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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頑抗之敵

憤怒的女將,呆滯的公主,場面似乎陷入了僵局。

里斯從一旁插了進來,對著卡羅琳微一欠身道:“公主殿下,布魯斯特剛說的這些,都是這些日子結合加登實戰楚鵬教我們的兵法謀略,如果公主殿下仍有懷疑,就想想我們今天爲什麼會活著站在這裡,爲什麼會被陛下交付如此重託,答案,不言自明。”

里斯話中的意味很清楚,在楚鵬的帶領下,青空集羣才又今天,他們這羣不久前還是學生的青澀少年纔會成爲王國貴族,成爲一軍主將。

事實就擺在眼前,你還要懷疑什麼?

甚至於,你要懷疑那個被自己奉若神明的父親嗎?

卡羅琳當然不會懷疑自己的父親,她只是搞不清楚,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一見到這個正微笑著望著自己的矮人,就有些氣不打一出來,忍不住要置疑他做的每件事。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從那次學園中的初見,自己覺得他不過是個倚靠貴族往上爬的傢伙開始?

從那次梵心宴會上,自己覺得他和其他大臣一樣是個只會拍父親馬屁的小人開始?

還是從那天梵心慶功宴上,自己認定他是個一心建功立業,因而慫恿父親親自出徵的混蛋開始?

放眼掃去,四周的這羣青年的目光中,都隱隱包含著一絲敵意,顯然,自己已經觸動了他們心中某個最堅實的角落,某個不容侵犯的角落。

這個矮人。怎麼做到的……

然而那種似乎自小就存在於心中地傲氣還是讓她忍不住說道:“難道楚鵬說的就一定是對的嗎?他就不會犯錯誤?”

布魯斯特策馬靠了過來,就這麼直直盯著她,不知怎麼讓她有些心慌起來,“公主殿下,楚鵬也是個凡人,當然會犯錯誤,但直到現在爲止,他就是那個一直指引我們走向勝利的人。而且在我看來這條路未來還將不斷延續下去!所以。如果公主殿下你害怕了,那大可以返回南路陛下身邊去,反正現在我們纔出加登不久,用不了幾天就能追上陛下的軍隊。”說完。他也不等卡羅琳有任何反應,就撥轉馬頭走了回去。低頭和菲麗不知說些什麼起來。

卡羅琳徹底愣在了那裡,就像一尊美麗的雕像。也許在她二十一年的青春歲月中。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吧,她有些不知所措……

一片有些發黃的樹葉帶著微旋輕輕飄落在卡羅琳肩頭,映襯著她那有些呆滯地臉龐,秀美地王國公主分外顯出一種蕭索的意味,四周雖然有很多人,但她卻好似孤獨的站立在這片秋日的天空下。

夕陽地餘暉給她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紅紗,楚鵬輕笑著搖了搖頭,正要說話,一旁忽然有人拉了下他地手臂。轉頭望去,就見傑裡雅正看著他,美眸中一片祈求神色,幾度張嘴,卻又不說話,一副澀於出口的模樣。

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女孩地意思,輕輕拍了下女孩手臂示意她不要擔心,回頭望向卡羅琳,正想說點什麼寬慰一下這個外表清雅內心高傲的公主——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個不太懂事的小姑娘使使小性子罷了,雖然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她一—的時候,忽然一個輕騎哨探急速奔馳了過來,衝到丹尼爾身前後連氣都顧不得喘一口,就急速在丹尼爾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然而點了下頭又立即策騎奔行了回去。

爾臉色稍顯沉重,策馬靠到楚鵬身邊後道:“楚鵬,前方五十里出發現了羅切斯哨騎的蹤跡。”

按楚鵬和伊莎貝拉兩人商議的決定,北路聯軍的一應情報收集偵查警戒事宜都交給了丹尼爾統領的偵查大隊負責,伊莎貝拉還將原緋雨集羣中近千人極富經驗的偵察兵交給了丹尼爾,裡面還有不少精靈戰士。

原本楚鵬提出的意見是讓伊莎貝拉也推薦一個緋雨的相關將領,和丹尼爾一起負責偵查工作,讓丹尼爾擔任副手也好。

畢竟偵查工作對於如此一支大軍來說太重要了,此次攻打羅切斯的意義又非同一般,丹尼爾雖然天分極佳,但畢竟還年輕。

但出乎意料的是伊莎貝拉只是淡淡說了句“既然你如此信任他,那我爲什麼又要懷疑他呢?全交給他負責好了”,於是這份重擔就全壓在了丹尼爾身上。

事後楚鵬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得歸究於伊莎貝拉自己就是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一軍主帥,所以和他一樣對於年輕人也極其信任。

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輕響,回頭望去原來是伊莎貝拉上前來了,楚鵬立即問道:“伊莎貝拉你怎麼看?”直呼其名倒也不是楚鵬故意爲了和這女戰神拉近距離,這也是伊莎貝拉自己要求的,她說兩人如果元帥來閣下去的,叫起來太麻煩了。這也正合楚鵬之意,反正兩人都不是那種喜歡擺架子的貴族。

伊莎貝拉靜靜望著前方,以她那標誌性的平淡如水的語氣說道:“我們現在離拉瑪蘭首府百葉城不過兩百來裡了吧?”

一旁的布魯

斯特當即說道:“昂斯率領的前鋒距離百葉只有一百七十餘里了。”

一般說來騎兵是不宜擔當前鋒的,除了少量遊騎哨探外,大陸各國常規做法都是將騎兵當作主戰突擊力量,平時是百般保護的。但楚鵬他們這支北路聯軍情況特殊,狼騎具有遠優於普通騎兵的靈活性和機動力,再配以矮人自身的強悍戰力,所以用他們作爲前鋒不但能起到警戒作用,而且還能獨立擔負第一波打擊的任務。因而楚鵬和伊莎貝拉商議後一致認爲,讓昂斯統帥的青空集羣第三軍一一因爲經過補充後獨立狼騎團擴充到了一萬人。所以單獨組建成了第三軍——擔任聯軍前鋒很合適。

伊莎貝拉默然片刻,淡聲道:“看來阿德里安還是不肯放棄拉瑪蘭,所以想在百葉城阻擊我們。”

楚鵬微微點了下頭,擡眼看了下天際繽紛絢麗的晚霞,微微一笑道:“愛汀,傳令全軍紮營休息。”

小美人愣了下,在她想來時間還早,昨天楚鵬還一直到天色近黑了之後才下令休息地。不過如果要從這一大羣人找一個從來不會置疑楚鵬半個字的人。非她莫屬了。小美人立即微閉上雙眼。向高懸天際的幽幽發出訊息。

羽蛇兩長一短的尖銳鳴叫立即響徹長空,很快,前進的士兵紛紛停了下來,在各層軍官的指揮下尋找合適的紮營地點。

埋設木樁,豎立帳篷。一切都井井有條。

經過前段時間的訓練,整個北路聯軍地將領士兵都熟悉了羽蛇地訊號。對於愛汀和幽幽的存在,最得意的莫過於楚鵬了,他戲稱這就是他的空中預警機,當然,他這話沒人聽得懂……

看著士兵們忙碌地身影,里斯有些奇怪的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早紮營?既然知道阿德里安集中兵力駐守百葉,我們快些接近不好嗎?”

楚鵬淡笑道:“昨天我們急急趕了一天,今天就少走點,明天再急行軍一天。”

大多人都一臉疑惑神色,唯有伊莎貝拉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之色,道:“忽快忽慢,你想迷惑阿德里安?”

里斯立時恍然道:“原來是這樣。唔,我記得你講地兵法中有句話是說,敵人精神體力充沛,就要使其勞累。阿德里安集中兵力等在百葉城,正是想以逸待勞,我們沒法調動他們讓他們士兵疲憊,就讓他們對我們的行動疑惑不安,讓他們精神上產生恐慌。”

楚鵬笑著點了點頭,道:“不錯,他雖然只剩不到五萬殘軍,但畢竟駐守于堅城,要想順利攻下還是不大容易地。爲了減少損失,不延誤進軍拜爾託菲克的速度,我們還得多想想辦法,不能一味依靠優勢兵力猛攻。”

伊莎貝拉在一旁靜靜望著他,閃爍的目光中帶著幾分欣賞意味,就連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

這時菲麗忽然說道:“但萬一明天下雨怎麼辦?那豈不反而給阿德里安更充裕的準備時間嗎?”

她的話引的不少人一臉贊同神色,羅切斯秋季北方的天氣最大的特點就是變幻無常,時晴時雨,這點是王國潛伏於加登的密探長期總結出來的經驗,在大軍從加登出發前的軍情總會上由奧古斯丁那老頭做的詳細情報解讀時說得很清楚。說來楚鵬還蠻佩服那老頭,這些細節都無一疏漏。

楚鵬呵呵一笑,指了指西方的天空道:“你們看天上有什麼?”

衆人一頭霧水的望向天際,瞧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而伊莎貝拉卻盯著楚鵬,美眸中一片難以抑制的驚訝之色。

菲麗看了好半天,一臉迷糊的說道:“楚鵬,你要我們看什麼?除了有些漂亮的晚霞,天上什麼都沒有啊?”

楚鵬輕笑著蹭了蹭鼻尖,道:“正是晚霞。有句話叫,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所以,明天肯定是個好天氣,呵呵。”

“有……有這種事?看看彩霞就能知道天氣如何?”菲麗愕然道。四周這些青年不僅是驚愕,目光中都帶上了幾分敬畏神色。

按大陸尋常人的認知,天氣是由太陽神培羅來掌管的,他高興了,自然一天都是晴空萬里,他發怒了,那就會是電閃雷鳴。這也是爲什麼大陸十三神靈裡信奉培羅的人最多的重要原因。而楚鵬這話似乎是表明自己能預料到太陽神的一舉一動,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楚鵬笑了笑,一邊撥轉馬頭,說道:“基本是這樣,你們平常多留心點,也能發覺這個規律的。好了,各軍將領去巡視自己駐地吧。”

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衆人還有些發愣,伊莎貝拉掃了一圈,微沉聲道:“楚鵬的話你們沒聽見嗎?”衆人這才趕緊紛紛散去。

女戰神看著楚鵬的背影,忽而一絲笑容浮上臉龐,微提繮繩趕了上去,只留下王國公主獨自一人,那美麗而落寞的身影似乎凝成一座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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