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湘玉眼淚頓時就涌了出來,失聲道:“怎么可能!我的女兒怎么好端端就斷了雙腿,張?zhí)t(yī)您這是在跟我開玩笑,我女兒沒有受過傷怎么會斷腿呢?”
老太易自己心里也是郁悶不已,“以老夫多年行醫(yī)經(jīng)驗來看另小姐若非受到了外力的因素也不會斷掉雙腿,只是這斷雙腿的緣由卻有些說不清楚,老夫還是先給小姐開上些藥,夫人要及時另找女醫(yī)來為小姐固定斷腿,不然等斷口處發(fā)炎便不是能不能重新下地的事,恐怕一輩子都要談在床上了?!?
說完拿起自己的藥箱就到外邊去開藥了。
馮湘玉失魂落魄的跟著張?zhí)t(yī)來到了外邊,現(xiàn)在什么都已經(jīng)顧不上,在瘋狂的想到底是什么時候自己的女兒受到了如此重的傷害以至于雙腿斷掉。
猛然間察覺到房間里還站著一個人,凌厲的眼神看的馮湘玉身體本能打著哆嗦,瞬間眼神冰冷朝著那人就怒斥道:“沈蕪菁一定是你,你真是好狠的心,往日在府中我們沒有善待你,你便用如此狠毒的招數(shù)對付佳兒,那可是你親妹妹,你難道一點人性都沒有了,你這個孽障!”
某人目光冰冷,涼涼的說:“母親是昏了頭嗎,妹妹斷腿還未蘇醒您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開始到處找人栽贓陷害,這到底是您一貫使用的方式還是故意為了讓我被趕出沈家?!?
馮湘玉道:“你這孽障怎么和我說話,我是你嫡母自然有資格教訓(xùn)你,你在府里從未給過你妹妹任何好臉色,這里除了你最有嫌疑害你的妹妹還能有誰?!?
沈蕪菁沒有說話,這對母女兩個從來就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也從來都不知道低調(diào)是什么東西,在有外人的情況系如此沒有儀態(tài)的質(zhì)問自己的女兒,以后說出去大家不免都要笑話馮湘玉這個主母有失嫡母的風(fēng)范。
嘴角冷冷勾起,眼睛里的冰冷怨毒是馮湘玉從未見過。
“您似乎已經(jīng)忘了我是嫡出,我的母親也是國公府的夫人,您不過是當(dāng)初父親從妾室抬成的夫人,難道您現(xiàn)在就有資格站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沈蕪菁冷冷的說道。
另外轉(zhuǎn)過身對張?zhí)t(yī)和顏悅色道:“張?zhí)t(yī)我妹妹她身體狀況怎樣,找女醫(yī)固定傷處大概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多久才能恢復(fù)正常。”
張?zhí)t(yī)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冷寒,沒想到剛才竟然看到了鄭國公府他們上邊鬧的事情,本來就覺得尷尬無比現(xiàn)在還被人專門給提出來,也是壓抑了好半天,終于提到了自己最擅長的東西,手底下速度非??斓膶懲炅怂幏?,說:“小姐的身體狀況不是很有問題,不過傷筋動骨需要休養(yǎng)百來天,況且小姐的雙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只希望調(diào)養(yǎng)期間能夠小心盡量不要留下后遺癥。”
背過身軀并沒有讓另外兩個人看到沈蕪菁冰冷勾起的嘴角,因為這一切都是在她算計之中,只是沒有想到居然讓沈眉佳如此倒霉的斷掉了雙腿。
她本意只是想通過這次讓沈眉佳在宴會上丟盡顏面,誰知道到沈眉佳居然自己倒霉的弄斷了雙腿,就連這如何弄斷的她都不是很清楚,現(xiàn)在看的話也只能是希望人在這段養(yǎng)傷的日子里能夠老實點,不然還會承擔(dān)怎樣的傷痛就不是別的人可以知曉。
臨走之前張?zhí)t(yī)還沒忘記囑咐兩人:“病人不多時就會醒過來肯定沒有辦法接受雙腿斷掉的事實,希望你們能夠開導(dǎo)她,這也跟身體恢復(fù)有很大的影響,一定不能讓病人有想不開的心理?!?
馮湘玉自然是各種答應(yīng)和點頭,保證自己女兒在恢復(fù)期不會受到任何二次傷害,目送太醫(yī)離去后才重新對沈蕪菁道:“你若是敢接近我的女兒我絕不會放過你,你這個災(zāi)星!”
沈蕪菁自然也是不客氣的回應(yīng):“如果我是災(zāi)星那作為嫡母的你又是什么,我對你的女兒沒有半點興趣,倒是希望你們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另外你要看緊你的寶貝女兒,萬一要是招惹到我,不保證我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
說完徑自走出了房間,她跟本就不想跟這對母女待在一個房間里,哪怕只是短暫的時間也不可能,因為他根本就不想要看到這兩個打擾到自己生活的人,若沒有他們生活肯定會充斥更多美好的東西,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們就是最大麻煩的締造者。
沈眉佳受傷的事情就像是壽誕上最不起眼的一幕,在座諸位沒有人再去提起她帶給眾人的驚艷,也絕口不提剛才發(fā)生的種種意外,沈蕪菁回來的時候?qū)O小姐收回了有些迫切的目光,剛剛坐下就聽人急促的追問,“沈小姐怎樣?”
方才染紅
的白色長裙真的嚇到了這些小姐,腦中閃過太多念頭,誰也沒辦法確認到底發(fā)生什么。
沈蕪菁目視前方,眼睛里光芒如舊,聲音很淡:“張?zhí)t(yī)說摔斷了雙腿需要靜養(yǎng)數(shù)月。”
孫小姐以及鄰座的小姐門驚訝的倒抽了口氣,許是他們看來不經(jīng)意的一摔卻讓當(dāng)事人斷了雙腿,真是沒把握住時機反倒把自己給葬送的結(jié)果。
壽誕繼續(xù),到底因為沈眉佳的事令在場人們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霾,連看節(jié)目的心情都去了三分,皇帝陛下更是興致缺缺,甚至還打了個呵欠來表示自己的困頓。
配著無聊的樂曲一群舞女水袖飄搖,玲瓏的身姿在幾乎透明的紗衣下顯得那樣誘人,可還有幾個能對這種局面產(chǎn)生多余興趣,恨不能快點結(jié)束這次備受折磨的宴會,忽然間一位著深色太監(jiān)服的公公快步從殿外走進,低聲在皇帝身側(cè)服侍的公公耳邊耳語了幾句,沈蕪菁注意到那公公臉色變了變,心道估計還有什么變故。
皇帝聽后臉色也是變了又變,最終恢復(fù)為平靜,聲音里透著些許疲憊,顯然剛剛的事情給人帶來的驚訝并不小:“接見蒙川國使者?!?
此話一出座上幾位臉色瞬間變了,沈蕪菁敏銳察覺到他們神情的變化,不覺來了興趣,能叫多年老狐貍之稱的父親都為之色變的人到底是怎樣。
不多時在大殿外候著的小太監(jiān)引薦下,兩位衣著與中原人截然不同的男子走進大殿,濃郁民族風(fēng)格的衣飾,深邃異域特色的五官配著黝黑光亮的肌膚,一頂尖尖的帽子扣在頭上,從帽子下露出的長發(fā)也都被編成小辮子披散在身后。
他敞開的衣襟能看出寬厚密實的肌肉,看的這群小姐們紛紛轉(zhuǎn)過頭去不敢再看,雖然本國民風(fēng)開放卻并未到達未出閣的女子能隨意窺伺陌生男子的身體。
在他身后跟著的是個身高差不多的女子,她身上的衣著比起這個男子只多不少,但同樣也將很多肌膚露在外邊,與中原女子不同的是她有一身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若非身前明顯的特征恐怕都要被人當(dāng)做男子。
領(lǐng)先的男子率先彎腰,左手放置在右胸口,他身后的女子同樣,他道:“蒙川國質(zhì)子戰(zhàn)于淳參見趙國皇帝陛下。”
戰(zhàn)于淳的動作簡單并不繁瑣,卻給人一種眼前的人然若天空中翱翔的雄鷹,雖然現(xiàn)在恭敬的站在這里,可從人的身上根本感覺不到那種真正的順從。
“質(zhì)子殿下請上座!”龍曉適時出面打破了維持的寧靜,溫潤的笑容偽裝極好,并不流露一絲情緒。
戰(zhàn)于淳也笑了,比起趙國男兒的笑,他的笑就像是架在架子上翻烤的肉,透著種率直的感覺,道:“人都說中原男兒英武非常,今日見了殿下才發(fā)覺若中原男子都如您這般,我蒙川的姑娘們算是有福了。”
皇后臉色一僵,臉上虛偽的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勉強的掛著最后一絲笑意,倒是龍曉眼睛中的墨色濃郁的化不開,從容不迫的回應(yīng)道:“本殿下早聽聞蒙川國女子個個驍勇善戰(zhàn)如同男兒,今日見到質(zhì)子身后的那位侍女也算得到應(yīng)證,此話所言非虛啊!”
龍曉若有所思的看著戰(zhàn)于淳,捕捉痕跡的將話題從他身上轉(zhuǎn)移開。
坐在女眷身邊的沈蕪菁瞇起眼看著這場好戲的上演,不得不說這位蒙川國質(zhì)子確實是個能夠吸引女兒們目光的優(yōu)秀男人,這也僅僅對他們國家適用,趙國的女子們更加喜歡龍曉這種身形頎長,容貌俊美的男子。
戰(zhàn)于淳身后的女子容貌自然也算美麗,真正比起中原女子們嬌貴的美少了花朵的嬌貴,一如男兒能在疆場上縱橫,也可以率真的表達自己心中的喜惡,她們情感表達非常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人從進殿后目光就再未從龍曉這位皇子身上移開,戰(zhàn)于淳眼中的混沌不覺更深幾分,嘴角的笑也變得高深莫測,道:“我這位隨行侍女似乎對皇子殿下您有好感,用你們中原的話來說就是一見鐘情,不知皇子殿下可要收了我這侍女?”
皇后臉色變的更加難看,剛要開口就被身旁的皇帝給按住,用眼神警告人不要妄動,皇后不甘心的看著戰(zhàn)于淳,還是強忍下了怒火。
跟在戰(zhàn)于淳身后的侍女竟然也毫不畏懼的抬起頭肆意打量上方站著的龍曉,明亮的眼眸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星,蘊在一片汪洋之中。
少女越看越覺得這位中原的皇子殿下容貌出眾無可匹敵,旁若無人的開口:“皇子殿下你的容貌很俊俏,薩利亞很喜歡,不如皇子殿下用你們中原的禮節(jié)娶了薩利亞,這
樣也算是兩國聯(lián)姻!”
在場的人無一不倒吸一口氣,龍曉的身份是什么,這位薩利亞的身份是什么,要和蒙川國聯(lián)姻真正門當(dāng)戶對的也是蒙川國皇室,這一小小侍女何來膽量能說出這樣的話,也讓人覺的有些太膽大妄為。
勾起了笑容人沒有在說話,龍曉微微一笑露出了個高深莫測的笑容:“可惜了薩利亞姑娘對本殿下一番情意,本殿下已經(jīng)有了渴慕的女子,許諾對方一生只有一人?!?
誰知戰(zhàn)于淳卻笑了,道:“真沒看出來皇子殿下還真是位情種,就不知比起我蒙川國的女子您那位渴慕的女子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于他而言中原女子就如花兒稍微的暴力就能將他們徹底給毀掉,他們蒙川的女子就不同,自小隨男兒一同長大,強大,有足夠能力自保,根本不需要依附男人也能活下去。
第103章巧斗
大家也漸漸明白這位蒙川質(zhì)子恐怕不是來給皇帝陛下祝壽,更多想利用這次的宴會來將一切都給攪亂。
這個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響徹大殿。
“質(zhì)子殿下所言未免有些太過狹隘,中原女子與蒙川女子本就有著不同,蒙川的女兒們在表達情感上更加率真,可中原女子也有自己擅長的一面?!?
明眸皓齒,容貌無雙,黑眸如墨,璀璨絕塵。
這是戰(zhàn)于淳對沈蕪菁的第一印象,才第一面不知為何就已經(jīng)將這張臉徹底的映入心中,他究其一生也無法忘卻這個女子在大殿上給自己留下驚艷的一筆,她就是沈蕪菁。
這聲音顯然不是出自殿上幾位,其余人不覺紛紛伸出腦袋去看到底誰敢有這份膽量同蒙川質(zhì)子對弈。
薩利亞心中諸多不甘,抬起頭憤憤的看著起身的那人,剛要開口反駁中原女子就是比不起他們時,戰(zhàn)于淳森冷的森冷的目光讓她感覺到了恐怖,瑟縮的不敢再說話。
皇帝眼睛里多了一絲異芒,龍曉眼中不期然閃過一絲驚艷,沈長德則是深思的瞇起眼打量自己這個女兒,似乎她的身上有些東西跟以前徹底不一樣了,為什么他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戰(zhàn)于淳看清眼前人后眼中異芒大作,忽然笑了,黝黑的嘴唇劃開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給人一種憨厚的感覺,若非他眼睛里閃爍的睿智光芒,怕所有人都要被這副面孔給迷惑。
“不知這位小姐的身份?”
沈蕪菁坦然的毫無懼色,淡道:“鄭國公府沈蕪菁,蕪菁聽聞蒙川乃是一個馬背上的國家,蒙川的男兒們驍勇善戰(zhàn),就連女子也不逞多讓?!?
戰(zhàn)于淳點點頭,贊同的說:“沈小姐總結(jié)的極好,我蒙川男女沒有等級之分,女子也擁有同等選擇幸福的權(quán)利?!?
沈蕪菁唇角悄然勾起:“我趙國疆域占盡中原,山清水秀,這女子也是如水般嬌貴,況且我趙國數(shù)百年安然無戰(zhàn)亂,有那些男子們戍守邊疆便已足夠,若女子也一如男兒恐怕這蒙川也要有飽受戰(zhàn)火侵擾的苦悶了?!?
說罷人還故意朝戰(zhàn)于淳勾起了嘴角,露出的笑容率真坦然,沒有一絲其余情緒,根本讓人無法生出想要跟人硬生生駁論一番的心情。
身后的薩莉亞本來心里就有很多不甘心,想也沒想直接一句頂了上去:“你這金枝玉葉自小在深閨中長大的大小姐哪里懂我們蒙川的女子,若中原女子真有那般好你為何不出來與我戰(zhàn)上一戰(zhàn)?!?
蒙川女子驍勇善戰(zhàn),擅騎馬射箭,這是中原女子無法匹敵的存在。
方才沈蕪菁那一番精彩的言論也叫蒙川的來者無話可說,這薩利亞好大膽子說出這番話正權(quán)衡要不要出聲阻止,畢竟誰也不想看到這樣事情的發(fā)生,在陛下壽誕上大家還是盡可能保持友善比較好,至于事后你們怎樣比拼誰也不會放在心上。
龍曉也覺事情繼續(xù)發(fā)展下去必定對他們不利,剛要開口那邊的沈蕪菁已經(jīng)開口了,她從容的說:“這里是趙國的疆域,薩利亞姑娘要想同我比試自然也要用我中原女子的方式,不如我們就來比試這琴棋書畫,也不知薩利亞姑娘擅長哪一樣。”
薩利亞被人的話堵的說不出話來,狠狠看著身前的戰(zhàn)于淳,心道為什么質(zhì)子殿下還不幫助自己出頭,難不成也是怕了趙國皇帝還是其余的事情。
戰(zhàn)于淳卻有自己的打算,他認真地看著面前這個女子,眼中充滿了奇怪的光芒,他想要知道這個女子為何跟納西孱弱的中原女子截然不同,明明作為男人的附庸不被人瞧得起,可今天這位國公府的大小姐帶給他的是一種全新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