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塵心有所感。
他十分明白李尋歡究竟去到了什麼地方。
不僅僅是寧塵。
寧塵相信此刻這裡的雄霸也知道。
但是寧塵看向雄霸的時候，卻見雄霸除了帶著許些欣慰的笑意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示。
“老爺子。”寧塵對於雄霸還是有些佩服的。
“老夫跟他不同。”雄霸彷彿知道寧塵想要說什麼：“他有沒有做完的事情，而老夫已經沒有了牽掛，更沒有了往日執念。”
說話的同時，雄霸看了一眼寧狂人：“現在老夫只想勝過他，順帶替你看住這毒領島，僅此而已。”
“老爺子高義。”
“義？”雄霸聽後卻是無奈一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對我雄霸說‘義’的。”
但是寧狂人現在沒有功夫跟雄霸比試。
他覺得自己的專業受到了侮辱。
破碎虛空是他作爲“上界使者”的特有權限，但是現在自己沒有辦成的事情，卻被一個毛頭小子輕而易舉的辦成了。
而且辦成這件事情還是死在他手中的沈君的弟子。
只用了一刀，便破開了虛空。
不過寧狂人也注意到了一點，這個叫做李尋歡的小子，雖然破開了虛空而去，但是通往的地方卻不是上界。
而是另外一個前所未爲的世界。
寧狂人是一個喜歡挑戰極限與未知的傢伙。
之前想要用宗師的力量挑戰大宗師，愣是參破了宗師才能破碎虛空的奧秘。
再然後因爲自己的兒子，用宗師的力量先他一步破碎了虛空，而不甘心一直等到大宗師之位出現了空缺，一舉證道大宗師，又在同一時刻突破大宗師，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超脫狀態。
在得知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已經從大宗師境界破碎了虛空，又不肯認輸。
可能是心中的執念作祟，讓他成爲了下界最不可能突破的“上界使者”。
所謂“上界使者”，便是打開下界與上屆通道之人。
開了這通道，除了本人之外，衆人皆可通過。
但是他寧狂人不信邪，他不信自己就因爲這個東西一輩子困在下界。
直到他看到剛纔的李尋歡，直到自己還沒有輸。
寧狂人並不是跟別人比，而是跟自己比。
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己的極限，他是一個純粹的武者。
寧塵是一個家庭主義者。
尤其是到了現在這樣的局勢。
寧塵在大陸上有四個代言人。
草原的厲若海、西涼的戚少商、北燕的顧惜朝，還有留在南明統籌大局的朱無視。
寧塵本人就留在毒領島上，著重做兩件事情，自己修煉，教導小寧夏修煉。
武道之風盛行，文學一落千丈。
雖然依舊還有做學問的人在。
但是其地位比起王朝時期，已然是千差萬別。
近年來，有人不信邪，不認爲自己讀的書完全了沒有了作用。
事實告訴他們確實有些用，因爲一本武功秘籍放在他們眼前，他們至少讀的懂。
這恐怕是就是讀書的唯一作用了。
時代的腳步，總是將落後者無情淘汰。
那些以文立足的大家族，彷彿在一夜之間喪失了所有的話語權。
這其實很好理解，統治階級變成了武道階級。
之前是文人顧武人來看家護院；現在是武人顧文人做賬房先生。
雙方地位變化之大，讓世人都始料未及。
人類是一種神奇的動物。
有兩種與生俱來的本事，一種是快速破壞環境；另一種就是快速的適應環境。
前者可怕，後者可畏。
三年，僅僅只是三年的時間。
已經到了全民皆武的時代。
就算是幼齡稚童，也能耍出不少的花招。
但是之前的三大王朝，除了一些有心人之外，其餘人的人早就將他們拋之腦後。
五歲的寧夏，比三年長大了不少。
可能是因爲吞食過龍元的關係，比正常的五歲娃娃要看起來還是要小很多。
不過行動上已經完全沒有了阻礙。
厲若海是寧夏預定過的槍術老師。
只來過一次毒領島，給寧夏帶來一桿小槍，是按照寧夏的身材比例做出來的。
讓寧夏不許用內力，只用自己身體的力量來端大槍樁。
其餘的什麼也沒有教過。
寧塵對槍這方面一竅不通，自然不會去指手畫腳，厲若海是專業的，再槍術上，就算是雄霸與寧狂人也自愧不如。
術業有專攻。
厲若海的槍，已經到了極致。
極致到厲若海本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又該怎麼做。
“草原上已經適應了武道聯盟的體系。”厲若海再次來到了毒領島，對著寧塵說道：“現在草原武道聯盟是李林玉在打理。”
“林玉辦事可以放心，但是就怕他跟惜朝兩個懟起來。”寧塵苦笑一聲，對於顧惜朝與李林玉的恩怨情仇，寧塵也是頗爲了解的。
“他們兩個都有分寸，再說懟一懟也有好處。”厲若海微微一笑，表示不用擔心。
“此來我還有一件事情。”厲若海與寧塵並不是主從關係。
“什麼事情？”寧塵很少見到厲若海主動跟他提要求。
“這是我編著的槍譜...”厲若海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書籍，送到了寧塵的手中：“夏兒照著上面所寫來修煉就可以了。”
“你的時間到了？”寧塵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待不住了。”厲若海看著寧塵，苦笑了一聲：“若是在壓制下去，恐怕反而會壞了根基。”
“兩位老爺子在山巔下棋，你可去那裡尋找。”寧塵說道這裡，頓了頓：“算了，我跟你一起去，厲兄挑戰老爺子，可不能錯過了。”
山巔。
雄霸：“他來了。”
寧狂人手中捏著棋子遲遲不肯落下，道：“他終於來了。”
雄霸輕笑一聲，摸著自己鬍鬚：“距離上山還有一會兒，該你落子了。”
“不行。”寧狂人搖搖頭：“此一戰關乎厲若海的槍道成敗，我需要拿出全勝的姿態與他對戰。”
“落子，費神。”
“輸不起，耍賴！”
“噗——”
一聲輕響之後，雄霸再看的時候，便發現眼前的棋子全都粉碎，而寧狂人說道：“棋子擺在眼前，影響心情。”
雄霸：你狂傲的姿態究竟去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