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月鷹
就在豹族的軍隊攻破天門關之時,葉鷹已經離開這大陸關注的焦點,前去巴州赴已經拖延許久的約會了。
如今是難得清閑日子,他把殘影卡巴斯留在了陜州,只身一人一馬前去;雖然雷多特極力反對,但葉鷹卻絲毫不為所動;臨行之前,任命了格利西斯為外務廳廳長。
不知為何,他沒有選擇從秦州清江口坐船,經水路到達巴州的路線,而是選擇了經貴州的陸路。這樣一來,本來水路兩天不到的路程,他卻要至少多花五天方才能到。
經過貴州,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光禿禿的樹枝和已經被人剝吃了樹皮的有些干枯的樹干;路過村子偶爾有幾個皮包骨頭的老人在無精打采的蹲在屋檐下,無視于他的經過,連睜開眼皮看一眼的力氣似乎都沒有。葉鷹覺得他們只不過是在熬日子罷了,也許今天晚上躺下,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一路上很少看見成年人和孩子,滿目的蕭條讓一向不怎么同情窮人的葉鷹也有些慨嘆不已。到后來,很多村子已經沒有人煙,里邊不時的就能看見餓死在路邊,被野狗飽腹過后的皚皚白骨。甚至于他在一個村子里還看到了一個走路搖搖欲墜,將要餓死的孩子和正緊跟在他身后,準備咬噬他的三只十分肥胖的野狗。葉鷹心內十分的憤怒,世道竟然到了野狗吃人的地步!光是看看這些肥膘流油的野狗就知道有多少人被餓死,然后被它們撕咬了。憤怒的他竟然手起刀落,將三條野狗當場格殺!要是葉家先人知道他們視若生命的星月寶刀,竟然被葉鷹拿來屠狗,不知會作何感想。不但如此,葉鷹好像還沒有發泄完自己的怒氣,又用身上一把鋒利的小刀將三只野狗全部剝皮,在一家無人居住的院子里尋找到水井,將三只野狗全數掏出內臟清洗干凈;到處都是的干樹枝也為他解決了干材問題,最后他將烤制出來的狗肉分給了村子里僅存的四戶人家,其實也只剩下兩個干瘦的老頭,一個中年婦女和葉鷹看到的小孩子,再加上一男一女兄妹倆個小孤兒——一個村子就剩下這個人了!
葉鷹整整在村子里逗留了一天,第二天走的時候,因為昨晚飽餐一頓而有些力氣的婦女拉扯著村子里僅有的三個孩子,給葉鷹跪下,“求求你,帶他們走吧。留在這里再多的狗肉也不夠他們一輩子吃的。既然你昨天救了山丫子,他就命不該絕,帶他們三個娃子走吧。”
三個小孩子不說話,只一個勁的磕頭。
葉鷹看著三個孩子臉上的皮就像貼在上面一樣,眼窩深陷,又想起自己被父母拋棄荒野的身世,鼻子一酸,將三個孩子拉起來。“大嬸,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餓著他們三個。你放心吧。”葉鷹將三個孩子抱上馬,想了想之后,又回頭對婦人說,“大嬸,你有那些烤干的狗肉,也能到秦州了,別在這里熬下去了。”
說完,葉鷹不待回答,就轉身牽著馬走了。可是他是否想過,終年都在自己村子里的人,如何能找到去秦州的路呢?
由于帶了三個孩子,葉鷹只能自己步行,速度自然更慢了。窮人的孩子,大都沒什么名字,他給三人分別取了名字,山丫子叫“余生”,另外兄妹倆哥哥叫“恨天”,妹妹叫“恨情”。一路上他教了三人正宗的出塵寺的心法和入門功夫,打算將兩個男孩培養成護寺法老,也算對得起無水的恩情了。
余生恨透了野狗,每次休息的時候,他總會和女孩子恨情一起捕殺周圍的野狗,作為食物。開始的時候,葉鷹教他們挖陷阱,設圈套;后來在葉鷹這個超級大宗師的教授下,沒幾天就可以用葉鷹的小刀合力擊殺落單的野狗了。
開始的時候,三個小家伙不免受點外傷,自有葉鷹負責治療,只需要用低級的魔法治療術稍作處理就沒事了。就是這時候,恨情對魔法產生了興趣,最終成為了最優秀的魔法治療師。看似不經意之間,三個孩子從與野狗的搏殺當中掌握了搏斗的技巧,通過血淋淋的戰斗掌握了取舍之道。
離開雷多特一月之后,葉鷹方才到了巴州宋府所在的春城。見識到春城不下于秦州的繁華,葉鷹打聽到宋府所在之后,就找到了宋府不遠處的一家名叫“春城客棧”的店住下。讓三個小家伙各自洗了個澡,換上新買的衣服后,四個人來到客棧前面的大堂吃飯。
半月多來的狗肉,讓正處于發育階段的三個孩子很快的脫離了皮包骨頭的慘狀,如今一個個面色紅潤,臉蛋上肉乎乎的,再加上并不算差的衣服,徹底的改頭換面了。葉鷹看到三人的改變,也十分得開心,叫了整整一桌菜讓三人好好過過癮。
吃飽了之后,余生學著葉鷹拿根牙簽剔牙,讓葉鷹沒來由的笑了笑。“余生,我怎么看你就跟個小猴似的,總是閑不住。”
“不想閑。閑下來想我媽,不知道她怎么樣了?”
葉鷹沒想到這個孩子竟然會是為了排遣愁緒才會如此,勸慰他說,“你媽可能去秦州了,留下的肉應該夠她吃到秦州了。”
“萬一大嬸碰到了野狗群怎么辦?”恨天啃完了一雞腿,突然說道。
看到余生剔牙的動作突然停了停,葉鷹有些惱怒的瞪了恨天一眼,“別胡說。吃完了喝點茶。”
恨天轉而對繼續剔牙的余生說,“應該沒事的。我們現在也幫不上忙,別想了。”說完端起自己的茶杯喝茶。
余生沒有說話。
葉鷹心里對恨天有些欣賞了,正在這時,恨天看余生還是有些不痛快,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于是小聲問道,“哥哥,我們是不是要到宋府去呀?”
葉鷹一怔之后,點了點頭,“不著急。”
“那個人看我們呢。”恨情吐了吐舌頭說。
葉鷹回頭就看見了一個醉眼朦朧的老家伙正在看著他們,微笑著向他點了點頭。
對方喝了一杯酒,走了過來,“三個小家伙跟骨不錯,拜我為師如何?我保證他們三個將來名動江湖。”話是對葉鷹說的,可他的眼神一直在三個孩子身上,從未離開過。
“醉醺醺的,恐怕連只野狗都打不過。”余生的概念里,野狗占有很大一部分。
接著,恨情也撇撇嘴說,“什么名動江湖?想拐賣我們吧?”
老頭睜大了眼睛,為自己被定義為人販子而感到不可思議的時候,恨天卻問葉鷹,“這個老頭比我們村的能喝,咱們進店他已經在喝了,現在還在喝,會不會要發酒瘋了。”
“你——”老頭哭笑不得。
“酒仙要是能喝醉,還能叫酒仙嗎?”葉鷹看到老頭出丑,眼中滿是笑意的說,“快給這個老頭讓個座吧,免得說咱們不尊敬老人。”
老頭沒想到自己突然興起的收徒念頭,竟然惹得自己被奚落至此,吹著胡子坐在了恨情讓開的凳子上。
“老酒仙怎么又在江湖上走動了?”葉鷹喝著茶問。
“你怎么認識我的?”老酒仙不答反問。
“像你這么能喝的,又這么老的,也就你一個了吧?”葉鷹今天心情看起來不錯。
“這三個孩子是你什么人?”老頭還是不忘收徒之事。
“這么老了還喜歡探人。”葉鷹不想提三人的來歷,怕觸動三個孩子心中的傷。
“我只是想要收他們做徒弟。三十年前,別人求還求不來呢!”老頭有點急了。
葉鷹也想將三人暫時托付給人,所以就問三個孩子,“怎么樣?”
結果,三人連連搖頭,余生帶頭反對“我們不跟著這個酒鬼老頭,我們要跟哥哥學武藝,殺野狗。”
結果,酒仙很沒面子的被拒絕了。
第二天,葉鷹帶著三個孩子走出客棧,酒仙竟然又跟了出來。他說“年輕人,你帶著三個娃娃也不方便,就算他們不拜師,跟我學學總沒什么壞處吧?”
葉鷹莞爾一笑,“我是沒意見的。問題是他們三個不同意呀。”
接著三個孩子對他就是一通奚落加反對,他不得不轉變話題,“你帶著他們三個去宋府干什么?宋天那小子可不好惹。”
“沒事,我是來找我老婆的。”
“你老婆?”酒仙看看葉鷹一身普通打扮,弄不明白他老婆是宋府的下人還是宋府人,興起了跟著他,怎么也要磨個徒弟的念頭。就這樣,一行五人到了宋府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