào)教得好……”
男人磁性的聲線很小聲,唯獨慕云裳一人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