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密集的聲音,宛若一點一般。
但朱南看在眼裡,卻碎了心,他把握住了機會,救了王舒瑜,卻再也沒有機會救憐兒了。
沈尋更是完全沒有想到,看到王舒瑜被朱南救走,憐兒直接被擊斃,他也愣在了當場,心裡很想不通,憐兒怎麼會爲了別的女人放棄之的性命呢?
世上有這麼傻的人嗎?
況且她纔跟朱南認識了幾天,怎麼會有這種情感呢?
其實情之一字,自古以來,誰能參透。
直教人生死相許也好,茍不若相忘於江湖也罷。
都讓人牽腸掛肚,蕩氣迴腸。
朱南把王舒瑜推在身後,就面對了沈尋:“你若有種,我們就來決一死戰。”
石嵩一聽,立即道:“不行!”
朱南知道他的意思,因爲自己現在已經是武當的名譽繼承人,石嵩這次來上海,名譽上爲了給王長春報仇,實際上也是守護朱南不受傷害的。
他當然不允許自己跟沈尋死拼。
可是沈尋殺了憐兒。
這仇恨他怎麼能夠不報呢?
可以說,憐兒純粹是爲了他才死的。
就連王舒瑜也完全怔住了,她怎想得到,這個剛剛打了自己兩個耳光的女人,竟然會爲了救自己而拿自己的生命去賭呢!
忽然間,她覺得憐兒有句話是說對了。
自己跟朱南青梅竹馬這十幾年,的確沒能給朱南什麼。
反倒是憐兒,拿自己的性命,證明了她對朱南的感情。
想到這裡,她都有點恨自己,也有點替憐兒惋惜了。
但現在,無論有什麼樣的感覺,豈非都晚了,人走茶涼,說什麼,都無可挽回了。
“憐兒的仇,我一定要報”,朱南無比堅定的道。
王舒瑜站在朱南的背後,忽然也道:“朱南,我支持你,爲她報仇。”
朱南有些意外的看了王舒瑜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然後對沈尋道:“來吧,今晚橫豎都要拼個你死我活,就讓我朱南先領教你吧。”
他本來說完就準備主動出擊的。
但就在這時,石嵩已經閃過來,琴音一響,朱南宛若觸碰在了硬壁之上,生生的被撞了回去。
沈尋其實到樂於跟朱南動手。
別看朱南的武功已經夠高了,但是沈尋有把握一招就制住他。
他要的效果就是制住他,而不是殺了他。
因爲有個人質在手裡,萬事兒好商量,也好跟人談條件。
但現在石嵩卻橫插一槓,說什麼也不讓朱南動手。
朱南很是生氣,但石嵩到底是前輩,而且他也知道石嵩是爲他好,所以想要抗辯,也無話可說。
豪格突然在此刻道:“現在我們人多,沈尋他們人少,我們完全可以跟他們火拼,反正這海上船隻的面積也不大,只要我們用心打,保證可以將他們一一消滅。”
聽聞此言,沈尋就瞪了豪格一眼,這一眼望過去,讓豪格從身子到心裡都感到一股由衷的冷意。
“要來猛地,是嗎?嘿,誰怕誰?”沈尋冷酷一笑:“給我殺。
”
他也沒對準任何人下令。
可是話剛說出口,他身後的幾十個精銳戰士,已經持著衝鋒槍,對眼前的人開火。
石嵩一看,立即展開古琴,手指連彈。
琴音在夜空瀰漫,槍聲也琴音中肆意迸發,岸上的陳超神色變得更加沉重:“今晚,註定是個殺伐之夜。”
雲崢也嘆道:“可不是,看起來,他們已經血拼開始。”
陳超略一沉吟,忽然道:“對了,你想好怎樣跟宋臨解釋今天晚上的事情了嗎?”
雲崢點頭:“放心吧,我會跟他交代,也會讓他交代給上海政府跟市民的,沒有人會對這次的事情產生異議。”
陳超這纔有些放心的鬆了口氣。
而連橫的船隻上,石嵩以一人之力,抵擋住這些人兇猛的槍擊,雖然他仗著自己武皇實力的修爲,可也吃力的很,畢竟這些人的子彈勁道,似乎還加註了他們本身的實力。
不過,總算爭取了這一線的時機,給葉痕手下的兄弟們掩藏反擊的機會。
因爲船上到處堆放著貨物,所以戰鬥一旦開始,所有人就都依靠貨物的掩藏,展開反擊。
豪格帶來的幾個人手,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雖說沈尋秘密訓練的這批部隊很牛叉,可是比著豪格的這一幫弟兄,還是差了點道行,畢竟他們可是專業訓練,而且底子都很不錯,基礎上佔據了優勢。
他們的目標對準的就是沈尋這一批精英手下。
這些人生像是不畏死亡一般。
就是橫衝直撞,見人就開槍。
豪格的兄弟打中了幾個,發現這些人摔倒在地以後,居然都沒事兒,這才警覺,他們都傳了防彈衣。
而這個時候,徐繼,段楓這邊率領的弟兄,已經是傷亡慘重了。
本來他們兄弟多,但是後來有一部分加入沈尋的陣營,事實上,已經有些持平了。
而豪格之所以發起這場戰鬥,是因爲知道,已經跟沈尋撕破了臉皮,活著也離不開上海,所以纔會迫不及待的希望火拼,這樣還有殺死沈尋的一線機會。
子彈如雨一般密集,你來我往,就算是高手身在其中,一個不慎,也會被擦傷。
石嵩跟月老不可避免的跳到了局外。
他們每個人凌空飛掠,居然從船上跳下,憑虛御風,蒞臨在海面之上。
原來兩個人也無法參戰局中,只有來到局外決鬥了。
本來,當初葉痕答應跟沈尋決鬥,就是爲了避免這一場血拼,可誰成想,在他出事兒後,這一場戰鬥,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他自己呢?
如衆人所想的那般,死了嗎?
人多偉大,在海里,也不過是滄海之一慄。
算不得什麼。
葉痕被丟下去的時候,那刺骨的寒冷,將他的意識復甦,海水將他吞沒,他就一直往下沉,沉不到底,這種可怕的無限恐懼,也將他吞沒。
他是個膽大的人,也很有魄力。
可是身子被捆,就這樣被丟入海里的感覺,卻讓他不能凝下心來。
特別是現在黑夜裡,黑水中更是一片漆黑。
你不但上下沒有著落,而且還什麼也看不到。
對他來說,雖然身體沒有遭受實質性的上海,可是這種心理上的沒有著落感,很讓他無法忍受。
他憋著一口氣,想法子掙脫身上的紅線。
然而他被捆縛的很緊。
用再大的力氣,也掙不斷紅線,畢竟那可是比鋼鐵還堅韌的材料。
他似乎只有無奈的等死。
然而,就在他絕望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團亮光,正無限的逼近自己。
白色的光芒,在海水中飛速的前進著。
終於,它將葉痕給包裹住。
“琉璃?”葉痕一張嘴,海水就灌入了他的嘴巴。
來的正是琉璃,她湊上自己的嬌脣,貼上了葉痕的嘴巴,就這樣,兩個人彼此貼近著自己,彼此給彼此呼吸,然後,她就帶著葉痕,漂浮上了海面。
葉痕剛開始還不覺得,只覺得琉璃的出現,就給了自己希望。
當發現他們上升了許久纔來到海面,就不禁驚訝的望著琉璃:“你是怎麼做到的?”
琉璃癡癡的望著葉痕:“還是等你把船上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吧,你出了事兒,他們肯定已經打起來了。”
葉痕醒覺,目光望去,但見偏離船隻已經有很遠的一段距離,不由道:“我現在內傷太重,恐怕過去不太容易。”
琉璃沉吟了一下:“走吧,我扶你過去。”
葉痕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一點功力都沒有,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琉璃也不理他,徑自拉著葉痕往船隻靠近,這個時候,已經可以把槍聲聽的很明瞭,而石嵩的琴音,也很清晰。
葉痕默不作聲,暗中調養傷勢。
不過心裡到底想不通,琉璃爲什麼忽然就有這麼許多神奇的能力呢!
很快,他們就靠近了船隻,也不知道琉璃用了什麼樣的法子,居然可以沒有一絲聲響,也沒有任何人發現的,就把他給送上了船,而等葉痕上船以後,卻再也找不到了琉璃。
他心裡很是驚疑不定。
不過看到一個兄弟在自己面前跌倒,死去,也就想不了那麼多了,頓時大喝一聲:“住手。”
本來正在打鬥血拼的兩派人馬,一聽到這聲音,就都住手了。
石嵩跟月老也忽然住手,不過兩個人依然踏水而立,不曾回到船上。
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兩幫人馬,至少有七百人,而地上躺著的屍體,已經有一百多具,無疑,傷亡慘重,這個結果,等明天警察來了,也不好處理。
也許正是這個殘酷的現實,當有人喊了一聲住手的時候,所有人才會不約而同的住手。
沒事兒誰願意殺人。
這本來就是件很無奈的事情,能不殺,每個人也都願意不殺。
誰不知道這是造孽呢!
但是每個人住手後,就爲另外一件事情而心驚動魄,或者萬分驚喜,因爲他們竟然發現,剛剛被月老拋下大海的葉痕,此刻居然安然無恙的站在了船上。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月老的一線牽居然沒有困死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