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瓦片,老舊的門庭,斑駁的墻壁,以及墻下的青苔跟幾根從石頭縫中探出的野草,眼前的房子實在是一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出租民房。但是估計附近的人都沒有想到,在這里面住著讓整個殺手界避之不及的苗姥姥。
苗姥姥來自南洋,一身巫蠱的旁門之術,讓人防不勝防,在殺手界中,有著赫赫的兇名。
何飛羽剛想踏進時,卻給苗金花拉住了。何飛羽馬上意識到了,這苗姥姥既然是玩蠱毒的,又怎么會不在自己住的房子周圍放些毒物呢?出了部隊一段時間,自己警覺性變低了。何飛羽將這點暗自記在心中。一位真正強大的戰士,就是要不斷的總結跟反醒。
在何飛羽的骨子里面,還是一位戰士。
苗金花從一個黑色的袋子中,拿出一包紅色的粉沫灑在地上。片刻之后,從粉沫上飄蕩出一種奇異的香味,緊接著傳來一陣嗦嗦,好像有東西在爬動的聲音。何飛羽只見從墻壁的石頭洞中,土層中爬出許許許色彩斑斕的小蟲跟小蝎子。
何飛羽在叢林中執行過任務,知道這些小東西都是劇毒之物,這些東東一兩只還好,要是成群結隊的話,何飛羽也是看得頭皮發麻。
這些毒蟲害毒蝎看到那包紅色粉沫就像餓極的野狼見到小羊似的,興奮地爬向了他們一陣飽餐。
飽餐過后,這些蟲蝎成為一具具的尸體。
看到那些東西,苗金花那張老臉笑得像一朵向日葵似的,很是高興,小心翼翼將那些蟲蝎的尸體撿了起來,用絲巾包著,貼身放在那個黑袋子里面。
看到這一幕,何飛羽開始真正相信苗大娘真的是苗疆來的。對方那種對蠱的愛好跟追求,是騙不了人的。
進了民房,何飛羽跟苗金花并沒有發現苗姥姥的人影。苗金花頗為意外,訝聲地問道:“沒人?”
何飛羽指著桌上還沒有吃完的包子,道:“人應該還在,不過估計有事情,離開了,我們等一下。”
苗金花頗為訝異地看了何飛羽一眼,笑道:“飛羽,你還挺細心的。你應該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大學生吧?”
何飛羽哈哈一笑,道:“大娘,你還真厲害,一眼就把我看穿了,不錯,我是一個保鏢。”
聽到保鏢兩個字,苗金花不置可否,隨后搖了搖頭,道:“看穿,我可看不穿你。”
從苗金花今天所流露出來的氣度跟手段,應該不是什么普通的苗疆女人,也許另有身份吧。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何飛羽不會刻意點破,或者探查她的真實身份。所以聽到苗金花的話,他也只是呵呵一笑,沒有再做回應。
就在這時,何飛羽聽到遠處有兩人走了過來,腳步一重一輕。輕的那個人應該是一個普通,重的那個人腳步穩健,下盤穩固,應該是一個練家子。
無名氣功達到第三層后,何飛羽的聽力已經大大加強,能聽到以前聽不到的聲音。他提醒苗金花,道:“大娘,有人來了。”
苗金花指了指地上那只在興奮跳動著的綠色螞蟻,道:“綠蟻也感覺到了,應該是下蠱的人回來了。”
“那我們是去外面還是……”
“能培育出五毒穿心蠱這種至毒之物的人,應該不是什么膽小之人。”
在他們說話時,從民房外面走來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的,女的六十多歲左右,但是臉并不顯老,臉上的肌膚異常紅潤,只有幾條小小的皺紋,這張臉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左右,身上穿著高檔的套裙,腳上穿著高跟鞋,手上挎著名貴小包,看起來就像是九十年代從南洋歸來的華僑。
男的年紀三十左右,眼神凌厲,肌肉結實,身上黝黑的肌肉跟濃密的毛發,帶著泰國人特有的特征,顯然這是一個泰國人。
這個老婦便是名震南洋的苗姥姥,那個男的則是她的貼身保鏢泰國人巴頌。
巴頌剛要踏進屋子時,那
苗姥姥示意他停步,道:“不對。”她說的普通話,腔調異常純正。
巴頌聽此,停下腳步,問道:“怎么了啦?”
“有人進了屋子,我的那些小寶貝都被她殺了。”說話時,老婦圓潤富態的臉凌厲無比,充滿著戾氣,手一伸,掌心便多了一只九節,背上有甲殼,四只紅色長腿的蟲子。
這只蟲子落地后,便爬向屋里。不過剛到門口時,便那蟲子便燃燒起來,化成一灘血水。
“敢殺我的九節蠱,好大的狗膽,里面的人出來受死。”苗姥姥雖然是一個女性,但是說話卻是充滿著煞氣。
苗金花跟何飛羽兩人走了出來,苗金花看了苗姥姥一眼,沉聲地道:“敢對我下九節蠱,那就要有取死的覺悟。”
苗姥姥看了苗金花一眼,問道:“你是什么人?”舉手投足間就殺了她的九節蠱,顯然對方也是一位精通蠱術的高手。
在當今年社會懂蠱,并且煉蠱的人很少,其中的高手更是少之又少。
“我是南疆的苗金花。”看到苗姥姥,苗金花覺得對方的蠱術并不是他們南疆這一脈的,而是另有傳承,所以,她就報了南疆的名號。
聽到南疆,苗姥姥臉上露出一絲輕視的神色,冷笑地道:“原來是從苗疆那個深山老林出來的人啊,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敢毒死我那么多寶貝。”
“苗大娘,何必跟他多說廢話。”對于苗姥姥這種旁門左道的殺手,何飛羽沒有什么好感。
蠱只能偷下,見不得人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沒有什么用武之地。何飛羽并不懼怕。
聽到這話,苗姥姥看了何飛羽一眼,問道:“你又是什么人啊?”她雖然生性狠戾,但是行事謹慎,看何飛羽氣度不凡,想探探他的來歷再出手。若是普通年輕人,就沖何飛羽剛才的語氣,她早就下蠱,讓他受盡折磨而死。
“憑你的身份不配知道我的名字。現在你識相的話,交出穿心五毒蠱的解藥,我可饒你一死。”
何飛羽是凌駕于眾殺手之上的皇者,憑苗姥姥的名頭,說真的,還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好個猖狂的小子,今天姥姥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讓你以后……不了,你沒有以后,因為姥姥今天就讓你死。”說話時,苗姥姥手一伸,掌心多了一只只有兩三厘米的黑白相間的小蛇。
苗金花看此,冷笑地道:“你要玩蠱我跟你玩。”
苗姥姥不屑地道:“外面的蠱術更新換代,不斷發展,你以為現在的蠱術還跟以前一樣啊,你那些森山老林的東西也配跟姥姥較……”她量字還沒有說完,便瞪大了眼睛,看著苗金花手上的一只金色如玉的小蟲。
“你竟然培養成了王蟲?”
苗金花自傲地道:“怎么樣,上里面玩玩吧?”
“好,今天我正好用你的王蟲給我的三寸金花進補。”苗姥姥說此,對巴頌道:“巴頌,這小子對我不敬,給我好好教訓他,不過別把他打死,等一下我要給他下蠱,讓他受盡世間最痛苦的折磨才死。”
巴頌盯著何飛羽,摩拳擦掌殘酷地道:“小子,你不敢對姥姥出言不遜,現在我要將你的手打斷。”
話剛落,巴頌腳步一踩,右拳有如鐵錘一樣快速轟擊過來,拳頭擊在空中,發出刺耳的響聲,兇橫無比。
看巴頌的出手,何飛羽便知道,對方練的是泰拳。泰拳追求的力量跟敏捷,動用的便是人體的拳,腿,膝,肘,每樣都極具殺傷力。
何飛羽看此,右手一格,左手一記八卦掌的撩陰掌便抓向巴頌的襠部,巴頌右腿一蹬,膝蓋帶著強橫的力量無限拔高,強橫的撞開何飛羽的左手,撞開之后,他的腳尖快速踢出,像一只利箭踢向何飛羽的腰子。
又兇,又狠。
何飛羽以右腳為軸,整個身體有如磨盤轉了一下,瞬間來到巴頌的身后,右手成斧狠狠地劈
在巴頌的頸部。
啪!
巴頌的頸部骨問生生地被打斷,碎骨透過氣管出,帶出一道血線,他的身體撞一輛火車撞到似的,狠狠地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解決完巴頌后,何飛羽走到門口,只看見地上各種色彩鮮艷稀奇古怪的蠱物在相互吞噬斯殺,花花綠綠的血液跟內臟滿地都行,苗金花跟苗姥姥兩人各自控制著自己蠱物在廝殺。
何飛羽看此,大聲喝道:“苗姥姥,你的保鏢已經被我殺掉了,你現在沒有他的保護,你以為你可以走出中國嗎?”
“什么?巴頌被你殺了?”聽到何飛羽的話,苗姥姥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大聲地道:“這怎么可能?”巴頌可是泰國一位泰拳名家的弟子,身手非常了得。
“不信的話,你可以叫他一下。”
“巴頌,巴頌。”苗姥姥用泰語叫了幾聲,巴頌都沒有回應。
“怎么樣,我沒有騙你吧?”
苗姥姥怨毒地看了何飛羽一眼,兇狠地道:“小子,你要殺了你。”就在這時,她突然覺得腳上一痛,向下一看,她的右小腿已被苗金花的王蟲咬了一口。此刻她的蠱已經被對面那個女人消滅殆盡。顯然剛才自己被這個小子分了心神,給對面那個女人抓住機會。
“好個陰險的小子……”苗姥姥話還沒有說完,胃部便一陣翻滾,血氣涌動,噴
出一口血來,抬手一看,整條手臂已經漆黑如碳。
苗姥姥連忙掏出一個小瓷瓶,從里面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吞了進去。吞了之后,她的毒雖然有所緩解,并不能完全清除。
苗姥姥看著苗金花,問道:“你想怎么樣?”
“交出五毒穿心蠱的解藥。”
苗姥姥知道自己沒辦法解王蟲的蠱毒,倒也干脆,道:“可以。”話落,掏出一個瓷瓶扔給苗金花。
苗金花倒出一顆,放在手上聞了聞,對何飛羽點了點頭。
苗姥姥問道:“你現在可給我解藥了吧?”
苗金花嗯的一聲,道:“既然你說話算話,我自然給你解藥。”話落,也扔過去一個瓷瓶。
苗姥姥倒出一顆粉色藥丸,看了一下后,放進嘴里。片刻之后,苗姥姥身上的黑色有如潮水般的退去,整個人重新煥發了神彩。
感覺到毒已經退去,苗姥姥心中暗喜,看了一下苗金花,道:“謝謝你不計前嫌給我解藥。我會好好感謝你的,你若有什么需要我效勞的地方,請你說,我一定……”說話時,她右手一甩,一只蠱蟲便飛向了苗金花,充滿著恨意跟殺氣,道:“我一定會讓你死的。你給我去死吧。”
事發突然,何飛羽沒有想到苗姥姥說翻臉就翻臉,要救已經不及,不過出乎他意料之外,苗金花好像早就想到了似的,身體向右縱開,避開了那只蠱蟲,同時右手一灑,一片綠色的藥粉灑落,那只蠱蟲已化成血水。
苗姥姥看此,臉色一變,抬腿就跑,只是她還沒有跑出屋子,便痛苦地倒在地上。她轉頭看著苗金花,恐懼跟悔恨同時浮現在她的臉上,道:“我的蠱毒還沒有解。”
“不錯,你的毒只解了三分之一,如果你剛才沒有向我出手的話,看在同道中人的份上,我會給你解藥的,只可惜……現在你不要怪我。”
聽到這話,苗姥姥又氣又急,指著苗金花,道:“你……們中國人好卑鄙。”話落,這個在南洋甚有名氣的婦人倒地氣絕。
苗金花看此,嘆了口氣,對何飛羽,道:“飛羽,你出去一下,這里我要處理一下,不然的話,普通人粘到這些東西會中毒的。”
……
十幾分鐘以后,江心穎服下了五毒穿心蠱的解藥徹底脫離了危險。何飛羽看此,終于放下心來。
這個周末沒有事情,何飛羽叫葉青暗中保護一下江心穎,他自己則來到了老熊的老家蒼武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