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云手!
許半生這如拈花般的一掌,正是捉云手。
連云都能捉,何況一個小小的綿里藏針。
手掌不過輕輕一抹,便沿著那噴濺的水箭邊緣滑落下去,渾黃的水箭中央,那點綠色的光芒瞬間暴漲,扭曲著想要纏住許半生的手腕,可是許半生的拈花指微微一動,竟然將那猶如長藤一般的綠色捏在兩指之間。
順勢在手腕上繞了兩圈,許半生輕輕一拉,杏黃衫女子便直朝著許半生的懷中飛來,滿臉驚駭之色,她本以為對付一個許半生絕對是手到擒來,萬萬沒想到第一個殺招就被許半生如此輕易的破解,并且還讓她陷入如此被動的境地。
倉促之間,她只得取出一件土靈法寶,名為不息壤,投擲在自己和許半生之間。
不息壤落地,霎時間便瘋狂的生長起來,短短時間內(nèi),就形成了一面土墻,將許半生和娘娘完全隔絕開來,并且將娘娘整個身軀完全包括其間。
許半生用力一扯,扯斷了綠色的藤蔓,那藤蔓剛剛斷開,就變成了枯灰的顏色,仿若枯死許久一般。
扔掉了那截藤蔓,許半生看著眼前終于停止生長的小土山,冷冷一笑,道:“好一個娘娘,不過是樹木成精而已,你不在中神州好生修煉,卻跑來中神州行此妖法。”說話之間,許半生雙手將寒鐵軟劍舉過頭頂,重重的向前劈下。
劈下的同時,他的身體緩緩的倒飛出去,可劍尖之上,卻凝聚出一道長達兩丈有余的劍氣,渾厚如實質(zhì),當頭一劍重重的劈了下去。
那劍光直劈在土山之上,竟然一劍將那土山從中間劈為兩半,就像是劈柴一般,這場面,倒是頗有點兒傳說中二郎真君劈山救母的意思了。
土山之中發(fā)出一聲哀嚎,杏黃衫女子化作一道黃光就要逃走,許半生仗劍跨出兩步,每一步都有數(shù)丈之遙,輕輕松松的擋在娘娘身前,仗劍所指,娘娘不得重新化作人形,落在地上。
“你是何人?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來找我的晦頭?”
看那杏黃衫女子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身上血跡森然,但卻看不出哪里受了傷,但肯定是許半生剛才那一劍所致。
許半生哼了一聲,道:“那埋骨在你這里的那些男子,又與你有何仇何怨?你不光殺了他們,還吸盡他們的精血,讓他們神魂俱滅,連轉(zhuǎn)世的機會都沒有了。”
女子瞪著雙眼,道:“這些凡人死不足惜,我等修仙者,欲練神功,誰還顧得上這些凡人的性命。”
許半生再度哼了一聲,道:“這話你敢在中神州說么?的確,相比起修仙者,凡人就如草芥又如蟲蟻一般,可即便是化神返虛,尚不敢如此視人命如草芥,你又怎敢放此厥詞?!更何況,你一介修仙者,雖是草木成精,可也進入了煉氣期,你難道不知中神州數(shù)十萬年來的規(guī)矩么?修仙者未經(jīng)許可是絕不允許回到其余八大神州的。”
杏黃衫女子對許半生怒目而視,道:“你憑什么說我?我不能來這里,難道你就可以了?你少想騙我是專門為了擒我而來,如果真是那樣,他們絕不會派一個區(qū)區(qū)煉氣期的外門弟子來找我的麻煩。最少也要派個筑基期來。”
許半生微微頷首道:“我的確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允許,那是因為我不需要。我從未去過中神州,我是在這里領悟修仙之道進入煉氣期的,現(xiàn)在,我有資格了么?”
杏黃衫女子頓時呆住了,隨即放浪的大笑起來,笑得胸前那抹白色幾乎要跳出衣衫,在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少年公子,更是恨不得將雙眼附到女子胸前好看個仔細,恨不能現(xiàn)在就跟那杏黃衫女子行秦晉之好,哪怕為此放棄生命也覺得并不可惜。
“你胡說!你以為你是誰?在東神州領悟煉氣期的,幾十萬年了,九州世界之中從未聽說。你定是個散修,聽說了我這里的事情,知道老娘身上法寶眾多,所以想來撿個便宜是吧?老娘告訴你,就憑你的修為,若不是老娘此前輕敵,你以為你真的能傷的了我?”
許半生手中寒鐵軟劍一抖,沉聲道:“你沒聽過不代表沒有,無需多言,今日我定要斬你于劍下,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法寶究竟能否奈何的了我!”
“既是你不知死活,就別怪老娘心狠手辣了。娃娃,雖然你滿口胡說八道,不過這一身皮肉真是不錯,娘娘我今天一定讓你嘗嘗銷魂的滋味兒。”說罷,她甚至看了一眼在一旁仍舊呆若木雞的少年公子,拋了個媚眼過去,道:“小公子別急,娘娘我一會兒先采了這個小公子,然后就來寵幸與你。”
說罷,杏黃衫女子雙手一晃,手里頓時多了一件形狀古怪的兵刃。
這東西與其說是兵刃,倒不如說是一串葡萄,一根小小的藤枝之上,結(jié)著數(shù)十顆葡萄一般的圓球,只是顆顆都是杏黃眼色,跟一般的葡萄多有不同,個頭兒也大了許多,每一顆葡萄都足有乒乓球大小。
手腕一擺,杏黃衫女子便搖晃著那奇門兵刃朝著許半生沖了過去,雙腳早已離地,完完全全就是飛行的狀態(tài)。
那葡萄般的兵刃在空中發(fā)出叮當聲響,竟然有些魅惑人心之意,本就已經(jīng)失魂落魄的少年公子,此刻更是雙眼冒出火光,嘴角都忍不住淌下了涎液。他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火在燃燒,眼中杏黃衫女子就像是不著寸縷露出一身大白肉等待著他蒞臨一般,若不是雙腳不受控制無法走動,他現(xiàn)在就能撲上前去向杏黃衫女子求歡。
一開始,許半生也受到葡萄之間撞擊的蠱惑,可是很快,他的腦中就恢復了清明。這女子也就是煉氣期初期的修為,迷惑一下先天后天還可以,想要這么簡單的就魅惑了許半生,那是絕無可能。
挺劍迎上前去,許半生這一劍直接插進了杏黃衫女子手中的奇門兵刃之中,許半生能夠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劍尖就像是沒有碰到任何一顆葡萄,長驅(qū)直入,根本就沒有半點阻力。
整串葡萄也有接近一尺多長,比長劍短的有限,許半生這一劍直接就將那葡萄串刺了個通透,劍尖在葡萄串的柄端露出少許。
杏黃衫女子生生嬌笑,口中之言變得淫hui不堪,她說:“哎喲我說公子,你還挺著急的么?”
許半生俊面一紅,饒是他也可算是閱女無數(shù)了,遇到如此露骨的言辭,終究還是有些羞意。
手中寒鐵軟劍一擰,可是,那劍顯然被那些葡萄鎖住了,以許半生的力量竟然沒能抽回來。
“哼!”口中發(fā)出一聲清喝,許半生手腕翻轉(zhuǎn),寒鐵軟劍頓時變得柔軟如綿,許半生輕輕往回一帶,那寒鐵軟劍便從葡萄之間被抽了出來。
真氣再度灌注入內(nèi),寒鐵軟劍重又變得堅硬起來。
“哎喲,娃娃你看來不是童男子了呢,道理懂得通透,知道硬邦邦的是出不去的,只有變軟了才能出去,咯咯咯……”口中連聲的蕩笑,更是讓許半生的雙頰開始變得滾燙。
許半生當然知道這女子不過是故意用這些話來刺激他,希望他會心亂,從而可以用她的魅惑之術(shù)不費吹灰之力的拿下自己,許半生立刻在心中默念明性訣,腦中再度清醒下來,此前發(fā)燙的雙頰也恢復如常。
再度挺起手中長劍,許半生依舊朝著杏黃衫女子刺去,女子嬌笑兩聲,故意挺起了高聳的胸脯,同時將手中的葡萄串送上前來。
看上去,和之前那次沒有任何區(qū)別,許半生一劍刺在葡萄串之中,可是,女子卻是感覺到了從寒鐵軟劍上傳來的龐大力量。
這一次,許半生在軟劍刺入葡萄的一瞬間就撤消了真氣,讓軟件變得綿軟如蛇,這樣,無論女子如何改變那串葡萄兵刃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也不可能讓軟劍像是剛才那樣仿佛刺在了一個空洞之中。那些葡萄不管怎么改變位置,軟劍都會沿著其球形的邊緣滑落下去,刺向下一個葡萄。
寒鐵軟劍在葡萄之中發(fā)出了不絕于耳的叮當聲響,等到許半生再度灌注真氣入內(nèi),重新使得寒鐵軟劍變得無比剛硬的時候,在葡萄之間扭曲不成形的寒鐵軟劍,立時繃直,其周邊的葡萄都遭到極為強大力量的轟擊。
其間震動迸裂,幾乎讓杏黃衫女子握不住手中的葡萄柄。
“是你逼我的!”杏黃衫女子見許半生完全不受自己的魅惑,頓時俏臉一寒,手腕翻轉(zhuǎn),張口叱道:“給我松手吧!”
她這邊手腕輕輕翻動,那葡萄串在她手里轉(zhuǎn)了何止數(shù)圈?
可是,許半生卻是凌空而起,身體跟隨著寒鐵軟劍也轉(zhuǎn)了相同的圈數(shù),輕松的破了杏黃衫女子這一招。
體內(nèi)真氣蜂擁而出,齊齊轟向女子手中的葡萄串,那力量,如同江河,如同海嘯一般,杏黃衫女子口中悶哼一聲,她意識到,許半生的真氣極為渾厚,力量也絕非自己可以硬憾,可這兵刃也是她身體的一部分所化,絕不能松手,她雙眼一虛,頓時做出了一個決定。
葡萄串瞬間分解,數(shù)十顆硬如鋼鐵的葡萄齊刷刷的射向許半生,許半生急忙后撤,同時在身前將五行功布成一個圓盾,手中的寒鐵軟劍也是朝著那些葡萄削去。
劍尖剛剛觸碰到一顆葡萄,那顆葡萄就像是火炮一般爆炸開來。
一顆既爆,周圍其余的葡萄也瞬間爆裂開來,轟隆隆的爆炸之聲不絕于耳,空中頓時一片火海,就像是雷暴一般。
許半生頓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巨大的爆炸力,推動著本就后撤著的身體向后飛去,許半生只覺得僥幸,幸虧用五行功化作圓盾擋在胸前,否則,自己真有可能著了那杏黃衫女子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