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正色地道:“當初你學拳時,你師父沒有跟你說過一句話嗎,師父可以改拳,不可以改譜。我們學拳的人,拳譜就是我們的老師。”
看師父說得那麼鄭重跟莊嚴,風諾雪心中顫顫的,不敢反駁。
“拳譜上所記載的東西,都是前輩宗師們集歷代前人的心血結晶撰寫而成的,每一招每一式每一句話,都是千錘百煉而來的。你是不是覺得你剛纔改動的那幾式打法,非常好用,那是因爲你沒有碰到高手,不然的話,瞬間你就會被擊敗。”蒙面人看了風諾雪一臉不服的樣子,問道:“你不信是嗎?那你攻我看看。”
“好的。”
風諾雪心中真的不信,因爲根據她的經歷,她改的那幾式打法,真的好用。每次遇到對手,都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聽到師父的話,風諾雪就攻了過來。
蒙面人拉開架勢,一邊拆招,一邊指點:“你看,你只注重上三路,卻沒有注意到你下盤不穩,這時,我一記鞭腿,就可以讓你落敗。”話落,他迅速踢出一記鞭腿。風諾雪下盤不穩,被踢中,人就倒在地上。
“怎麼樣?”
風諾雪哼的一聲,道:“剛纔那只是意外,你再看我的。”她是一個驕傲的女孩,看到自己得意的招式被對方貶得一文不值,心中大大不服,又攻了過來。
“這一招還不錯,上下三路都有注意到了,但是你卻忘記打法不是隻有上下,還有中宮直線,看我的。”蒙面人踏中宮,搶直線,一記炮拳轟然而出,風諾雪倉促打出一個橫拳抵擋,但是他的力量哪有蒙面人大,身體直接倒飛出去。
風諾雪倒下去的地方有一塊石頭,蒙面人怕她摔傷,身體趨前,手一探,攬住她的腰肢,將她抱了起來。
風諾雪啊的一聲,大叫地道:“你想做什麼啊?”如果不是她顧忌實蒙面人的拳法,早就一耳光打過去了。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在心中,風大社長已經將蒙面人定爲色狼了。
這個人雖然拳法不錯,但是也不是什麼正經人物,竟然佔我的便宜。我到底要不要再跟他學拳法啊?
蒙面人也是一個聰慧的人,看到風諾雪的反應,便知道她誤會了,當下指了指她後面,道:“你看一下。”
風諾雪轉頭一看,臉紅了起來,知道自己誤會了。剛纔她摔得瞞猛的,如果沒有師父抱住她,就摔傷了。
風諾雪落落大方道:“師父,我誤會你了,我還以爲你是色狼呢。”
這丫頭的性格倒是可愛,蒙面人有些莞爾,道:“接下來我教你一些東西。”
風諾雪聽此,精神一震,高興地道:“好啊,師父你說,我看著呢。”
“任何拳法的打法其實都是從最基本上的功夫演變而來的,心意拳同樣如此。”蒙面人邊說邊演練心意拳的打法。
其實蒙面人並沒有練過心意拳,他的打法都是剛纔看風諾雪打時學來的,不過他的武道素養跟境界比風諾雪高得多,同樣打法,在他手上,顯得奇妙而凜然。
只見他動作簡捷,古樸純真,能快能慢,善顧善打,動作結合,心意相連,頭肩肘手胯膝足七星並進,起落鑽翻,束展開合,進退自如,動轉反側,通體上下都是拳法。
風諾雪看得目眩神往,激動不已。她從小練心意拳,下過苦功,再加上天賦不錯,實際上心意拳已經有很深的造詣了,只要捅破那層紙,便可以領會拳的奧義了。現在看到蒙面人的打法,那層紙便被捅破了,假以時日,拳法必定可以進入一個更高的境界。
打完拳法,蒙面人對風諾雪道:“現在你打一遍我看看。”
“好的師父。”
風諾雪眼力不錯,打起心意拳來,跟蒙面人竟然有三四分相似。這三四分看似不多,但是蒙面人已經很滿意。
因爲拳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打法拳意跟人的性格息息相關,比如說同樣的一套拳法,在性格暴燥的人手,就變得勇猛直進,在性格溫和的人手中,可能柔如春風細雨。
蒙面人並不要求風諾雪的打法完全跟她一樣,因爲風諾雪有她自己的性格,一個善授的老師,在教弟子拳法,絕對不會束縛弟子的。
風諾雪練完以後,小心地問蒙面人道:“師父,我練得怎麼樣啊?”剛纔自己得意的創新被師父否定,她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打的拳,能不能受到師父的肯定。
“還不錯。”
聽到這話,風諾雪心中很是高興,笑道:“那就好了啦,我真怕我打不好,你以後不會教我了。”
蒙面人道:“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的心意拳基礎打得很好,現在我只是將你帶入門,至於今後你的成就如何,要靠你自己。好了,今天就教到這裡了,接下來,你自己練。”
練拳是很枯燥,無聊跟辛苦的。看著在一邊練拳的風諾雪,蒙面人真是有些不解,像風諾雪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爲什麼一定要練國術呢?
風諾雪一遍遍地練著,並沒有感受到枯燥跟無聊,那份執著跟刻苦,就算是男生都不如她。
看此蒙面人突然有了一個想法,風諾雪這丫頭將來說不定能成爲國術界的女宗師。
……
這年頭,在道上混的,求的無非是財。有了財,什麼事情就好辦了,比如你殘廢了,有了一筆豐厚的生活費,生活無後顧之憂,這樣人家才能安心跟你打跟你拼啊。
有了何飛羽兩千
萬的資金,最近一段時間,趙德剛不斷地招兵買馬,很快地吞併附近兩三個比他小或者跟他差不多的勢力,並以這些勢力爲中心,不斷地吞食周圍的勢力。
在趙德剛強力吞食之下,有的勢力選擇臣服,有的選擇反抗。做老大的人,誰肯輕易屈服於別人,做老二啊。
今天在一個名爲好再來的大排檔,兩夥人正在談判。一個臉上有刀疤,滿臉橫肉身上散發著兇悍之氣的健壯男人,冷冷地看著趙德剛,罵道:“趙德剛,你他媽的最近是什麼意思啊,收保護費收到老子的地頭上來了。”
這個男人是南城區比較知名的一個老大,具體名字不知道,外號叫做刀疤,是道上一個有名的兇人。
刀疤聽此,冷笑地道:“趙德剛,聽說你最近很狂啊,連老韓他們都滅了,你現在是不是想要滅了我,吞了我的地盤啊。”
趙德剛呵呵一笑,道:“疤哥,你怎麼這樣說啊?我只是覺得你現在年紀大了,何不退休,享享清福呢。”
“享你媽逼的清福。”刀疤冷笑地看著趙德剛,道:“你想要吞我的地盤,也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命。”說此,抽伸入掉下,抽出一把三尺來長的馬刀。刀一出,他就使盡畢生的力量劈向坐在他對面的趙德剛。
這一手,他準備良久,可以說很快,又突然。
擒賊先擒王,只要先將趙德剛撂倒,他的那些個手下,自然心就散了,到時就好收拾了,刀疤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只不過他快,有一個人更快。只聽一聲槍響,刀疤的馬刀便掉在地上,手臂上血如涌泉。
“我勸你叫你的手下別亂動的,不然的話,我的槍子可是不長眼睛的。”出手的人正是王二狗。
跟趙德剛混了一段時間,王二狗出手越來越果決,血了漸漸冷了,用趙德剛的話,王二狗天生就是混黑道的料。
刀疤本想放幾句狠話的,可是眼睛觸及到王二狗那冰冷的眼神,他的心不禁顫了一下,狠話怎麼也說不出來。因爲他知道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你們別亂動。”示意手下別亂動後,刀疤苦笑地看著趙德剛,道:“趙德剛,沒有想到在你身邊有這樣的高手,好,我刀疤認栽。”
趙德剛聽此,看了一眼身邊的王二狗,暗想:“他真不愧是羽哥帶出來的人,夠狠夠決。”這段時間,王二狗出手並不多,但是他的槍法精準無比,每一次出手,都是鼎定勝局。
……
時代在進步,在過去有錢的人買黃金買手錶,現在有錢的人都玩玉玩木頭。當然,他們玩的都不是普通的玉石,而是像冰種翡翠等極品的玉,木頭自然也是沉香木或者檀木。
極品的玉或者木頭,除了極其珍稀有收藏價值外,還因爲這些大自然的造化若是長期佩帶在身上,可以強身健體。以玉養人,以木養人就是這個道理。
瓊玉齋是南華市最大的玉跟木頭的商店,號稱沒有贗品,之所以敢這樣稱,因爲這瓊玉齋的主人乃是錢老爺子的弟子。錢老爺子是誰啊?那是南華市第一刀,國內最權威的玉跟木頭的賞鑑家。經過他手的玉跟木頭,每一件都成爲了收藏的珍品。
“先生,你好,請問有什麼可以爲你效勞的嗎?”何飛羽剛踏進瓊玉齋,一個長相跟氣質皆在水準之上的女導購員便迎了上來,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何飛羽暗自點頭,道:“我想買兩串手鍊,木頭的或者玉品都可以。”
“好的,先生請你跟我來。”女導購員帶著何飛羽到了右邊的櫃檯前,道:“這裡就是手鍊櫃了,裡面的玉都是蘭田玉,經過國家鑑定部門鑑定的。”
“先生,玉是很好的,它裡面蘊含著金,銀,硅,鋅等五十多種微量元素,可以促進人體機能的協調運轉,在《神農本草》、《本草綱目》中就有記載,玉石可除中熱,解煩懣,助聲喉,滋毛髮,養五臟,安魂魄,通血脈,明耳目等諸多功效……”
在何飛羽手鍊時,那個導購員將玉的諸般好處一一說來,其實這些話就是一個意思,有錢買玉或者木頭就對了,它是男人裝逼,女人展現優雅的最佳選擇。
何飛羽看了一下,發現這些玉跟木頭都是普通的貨色,並不是他的選擇,當下道:“你們這裡有更好的嗎?”
作爲南華市這個國內二線城市的最大玉行,瓊玉齋現在賣的東西算不便宜了,像現在櫃檯上擺的小的要幾千塊,大件要幾萬塊,有一些好的的價格更高達十幾萬。聽到何飛羽問有沒有更好的,那女導購員愣了一下後點點頭,道:“有的,先生,我們更好的在二樓。”
“好,那帶我上去看看吧。”
走在路上,那女導購員就有些後悔了:“樓上的可是貴賓室,不是什麼人可以來的。這年輕人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幾歲,看他的穿著也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啊?帶他上貴賓室,經理不知道會不會罵我?”
雖然心中忐忑,但是女導購員還是將何飛羽帶到了貴賓室外,道:“先生,這裡就是貴賓室了,你進去吧。”
“好的,謝謝。”
既然叫做貴賓室,那麼他的空間自然不會太大了,看起來也就是四五十平方米那麼大,周圍有盆景,有掛麪,有古玉等等,看起來古香古色。
何飛羽進來時,房間裡面有幾個客人在看東西。看到他,一個三十左右歲,穿的制服跟下面女導購員不同的女人迎了上來,問道:“先生,你好,請問你需要
什麼?”雖然眼前這個人年輕人不像是什麼有錢人,但是這個女人還是表現出良好的服務素質。
“我想買幾條手鍊。”
“哦,先生,那不知道你是想要玉鏈還是木鏈。”
“木鏈吧。”何飛羽想低調一點,所以決定買木鏈。木頭的鏈子,看起來比較常見,也不會太引人注目。
“好的,請跟我來。”
那個男人來到一個櫃檯前,從裡面拿出一個看起來很粗糙,也沒有怎麼雕刻的盒子來。何飛羽卻是識貨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個盒子至少是三百年以上的樟木之心做成的。用這種東西可以最大程度保持住木質的精華。
單是這個盒子,至少也要價值七八萬了。
盒中是一條沉香手鍊,至於這沉香木,何飛羽倒看不出來。
“先生,這條手鍊,名爲吉祥,它是由一塊三百年的沉香木雕刻而成,整條手鍊有九十九顆珠子,珠上刻有金剛經。”
男人並沒有像剛纔那個女導購員那樣說玉或者木頭如何如何……他的話並不多,只介紹了這條手鍊的組成跟特色。因爲他明白,真正玩木頭的人,應該知道三百年沉香木的價值。
就在這時,又有一男一女兩位客人走了進來,男的肥頭大耳,皮膚有些黑,穿著西裝,手上帶著金錶,一副有錢人的樣子。他身邊的那個女的也是穿金戴銀的,各種珠寶手飾,看起來頗爲富態。
“陳老闆,陳太太,你們來了啦。”
一個經理模樣的男人看到他們馬上迎了上去。
那個男人嗯的一聲,頗有氣派:“來你這裡買點東西。”
“陳老闆,這一次你要什麼啊?”
“買兩條鏈子。”那個男人叮囑地道:“胡經理,這次我買的東西可是送給方家的。他們是什麼人,你應該知道哦,你可別拿次貨忽悠我哦。”
“哪裡啊,陳老闆,我怎麼敢忽悠你啊?”
……
何飛羽掃了一下,指著櫃檯中一條檀木手鍊,道:“麻煩,這個再拿起來我看看吧。”
“好的,先生。”
這時走過來的那個陳太太瞟了女服務員拿起來的手鍊,冷笑地道:“這條手鍊兩百多萬,你買得起嘛?還看什麼看啊浪費人家的時間。”
那個陳老闆幫腔地道:“就是,就你這個窮樣,還學人家玩玉玩木頭啊,別出來丟人獻眼了,要是摸壞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來啊。”
何飛羽轉頭看著那對夫婦,問道:“請問你們是瓊玉齋的老闆嗎?”
“不是。”
何飛羽哼的一聲,道:“那你們說個屁啊?我看手鍊關你們什麼事啊?”
這陳老闆可是他們的大客戶,一年銷費一兩百萬的,那個經理模樣的男人看到他們臉色難看,當下便看了何飛羽,道:“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一點素質都沒有。”說此,上下打量了何飛羽一眼,發現他穿帶都是很普通的,一點也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左右掃了一下,喝問道:“剛纔是哪個人帶他上來的,眼睛長哪裡去了啦?這種沒有素質的人,怎麼將他帶到我們的貴賓室啊?”
“你的意思是我不配來你們的貴賓室是嗎?”
那個經理點點頭,道:“難道我說得有錯嗎,就你這種窮人,也玩玉玩木頭?真是不知所謂啊!”
何飛羽沒有生氣,雲淡風輕地看了後者一眼,問道:“你敢對你說的話負責嗎?”
“我當然負得起責任了,我這是這兒的經理。”
“經理,就你這副蠢樣也配當經理啊。瑪的,你不是你能負責嗎,那麼你睜大你的狗眼看看吧!”何飛羽手在櫃檯點了點,道:“這條,這條,還有這條,我全要了。”
這三條手鍊是他們這裡最好的了。那個女服務員聽此,傻傻地看著何飛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小姐,你沒有聽見嘛?”
“有,有,有,先生你稍等。”那個女服員務忙將何飛羽要的拿到檯面來,然後拿起計算機加了一下價錢,道:“先生,你這三條手鍊加起來要九百五十八萬。去掉零頭,收你九百五十萬,請問你需要辦按揭手續嗎?”
“不用了,我全額支付。”何飛羽拿出中行卡遞了過去。
“好的,先生,你稍等。”
片刻之後,那女服務員鬥躬著身子將卡遞給了何飛羽,道:“好了,先生,請問您的東西需要我們送到您府上嗎?”畢竟這是價值幾百萬的東西。
“不用了。”
何飛羽接過裝著三條手鍊的袋子,掃了陳老闆夫婦一眼,然後又看著那經理,冷冷地道:“以後少他好媽的狗眼看人低。”
那經理一張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又惱又氣,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陳老闆夫妻兩人個人夾起了尾巴,不敢多說一句話。
待何飛羽走後,那個陳老闆才瞪了自己的老婆一眼,道:“以後沒有你逼事時,少說話,瑪的,差點給老子惹禍。”他只是一小小的包工頭而已,一年靠接工程,掙個幾十萬而已。雖然算不錯,但是在一些人的眼中,算個屁啊。剛纔那年輕人,隨手就拿出九百來萬買手鍊,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比的。好在那個年輕人心胸寬廣,沒找他們的麻煩。那陳老闆心裡面長長地鬆了口氣。
出了瓊玉齋,何飛羽坐著38路的公交車回家。在車上,他沒有想到竟然碰到了一個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