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言拒絕女子對自己提出的邀請,沈蕪菁頓了頓看到人拼命遮掩自己些許還裸露出的肌膚,白皙的臉頰上漸漸染上一層淺薄的緋紅,低下頭不敢去看這個救自己逃出生天的人,想要跟人多點交流卻想到現在狼狽的模樣,女子都很羞紅,根本不敢抬頭。
“公子……你救了我,我無以為報,不如同我一同回去,我想找你報恩。”女子羞答答的說出這番話,心底里多少都很期待人能夠答應自己,想跟人更多的聯系,并且也能了解人更多。
沈蕪菁如何能不明白人心里到底想些什么事情,當即從懷中摸出之前從攤販上購買到的廉價發簪,道:“剛剛經歷了那些你還沒有恢復冷靜,這些東西送給你,抓緊時間回去,以后一人出來切記要小心。”
沒有什么比現在更加讓人覺得眼前的這個黑臉公子更加讓人心動,女子心里不可避免的悵然若失,本意想把人邀請回家報恩,也想讓人吃一頓自己親手做的飯菜,可是人根本就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并還送了別的東西給自己,女子抓緊還帶有人些微體溫的包裹不愿意放手,看著那個離去的背影,很想開口詢問下,他們之間還有沒有機會能重新相遇。
看女子的模樣應該是就居住在附近的地方,沈蕪菁的目標并不在這里,轉身就朝著距離皇甫嵩明名下最近的商鋪而去,沒有一絲停留,也沒有主意到站在身后癡纏看著自己背影的女子。
別的人有什么想法跟沈蕪菁沒有任何關系,也從來不去關系他們之中到底有什么聯系,因為沒有什么比現在更加讓人覺得麻煩,這種事情當時要是當做沒有發生的話,可能就沒有現在這樣麻煩。
剛剛把隨手的發簪送給人其實也是不想拿著這些東西一起晃蕩,沈蕪菁本來是打算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都給丟掉,如今有人比自己更加需要這些,索性當個順水人情直接送給對方,也別浪費了這些發簪主人制作他們的本來意義。
經過一番尋找沈蕪菁總算是找到了正確的道路,這里距離京師的中心地帶已經越發的接近,當初嫁入皇甫家的時候還沒有什么感覺,現在卻發現距離國公府還真是有些距離,也是讓人能夠感覺到一些東西。
沈蕪菁走了兩步剛剛經過一個攤位前,忽然間聽到兩個人在那里低聲不知道討論些什么,話題里的內容卻跟皇甫家有莫名的關系,她本能的就停下腳步想聽聽看他們在說什么,這個時候正在忙碌的老板也注意到有人在自己攤位前停留,沾滿面粉的手在圍裙上隨便擦了兩下,掛著笑容對人說:“客觀想吃些什么,我這兒什么都有,米飯,面條,包子,燒刀子,牛肉。”
話音中都沒有一絲的遲鈍,顯然已經養成習慣,對自家的這些拿手東西隨口就來,沈蕪菁聽了聽,找了個比較干凈的桌子坐下,對老板道:“給我來一
碗陽春面,再要半斤牛肉。”
她也很清楚,別看這些在路邊的攤販們看起來或許沒有那些酒樓更加干凈,但是這里的人本來就很實誠,賣的東西全部靠的都是手藝活兒,這味道根本也不比酒樓里那些專門的大廚差多少,但是這個時辰里也不是該吃飯的時候,沈蕪菁要想正大光明的聽就要點點東西來偽裝。
老板臉上的笑容增加燦爛,給人倒了一杯茶,道:“客官您子這兒稍等片刻,很快就給您把要的東西端上來。”轉頭對著另外一個棚子里忙碌的人影嗓門很大的喊道:“春梅,給這個客官準備一碗你最拿手的酸梅湯,再給切半斤牛肉!”
看到如此熟絡的模樣,沈蕪菁也是愣了片刻很快感應過來,看來他們都還是一家子,賣的東西不同。
沈蕪菁順老板說話的方向看過去,正看到個身穿漿洗得發白衣裳的女子片刻不停地忙碌,轉身從一個密閉的壇子之中舀出一些液體,然后又從潮濕的白布下拿出一大塊兒牛肉,稱也不稱拿刀就開始切,手起刀落動作嫻熟無比,很快就把不大一塊牛肉給切成了均勻的肉片,放在個盤子中,連同那一碗酸梅湯都端了過來。
對于客觀看自己的手藝也似乎成為了習慣,女子不僅沒有羞澀反而還落落大方的主動跟沈蕪菁說:“經常這樣干差不多能掌握住多少是半斤,客官多的您就當是我們給您的一點回饋。”
沈蕪菁搖了搖頭沒說話,目光轉而落在酸梅湯和切片的牛肉上,這牛肉可以說的上是薄厚均勻,一看就知道人定然是有多少年來專門養成的習慣,并且這種技術已經嫻熟到一定程度。
陽春面說來也真是相當簡單,一碗白面上飄著兩根綠色蔬菜,還冒著白煙卻能夠聞到面里的那種淡淡肉香味,老板也沒保留笑呵呵的說:“我家陽春面您盡管吃,絕對跟以前您吃過的都不一樣。”
聽到心里也是覺得奇特,都是陽春面,看著也沒什么太大區別,難道真的跟之前在府里吃過的有什么不一樣。
老板也沒有在人身旁多停留,轉身繼續去招待其他的客人,沈蕪菁則是開始正大光明傾聽他們到底在討論些什么,就聽了兩句話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辦法保持鎮定。
“你家的絲綢生意不是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怎么今天去看還那么紅火,難道是遇到了什么好事?”頭戴冠帽的男子聲音聽起來有些酸,壓制著心里的一絲怨念。
另外一人西里呼嚕的吃著面,碗里的面條幾乎都要見底時候,人終于滿意的擦擦嘴,眼睛里全是得意,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那絲綢莊的生意半個月前確實沒有辦法維持下去,但是有一位貴客的到來解了我燃眉之急,還給我提供一大筆資金足夠絲綢莊重新運作,現在早就恢復正常了,說起這位貴客,人是皇甫家的人。”
皇甫家的人?
沈蕪菁頓了下,手里動作卻沒停,抽出一雙筷子徑自開始品嘗老板說的陽春面,耳朵卻還是豎得老高,分明聽到那人得意洋洋地說有皇甫家在暗中給自己保駕護航,以后生意方面絕對沒有任何阻礙。
另外一個人聽到這人如此高興的分享自己遇上的好事,心里也是無比開懷,根本沒料到人正在逐漸轉變的心里情緒。
人強壓下心頭的憤怒,不甘地說:“不對,你的絲綢莊這些年雖然說在京師有些名頭,但還不足以讓皇甫家來找你,該不會是你說來誆騙我。”
不論怎樣皇甫家都不可能如此輕易就答應了這些事情,必定誰都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哪怕是到后來也不可能去親自找上個沒有什么身份的絲綢莊老板,同人的生意已經開到固定,根本不可能帶來更多生意方面的改善問題,所以最大可能性就是這人心有不甘用皇甫家在誆騙自己。
卻看到男人十分篤定的表情,掏出個東西拍在桌上,聲音不由引起旁邊桌子和老板的觀看,還有沈蕪菁,但是當看到那樣東西之后人眼睛里閃爍著的光芒讓人沒有辦法形容出來,這個東西非常眼熟,她本能就抓緊隱藏在腰間的印鑒,那上邊的花紋跟自己這個多少有些相似。
“看到了嗎,這個東西就是那位皇甫家的人給的,說用這個印章的痕跡就可以去找他幫忙。”男人不無得意地收起了那封信,看模樣非常的珍惜,這東西對他來說無比重要。
或許不知情的人還是會認為男人是隨便找了個東西來打發他們,但是沈蕪菁卻不敢不信,信紙上的印鑒痕跡很清楚,跟自己擁有那塊兒更加相似,如果王氏對印章如此在意,基本就能夠肯定皇甫家的印鑒沒那么容易被仿制,并且跟手里印鑒相關的最大可能也是皇甫家持有人。
但是持有印鑒的人到底是誰,沈蕪菁想來想去覺得有必要詢問皇甫嵩明,這個事情之中本能感覺到有很多東西都跟自己最先想到的那些有很大不同,到底如何才能確定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只有一點可以說明,這個事情跟皇甫嵩明并沒有什么直接關系。
想了想心中很快就有了計較,低聲詢問老板:“老板隔壁桌的那兩位都是什么人,聽他們似乎也是生意人。”
老板看了看那兩個男人,道:“都是生意人,他們是我這里的常客,那個穿白衣的家里開了個叫再來的絲綢莊,另外一個家里開的酒坊。”
這兩個人經常來照顧自己的生意,雖然說這兩個人是朋友,但從老板來看他們兩個人被稱作是競爭對手的可能性更好。
“都不是一個行業,也不知道這么多年他們兩個人在爭什么,誰也不能就這樣安分點,每次來我這里都會把最近的事情說一遍,基本來我這里的常客都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