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天黑的晚亮的卻早,天邊一抹魚肚白,天色漸漸轉(zhuǎn)亮。流風(fēng)驚喜的看見正北方向有人影漸漸靠近,也騎著駱駝夾帶著大箱小箱,不過看樣子穿著打扮斯文,應(yīng)該是正經(jīng)商人。
流風(fēng)使勁的揮手,他顧不了那么多,凌楚搖重傷在身,憑自己一人之力,他們走不出沙漠,只要這商隊能帶他們到南楚,他就有辦法帶凌楚搖脫身。但愿老天保佑,他們遇到的是好心人。
那對商隊很快就看見了只身求救的流風(fēng),為首的穿著南楚的服飾,三十左右的年紀(jì),面色穩(wěn)重和藹,見地上躺著臉色蒼白的凌楚搖,關(guān)切的問:“你們好,這位姑娘看樣子受傷了,需要我們幫忙嗎?”
流風(fēng)點頭:“我們在沙漠里迷了路,你們能帶我們出去嗎?在下感激不盡,待回到南楚,定好好酬謝。”
那領(lǐng)頭的男人貌似挺熱情:“不用,我們這些行商的也常常遭遇迷路受傷饑餓等情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正要回南楚,若不介意,帶著這位姑娘快些上駱駝吧,這兒已經(jīng)靠近南楚邊境,很快就能到南楚京城。我們帶了上好的止痛散和活血膏,給姑娘服下后你們到了南楚再另尋醫(yī)生.”
流風(fēng)感激:“真是太感謝了。”
他抱著昏迷不醒的凌楚搖上了那商人為他們騰出來的駱駝,卻總覺得有幾絲不善的目光盯著他們看,他扭頭對上了另一個男人的目光,他眼含笑意,那笑意卻帶了些奸猾。他也沒在意,既然人家救了他們,他也不好懷疑人家什么。
一路暢通無阻,不肖一個時辰,果然見到綠洲蒼樹和淺淺的山巒,他們正式走出了那片駭人的大沙漠。
凌楚搖服用了商隊的藥,慢慢的醒了過來,見自己在駱駝上跟著一路商隊走著。
微弱的問流風(fēng):“流風(fēng),我們,得救了?”
“是的,小姐,已經(jīng)快進(jìn)南楚京城了。”
“這位姑娘,吃塊燒餅吧。”
為首的那個商人見凌楚搖醒了遞給她一塊燒餅,凌楚搖坐直身子,接了過來,她已經(jīng)餓的前胸貼后背了,使勁咬了一口,笑道:“謝謝你們救了小女子一命,太感謝了,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這一笑,看的為首的商人和另外幾個男人皆是一愣,漂亮的女人他們不是沒見過,可凌楚搖的笑容卻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攝人心魄,病弱的嬌容更添了幾分嫵媚,竟然比漫香樓的花魁還要楚楚動人。
“哦,不必客氣.”為首的大哥憨憨的盯著凌楚搖看。
“大哥……”流風(fēng)看到剛才那個目光不善的男人靠近了為首大哥的耳邊,細(xì)細(xì)說道了一番,邊說邊不懷好意的瞧凌楚搖。
流風(fēng)心驟然一緊。
“這……”大哥有絲猶豫,盯著自己的小弟:“不太好吧。”
那男人又看了幾眼凌楚搖,干脆冷哼道:“我們是什么,商人對不對?商人要干什么,賺錢啊。這小妮子值得是大價錢,賣到漫香樓頂我們跑幾趟與北漠通商的銀子,再說后面箱子里不是還綁著好幾個北漠的野孩子嗎?大哥,你這樣磨嘰能成什么大事。”
凌楚
搖冷汗直冒,沒想到剛逃出了狼窩竟然又入了虎口,那大哥雖看起來還算正直,可惜似乎沒什么主見。
她和流風(fēng)不敢說話,想著進(jìn)了城找個機會溜,武功是絕對不敢再用了,沒見到楚喬之前她不能拿性命開玩笑。那大哥也沒說話,他們進(jìn)了城,一路商隊停在了鬧市中心。
“來呀,大爺,進(jìn)門看看,我們?nèi)崛峁媚锟墒且坏纫坏奈杷嚕戏脊媚镆矀浜昧司粕诺戎篑{光臨呢。”
凌楚搖的耳朵里傳來帶著淫魅的叫喊聲,她朝左望去,抬頭一看,漫香樓三個大字不偏不倚的立在眼前。這座漫香樓修的豪華氣派,燙金的門匾閃閃發(fā)光,看起來是南楚比較有名的青樓。門口鶯鶯燕燕的幾位穿著暴露的姑娘,還有一位滿臉白粉抹著紅唇的老媽子,膀大腰圓與男人無異,正殷切的拉客人。
流風(fēng)可受不了這種地方,準(zhǔn)備拔劍,被凌楚搖攔住,小聲道:“我身受重傷,此時發(fā)難,無異于自取滅亡,你記住靜觀其變。”
“小姐,我不能離開你半步。”
凌楚搖大咧咧道:“放心啦,你小姐我是誰,誰敢欺負(fù)我。”
她被賣進(jìn)了漫香樓,那老鴇見她姿色上乘,心花怒放,給了那幾個臭男人很好的價錢。凌楚搖心內(nèi)窩火,聽那男人說他們還拐賣了幾個北漠的孩子,她現(xiàn)在自身難保,只好牢牢記住了這幾人的長相,等到脫身之后,一定要把這些打著經(jīng)商的名義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shù)娜艘痪W(wǎng)打盡,以正民風(fēng)。
青樓絕對不隨便收男人,尤其是會武功的,所以她派流風(fēng)去京城察看情況最好能見到什么熟識之人,如果她出不來,好歹還能指望流風(fēng)。
老鴇不是省油的燈,早已經(jīng)做好了跟凌楚搖周旋的準(zhǔn)備,這里的姑娘哪個不是剛來就要死要活,打幾頓也就妥帖了。可是見凌楚搖乖巧并沒有任何反抗之意,嘴還甜的膩死人,心里也就放下心來。
“搖搖啊,別怪媽媽沒提醒你,上了漫香樓,甭管你是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孩還是不正經(jīng)的,都得給我乖乖聽話。”
凌楚搖笑著拍馬屁:“媽媽,您放心好了。”實則她看著老鴇那張油頭粉面的臉心里惡心到不行。
“嗯,搖搖真是懂事。”老鴇笑的臉上粉往下掉:“晚上有貴客大駕光臨,來頭可不小,兵部侍郎的公子。今天琉月身體不適,媽媽可把好機會都留給你了,別說媽媽偏心不疼你。”
“知道了,我會好好準(zhǔn)備的。”
送走了老鴇,凌楚搖心里在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阿吉,我不是南楚的人,對南楚的地形人文風(fēng)情什么的都不了解,你去給我弄一張南楚的地圖來吧。”
阿吉是老鴇特意為她配的丫鬟。
阿吉覺得漫香樓的姑娘會點琴棋書畫舞蹈也就夠了,干嘛要看地圖,難道搖搖姑娘想要蓄謀逃走?想到這,她幾分惶恐的看著她。
凌楚搖一下子就洞察了她的想法,好笑道:“阿吉,我就是無聊想要看看地圖,又不逃走,再說我也逃不掉,你那么驚慌干嘛?”
“是。”
凌楚搖雖然新
來漫香樓,可是卻因為嘴甜人美頗為得寵,她只是一個小丫頭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只好聽從吩咐下去。
打開地形圖,凌楚搖仔細(xì)的察看著,發(fā)現(xiàn)這個漫香樓已然處于南楚的京城中心位置,皇宮在漫香樓西北處,這么說,自己離南楚皇宮的位置也不算太遠(yuǎn)。看到皇宮,猛然間她看到了之前楚延昭留給她的皇冠,一別只怕日后再難相見。
想著心中一陣感傷。
漫香樓能坐到京城第一的位置,后頭的人脈想必也是不小的。南楚和天曜皇朝勢力盤根錯節(jié),現(xiàn)在并沒有幾個人知曉自己來了南楚,如果貿(mào)然透漏自己身份,說不定會誤惹來殺身之禍,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想辦法引出楚喬。
楚喬的性子愛玩比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要見到楚喬,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老鴇說晚上是她第一次出場見客,來人貌似是什么兵部侍郎的公子,為了安全起見,她決定先試探一下他,看看此人是否可行。
那么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使出渾身解數(shù)來吸引那個什么兵部侍郎的公子,想辦法得到她的信任,然后跟他會去,沒準(zhǔn)才能逃出去。
老鴇派人來給她化妝梳洗打扮,因為是她第一次見客,可以說她此時是老鴇手中的王牌,她也不擔(dān)心曝光率。丫頭仔細(xì)的為她化了妝,遮住了她蒼白的面容,她的內(nèi)傷還沒有好,不管發(fā)生任何情況都不敢再出手了,今日流風(fēng)也不在身邊,成就是成,若敗了就是功虧一簣。
她大呼一口氣,告訴自己別想那么多,她有鳳御臣擔(dān)心著,鳳輕歌掛念著,還有爺爺姑姑禪月他們,她一定要凱旋回去,為御臣成功贏得南楚的增兵。
傍晚時分,漫香樓客滿盈門,看得出老鴇在她身上花的功夫不少,放出的消息稱漫香樓新得一名天資卓絕艷冠群芳的搖搖姑娘,阿吉說原來的花魁琉月姑娘這個月身子不爽快,而且她也攀上了高枝兒,早有金主定下了她,所以媽媽一直在籌謀著如何推出新的花魁姑娘,剛好她凌楚搖就冒出來了。
她穿一襲逶迤拖地艷紅色鶴紋留仙裙,腰間,肩膀有好幾處地方鏤空,腰系珠線穗子束腰,上面掛著一個百蝶穿花錦緞香囊,襯得整個人花顏月貌嫵媚動人。那種欲隱欲現(xiàn)的姿態(tài)老鴇說絕對會引得男人測目。不過她可不喜歡這樣俗艷女子的打扮,御臣也絕對不可能讓她穿成這樣見人,不過為了那個兵部侍郎公子的喜好,她豁出去了。
凌楚搖和阿吉躲在幕簾后面偷看,待會兒她要以跳舞的方式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阿吉,哪個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
阿吉指指大堂里坐在最正中央的那方圓桌,一位約莫年紀(jì)在二十四五左右的公子在飲酒,他身穿一件青色織錦鶴氅,梳的一絲不亂的頭發(fā),有著一雙黝黑深邃的虎目,若說長相到還挺氣宇軒昂。圓桌四周圍了許多漫香樓的姑娘,她們姿色不出眾,只能靠這種方式爭奪客人。
“姑娘您瞧,那個公子就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南術(shù)南少爺,他財大氣粗,經(jīng)常上這兒來飲酒作樂。本來喜歡琉月姑娘,可是敗給了南楚首富家的公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