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楚雨冷哼一聲,他算是看透了這些人的面目,都是爲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將自己親生女兒都拿去交換的人能有什麼相信的。
即使是他現(xiàn)在救了自己的命,也不代表以後他就會不會爲了利益再去害他,楚雨在心裡迅速判斷了下形勢,現(xiàn)在距離燕王起兵造反的時間也經(jīng)相差沒有多少,接下來應(yīng)該是三年的爭奪皇位,而自己原來是想投靠燕王混個一官半職的,可惜現(xiàn)在他只想平靜下來就好。
這三年,假若他跟了燕王確實能夠謀得一些成就,但就燕王此人疑心來說,自己怕是風光不了多久,若是這三年自己在寧王身邊坐山觀虎鬥,而後趁機積攢自己實力的話,反而會在燕王當上皇上之後更有資本向他叫囂。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隨了寧王,是泰寧衛(wèi)的大將軍,是不可能再去投靠燕王你的,還請燕王你諒解纔好。”楚雨斟酌了下,而後覺得自己口氣有些太過堅決,畢竟他過了幾年就是皇帝老子了,自己還是得好好巴結(jié)下才好。
楚雨又立馬擺出那副一副心事重重的姿態(tài),“其實燕王與我,楚雨一直是銘記在心裡的,只不過,現(xiàn)在楚雨實在沒有辦法放下我那些兄弟,不過在楚雨臨走之前,想單獨告訴你一些話。”
燕王聽到楚雨拒絕自己,臉上還是有些難看的,本想說些什麼,卻又撞上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也是明白了一些,揮了揮手,身邊的下人立馬撤退一丈以外,“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楚雨滿意的點點頭,“燕王,我現(xiàn)在送你九個字,多積糧,強練兵,得民心。”
“你都知道?”燕王擡起眸子,陰沉的盯著楚雨,他覺得自己隱藏的已經(jīng)夠好,卻不想還是被楚雨發(fā)覺了自己的野心。
“我知不知道不要緊,我今日送燕王這九個字也是受玄機老人所託,曾經(jīng)楚雨有夢到紫氣東來,後來夢醒,也遇到了一位高人,他與我所說,燕王必定一統(tǒng)天下,也正是如此,我纔會來投奔與你,但是後來世事難料,我還是投奔了寧王身邊。”
楚雨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天生的演講者,他扯起謊來根本不用打草稿的,不過古代人不都好迷信這一說麼,只要自己將這些亂離怪神的東西搬出來的話,燕王想不信都難。
果然,燕王大喜,急著要與楚雨去要那玄機老人的下落,楚雨卻只是搖頭,“玄機老人一向都是神出鬼沒,我一點都不知曉他的下落,不過此次來京,他卻又是來找我,並且讓我交代了你這九個字。”
“那玄機老人爲何不親自來找本王?”燕王簡直比那個曹操還要多疑,楚雨說的這些神乎其神他也還是能找到一絲空隙冷不丁的質(zhì)問。
“我也問過玄機老人,他只留下了一句話與我。”楚雨繼續(xù)忽悠著燕王,他怎麼可能猜不到他的多疑,現(xiàn)在自己就是再給她下套子。
“什麼話?”燕王的眼神變得熾熱起來,要知道,當皇上的夢想已經(jīng)在他心中根植了多少年,現(xiàn)在終於有一位高人來指點,他怎麼能不興奮?
“他說,深處種菱淺種稻,不深不淺種荷花。”楚雨覺得自己真能夠瞎掰,這首詩他記得是自己侄女兒原來高考作文的題目什麼來的,好像是清代詩人的,現(xiàn)在說出來絕對是不會揭穿的,不過這句詩是什麼意思他都有點忘記了,讓他去瞎猜吧。
“深處種菱淺種稻,不深不淺種荷花。深處種菱淺種稻,不深不淺種荷花......”燕王喃喃的說道,而後一瞬間豁然開朗,這玄機老人的意思不就是說什麼樣的人才,應(yīng)該什麼時候用纔對麼,這玄機老人真有夠玄的。
燕王暗暗感嘆道,現(xiàn)在如果他將楚雨收在自己麾下的話,是容易引起皇上的誤會,他與皇上的關(guān)係已經(jīng)惡化到了極點,現(xiàn)在如果還將他的死對頭收到自己身邊的話,更是與皇上唱反調(diào),何況,現(xiàn)在他的身邊已經(jīng)有了張玉這名大將。
現(xiàn)在如果將楚雨放走,讓他在寧王身邊慢慢積蓄力量,必要時候伸一援手,作用可是比把他留在自己身邊要大多了,畢竟,他帶領(lǐng)的軍隊,可是明朝最強大的軍隊。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與自己的女兒郎情妾意,正是給自己利用的大好機會,他這次過來其實不僅僅是爲了留下楚雨,也是爲了將朱焉接走,然而,他現(xiàn)在卻又改變了心意,將朱焉留在他的身邊也不錯。
這樣,自己也不怕楚雨會謀反,畢竟自己也是他的岳丈,況且楚雨這個小子有勇有謀,雖然出身卑微,但是配自己女兒,也還算過得去。
楚雨看著燕王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柔和,心裡也終於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看這個樣子燕王應(yīng)該是能將他放走,想到這裡,他的心情也變得明朗起來,他知曉,自己的這些兄弟應(yīng)該都沒有離開多遠,他相信,以燕王做事的態(tài)度,定已經(jīng)將他們困住。
“行,你說的這些話,我都記住了,但是關(guān)於玄機老人的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你若是敢泄露一句,就別怪我不客氣。”燕王還是不放心的叮囑道,畢竟謀反這件事情若是說了出去的話,可是誅滅九族的罪過。
“楚雨定不敢。”楚雨笑瞇瞇的說,“楚雨也自當竭盡全力,爲燕王早日登上皇位。”
“說的好。”燕王的臉上更是笑得跟一朵菊花一般,“焉兒那個丫頭太不懂事,爲父的也很是擔憂,自小她娘去了之後,本王就一直悉心照料,所以也養(yǎng)成了她驕橫的性格,你與她一起,還要多多包容的好。”
楚雨臉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這個燕王,是要把他的女兒推給自己麼?
“楚雨所在兵營都是漢子,焉兒身爲女人,實在不宜在那裡長住,雖然楚雨中意與公主,但是已經(jīng)在衆(zhòng)人面前將公主名聲毀壞,楚雨現(xiàn)在功未成名未就,還請燕王先將公主帶回,待到楚雨春風得意之時,定會娶公主爲妻。”
燕王皺了皺眉毛,雖然楚雨說說的句句在理,但是在他心裡卻未免有些推脫的嫌疑,心裡大有不快,“你所言如此,當日還是老夫親眼看著你將焉兒帶走,你現(xiàn)在所說,卻是實情,可讓老夫的臉往哪裡擱啊?”
燕王語重心長的說,“而且更何況現(xiàn)在世事多變遷,變數(shù)太大,讓朱焉留在你的身邊也有個照應(yīng)纔好。”
楚雨無語的看著燕王,這個男人果然是在官場裡打拼多年,說話已經(jīng)圓滑的滴水不漏,他與這個老狐貍想相比而言還是差了一些道行。
“那燕王都如此說了,楚雨定當會好好照顧朱焉,定不會讓燕王失望。”楚雨恭敬的說,畢竟朱焉是燕王的女兒。
“那樣就好。”燕王笑著說,笑容也是含了一絲苦澀,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要去的是什麼地方,只可憐她從小都是被慣著的,若是猛然間到了那樣的環(huán)境,可能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的。
但是一想到楚雨對他的作用之大,還有那玄機老人說的那番話,他更不可能輕易放過楚雨這個人才,他真正的才能不是用在帶兵打仗上,而是怎麼樣能夠?qū)⑻煜轮卫戆捕ā?
“那楚雨就先告辭了。”楚雨禮貌性的說了一句,而後便隨手牽過了一匹馬,他現(xiàn)在也拿不準玄機老人的那番話能夠騙燕王多少,也只有趕緊離開纔好。
“楚雨你這小子不是說留下來陪我喝酒的麼?”楚雨剛出了轎子,張玉就不滿的嚷嚷道,“兄弟既然有事趕回的話,那大哥也就不留你了。”
“大哥,我先告辭了,那酒,算我先欠著的。”楚雨猛地一揮鞭子,那馬便一路疾馳而去,張玉回過頭看了一眼燕王,他卻是一副深思的樣子。
“王爺?”張玉有些疑惑的問道。
“沒事,放他們走好了。”燕王勞累的揮了揮手,的確這段時間事情有些太多,道衍和尚總是百般催促自己快點造反,然而玄機老人所說的那九個字,卻是又讓他多少有些躊躇,他不禁有些疑惑,自己放走了這個楚雨,到底是對是錯?
楚雨卻是一路疾馳到了前面的山谷,泰寧衛(wèi)一行人正守在那裡,看見楚雨來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輕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