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月鷹夜,對于有些人來說就像天堂一樣,而對于另外一些人,恐怕形容為地獄也不為過吧。宋地在擺脫了夜無影之后,本想抓住機會隱蹤,所以并沒有按照計劃前去與宋時風的騎兵匯合,而是繞了開去;與此同時,由于馬匹已經在大雨中奔行了一夜,速度越來越慢,后來他們不得不扔下馬匹,步行前進。這時候選擇避開大路是十分正確的。
可是,這真的就正確么,就如飄香會一樣,這世界存在著太多的偏差,上天時常在你十分艱難的時候落井下石,開一些要命的玩笑。
這一天的步行,自然減慢了速度,而飄香會之前的三層包圍此時在失去領導的情況下,就顯出了其優勢所在。
天黑前宋地遭遇了第一批大約20的襲擊,顯然這些人收到了消息,攜著弓箭和毒焰,給宋地他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雖然最終他們全部干掉了偷襲者,狄青杰卻不幸中了毒箭,情況十分不妙。而更加糟糕的是,敵人一照面就放出了三支火箭,向周圍的同伙發出了信號,這在黑夜中是多么的明顯和致命,這一夜的血戰也由此拉開了序幕。
前夜是一批又一批的襲擊,規模不大,少則二、三十人,多則四五十;敵人悍不畏死,而且攜帶著弓箭、弩箭,甚而標槍,毒焰,歹毒的暗器;使用完全不顧性命的招式,往往是用身體去撞你的武器,在你殺死他的同時,武器只要被他的身體夾住哪怕片刻,他也就達到了目的,為同伙贏得了傷你的機會;他們不求殺死對方,只要傷就可以,因為他們的武器有毒,而且是劇毒!
宋地在干掉遭遇的這樣的第四批敵人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狄青杰昏迷不醒,宋冷內傷嚴重,“無影劍”常信昆小腿受傷挖去了一塊肉,宋玉琴神情萎頓,中了毒煙;宋伍精神力量幾乎耗盡,連發個小火球都很困難,幸好武功還在。只有宋地和宋恩二人沒有受傷,但光是看護傷者就讓他們感到力不從心了。最后不得不將狄青杰和宋冷二人留下,聽天由命。
宋地很直接的和神志清醒的宋冷說“現在我們不能留下來等死,這里有馬,你帶著青杰去西河城吧,時風在那里,找到他讓他向芬蒂要求護送我們過境。”
宋冷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一直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宋地將偷襲者騎來的馬牽到他跟前,然后離開。
這個過程沒有人說話,或許每個人都明白這里面的意思,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去說。沒有人怪宋地絕情,連宋冷都沒有,他覺得換了是他,他也會這么做,畢竟即使一起走也一樣甚至更加危險。也沒有人怨宋冷,畢竟換了任何人都難以接受宋地如此的安排一起戰斗的伙伴,如今因為失去了戰斗力,成為了拖累就毫不猶豫的拋棄,甚至還不止此,臨死還要充當一次誘餌,任誰都接受不了。特別是宋地提出來,不免讓人覺得他們就像工具一樣被利用,一旦無用就棄之不顧。
其實宋地也沒有辦法,本來有宋伍或者宋恩提出來還好一些,可是二人都已經被敵人的瘋狂襲擊折騰的頭昏腦脹了,又很欣賞兩個年輕人冷靜的頭腦,不忍心拋棄他們;可理智告訴他們又必須這么做,才能犧牲小我,保全大我,最后他們選擇了沉默,只能由宋地去說了。
宋冷看著他們消失在黑暗中,一直自己挺立的容顏消失后,渾身感到一陣無力,虛脫的躺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暗紅的血。
宋地遭受圍攻的同時,早已經在三河城等不及的宋時風作了一個最最錯誤的決定——分成三隊尋找宋地的下落。
兩隊百余人的騎兵從分開之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似乎從這個世界消失了;宋時風那一隊正趕上浴血奮戰的宋時劍帶領的護衛隊,將其從圍攻中解救出來,憑借戰馬的沖鋒逸出包圍圈后,宋時風問渾身是血的弟弟“知道二當家在哪嗎?”
“不知道,我們沖殺了一夜半天,吸引敵人,二當家和小姐走了另一條路。”
“帶了多少護衛?”宋時風顯得有些著急。
“除了宋恩和宋伍爺爺,只有青杰。所有護衛就只余下我身邊這幾個了。”
宋時風數了數,頓時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十六個,這筆賬我們一定要他們血債血償!我們去找小姐。”
曾經,上天不忍看到人類殘忍的揮向同類的刀劍,想用自己的淚水去沖刷那些人迷失的心靈和死者的血跡。可是,人們已經陷入了瘋狂之中,瘋狂的殺戮之中,在上天已經無淚可流的時候,在他看不見的黑暗之中,一幕又一幕殘忍、血腥、瘋狂的虐殺在上演,一片又一片血海出現在大地上,見證著人類為了自己的私欲和權力而變得如此的殘暴與丑陋。
“混蛋,都是飯桶!”
芬蒂雙目赤紅,呈現出妖異之色,訓斥著眼前的0個全身都包裹在青衣中,只露出兩只眼睛的人。培養了數年,第一次行動就告失敗,也難怪殺人王憤怒如此。
“現在居然讓他們向我們請求保護,你們說,讓我怎么辦?明輝這個混蛋已經停止進攻那該死的東西(芬蒂對于王強在其統治內數度造反,恨之入骨,稱之為該死的東西),一旦過了冬,我就要面對那該死的魔法營,到時候大家一起完蛋!都是廢物!”
其實這十個人從一開始就不是很明白為什么要殺宋地,這樣一旦成功,宋地死在鄭州境內,宋家不更會聯合明輝進攻自己?
芬蒂秉承了當初老大葉鷹的想法,從一開始有了一些權力之后,就培養了忠于自己的隱身暗處的力量,但他性格上的叛逆使得他懷疑任何人都會在一定條件下背叛主人,所以這支黑暗力量并沒有一個統一的首腦,而是直接由他來控制各個小組,總共有多少小組長也只有他一個人清楚。結果第一次行動就因為協調問題導致了在情況出現意料之外的混亂時缺乏必要的應變能力,以至于失去了宋地的蹤跡。芬蒂的本意是利用人們的慣性思維,各方都認為自己一定會在轄區內保護宋地不受侵犯,以免宋家與明輝聯合攻擊;那么一旦宋地真的死掉了,宋家首先得懷疑對象就是會獲得巨大利益的明輝,或者是貴州那幫子不懂得游戲規則,胡作非為的家伙,甚至會懷疑到鄰近唐家或者那該死的東西一方,楚越的三方,甘陜南宮等等勢力甚至是外部勢力的介入;總之最不被懷疑的就是自己了,這樣就為自己贏得了一定的時間,也可趁機剿殺青衣樓,收編失敗的刺客分子來壯大自己的實力,擴大情報系統。對于他來說當然是水越渾越好,可是沒想到實際情況竟然渾到無法想象,介入的勢力多不勝數,無從分辨,而最難堪的竟然是宋地找到了三河城尋求城防軍的保護,他根本就無法拒絕。自己要獵殺的對象如今送上門來,自己不但不能動手,還要派出大量的兵力去保護他免遭意外,你說他心里有多郁悶,有多憤怒?
恐怕宋地也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去找城防軍尋求保護的吧?
憤怒的殺人王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指揮著數十萬軍隊,其中有很多是以原來的五萬血兵——也就是屠殺過湖江叛軍、圣華俘虜的士兵——組建的,更嚴重的是當初嗜血兇殘的士兵如今已經成為了軍隊的基層骨干!所以在接到芬蒂憤怒中下達的命令后,立即血熱沸騰的行動了,沖進了豪宅、商鋪、百姓家里,開始搜索刺客間諜。自然,占據山頭的土匪,盤踞在鄭州境內的幫派一個也不會被放過。城市內到處上演著搶、奸、殺!連一向趁亂打劫的地痞流氓們也在一開始的趁火打劫不久后紛紛躲藏逃竄——他們看到到處的鮮血橫流膽怯了。
血,再一次開始洗滌鄭州境內,可憐的老百姓無奈的在血海中毫無意義的掙扎,就如一葉扁舟處在洶涌的狂濤之上,蕩來蕩去,難以生存。
正在鄭州境內為各自的主顧追殺宋地的勢力遭到了正規軍隊的剿滅,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就死在刀槍箭雨之下。與此同時,一個個大小幫派被血洗,一個個豪門貴族家園彌漫大火,無數的商家店鋪被搶劫,無數的無辜百姓被殘殺導致更多的人開始逃難,一群群的人帶著血淚向西北奔涌,
后世曾經為殺人王下達如此瘋狂的命令而迷惑不解,后來金鷹大帝的書記官司馬隨云在自己的“金鷹大帝”一書中記述帝曾經表示,殺人王芬蒂為自己的帝業做出了最大的貢獻,卻背負了人民的千古仇恨,自己沒有將他留在身邊,已經有愧于他;死后不能為其正名,更是心中難安的隱痛。一個人的成功必然有人為其背負仇恨,執行見不得光的任務,芬蒂正是無意中為帝國的建立奠定了基礎——人和情報系統。帝表示,芬蒂自小精神極度壓抑,在成長中遭受重大刺激導致了偶爾會有瘋狂的舉動,鄭州血案是在他對前景極度悲觀和對豪門貴族的極端仇視造成的,卻也無意之中使宋家失去了登頂的群眾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