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躍馬城的販馬商人必須有一個牙紀帶領這是大宛國乃至其他地方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無論你是老客戶還是同躍馬城的賣馬人打過多少次交道一來這里就必須找一個牙紀,因為這是大宛對這些人的一種政策上的偏護。
在來的路上朱萬福也曾跟李昊提過躍馬城中這個名聲最臭的千伯樂,他本想讓李昊先找個地方住下,等幾天有空閑的牙紀時他們再雇一個去馬市。
千伯樂似是看出了朱萬福的心意,似是有意的跟他旁邊的李昊耐心的說著這次馬市的不同尋常,“朱萬福啊,作為一個販馬多年的商人你不會不知道三年后這個時間就是整個西域甚至中原到西方地域二十年一次的馬會盛事吧。哼哼,今年是三年后那次的盛大馬會前最大的馬會了,也是三年后那次馬會的提前預演。這次馬會的規模雖然比不過三年之后的那次但其重要性你不會不知道吧,在這十天中你休想再雇到一個牙紀,要想再雇一個那只有等到馬會結束了,嘿嘿,這次你們豈不白來一趟了嗎?”
說完話,千伯樂用一種得意的眼神看著面前的朱萬福,那意思是他對自己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那是毫無選擇的。
聽到千伯樂的話,朱萬福的眉頭就是一皺,心道:“是啊,別看千伯樂這人名聲很臭但一些通用的規則和廣為人知的常識他是不會隱瞞的。但這次自家大人來此不能就空手而歸,只在馬市外面看里面的盛況吧。唉,沒有一個牙紀帶領是休想進入馬市的,這可怎么辦?這讓千伯樂當自己一行人的牙紀,是著實的不可以。”朱萬福此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李昊這時開口了,“不就一個引路人嗎,雇上他就是了,呵呵,花費一點銀錢而已。”
李昊說著話看了千伯樂一眼,千伯樂正在為李昊說要雇他而暗自高興,李昊卻話鋒一轉含笑說道:“李某的銀錢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只怕是有命拿沒命花啊!呵呵。”
聽著李昊的話,千伯樂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他不敢直視李昊的眼睛,低著頭在那心虛的訕笑著。
“拿錢辦事,從我這拿多少錢就得辦多少錢的事,萬福給他二十兩金錠。”朱萬福聽了李昊的話趕緊從懷中拿出一個二十兩重的大金錠扔到了千伯樂的手中。
千伯樂一邊陪著笑一邊老老實實答道:“是,是,是,公子說的對。老朽絕不會讓公子的錢打了水漂的,定能給你物色一匹好的貨色的!”千伯樂竟然因為李昊的話從心底冒出一股冰冷的涼氣,作為一名活了五十六年的老牙紀從小到大他心里竟然第一次有種不該接眼前這人的活計的想法。
千伯樂知道,李昊的話絕對和原來的那些對自己有仇怨的人說的話不一樣的分量,雖然李昊說話不多,但如果他這次不小心應付不拿出這么多年來的真本事為李昊選一匹上等頂尖的馬匹的話這次馬會后自己絕對活不成。
千伯樂對李昊有種直覺,此人是萬萬不可應付欺瞞的,別說自己一個平民百姓就是整個躍馬城中最有權勢的人也不敢當著李昊的面對他怎樣。
李昊一行人來的時間很巧正好是躍馬城這次有史以來規模較大的馬會開幕的前一天,由于這次馬會是三年后那次盛會的選拔賽,所以來到這里的人特別多整個躍馬城更是人滿為患,要不李昊一行人來連個牙紀都雇不到嗎。
其實李昊他們一伙人來之前就有幾波人來到躍馬城了,這幾波人馬來時全城一共一萬多名牙紀就只剩下千伯樂這個有名無實名聲臭了幾條大街的老油棍子了。人家這幾波人很干脆就當這次來游玩了也不和他搭訕可見千伯樂在這些外來商人中的名聲有多么不好。
千伯樂帶著李昊一行人按照李昊的意思找了一家檔次高比較安靜的客棧,其實由于這次馬會來的人實在太多幾乎將整個躍馬城中的客棧都住滿了,甚至有很多人都在城內專門為這次馬會劃出來的區域打了地鋪。由于來大宛的大多都是西域以西的游牧民族的商人所以他們自己在城內搭起了帳篷。
別看千伯樂名聲不好,可要說對整個躍馬城的各個方面,角角落落的大事還是蠅頭大小的小事的掌握上無人能出其右的。躍馬城原本應該爆滿的客棧竟然被千伯樂找到幾間空閑的房間正好被李昊一行人占滿。
千伯樂給李昊他們又大體的將躍馬城這次馬會的細節講解了一遍,讓他們做到個大概的了解,因為李昊身邊有朱萬福在所以具體一些詳細的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就沒跟他們說,千伯樂在給李昊他們講完之后就識趣的離開了這個客棧。
千伯樂在走之前囑咐他們明天要早起,因為是馬會的頭一天,參加盛會的人很多如果起的晚了就搶不到靠前的位置了,明天他會過來找他們一起去,說完千伯樂離開了客棧。
千伯樂給他們指引的客棧食宿一體,李昊眾人在客棧的前廳要了些硬食,窮家富路,李昊在外面行路向來對自己以及跟隨自己的人很大方。李昊的理念是眾人必須吃的好吃的飽才行,就這樣眾人一塊吃飽喝足后開始在客棧中住宿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三更天李昊剛從打坐吐納中恢復,千伯樂就已經開始輕輕地敲他旁邊住著朱萬福的門了。他由于很怕李昊所以打算先將朱萬福喊起來再讓朱萬福去叫醒他的主子,千伯樂可不想因為叫醒李昊而惹得他不高興,真要是惹怒了他千伯樂也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會被李昊綁起來毒打一頓,反正他對李昊竟然有種骨子里的懼怕。
由于馬會是整個躍馬城乃至大宛國最大的盛事,躍馬城的城民為此也是興奮的睡不著,而開客棧的老板及其屬下的掌柜、小二一個個早在一更天就忙活開了。
等李昊眾人出了房間的門看到掌柜的早在客棧前廳的飯館大堂中指使著手下忙碌的熱火朝天,千伯樂很會挑選時刻,他叫起李昊眾人的時間不算很早但正是飯館大堂的早飯剛做熟而客棧其他客人還大多沒起的時刻。
比李昊眾人起的還要早的也有一兩波的十幾個客人,他們剛剛坐在飯桌上等著小二們給他們過來送飯。李昊叫朱萬福去掌柜的那里點上早飯,連千伯樂的也一塊給點了一份,原本朱萬福聽到李昊讓他給千伯樂點早飯就有點不愿意但他又不敢忤逆了李昊的意思,臨走還惡狠狠的瞅了千伯樂一眼。
千伯樂起這么早也是沒有吃早飯,本想叫起李昊眾人等他們在客棧吃了早飯他再在路上時從地攤上隨便買點將就著吃些就是了,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李昊竟然為他要了一份早飯,在驚詫之余內心深處不禁有點微微的感動,但他并沒有將其表現出來。
李昊不會去觀察千伯樂的那點思維變化的,不就一份早飯嗎有什么大不了的,李昊只是以為千伯樂起這么早來叫他們定也沒吃飯,讓他一起吃只是順口一提,他是不會為這點小細節深思的,這就是大人物的做派。
客棧的早飯有面、饅頭小菜、包子等品種,花樣還挺多,千伯樂也不敢坐在李昊的身邊而是靠著唯一和他還算有點熟識的朱萬福,一邊吃一邊偷偷查看李昊的神色。李昊對千伯樂帶他們來的這個客棧感到挺滿意,晚上住的舒適不說早上的飯還挺豐盛很合自己的口味,不僅對千伯樂投了一個贊許的眼神。
正被趴在一個碗上一邊喝著肉粥一邊暗暗偷看李昊臉色的千伯樂看了個正著,他此時才算放下心來,狼吞虎咽的吃起了桌上的早飯。
因為離著馬市開門還有一段時間所以李昊他們也一點不著急,隨著李昊眾人正在慢慢吃著飯的功夫,客棧中樓上樓下的客人開始一個個走進大廳找個無人的飯桌吃起飯來。隨著大廳中人越來越多,聲音也開始嘈雜起來,這時李昊十幾人已經吃飽當然黑虎自個除外,他還在跟眼前的五籠熱氣騰騰的肉包子干架呢。
隨著客棧中的客人基本都已起床,并且一個個也都走到飯館大廳中坐下來開始吃飯,整個大廳中已經基本坐滿,唯獨李昊這邊三張桌子中李昊所在的桌子上空著三個位。
就在李昊他們吃完等著黑虎在那吃飯的功夫從客棧頂樓三層上下來兩女一男三個人,男的大約四十來歲走在前面像是保鏢,而后面那兩名女子其中前面的一個穿著綠色長裙姿色上等年齡在十五六歲像是個丫鬟,而最后面的那名女子一身黃色的衣衫蒙著面年齡和前面那個女子差不多。
這三人來到大廳中左右看了看,見大廳中的座大多都已占滿正在發愁之際,其中那名沒有蒙面身著綠衣的年輕女子眼尖看到李昊這邊有三個空座,就一邊指著這邊一邊高興的跳著對她旁邊那名蒙面的女子說道:“小姐,快看,那邊還有三個空座,我們快去那邊坐下吧?”
那名蒙面的女子順著綠衣女子的手也向李昊這邊看了過來,她沒有開口說話點了點頭,又低聲對身邊的那名保鏢似的中年男子詢問了一下,那名男子也幾乎和她一樣時間的看到了李昊這邊的空位,沒有任何猶豫的點了點頭,隨即三人朝著李昊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