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元龍天急切的要走,王乾大聲喊道:“三弟,大哥和你一塊去!”說著話也上了親兵給他牽過來的一匹黑馬。
“二弟,你在家看好寨子,我和老三去去就回。弟兄們,走啊。”王乾帶著五千嘍囉兵緊隨元龍天身後。
許智文看到他們都出了山寨,衝著王乾騎馬的背影喊道:“大哥、三弟,山寨這邊有我在,你們就放心的去吧,我提前祝你們凱旋而歸。”
“哈哈,老二,借你吉言。”隨著這個聲音響起,王乾早已跑出三裡之外。
救人如救火,不止黃超心急如焚,就連元龍天和王乾二人也是心內焦急的很,他們也不想被救之人出事,他們可是想要投奔敦煌李暠都有快一年的時間了。
自去年元龍天加入野豬寨後,王乾他們弟兄三人時常坐到一塊喝酒暢聊天下,在聊到如今涼州的局勢時,許智文將各個去年在涼州逐漸冒頭的幾個勢力頭領全部列舉了出來。
主要有四股勢力,一直爲呂光四處征戰的呂篡是今後的一股勢力,因爲自己族叔被呂光以敗軍之罪殺掉而憤然反叛的沮渠男成和沮渠蒙遜這一股勢力,原本就不和呂光是一條心的南涼王鮮卑族拓拔烏孤,最後一個勢力就是敦煌太守李暠。
涼州一帶有很多厲害的人物,許智文爲什麼沒有將他們列爲今後最有發展潛力的勢力而是隻列出了四個呢。許智文是根據各自手下所掌握的兵力以及他們的本身性格及各自的志向,加上通過坊間傳聞來判斷的。當然也不一定準確,他爲什麼沒有將掌握沮渠蒙遜、沮渠男成和李暠三方勢力的段業沒有列舉出來,那就不得而知了,可能是他未將段業放在眼中吧。
別看段業表面看著比較威風其實他不被任何人看好,因爲他只是有個虛架子,真正掌握在手的兵力不如沮渠男成、蒙遜弟兄倆以及李暠。他們三人別看表面在段業手下稱臣,實則各懷鬼胎,都在暗中發展自己的實力,此時是和平時期真到了大難臨頭之時,這些擁兵自重的屬下就各自自保了。
現在的涼州暗潮洶涌,目前只是形成了三股勢力爭鋒的勢頭,他們分別是,第一個段業爲首的勢力,這個勢力中段業雖然目前是沮渠男成弟兄倆和敦煌李暠的王,目前也佔據著涼州十二郡中西邊的敦煌、晉昌、酒泉、張掖、西郡、西海六郡,看著表面風光也是三股勢力最大的一股但實則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李暠和沮渠男成、蒙遜兄弟倆,兩幫子勢力一直明爭暗鬥,面合心不合,也就是段業憑自己多年來的威望能震懾住他們幾人,真要哪天對他們震懾不住了,就是他們這個勢力分裂的那天。
第二個呂篡爲代表的呂光原班嫡系人馬,呂光目前已經臥病在牀已經不能完全掌控這個勢力,而是由目前來說如日中天在軍中威望頗高的呂篡掌舵。他們這個勢力也是內部不合,光呂篡的那幾個弟兄就爲了爭權奪利在明爭暗鬥,別看呂篡威望高手下兵力也多但他是呂光的二兒子,對於繼承呂天王大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由於去年呂光擅自對西秦動兵,呂篡兵敗致使整個涼州那些有野心的勢力趁機反叛,原本風光無限佔據整個涼州的呂氏家族竟然接連被原本臣服於自己的屬下接連反叛,呂氏在去年一年中的地盤竟然接連被段業和拓跋烏孤趁機搶走侵佔,只剩下了武興、武威、晉興三郡。
第三個是鮮卑族族長拓跋烏孤,他原本就對呂光不太服氣,趁去年涼州大亂,段業、沮渠蒙遜反叛呂光之際,他也看出呂光此時已經西落西山、窮途末路,於是毅然決然的發兵攻佔廣武、金城兩郡加上他原本佔據的西平郡共有三郡之地。也是在去年鮮卑人拓跋烏孤建立南涼政權,封自己的二弟拓跋利鹿孤爲驃騎將軍,三弟拓跋傉檀爲車騎將軍,分別鎮守廣武、金城兩郡。
在給王乾和元龍天分析完整個涼州局勢及各大勢力的分佈情況後,許智文將這些勢力的名字分別寫了出來,讓王乾和元龍天選擇。呂篡這個勢力他們深知呂篡的爲人直接忽略,而沮渠蒙遜及拓跋烏孤都不是漢人他們也直接排除,最後就是剩下了寬厚謙和爲人處世光明磊落,善於用人的李暠,他們最終毫不思索的一致選中了敦煌太守李暠爲首的勢力。
他們弟兄三人定下投奔敦煌李暠的計劃後,開始思量著找個恰當的時機,前去投奔,但去年李暠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他們一時找不到個好的門路前去敦煌,所以也就抻了下來。包括元龍天在內,都知道如果不找個恰當的契機去投奔人家,冒然前去的話不但得不到李暠的重用甚至還會得到人家那個實力的小瞧和猜忌。
如今這個亂世,即使李暠再寬容大度、有容人之量,他的屬下難保不會對他們這個冒然前去投奔的山匪有所提防,所以他們決定等待時機,等著涼州大亂之時。那個時候如果找到一個雪中送炭的機會遠比如今錦上添花要來的好,要更爲受李暠的重視和重用。
這個機會還這是讓他們等來了,就是黃超前去酒泉搬救兵,遇到了外出打獵歸來的元龍天,元龍天乍一聽到李暠被困心內就是狂喜。他們兄弟三人等待這個時刻可是等了有大半年之久了,李暠被困這樣的好事竟終於被他遇到了,怕李暠被匈奴人埋伏有個三長兩短的,於是他就急急的和自己的大哥王乾跟隨黃超前去救人。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期間有個美麗的誤會,在元龍天初遇黃超的那一刻因爲一個急著去搬救兵一個急著去救人都沒有仔細分辨過到底是哪個李暠,由於李昊和李暠同音不同字,這個誤會讓李昊得到了一員虎將。
當救出李昊後,元龍天高興之下也沒有在意李昊的年齡,王乾雖然有些疑慮但因爲急著趕路也就沒有細問,看天色不早,在他的引領之下李昊及剩下的那一百多士兵來到了野豬寨。
自早晨從敦煌軍營出發就幾乎沒吃過東西,在同敵軍對峙中的間隙也是臨時喝了點馬血,在解渴的同時也補充一下消耗過居的體能。在元龍天將李昊等人救出後,一路上也都顧不上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往前逃,一直到了野豬寨這才都放心下來。
除了李昊這個會些道家真氣的人還有點體力外,包括黑虎在內的所有一百多士兵在一進入王乾他們野豬寨的聚義廳後,全部累的幾乎癱倒在地,甚至有些人都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對他們這麼不顧形象的舉動,李昊表示理解,他們畢竟打了整整一天的仗,也沒吃沒喝,就是鐵打的硬漢也撐不住啊,更何況是這些普通的士兵。
整整兩千人馬打的只剩下了這麼點人,這些人都能夠堅持到最後,都是好樣的。李昊在爲那些死去的弟兄悲哀的同時對剩下的這些人也是有甚大的欣慰。今後再把這些人重新放入軍中的話,他們定會脫穎而出,成爲軍中一個個的中上層軍官。
殘酷的戰鬥給李昊部屬帶來傷亡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了經過殘酷戰鬥中生存下來的頑強的鐵兵,而這些鐵兵以後勢必會在自己軍中發揮光熱的。
李昊看著地上這些以後軍中的鐵兵種子,心內無比自豪,兩千來人能夠在多倍與己的敵軍中頑強作戰,最後雖然只剩下一百來人,但他們還是逃脫生天,衝破了敵軍的包圍圈。
李昊坐在王乾原來坐著的位置上笑著環視了一週這些剩下的士兵,王乾和許智文、元龍天三人也都坐到原來山寨中給那些嘍囉兵頭目安排的座位上,他們可不敢靠的李昊太近。
“多謝三位及時搭救,三位的救命之恩,李昊沒齒難忘。”李昊說著話朝著王乾、許智文、元龍天三人抱著雙拳施了一禮。
三人見李昊衝他們施禮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連呼不敢當,雖然他們對於李昊的身份有所疑惑,但從李昊的言太舉止上卻能看出他是個久居高位的人,因爲一般人是無法裝出他那個樣子來的。
還是讀過書的許智文聰明,他眼珠一轉試探的問了李昊一句道:“不知,將軍可是來自敦煌?與敦煌李太守什麼關係?”雖然李昊同李暠名字同音,但許智文可不傻,敦煌太守李暠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歲數也得在四十以上,眼前的這位雖然因爲經過一天的殘酷戰鬥被敵人的鮮血染得看不出本來面目,但他還是能夠從李昊身上看出他的年齡來。
李昊的年齡絕對與元龍天差不多,甚至比他還要小,李昊剛到大廳還沒說第二句話,嘍囉兵已經端著一個洗臉盆走了過來,李昊洗了一把臉,這才消退了一點疲勞。
他一洗乾淨了臉,露出本來的面目,許智文心中暗道,自己果然沒有猜錯,李昊擦了擦臉笑了笑道:“呵呵,我是敦煌李太守的一名屬下將官。”李昊如實回答,在他回答完後就看到王乾的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色,他不由得有些奇怪,但卻沒直言。
許智文作爲野豬寨的軍師,畢竟有點城府,他絲毫沒有變臉色的繼續笑著問道:“將軍這是去酒泉公幹啊,還是?我知道軍中有軍中的紀律,如果你不方便透露,也無妨,權當我瞎問,呵呵。”
李昊看許智文那欲言又止,狡黠的模樣,心內不禁暗笑,既然想知道我的身份及去向就如實告訴你們又何妨,今天你們既然救了我,對恩人再藏著掖著倒顯得我不知恩圖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