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如此傷感，凌楚搖就知道當初他一定做錯了決定，不然這么久過去了，他也不會一直未娶妻。

“那你對水顏呢？”

“她們二人雖然長的很想象，性格卻不同，我對她有的只是朋友之情。”凌傾瀾話語中充滿哀愁，讓人怎么都不忍心看下去。

雖然凌傾瀾沒有正面回應對慕煙的感情，從他的神色上，凌楚搖便明白什么是愛到深處無怨尤，或許也就是如他這般，埋藏在心底，卻誰都代替不了。

“大哥，其實你可以試著接受水顏，我覺得她還蠻不錯的。”凌楚搖隨意道，在她看來，水顏除了不會武功之外，無論做什么都能夠恰到好處。

“別說了，你先回去，我想自己在這好好靜一靜。”凌傾瀾有氣無力的說道。

水顏在他身邊的時間越長，他的心就越痛，越痛越是舍不得離開，好像是一個循環，一直這樣下來，他甚至在這種感覺中品嘗到一種快感，一種曾經傷害別人，如今又被現實所傷的快感。

凌楚搖見他如此，只要回去，她剛走幾步，看到下面的風沙有些不太對勁，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地下，馬上要鉆出來一樣。

“怎么會這樣？”她的腳往一個沙包上面踩過去，沙包立刻消失不見，前面的也是一樣。

難道這些人用的是遁地術？

她笑了笑，覺得自己有些見識短淺，好歹這也是仙術，這些人能會才稀罕呢。

通過這個她也明白了，一些東西，知道肯定是段瑞一脈的人所為，如果這樣大游擊戰的話，也難怪鳳御臣的人會招架不住。

不夠還好她當時沒有將段瑞殺了，不然這么好的工具就沒有了。

她馬上回去給流風傳遞消息，讓他迅速將段瑞帶過來，消息擊破，她相信流風定然會明白。

這幾天，沒事凌傾瀾就會來這個湖泊旁發呆，有時候一呆就是一整天，變的跟以前很是不一樣，剛開始凌楚搖還能幫他瞞著水顏，后來耐不住水顏的逼問，她只好老實交代。

水顏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她：“搖搖，你說你哥是不是真的很討厭我，要用這種方式來逃避我？”

她從水泊回來之后，拉住凌楚搖的手，傷心的問道，依照她的容貌的確可以迷倒不少人，可惜凌傾瀾總是不為所動，無論她做什么，在凌傾瀾的眼里，除了她受到傷害的時候，凌傾瀾能夠護著她，其他的時候，凌傾瀾看到她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

“不是，我大哥最近心情不太好，不過你放心，心情不好，慢慢就好了，不用擔心。”凌楚搖嘴上這么說，自私的小心里卻希望水顏能夠離開這里，不過她也只是想想而來，是決計不會這樣做的。

水顏看到她的神色，多少也有些明白她的意思，想了一下，仿佛下了什么狠心，看著凌傾瀾的背影，神色倔強，卻沒有落淚。

凌楚搖也不想看到她這樣，只是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如此。

鳳御臣看到她站在這里，走過去：“這里晚上比較冷，你站在這做什么？”

“我在想大哥的事情，總

覺得這些天大哥很不高興，而我又什么忙都幫不上，在心里對大哥很是愧疚。”從她重生之后，無論她惹下什么樣的禍端，凌傾瀾都能夠憑一己之力幫她力挽狂瀾，救她于危難當中，可是她卻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心情不好，過幾天就會沒事。”

“御臣，你以前也喜歡慕煙對嗎？”凌楚搖鄭重其事的問道，不然這個問題憋在她的心里真的是很難受。

鳳御臣看著她倔強的臉蛋：“慕煙的性格與你很是相像，女扮男裝，橫行京城，就連父皇提到她也是一笑置之，而我對她另眼相看，則是因為她幫過我。”

“你是太子，還需要一個女人來幫忙？”這個消息對于凌楚搖來說實在是勁爆了。

鳳御臣狠狠瞪了她一眼：“我與她也算是從小青梅竹馬，有次她來宮里玩，碰到我正被人欺負，上去不分青紅皂白將那個人狠狠揍了一頓，后來她經常借故來找我玩，不過都是偷偷摸摸的。”

凌楚搖忽然發現這個慕煙遠比她想的要好玩的多，也怨不得那么多人都對她另眼相看，真是要性格有性格，要容貌有容貌，學識好，武功高，真是奇才了。

“那個時候我一直在等著長大，等著有能力將她娶回家，沒想到父皇的一道旨意打碎了我所有的想法。”鳳御臣嘆了口氣，“我曾抗爭過，甚至想要帶她走，沒想到她愛的竟然是你大哥，后來她死的時候我真的有些恨凌傾瀾。”

“情敵見面哪有不臉紅的，理解，理解！”凌楚搖拍拍他的肩膀頓了一下，“你選我做太子妃是不是想要惡意報復？”

“你想多了，誰有心情報復你。”鳳御臣看著她，“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看著鳳御臣離開的身影，凌楚搖的心里忽然狠狠疼痛了一下，原本以為鳳御臣不近女色，現在才明白不是不近女色，而是這些女的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不堪入目之人，而她就算有朝一日走進了他的心里，也比不過一個死人。

真是沒想到啊！

凌楚搖搖搖頭，沒想到水顏的出現竟然會牽扯出這樣多的事情。不過看管了名門閨秀，只要是男子皆會喜歡她那樣的女子，這無可厚非，只是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鳳御臣剛才所說的事實。

恍然間她看到水顏背著包袱躡手躡腳的從帳篷里面走出來，眼睛紅腫仿佛剛剛哭過一樣，注意到她的眼神，凌楚搖越是不想看，腦子里總會想起她梨花帶雨的哭泣，讓她的心大為不忍。

她想了一下，朝著水顏走過去，水顏看到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笑意：“你怎么在這？”

笑容中摻雜著幾許無奈，比哭更能撥動人的心弦。

“你要去哪？”凌楚搖看著她一字一句問道。

“既然凌公子不想見到我，我走就是，我實在不希望他因為我而不開心。”水顏頓了一下目中中出現憧憬的神色，“我喜歡他和煦的笑容，如果能夠換回他的笑意，對于我來說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這樣為他，可想過他是否能夠如你對他這般對你？”面對她的執著，凌楚搖也不知道是該說她傻還是該

說他們相遇的不是時候。

“這些重要嗎？”水顏低眉問道，“你如果愛上一個人就應該知道，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有他，只要能夠與他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同一片空氣，這樣就已經很好了，所以我不在乎他怎么對我。”

這話堵的凌楚搖什么話都說不出來，她想起凌傾瀾回憶慕煙時候的場景，一個女子能夠放下名譽，放下尊嚴，放下所有的一切要求一個男子帶她去私奔，以及后面的放手，或許也如現在的水顏一樣愛的倔強卻不自私。

見楚搖不再言語，水顏笑了笑，從她身邊走過去，在這樣風沙彌漫的地方，水顏的身影都有些不真實。

等水顏走遠之后，凌楚搖佯裝慌張的樣子來到凌傾瀾的帳篷里面：“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先把水喝了慢慢說。”凌傾瀾給她遞過去一個水杯。

凌楚搖擺擺手，深深吸了口氣：“是水顏，水顏走了……”

“你說什么？”凌傾瀾沒等她說完，沖出帳篷，曾近他錯過一次，他不想再錯第二次。

看著瘋狂的神色，凌楚搖露出滿意的笑容，就知道他對水顏并非無情。

水顏才走了一會，凌傾瀾隨便問一個將士就能夠順著她的蹤跡追上去，漫天的黃沙要將水顏整個人埋沒在里面。

“水顏！”凌傾瀾沖著天空大聲喊道。

聽到他的聲音，水顏加快腳步，這里是一片大沙漠，連躲藏的地方都沒有，她只能走快一些，再快一些，既然決定了離開，就決計不會回頭，她實在擔心，好不容易決定的事情會因為他的出現而輕易改變。

凌傾瀾在黃沙中看到她的身影，急忙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想去哪？”

“我要離開這里！”水顏將手抽出來，“我必須要走。”

“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不攔著你，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你怎么走，又是否知道該往哪里走，稍有不慎就會中了敵人的埋伏，你想成為我們的負擔嗎？”凌傾瀾凌厲的話語刺的水顏心中狠狠痛了一下。

“我被抓住大不了一死，決計不會連累你。”水顏略帶賭氣的說道。

“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決計不允許你有事。”

“我留在這你不開心，我不想看到你不開心。”水顏憋出這句話。

這些天看著凌傾瀾難過，她的心里更難過，恨不能將這種痛苦落在自己身上，好替他承擔一些。

凌傾瀾的神色忽然怔了一下，這句話他似曾相識，最后一次慕煙來找他，倔強的面容對上他清亮的眸子輕聲問道：“你當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不愿意！”

“好，就算你不喜歡，我也依舊喜歡你。”慕煙背對著他，“我說不會嫁給鳳天祈，誰都逼不了我，除非我死。”

當初他以為她是在說氣話，沒想到接下來就聽說慕府起火，一夜之間灰飛煙滅，所有一切都變的不復存在，他去的時候只剩下一片廢墟。

死別已然是那般痛苦，生離又會如何，他不敢想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