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式真的話就像戰鼓,鏗然有力,他說完這麼一大段話,將厚厚的《資治通鑑》放好,語氣嚴肅的說道:“方明,你的心裡有很多疑惑,所以你來找我。”
薑還是老的辣啊,從進書房到現在,自己並沒有過多的流露,爺爺卻猜到了自己的來意。方明感嘆一番,切入了正題:“強敵環伺,方家現在的處境不妙啊。”
能夠正視危機,才能化解危機,方式真讚許的望著孫子,手指在椅背上叩擊著:“你父親去世,像李家和陳家都有些蠢蠢欲動,你應該逆流而上,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強者之路!”
方明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那我該從什麼地方著眼?”
“方明,華夏國是一個有著兩千多年封建制度的國家。在這樣的國度,人治永遠大於法治,誰擁有權力誰纔是至高無上的王者!”
方明吃驚的望著爺爺,他沒有想到共和國開國上將的爺爺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吃驚吧?”
方明點了點頭,方式真繼續說道:“政治本身就是一個殘酷的遊戲,政治家就是最大的謊言家。生活在底層的民衆不過是政治家愚弄的對象罷了,政治家本身必須懂得這種殘酷遊戲的規則,那就是擁有權力!”
一針見血,生活在底層的民衆每天都要面對各種謊言,就拿房地產調控來講哪一次信誓旦旦的調控不是空調。
細細的回味著爺爺的話,方明心頭涌起一個疑問:難道爺爺是要自己從政?
“方明,你在西疆的表現已經證明了自己,軍隊是你最好的選擇。此外——”方式真神色凝重的說:“燕家的那個丫頭不錯,你應該認真的考慮。”
方明的身子一顫,這個建議強哥和小妖姐都提過,可是從爺爺嘴裡說出來那就不僅僅是建議,而是一種態度。
方式真的眼神就像高倍的探照燈射在方明的身上,方明只覺得渾身發熱,他用手託著額頭陷入了沉思。
以爺爺在軍隊中的威望和資歷,投身軍界是一條終南捷徑,與燕傾城的結合則意味著資本的強強聯手。認真的講,燕傾城無論容貌還是才幹都是方明生平僅見,這樣的女人一定能成爲自己的賢內助。
“方明,我知道你的心裡有疙瘩。因爲當初天豪拋棄了你的母親,你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要靠自己的力量贏得成功,不能夠成爲你父親那樣的人。”
方式真這番話說的很慢,方明再度震驚,他沒有料到爺爺竟然能看穿自己心底最隱秘的心思,方家的家主果然沒有一個是平庸之輩。
經歷了數次,方式真歷任大軍區司令、軍委委員,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用簡單兩個字來形容。沒有過人的頭腦和敏銳的政治眼光,是無法在殘酷的****中倖存下來的。
政治就是一場凝聚了世上最陰險的權謀詭詐的遊戲,政治從來都是讓強者生存,弱者走開!
方明抿了抿嘴脣,他似乎在做著重大的考慮。
“爺爺,你說的對,我會認真的考慮。”
“好,天已經不早了,你去吧!”
告別爺爺,方明回到自己的茂盛娛樂公司。
總裁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周海藻和樂凱還在緊張的忙碌著,望著兩名敬業的手下方明有了一股責任感。
一份事業一旦做到一定的程度,就已經不再是一個人的事情,必須爲整個團度的利益考慮。如果方家倒下了,受到牽連的將是成千上萬的方家子弟。想到這裡,方明只覺得心頭的擔子異常的沉重。
沒有驚動兩人,方明悄悄地去了後院。
三樓的房間,橘紅色的燈光還亮著,陶子芊的面前堆著一大堆報表,她不知疲倦的看著。
“子芊!”方明推開了門。
陶子芊從枯燥的數據中醒了過來,她站起身要給方明倒水。
方明也不知道說什麼,他一下子將陶子芊緊緊的抱住。陶子芊羞得臉頰通紅,幸福如同清泉從每個細胞裡滲透出來,她擡起腳尖將門推了過去。
兩人緊緊的相擁,陶子芊的心逐漸冷卻下來,她意識到了什麼拿眼望著方明,發現方明的眼神有些閃躲。
“遇見什麼麻煩事?”
“你怎麼知道?”方明錯愕道。
陶子芊伸出玉指,颳了刮方明高挺的鼻樑道:“你的眼神出賣了你,說吧有什麼煩心的事情。”
方明低下頭,將陶子芊抱的更緊。
陶子芊輕輕的推開他,仔細的打量著方明,女人的目光真是敏銳,方明感覺自己就像是站在一架X光機面前,渾身的細胞都在經歷著神奇的過濾。
“是不是燕家小姐的事情?”
“你怎麼知道?”
“我出身商人世家,察言觀色是我的本能。你是個倔強的男人,從擺地攤做起,艱難困苦都無法難倒你。讓你爲難的也只有這件事情。”
這番話剖析的入木三分,自己身邊的女人衆多,最瞭解自己的卻是陶子芊。
“方明,你不用爲難,一個男人要做大事情就必須有所犧牲。何況就現在的情形,就算沒有燕傾城,我們幾個女人之間也是個不了局。”
“謝謝你的理解。”
“不用謝謝,這是形勢所迫!”
從始到終陶子芊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和理性,在商場搏擊多年,陶子芊在揣摩人心方面達到了一個恐怖的級數。
“子芊,我知道怎麼做了,她們那裡——”
“瀟瀟姐對於這件事情看得很開,我們女人有時候就是要爲男人犧牲。方明,我只希望你心底能夠給我們留一個空間。”
愛情總是自私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希望和別人分享,這幅場景當年在自己的母親身上也出現過。自己曾經痛恨父親的絕情和冷酷,沒有想到命運將自己推到了相同的位置上。
“方明,你不要有任何壓力,燕傾城出身豪門世家,她的手腕和眼光都非常人所及。我祝福你們——”
說道最後,陶子芊還是忍不住背轉身子,兩行清淚緩緩流下——方明輕輕的關上門,回到自己的臥室,剛纔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現,方明內心如同狂濤駭Lang,過了好久才平復下來。
“砰砰——”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方明打開門,陶子芊俏生生的站在門口。
一身粉紅色的睡衣,白色的蕾絲花邊內衣若隱若現,婀娜多姿的曲線勾勒出男人難以遏制的。
“子芊——”方明話還未說完,直覺香風撲鼻,火熱的紅脣已經印了上來。
“砰!”門重重的關上了,陶子芊瘋狂的吻著方明,臉頰、脖頸到處都是鮮紅的脣印,兩隻手臂死死的箍著方明,纏的人喘不過氣。
“子芊——”方明正視著對方的眼睛。
“別說話,這一刻交給我好嗎?”
眼睛明若秋水,幽香吹送,這一刻美妙的恍若夢境——外表冷若冰山的陶子芊,內心裡蘊蓄的感情就像埋葬了千年的烈酒,足以令愛人沉醉千年,不願醒來——兩顆年輕的心慢慢消融,融化在一處——清冷的風吹進窗戶,方明醒了過來,陶子芊正坐在窗前梳頭。
粉紅色的睡衣裁剪得當,曼妙的背影恰似古代仕女,迴轉頭陶子芊的臉頰多了幾分紅暈:“看什麼看?”
“子芊,你真好看!”
“貧嘴!快穿上衣服起牀,陪我回家。”
“回家?”方明吃了一驚:“你怎麼突然想起要回家?”
陶子芊白了方明一眼,像貓一樣偎在方明的懷裡哈氣:“我老爸後天六十大壽,我這做女兒的自然要去。”
說完陶子芊用腳踢了下方明的屁股嬌嗔道:“快起來了,我老爸叫我帶一個男朋友回去,你就委屈一下吧。”
陶子芊麻利的穿上衣服,跑到隔壁房間,拖來一個沉重的行李箱,不客氣的叫方明扛上車。兩人一路跑下樓,周海生作爲司機早就將公司最氣派的勞斯萊斯停在樓下。
一路上,陶子芊還真是沒把方明當外人:“方明,我老爸這人喜歡排場,你一定得給我好好表現。紅包要送大的,場面要隆重,還有你的嘴巴要甜一點——”
天,這個男朋友當的!
方明眼觀鼻,鼻觀心,來了一個選擇性的耳聾。
汽車緩緩奔馳,到了一個岔路口,陶子芊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海生,開快點!”
“子芊姐,這裡限速!”
“我叫你開快點就開快點,沒聽見嘛!”
周海生踩著油門,車子開得飛快,很快就上了環城路。
身後一輛白色的警用摩托跟了上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停車,立刻停車!”
楊秀,是楊秀這傢伙!方明睜開眼睛,心說現在開始熱鬧了。
也不知道陶子芊平時給了周海生什麼好處,周海生將自己的汽車駕駛技術發揮到了極限,勞斯勞斯化作一道銀色閃電狂奔,時速達到了一百五,早就將楊秀的摩托甩了個沒影兒。
可是楊秀也不是個善茬,她立刻跟金鳳通了電話,金鳳一聲令下在高速公路口親自設卡將車攔了下來。
金鳳身穿警服威風凜凜的走了過來,這個時候楊秀也從後面追了上來,兩名霹靂警花衝到車子跟前,一把拉開車門。
“是你們?”當看清車內的人,金鳳和楊秀都忍不住驚呼。
驚訝歸驚訝,罰單還是要開的,金鳳“唰”的撕下一張罰單,罰款兩百元人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