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大哥!砍這些死士的頸下三寸!”那邊,哲木爾大聲叫喚著。
楚雨飛快的瞟了一眼哲木爾,心中已明白了大半,騎身上馬,“兄弟們,聽好了!頸下三寸是他們的死穴!往那裡砍!”
到底是太守謂的人,聽了楚雨說過之後,這些士兵立馬士氣大振,揮著刀一刀結(jié)束了一個死士。
很快,局面就被控制住了,本來這些瓦刺死士就被圍在了中間,就是死路一條,沒想到他們竟然殺了一條血路出來,但是楚雨已經(jīng)知曉了他們的死穴,不消一會兒,他們又重新被封死,也是一炷香的功夫,這些死士紛紛都倒了下去。
楚雨將剩下的人大概點了一下,帶出的兩萬精兵現(xiàn)在也剩下不到六千,心裡也是有些感慨,這剩下的六千人,都是鐵錚錚的漢子。
將所有事情都囑咐完之後,楚雨終於將視線投向了遠處,那是哲木爾帶著的兩百精兵,都候在那裡聽命。
“你是瓦刺的人?”楚雨徑直走到哲木爾的面前,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枴?
他心裡也沒有底,畢竟這個兄弟與自己一同出生入死這麼久,他若真的是敵軍的人,那麼自己以後便也只能與他各自爲(wèi)營。
“是。”哲木爾漆黑的眸子盯著楚雨,而後無比清晰的吐出了這個字。
“我的全名是綽羅斯·哲木爾。”
瓦刺的皇子,這下臨到楚雨大吃一驚了,他雖然想到了哲木爾是瓦刺的人,但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瓦刺的皇子,這般說來的話,那麼自己與他的兄弟情分也只能到此爲(wèi)止了。
他的心裡涌上了一陣苦澀。
“你走吧。”沉默了良久,楚雨終於擡起頭說,“以後再相見,便是各自爲(wèi)營。”
“楚大哥...”哲木爾沒想到楚雨會這樣放過一個立功的機會,心中也更是感動,他沒有看錯人。
“不要再叫楚大哥了,我是楚雨,是泰寧衛(wèi)的首領(lǐng)。”楚雨冷聲道,“你再不走,是要等到寧王趕來將你拿下嗎?”
“大哥!”哲木爾忍不住叫了出聲,楚雨這個時候還是爲(wèi)他著想的,但他也沒有再多堅持,楚雨說的是對的,他現(xiàn)在在敵營之中,又與楚雨這般親密,更是容易引來別人猜忌。
楚雨牽過一匹戰(zhàn)馬,“這是你自己馴服的野風(fēng),你也一併帶走。”
哲木爾有些疑惑的看著楚雨,而後便跪了下來,“大哥,此次一別,再相見時你我爲(wèi)敵,再不是兄弟!”
說罷,便帶著那兩百精銳,疾馳而去。
楚雨目送著哲木爾的背影遠去,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小子,還不算無藥可救。
“大哥,就這樣放走了他?”一旁的查木忍不住問,哲木爾叛變,老大就這樣輕易的放過他了?
“你懂個毛線,這叫那個什麼....,到一邊玩去。”楚雨哼哼的看了一眼他,而後便哼著小曲兒到寧王那裡報告情況去了。
“今日殲滅瓦刺大軍,你做的非常好。”一到寧王府,寧王就忍不住誇道,“沒想到你這小將帶兵還這樣有本事,竟然消滅了瓦刺的死士。”
開玩笑,楚雨瞟了一眼寧王,媽的這個傢伙竟然知道自己去對付的是死士麼?還這樣安心在這裡畫著畫,自己卻在戰(zhàn)場那邊出生入死,想到這裡,楚雨就氣不打一處來。
“看樣子你也是太辛苦了。”寧王瞄了一眼楚雨,而後不急不慢的說,“聽說後來瓦刺竟然來人支援我們大軍是麼?”
寧王沒有說話,深邃的眸子如鷹般盯著楚雨,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一般,然而楚雨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傲骨。
“罷了。”寧王擺了擺手,“本王就信了你這次。”
“謝王爺,屬下定不會辜負王爺所望。”楚雨朗聲道,他沒有把握也不會說出這番話來,既然王爺能夠用死士來考驗他有幾斤幾兩,那麼他也可以考驗自己在寧王的心中價值多少。
“這次泰寧衛(wèi)傷亡慘重,這段時間,還是專心養(yǎng)著兵力。”寧王又是囑咐了一番,便讓楚雨回到軍營。
楚雨再到軍營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軍營上面赫然吊著一排人頭,喊過身邊的小將來問,這才知曉,這是寧王下令,將叛賊哲木爾曾經(jīng)下屬全部斬殺,以示軍威。
楚雨的心,一下冷到了冰點。
如果他三日之內(nèi)無法對寧王有所交代,那麼他的下場不會比這些人好到哪裡去。
泰寧衛(wèi)上下都沉浸在悲傷之中,昨夜還在一起喝酒劃拳的兄弟今日卻只剩下一具屍身,任誰都會心中感觸。
楚雨此時也沒有什麼心情,畢竟這些長時間的相處他對這些將士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一些感情,他們單純而質(zhì)樸,在塞外戰(zhàn)死沙場卻無一人知曉。
楚雨讓隨行的查木好好安慰這些士兵,自己卻進了帳篷換了件不顯眼的衣服而後迅速的駕馬離去。
“楚大哥,你終於來了!”楚雨騎到一片無人的空地,便看見哲木爾一直在焦急的等著自己。
“你這個小子,還不算太傻。”楚雨笑吟吟的說,的確剛纔這匹叫野風(fēng)的馬純屬他亂扯的,這匹馬是他一直在用,哲木爾騎著它自然會到楚雨經(jīng)常來散心的地方。
“大哥,我實在沒有辦法了!”哲木爾突然跪了下來。
“快快起來,你我兄弟,有什麼困難你就說。”楚雨趕緊扶起哲木爾,對於這個兄弟他還是很看重的。
“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細細說來便是。”楚雨也是眼眸一轉(zhuǎn),便猜測到了七八分。
原來哲木爾在斬殺了瓦刺的大汗之後,衣袖被撕裂,卻被敵軍的將領(lǐng)看見,他本是準(zhǔn)備要了這個將領(lǐng)的命,那個將領(lǐng)卻猛然跪了下來磕頭請罪。
他說的瓦刺語哲木爾聽懂了一些,說什麼皇子之類的,哲木爾當(dāng)時覺得有些好笑,轉(zhuǎn)而便放過了那個將領(lǐng),而後便跟上楚雨的軍隊,他也是心中一動,便將大汗的衣服掀開,卻猛然看見大汗的手臂上有與他一樣的圖騰。
哲木爾自小便是孤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這個印記從他有記憶的時候便一直跟著他,卻沒想到竟然是瓦刺皇室的印記!
他心裡慌亂,想去找楚雨說明這件事情,卻看到他與查木說話,心中也是一凜,若是軍隊知曉了他的身份,還會這樣輕易放過他嗎?
他相信楚雨會,但是其他人就說不一定了。
於是他便趁著沒人注意便轉(zhuǎn)了回去,掉頭追上了那個將領(lǐng),他帶著自己所剩不多的士兵都跟隨了哲木爾。
那個將領(lǐng)也回去查探過消息,發(fā)覺瓦刺現(xiàn)在確是奇律當(dāng)上了大汗,一手遮天,將所有不服氣的部落首領(lǐng)都處理乾淨(jìng)了。
也就是他,在綽羅斯·馬哈木身邊跟隨了那麼久,對他的一切都瞭如指掌,手段也是毒辣的很,他上位第一天,就將綽羅斯·馬哈木的死士盡數(shù)放出,要將朵顏三衛(wèi)打的措手不及。
哲木爾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立馬率領(lǐng)自己的二百將士迅速趕了過去支援,之後楚雨便給了他這匹馬讓他來與自己密談。
楚雨聽完哲木爾的敘述之後,心裡卻漸漸蒙上了一層不悅,也是裝作無意的遠眺,四周明顯的太過安靜,他早應(yīng)該猜到,以哲木爾現(xiàn)在的處境,如果利用不了自己,一定就會在這裡解決自己。
他其實一早就應(yīng)該知曉這些死士的死穴,但是一直到了最後招架不住才說了出來,原因就是因爲(wèi)他以後也需要培養(yǎng)這樣的一批死士來爲(wèi)自己效忠,是萬不可將這死穴告訴別人的。
如果哲木爾有這個想法的話,那麼他對於大汗這個位置,也不會輕易讓給奇律,畢竟他的骨子裡面流動的是蒙古的血液,而非中原。
也是想到這一點,自己的心情也一點一點低落下去,沒想到當(dāng)年的好兄弟如今會落得這樣的局面。
深呼了一口氣,楚雨笑吟吟的說,“那麼,恭喜兄弟了,現(xiàn)在成爲(wèi)了瓦刺國的皇子,沒想到我楚雨還能攀上一個皇親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