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流帶著八戒和小青也想一同前去,卻被陌鐵生阻止了,現在這么多人都出去尋找,多他一個人不多,少他一個人不少,這家里還有一大堆爛攤子需要他來左右協調呢,何況八戒這么大個頭,它要是上了飛機,別人坐那兒啊。
不說別的,家里的二嬸兒現在知道消息了,他得去安慰吧,堂妹劉小雨也即將歸來,他也得把小姑娘哄好吧,要不然她以她那辣椒性格,要是自個兒偷偷跑去林子里找父親,那還得又得派人去找她。
還有他師妹孫雪晴,基本每天一個電話,除了問問劉一流這一天都在干嘛,就是問自己父親到什么地方,跟他聯系了沒有?今天上午劉一流那兒沒人,這小姑娘的電話都已經打到村委會了,被還算機智的王會計給應付過去了,直說劉一流帶村里人去考察給村里建小水電站的地址去了,等他回來就讓他回電話過去。
劉一流登時一陣頭疼,二嬸兒淚水漣漣的眼睛他實在不忍心再去看,二嬸兒和二叔這對夫妻感情一直甚篤,這次二叔在原始森林里失去了聯系,雖然已經有很多人出去尋找,但山里的情況是何等險惡,這一段時間她都是揪著心在,現在一出這個事兒,她心里的那是何等的痛楚。
現在二嬸兒主要有母親和三嬸兒陪著,至于父親劉向陽,他那里還坐得住,現在也正在隊伍里等著上飛機跟著搜救隊伍一起到山里去,因為自己不能去,在劉一流的要求下,讓劉向陽帶上了自己喊過來的的青狼小青,有它在,既能給搜救隊伍提供一份戰斗力,還能利用它被靈水改造過的超強嗅覺尋找科考隊。狼的嗅覺本身都極為靈敏,再經過靈水改造,更是遠遠超出普通獵犬,曾經金塊它們兩條小狼被小丫頭扣子抱著跑到離家十來里的地方去玩兒,這小青硬是純靠嗅覺找到他們。
強壯的大青狼自然也得到了搜救隊的青睞,雖然直升機里擁擠不堪,但大家還是給它硬擠出了個位置,大家都不是傻瓜,一條強壯的青狼,在森林里的作用甚至比一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更管用。
帳篷里陌鐵生,甄無敵,包括林區的兩位大佬還有屬于小蝦米級別的梁大書記都干坐著也不說話,他們現在說那么多也沒用,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去森林里搜索的救援隊報告搜索的進展。
劉一流也不想在這里干坐著,先去家里給小師妹孫雪晴回了一個電話,孫雪晴很是欣喜,“師兄,今天上午很忙嗎?不是說你同學都走了?”
“他們走了,我就喊大伯一起去看了看給村里建小水電站的位置去了。”老王會計給劉一流說的時候,也提到過這個茬兒,免得兩人說的不一致,那誰聽到都會覺得有問題了。
“咦,師兄,你有什么心事嗎?”孫雪晴心思很敏銳,劉一流平時跟她說話都是很開朗,時不時還跟他開個小玩笑,可不像現在這樣還有些老老實實的交待自己上午的動向。
“不是,不是,是這幾天陪同學玩,有些疲憊了。”劉一流抹去頭上的冷汗,現在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語氣稍微有變化,她們隔著幾百里的距離都能感覺的出來。
“哦,這樣啊,那你吃過中飯就好好休息一下,對了,我爸爸他們到哪兒了,說什么時候回來沒?”
“孫叔啊,昨天晚上打過電話,沒說啥時候回,估計快了吧。”劉一流盡量說的模糊,但又能讓孫雪晴感覺到孫教授他們一切都好,她想要獲得的信息其實也就是這個。
又閑聊了兩句,劉一流掛了電話,算是把這個糊弄過去了,只是到明天如果還沒聯系上科考隊,又該怎么糊弄呢?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希望搜救隊這兩天就能找出些眉目出來。
他卻是太小看了自己那位看似文文弱弱的師妹,電話那頭掛了電話的孫雪晴卻是滿臉的狐疑,這師兄昨日接電話的語氣和今天可是大有不同,以他強壯的身體不可能短短一天就累著了吧?而且今天在村委會接電話的那位大叔,從一開始就支支吾吾,仿佛師兄的去向還需要保密似的,不對,這里面一定有什么隱情,難道是師兄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劉一流丟下電話他就朝二嬸兒家走去,不敢面對但并不代表著不去面對,二叔二嬸兒一家是除開父母以外他最親的親人,無論怎樣他也要去面對的。
緩步來到二嬸兒家,剛推開院門,黑夜和金塊兩條小狼就張牙舞爪的撲過來,一狼摟住劉一流一條腿嗚嗚叫著撒嬌。誰讓他把它們的母親帶走,還不讓它們跟著,這讓兩條從小就跟著母親的小狼極不適應,看到他過來,那還不得撲過來表示不滿那。
這兩個小家伙現在已經兩個月了,因為有靈水的滋養,身上的絨毛正在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像母親一般的黃青色硬毛,不過因為大黃的父系基因作用,它們的毛發比母親的要長些,腦袋也要比普通的青狼更大,嘴巴也要更寬,這也是強咬和力的象征。
這帶來的后果就是,小狼撒嬌咬著他的褲角,叼著褲腳腦袋左搖右擺,玩的倒是極為開心,可它們的乳牙相對于以前已經鋒利了不少,嘴巴的力量也是不小,“刺啦”一聲,把劉一流這條已經洗的有些發白本身已經不是太結實的褲子直接開了個豁。
我去,哥這唯一可以換洗的褲子就這樣壽終正寢了,劉一流忙從身上摸出平時打發肥仔的肉條給這兩個對撕開褲腳還充滿著成就感打算繼續的小狼聞聞,然后遠遠的拋開,有靈水的誘惑,黑夜和金塊登時不再糾纏他,撒開腿就朝肉條奔去。
“一流來了。”堂屋們打開,兩眼有些紅腫的二嬸兒走出門來。
“嗯,二嬸兒,您還好吧。”劉一流忙走上前說道。
“咦,你褲子怎么破了,快去換上你二叔的褲子,我來幫你補補。”二嬸兒沒回答劉一流的話,反而指著劉一流被兩條小狼撕壞的牛仔褲說道。
邊說就準備轉身回屋,給劉一流拿褲子以及自己的針線工具,一如往日就像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不用,不用,這褲子早都該扔了,我等會兒自己換一條就行了,二嬸兒,您沒事吧。”劉一流慌忙拉著轉身準備進屋拿東西的二嬸兒道。
“我沒事兒,我還得等你二叔回來給他準備飯呢,能有什么事兒,等著,我去拿東西。”二嬸兒面色如常的回答道,要不是眼睛有些紅腫顯示剛才還哭過,連劉一流都無法確定二嬸兒是不是知道二叔在原始森林失蹤的消息了。
劉一流心中一痛,二嬸兒不會因為悲傷過度,出現幻覺了吧,二叔他們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呢。
“二嬸兒,您坐,我媽和三嬸兒她們呢?”劉一流忙搬了個板凳,扶著拿了褲子和針線出來的二嬸兒坐下來。
“你媽她們兩個,我讓她們去雞場去了,家里男人都進山了,雞場可是我們幾家最重要的東西,我們可得要弄好,我這兒又沒什么事兒,老讓她們兩個陪著我干嘛。”二嬸兒捋捋耳邊有些散亂的頭發,出乎劉一流意料的鎮定。
“換褲子啊,還愣著干啥。”
劉一流只得跑進屋里換上了二叔那條粗布藍褲子,把已經撕壞的牛仔褲交給坐在板凳上穿好針線的二嬸兒。
“二嬸兒,您這……”看到二嬸兒熟練的縫起了被撕壞的褲腳,又想起了二叔二嬸兒往日對自己的好,劉一流心中又是一酸。
“呵呵,你二叔不會出事的,我心里有感覺,他從小就跟著你爺爺進山,到現在已經30多年了,那老林子他自個兒都進去過十幾趟,一去都十天半月的,就帶著條狗和獵槍都沒出過事兒,何況這次還有那么多人呢,再說還有大黃呢。”二嬸兒看著劉一流滿臉的嚴肅,用嘴巴咬斷褲腳上已經縫好的線頭,微微一笑安慰他道。
“你們說的那個衛星電話啥的我不懂,但是那個老林子里連個陽光都照不進去,你說那個電話能打通?搞不好現在你二叔他們正在往回走呢,晚上說不定就到家了。”二嬸兒一臉的肯定。
劉一流有些默然,山里婦女的堅韌超乎他的想象,平時柔弱善良的二嬸在突如其來的打擊面前反而比他還要鎮定。這也許就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山里人在這十萬大山里和天斗和猛獸斗,面對這些不可預知的惡劣事件的承受能力反而要更強些。那怕他也是人到中年,但城市里那種平淡的日子過得久了,反而他的承受能力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堅強。
“對了,小雨那丫頭啥時候回來?要不,你直接讓她回學校上學去算了,免得這丫頭一蹦三尺高,去找她爸,你看呢?”二嬸兒對劉一流說道。
劉一流只得告訴她,吳子冉已經把這事告訴劉小雨了,兩個人正在往家里趕,估計天擦黑的時候就會到了。
對于吳大少這種做法,他最終還是選擇了贊同,父親失去聯系,瞞著她沒有絲毫好處,如果到明天搜索隊還沒找到科考隊,這樣級別的科考人員的失蹤,必然會上報到最高層,新聞媒體的跟進,全國都會知道。與其讓她從老師同學口中聽到,不如讓她回來等待父親歸來,不管情況如何惡劣,至少不會在她未來的生命歷程里留下遺憾。
“那你去指揮部等消息吧,等會兒小雨回來,可就靠你這個哥哥了,好好跟她說,免得她又蹦又跳的,還讓別人再為她操心。”二嬸兒交待侄子道,知女莫若母,女兒什么脾性她最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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