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絕難善了
到底是怎樣的事情,能讓我可愛的念語如此驚恐,挽香心頭一陣劇痛,隨著凌風(fēng)奔入房中。
只一眼,挽香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到零度以下。
邁開步子,緩緩向念語走去,每一步,幾乎都耗盡了挽香所有的力氣。
瑩白修長的手指,隨著步子一顆一顆將外衣解開,淡紫色的外衣飄落,將牀上那個緊閉著雙眼,瑟瑟抖的小小人兒摟在懷中。
懷中人兒感受到擁抱,卻遲遲不肯睜開眼睛,只是咬著牙幾乎是無意識的喊著:“孃親……救救念語……”
那屋子裡被凌風(fēng)制止住的人這時才反應(yīng)過來,掙開凌風(fēng),對挽香不客氣道:“你是哪裡來的?難道不知道打擾本大爺好事是……”
下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被挽香的眼神給硬生生逼回了肚子裡,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濃濃的,全是刺骨的殺意,只是被瞧了一眼,便覺得背脊生寒。
那人往後退了一步,看到身旁的凌風(fēng),底氣似乎足了一些,對挽香吼道:“你,你看什麼看?!這可是我的地盤,得罪了我,你只有死路一條!”
就算你的地盤,今日也要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挽香看著那人,竟然輕輕笑了出來,燦爛若百花齊放,讓凌風(fēng)和那人俱是一愣。
她扭頭對著懷中小人兒輕輕道:“念語乖,別怕,孃親來了,來,睜開眼睛看看孃親。”
念語輕輕一抖,掛著晶瑩淚珠兒的睫毛輕顫,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到挽香容顏的第一時間,她竟然是伸出手想擦淚珠,無奈雙手卻被繩子捆著,卻仍是急忙說道:“孃親對不起,念語沒用,念語哭了……”
深吸口氣,再深吸口氣,挽香壓制住心中翻騰的怒火,王八蛋,若是念語以後有了心理陰影,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翻出來鞭屍!
“你,叫什麼名字?”挽香解開念語手上的繩子,咬著細(xì)碎牙齒,怒極反笑。
“哼,你聽好了,我就是這風(fēng)石山的大當(dāng)家,暴雨!你家女兒被我看上,那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還不快趕緊滾出去,別擋了我和小美人的良宵美景!”暴雨的面貌和凌風(fēng)有幾分相似,卻虛胖不少,而且眼角隱隱流露出淫光。
“良宵?美景?!”挽香咬著牙,面上依舊是帶著淡淡笑意,整個人卻突然暴起,只一瞬間便到了暴雨更前,一拳毫不客氣的,狠狠的擊中她腹部,暴雨慘嚎一聲,整個人矮了下去,而挽香卻沒打算就此放過他,一記斷子絕孫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踢出!
不過卻沒聽到暴雨的另一聲慘叫,凌風(fēng)踏步上前,阻擋了挽香的那一腳,他穩(wěn)住挽香,聲音低沉道:“孩子沒事,大哥還沒碰她,只是衣服被撕壞罷了。”
挽香退後兩步,站定,拉住念語冰涼的小手,目光冷冷直視著凌風(fēng),道:“此事絕難善了,他想要做什麼事,你比我清楚。”
暴雨蜷縮在地上,挽香的一拳可不是吃素了,他痛得額頭汗珠暴起,恨聲道:“凌風(fēng),還不快將她殺了,這女人居然敢打我!”
凌風(fēng)回頭,淡淡看了暴雨一眼,暴雨便住了嘴。
“我說過,你是我朋友。今日的事你想如何?”凌風(fēng)看著挽香,面色平靜。
挽香揚起頭,道:“決鬥?生死由天。男子漢大丈夫,既然有膽子做,那麼就要有膽承擔(dān)後果。”
“好。”凌風(fēng)點頭。
一旁的暴雨卻早被挽香的那一拳打怕了,反對道:“凌風(fēng),我不同意……”
凌風(fēng)不理他,徑自對挽香道:“我和大哥是雙生兒,對敵時一直都是同時上場。”他這一句話一說,暴雨立馬面露喜色,可還沒等他樂完,就聽得凌風(fēng)繼續(xù)道,“你一個女子,我也不佔你便宜,我的山寨牢房中關(guān)有不少會武功之人,你若能說得動其中一人,我們便陪你來場生死決鬥。”
“凌風(fēng),你和她說這些幹嘛,直接將她殺了就是了!”暴雨終於掙扎著站了起來,看著挽香一臉戾氣,目光中透著無限恨意。
凌風(fēng)轉(zhuǎn)過頭,看著暴雨,道:“你以前如何答應(yīng)我的?”目光平靜如水,卻讓暴雨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孃親……”門外忽然傳來書文的聲音,他邁著小腿奔了進(jìn)來,直接撲入挽香懷中,久久不肯擡起頭來。
挽香看了看門外站著的人,對他報之一笑,然後摟著書文念語,迎上凌風(fēng)的目光,點頭道:“帶我去見他們。”
所謂的牢房,就是簡陋的地窖,裡面長年不見陽光,陰森晦暗,散著濃濃的黴味。
凌風(fēng)打開石牢大門,對挽香道:“這裡面,關(guān)的是一些曾經(jīng)和我們作對的別的山寨中的頑固之人,武功不弱者不少,給你一炷香時間,若能說動其中一人幫你,我便給你一個討回公道的機(jī)會,請吧。”
這凌風(fēng)到是個男子漢,可惜有了如此品行敗壞的哥哥。挽香已經(jīng)在心中決定要將暴雨誅殺,以後和凌風(fēng)的關(guān)係也許會是仇人也說不定,當(dāng)下並沒有再答他的話。
她白挽香從不以好人自居,所以也絕對不會講什麼仁心仁術(shù)。剛纔的接觸已經(jīng)充分表明,暴雨乃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對付這種人,只有永絕後患的做法纔是最正確的。
挽香拉著書文和念語,蹲下身看著他們,道:“書文,剛纔有人想欺負(fù)你姐姐,你說,孃親要不要替姐姐討回公道?”
書文一看到挽香,便覺得什麼都不怕了,聞言猛點頭,語氣肯定無比:“要!”
“那好,我們走!找?guī)褪秩ィ 蓖煜憷饡哪钫Z,昂挺胸的走了進(jìn)去。
地牢內(nèi),忽明忽暗的燈火顯露出裡面的構(gòu)造,簡單的石牢木門,裡面的守衛(wèi)估計也已經(jīng)得到通知,看見挽香進(jìn)來也沒多大反應(yīng),只是跟在挽香身後,估計是在挽香選好人之後便放人出來。
書文念語從沒見過這種陣仗,抓著挽香的手不自覺的抖了起來,雖然他們都努力的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卻根本做不到。
挽香感覺到兩個孩子的異常,蹲下來將他們摟住,輕聲安慰道:“別怕,跟著孃親就好。”
“嗯。”兩聲小小的答應(yīng),顯示出兩個孩子對挽香無條件的絕對信任。
霍然起身,走到一旁的火把插槽,挽香蹭的拔出一支燒得正旺的火把,轉(zhuǎn)回身走到兩邊牢房中間的過道里。
擡頭,挺胸,吸氣,收腹!
“咳,大家好,我叫白挽香,今天到這裡來,是想尋一位值得合作之人,我與風(fēng)石山兩位老大約了生死決鬥,現(xiàn)在尚需一名同伴。條件是:會武功,不怕死,信守承諾。與我合作能得到的好處是:要麼成功得還自由,要麼失敗共赴黃泉。有人願意站出來嗎?!”
挽香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地牢中迴響,擲地有聲,燃燒的火把將她的容顏染成淡淡的金色,透著無比的堅毅。
靜,絕對的安靜,挽香的聲音停止之後,便只剩下火燭燃燒之時出的輕微噼啪之聲,地牢中關(guān)押了足足有五十人不止,卻沒一個人敢出聲迴應(yīng)挽香的話。
“呵……”挽香帶著嘆息的輕輕笑聲倏然響起,帶著失望帶著不屑,“諸位堂堂男子漢,頂天立地,卻寧願茍活於暗無天日的地牢,也不願相信挽香與我放手一搏!”
燦若星辰的眼眸環(huán)顧兩旁,再次將聲音提高了一倍:“真的沒有人願意相信我麼?!”
靜,寂然無聲。
挽香搖著下脣,握著火把的手晃了一晃,準(zhǔn)備擡步離開。
一個低低的,似乎是帶著夢囈的聲音突然響起:“沒人……相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