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李耀武是莽撞的脾性,雖然文化課的成績不怎么樣,但他從小習武,對于自己的身手卻是極其自信的,可現在卻被一個看上去還沒有自己大的女孩給鄙視了,這讓他如何不怒?
這也就是錢多多長的很漂亮,不然他已經沖上去動手打人了。
“我說你不配!”錢多多卻是對李耀武異常的反感,當然,除了李香之外,她對李家所有的人都很反感。
李耀武再也忍不住了,上前幾步,就要拉錢多多起身去院子里比劃。
可錢多多又如何能讓他近身碰到自己?如果真被這個人抓到了胳膊或者是手腕,她恐怕會惡心一個月,所以她只是瞬間起身,側身時右腿一彈,就踏在了李耀武的胸前。
隨即李家三老就見那個應該精通散打的孫子,整個人都拔地而起,倒飛出了書房,砰的一聲,砸在了外邊過道的地板上。
震驚!
李家三老臉色大變,他們雖然不習武,但起碼的常識卻是曉得的,普通人誰能一腳把一個成年人給踹飛到半空?
而且李耀武直接被踢出了書房,最少飛出去三米遠。
“都說了你不配。”直到這時,錢多多才緩緩的收腿,又重新坐了下去,“喂,三個老頭,你們看到了,我可是正當防衛。”
李家三老差點氣的吐血,當面打了他們的晚輩,而且還稱呼他們三個人為老頭?
他們正上了年齡之后,還從來沒人敢當面叫他們老頭。
錢多多看到李家三老的模樣,撇了撇嘴,“你們不是叫我丫頭,就是叫我女娃娃,怎么,我就不可以叫你們老頭?”
“咳~”鄭直曉得不能再讓矛盾升級了,不然對面的三個老頭怕是會被錢多多氣出個老歹來,別看李政勛精神不錯,但他畢竟已經快八十歲了,而且肺不好,不能生氣,也不能勞累,不然就會氣喘胸悶。
這種病類似于哮喘,但又沒那么嚴重,不過真的發了病,又不能及時拯救的話,是有可能身亡的。
“多多,面對長輩時必要的尊警還是要有的。”
“哦。”錢多多不在意的身子一仰,靠在了沙發的靠背之上。
鄭直又緊跟著說道:“還請三位爺爺大人大量,不要生氣,多多她從小在軍隊里長大,所以脾氣比較暴烈一些。”
“這哪里是脾氣暴烈?分明就是沒有教養!”李政身已經被氣的胡須顫抖。
錢多多臉色一變,寒聲道:“你說什么?”
“我說你沒有教養!”
李政身怒吼。
鄭直心下也是氣憤不已,但錢多多可不能對這位動手啊,不過他顯然還是小瞧了錢多多,只見錢多多坐真了身子,一聲冷笑,“是,你們有教養,先是稱呼客人為丫頭娃娃,而且為了某種目的,還逼迫著晚輩嫁給不喜歡的人!
好!
真是有教養啊!
不過這也就是你們李家的教養吧?”
“咳,咳……”終于,李政勛被氣的臉皮漲紅,大聲咳嗽了起來,李政身與李政凱見狀連忙上前輕撫其背,并大聲叫喊,讓郭姨把藥拿來,而此時大廳里的李家眾人已經聽到樓上發出一聲巨響,都是跑了上來。
隨即就見李耀武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滿臉痛楚。
“兒子!”李繼祖的妻子舍了丈夫也跑上樓來,見到兒子的慘狀,一聲尖叫,就跑過去撲在了兒子的身上,眼淚流淌而下,“耀武,你這是怎么了,是哪個動手打了你?”
這時書房內的李政身已經大喊讓郭姨拿藥了,樓道里頓時更加混亂。
郭姨到聽拿藥的聲音后,就飛快的跑到李政勛的臥室,從床頭柜里拿出來三四個小瓶,然后依照醫生的叮囑,數好了藥粒,這才快步跑到了三樓書房,因為隨時有可能吃藥,所以李政勛已經好幾年不能喝茶了,在他面前放著的是一杯白開水。
茶能解毒,也可以解除藥的藥力,所以有固疾需要經常吃藥,或者是隨時有可能發病,然后必須得吃急救藥的人,都不可以喝茶,不然胃里有茶水,會使得藥力大減。
李香從沙發上站起來,驚的俏臉煞白,鄭直顧不了許多,心疼的握住了她的小手,只有錢多多仍是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悠閑的一晃一晃的,根本就沒當回事。
把藥送進李政勛的嘴里,又灌了些溫熱的白開水,三分鐘后,李政勛終于恢復了過來,“沒事,沒事了。”
眾人聞言皆是松了口氣,李政凱見后者還是有點氣喘,開口道:“三哥,您先緩緩,有什么話咱們待會再說。”
說完之后,李政凱就讓晚輩們退出去,郭珍也已經把窗戶給打開了。
醫生說了,萬一病人發病,一定要保持空氣的新鮮與流通。
“走啦!”錢多多見李政凱要小輩們全部離開,便拉住鄭直與李香的手,想要混出去,不過李政勛卻是喘息著開了口,“七,七弟,小香的,事情,你,你必須得拿定主意!”
不管怎么說,李香都是李政凱的親孫女,訂婚的事宜,還得他來拿主意。
李政凱重重點了點頭,然后深吸了口氣,轉身看向了李香,李香就是心肝猛然一跳,不由自主的捏緊了鄭直的大手,而鄭直也因為緊張,所以都沒能感覺到李香小手上那長長的指甲,已經陷入了他的掌心。
“別以為你們是長輩,就可以不顧國家法律給子孫指婚!”錢多多又跳了出來,直接擋在了李香的身前。
“這里沒你的事!”李政凱一聲厲喝,他的脾氣在兄弟們之中算是比較好的,但并不是說他就不會發火,“李香,如果你還承認自己是李家的人,是我李政凱的孫女,就推開你的朋友,走到我的面前!”
這句話就重了!
李香渾身一顫,握住鄭直手掌的小手,捏的更緊了。
“香兒,快過來。”
“是啊,聽你爺爺的話。”李香的父母就站在樓道上,見父親是真的怒了,連忙開口催促。
“多多,你讓開,讓香兒過去。”突然,鄭直開了口。
錢多多聞言一陣驚訝,轉過身來,與鄭直對視,鄭直輕輕搖了搖頭,他是喜歡李香,但卻不能因為自己,就讓李香被家中長輩趕出家門,不然對李香也太殘忍了!
李香也是猛然望向了鄭直,雖然鄭直在搖頭,但她仍是看清楚了他眼底的無奈與自責。
這一瞬間,她有了離開李家,與鄭直遠走高飛的想法。
不過下一刻,她又猶豫了,如果自己真的離開了李家,那以后有李家這龐大的勢力在官場中阻撓,鄭直日后別說升遷了,就是現在的河東鄉派出所所長一職,也是不保。
而錢多多已經輕嘆一聲,閃向了一邊。
李家眾人錢多多讓開了路,都是松了口氣,李政凱正要再加把緊,但卻突聽樓道外邊響起了一陣混亂的聲音,“李老呢?我來坐客,你們都不歡迎么?”
“您是誰呀,等我通服一聲,您再進去吧。”郭姨慌亂的在阻攔。
“你不用緊張,我們司令員與李老是故交,我們直接上去,李老也不會責怪你的。”又有人開了口。
站在樓道口的李家眾人,也是聽到了聲音,有幾個想要抬腳過去瞧瞧,但剛走到樓梯口,樓下的眾人已經大步走了上來,見到來人一身戎裝的打扮,李家這些屬于中等年齡階段的人們都是大吃了一驚。
棕綠色為底,金色枝葉,還有那三顆金光閃閃的星徽,直刺的李家眾人呼吸都是困難了起來。
上將!前來李家坐客的居然有一位是上將!
“李政勛呢?人在哪里?這個老家伙卸了任,就躲閑不見人了么?”走在最前邊的那個上將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面色紅潤,聲若洪鐘,震人耳膜。
如果換作別人稱呼李政勛為老家伙,李家眾人定然會大怒不已,但眼前這位卻是一名上將呀!別說李政勛現在已經退下來了,就算他沒有退,也只是和人家平起平坐而已。
“在,在書房里呢,您請進。”李香的一位叔叔連忙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
只是對說話的人點了點頭,那名頭發花白的上將就大步朝前走去,跟在其身后的幾名軍官緊跟而上,其中一個臉形方正,皮膚黝黑,神色間帶著一絲焦急。
聽到外邊大亂,李政身與李政凱都是怒火升騰,暗責外邊的小輩們沒一個成器的,也就是沒有在家,最是優秀的李繼仁能堪當大任,李政勛則聽到外邊有一個聲音有點熟悉,但因為他剛剛犯病,還沒有完全好,耳朵里仍嗡嗡的叫著,所以聽不太清楚。
“七弟,你出去瞧瞧,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政勛開口吩咐。
李政凱原是想要一鼓作氣逼迫李香同意與張廣源訂婚的,聞言只好先將此事放到一邊,不過他剛剛走到書房門口,就見一位頂著上將軍銜的老者闖了進來,“呃,許司令?”
說完,李政凱還眨了眨眼睛,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就是數年前李政勛還是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坐在全國政協主席的位置上的時候,這位南津軍區的陸軍總司令也沒有來到過李家坐客呀?
“哈哈,李副書記你好,你三哥呢?”許治世和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李政凱握了下手,眼光一掃,就看到了正瞧過來的李政勛,大步就是走了過去,“你這個老家伙,整天躲在家里,也不說出去找我們這些老朋友聊聊天。
怎么,卸了任,就可以不管國家大事了么?”
如果不是看李政勛臉色有些不對勁,許治世早就揚起大巴掌拍在后者的肩膀上了。
而這時跟在許治世身后的那個臉形方正的中年軍官,銳力的目光在書房內掃了一圈后,把目光定在了鄭直的身上,激動的自語自語,‘像,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