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十年之后——
命泛桃花—極品煉丹師,020十年之后——
宗政司棋直躺了半天才真正地醒來了。愛琊殘璩
入眼就是關猛那關切的眼。
“娘子,你終于醒了!”他將她扶起,為她裹裹被子。
雷豹將她抱回來的時候,可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那時的她渾身冰冷,臉色蒼白,叫也叫不醒。
傾修稍微一把脈便說,她是被尸毒傷了身子,若不是尸毒引得快,恐怕她便難以存活了,幸好,尸毒去得及時,沒有將孩子傷到,大人修養幾日便也能恢復過來。
他又用宗政司棋內天地之中珍貴的生命之水加上補氣養元的珍貴藥材,煉制了一顆還陽丹給她服下了,身子總算是恢復了。
但宗政司棋醒來時,還是覺得渾身冷得慌,縮在被子里不出來。
噬天和小龍撲了過來,白闕也在一邊看著。
傾修忙前忙后地準備藥膳,關猛抱著她,用身子為她取暖。
左右見著,卻不見西門罄雷豹和龍灝。
不免問道:“他們呢?”
傾修便道:“龍灝西門罄和龍婳在為阿豹祛除尸毒,那尸毒是神帝龍族的軀體孵化而來的,非同尋常,阿豹他一個人祛不了。”
心中‘咯噔’一聲,升起恐懼,沒想到這尸毒連雷豹一個神帝都應付不來,“他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沒事的,阿豹也吃了一顆還陽丹,又有龍灝他們為他祛除尸毒,沒問題的。”
那尸毒果真是厲害,宗政司棋不過泡了一會兒,便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若不是她乃是極陽之體,是尸毒此等邪毒的克星,她恐怕會被當場腐蝕得灰飛煙滅,但即將是極陽至圣之體,還是被腐蝕了。
雷豹將那尸毒強行引入了自己的神帝之身內,救活了宗政司棋,但縱然他是神帝也難以獨自排出。
雷豹中了尸毒帶著宗政司棋離開龍墓時,又被龍墓之中殘存著的強大龍魂所傷。
他乃是外族人,還是實力強大的神帝,威脅大,一入龍墓便被龍魂注意到了,那可是龍族出現至今,所有強者的墳墓,其中不乏神帝強者甚至超越神帝的恐怖高手,其尸毒非同一般,且那龍魂更是殘暴。
雷豹遭遇了十幾個強大龍魂的襲殺,受了傷,見了血,更多的尸毒趁機入了身子。
若不是那斗殺的動靜大了,引來了龍灝和龍婳,恐怕連他的命也要交代在那里!
現在半日了,那幾人還未出關,想來那尸毒不是一般的。
宗政司棋體內引出的那點不算什么,后來打斗之中受了傷侵蝕傷口的尸毒才叫一個狂猛,就算他是神帝高手也去了半條命。
一聽這,宗政司棋便急了,忙折騰要下床,“我要去看看豹哥!”
她身子死氣還未完全褪盡,關猛不讓她下床,宗政司棋便是鬧騰著,定要去看看雷豹,眾人也只好遂了她的意。
關猛扶著她來到了龍灝的練功房之外,只見那寬大的練功房之內,雷豹坐在中央,赤**上身,虬龍般的肌肉之上布著幾道深可見骨的猙獰傷口,縱然是神帝身體,也經受不起那龍魂的傷害,那可是有準天尊級別的龍魂啊!若不是感受到了龍灝和龍婳這兩個同族的氣息,那些個龍魂是絕對不會任雷豹這外來人安然離去的!
傷口完全沒有愈合的跡象,還往外滲著紅黑色的血液,散發著惡臭。
他的身體已經被尸毒侵蝕了。
宗政司棋沒想到他竟然傷得如此之重,鼻子一酸,便流下淚來,又不敢出聲,怕影響到他們。
龍灝龍婳和西門罄三人圍坐一圈,呈三角之勢將他圍住,同時發力,將尸毒強行從他的身體里牽引出來。
那尸毒如黑霧一般從雷豹的身子之中被引出,一出來,便被龍婳和龍灝的真龍之火燒得無影無蹤。
真龍圣火正是這尸毒的克星。
似乎是察覺到了宗政司棋的到來,雷豹那緊閉的眸子微微睜開,蒼白的唇瓣動了動,唇角似乎掛著欣慰的笑容,便又合上了。
何時見過雷豹如此虛弱的樣子,宗政司棋捂住了嘴巴,怕自己哭出聲,淚水止不住的流。
直忙了半天,才終于將雷豹體內的尸毒給清理了個干凈。
他蒼白的面色終于開始泛出了血紅,傷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
龍灝幾人忙了半天,也是精疲力竭,紛紛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
宗政司棋慌忙奔了過去,見龍灝與西門罄都無事,只是用力過猛,有些竭力,便也放心了,便擁上了雷豹。
他的身子非同一般的冰涼,涼透了宗政司棋的心窩,便抱上了他的身子,如同那時候他為自己暖身子一般。
“小翠。”雷豹睜開眼,虛弱地喚了一聲。
“豹哥!”宗政司棋又差點哭出了聲,扁著嘴巴,竭力地忍住了哭聲。
“我也冷。”
誰知道他竟然會說出這般話來,他不比宗政司棋,乃是神帝之身,尸毒已去,片刻便會恢復。
聽他喊冷,宗政司棋六神無主,忙將自己身穿的狐裘將他包裹住,自己的身子也緊緊地埋了進去,同時一大波九炙神火將二人包裹其中,火光映照在宗政司棋的面上,眼中的兩汪清泉在火光之下如寶石閃爍。
“還冷不冷?”
宗政司棋將小臉貼上了他的臉,柔滑的皮膚摩擦著她粗糙的面孔。
“不冷了。”
醇厚的嗓音之中帶著虛弱,雷豹合上了眸,將她柔軟的身軀摟入了懷中。
兩人安靜了,一邊上的幾人淡定不了了!
西門罄和龍灝一見雷豹竟然跟宗政司棋如此親熱,便是怒發沖冠,恨不得上前去將那兩人狠狠拉開,再給那癡心妄想的雷豹一拳頭加一腳掌。
龍婳更是大怒!沒想到龍灝如此愛著宗政司棋,她竟然當著他的面便和其他的男人如此親熱!
一時間怒從心起,想起龍灝為她不惜與四大家族為敵,現在她竟然還當著她的面與別的男人如此親熱,提劍便道:“龍灝,我替你殺了他們!”
但龍灝微嘆了一口氣,便握住了龍婳的手腕,制止道:“由他們去吧。”
不管雷豹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肚中的孩子,亦或者是為了宗政司棋,他畢竟是為了救她重傷,便讓他們多呆一會兒吧。
冥夜曾經對他說過,若是想做宗政司棋的男人,那便要忍受她的眾多男人們,若是忍不了,你可以走!從此與她天涯陌路,見面只當不識,生死再也無關,沒人會強迫你。
既然已經有了關猛西門罄傾修冥夜,他為何又不能多接受一個雷豹呢?
宗政司棋要做天尊,若是能得到雷族的支持,那是再好不過的!
他黯然退場,硬拽著不甘的龍婳一同出去了,西門罄看看那相擁的一對男女,咬咬牙,還是出去了。
出了那練功房,便見傾修關猛噬天白闕和小龍在外面守著。
“龍灝,她竟然敢背叛你,我要去殺了那對狗男女!”
龍婳不依不饒地要去將宗政司棋與雷豹殺了,但被龍灝喝止了。
“小婳,不可胡來!”
“我胡來?”龍婳失態地大喝著,自己深愛的男人有了愛人便罷,若是他真的沒辦法和她在一起,她可以將他當做兄長一般對待,祝福他們,她龍婳向來便是如此豁達之人!
可是她忍受不了,那個女人竟然還敢出軌!
“我知道你是顧及雷族的強大,我不怕!我殺了他,若是雷族來尋仇,我抵命便是!”
“小婳,不可胡鬧!”龍灝板起了臉,嚴肅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龍灝,你看清楚了,她已經背叛了你!她當著你的面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居然還無動于衷!”
龍灝無奈,但是若是說出實情,怕是龍婳更不會接受!
“小婳,不要亂想,更不要再傷害她!”
她終究還是自己的妹妹,若是別的女人敢如此對待宗政司棋,他必殺之!
龍婳還是不依,定要將宗政司棋與雷豹這對狗男女殺了!為龍灝報仇!
他可是龍皇,怎么可以憋屈如此!
他二人吵得厲害,一人要提劍沖進去殺了那兩人,一人苦苦相勸,發展最最后,成了激烈的爭吵。
“小婳!老子命令你,以后不許傷害她!”
“龍灝,你算個什么東西!憑什么命令我!老子今天就是要殺了那對狗男女!”
小龍也去勸架,但那龍婳是暴脾氣,就如龍灝一般,哪里勸得住。
見此,西門罄涼涼地斜眼道:“龍灝,我看你還是將實情與她說了罷。”
“實情?龍灝,你快給我說,到底是什么實情?”
龍灝狠狠地瞪著西門罄,而龍婳定要他說出個‘實情’來。
“龍灝,我要你說,這是怎么回事!”
龍灝更苦惱了,若是說出他們幾人之間的關系,還不知道龍婳要鬧成什么樣。噬天一看龍灝那苦惱的模樣,立馬唯恐天下不亂地跳了出來,
“實情就是——”他故意拉長了語調,將龍婳給吸引過來了,噬天才叉著腰,道:“我,龍灝,西門,還有他,他,都是司棋的男人,你家龍灝排行老四!”
“胡說,老子明明是老大!”
龍灝一聲爆喝,將噬天嚇了,忙躲到了西門罄的身后,現在他和西門罄可是站在一條戰線之上的!
西門罄也陰森森地看著他。
“什么——”
知曉了實情的龍婳還真是無法接受,揪過了龍灝的衣領來,高吼道:“龍灝,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居然——”
一妻多夫的事情在修煉之中雖然不常見,但還是有,強大的女修者夫侍成群,左擁右抱,但那只是限于高階的修者,一個正常的男人愿意和別的男人共同擁有一個女人?
但若是那女人強大的話,自然有男人自愿為男妾也要貼上去,龍婳的宮中,便有十幾個暖床的男妾。
都是龍灝硬塞給她的!
她癡癡等著龍灝,哪里肯碰這些男人,但龍灝硬要送給她,她也不能拒絕。
“龍灝,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像那劍人說的那樣!”
龍灝也別激怒了,大聲道:“是是是,老子就是跟他們娶了一個媳婦兒!”
龍婳瞪大了眼,怒火中燒!
怪不得龍灝和西門罄要密謀殺這么多的神族之人,說是為了復活西門罄心愛的女子,原來,他們——
她瞪了半天,突然一聲爆喝,一拳朝龍灝揍過去!
“龍灝,你乃是一族之皇!怎么可以如此自甘墮落!”
她要瘋了,一個神帝竟然和別的男人共同擁有一個女人!簡直就是自敢墮落,一代龍皇,竟然被美色所迷惑,做出此等荒唐之事來!
若是傳揚出去,龍族,甚至是整個獸修將徹底淪為天界修者的笑柄!
她更是怒發沖冠,提劍便朝練功房沖去,“那我更要殺了他!”
她實在是接受不了,龍灝愛著一個神王女子便罷,還與他人共享一女!
她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以龍灝的身份地位實力,縱然是擁有這天下的出色女子也不為過!絕對不能讓這女子給害了!那個女人哪里直到他如此對待!
龍灝一陣頭大,忙將龍婳給拽住。
“小婳,他是我愛的人,我絕對不允許你傷害她分毫!”
“我明日立馬下令,將我獸修之中所有的絕頂美人召來龍山,我親自為你挑選龍妃!那個女人,決計不可留!”
“還有鳳凰族公主、麒麟族公主、大鵬族公主的求婚,我替你答應了!”
龍婳發怒,可非同一般,此時她完全是暴怒,就連龍灝也快制不住他了。
西門罄冷眼看著他們拉拉扯扯,卻沒有阻止,只是往那門口方向一站,若是龍婳真的要傷害宗政司棋,他便將她攔住。
“小龍崽子,你還不來幫幫老子!”
龍灝一聲爆喝,小龍一個激靈,忙過來幫龍灝拉住龍婳。
“我要殺了她!啊——”
龍婳還是固執地要提劍殺了宗政司棋,三人拉扯著。
“吵什么吵!”
練功房的門開了,雷豹陰沉著站在門口,她懷中抱著宗政司棋,正在狐裘之中睡得香,虛弱的臉龐依舊是美得如夢似幻。
一見他二人的模樣,龍婳頓時便被刺激到了,“我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雷豹那叫一個暴怒,龍婳竟敢如此詆毀宗政司棋,若不是她睡的香,他定然當場將這龍婳給殺了!
她可是差點將宗政司棋給害死了!還有她肚中的孩子!
龍婳還在叫囂著,龍灝和小龍奮力拉著她,苦不堪言。
而那幾人也是相繼離開了。
他們龍家人的事情,自己去解決!龍婳該有的懲罰絕對不會少,只要保護宗政司棋不受傷害便行。
經過了這件事,雷豹執意要將宗政司棋提前帶去天雷宮。
龍灝自知理虧,便也只好遂了他的意,讓她將宗政司棋帶走了。
傾修和關猛自然是隨他們去,噬天和白闕也鉆入了宗政司棋的內天地之中。
西門罄要回魔島有事要辦,便沒有隨他們去。
臨行之前,龍灝將龍婳鎖到了宗政司棋面前任他發落。
就算是鐵索加身,龍婳還是不依不饒地叫囂著。
“龍灝,你不要執迷不悟了!你簡直就是自甘墮落!”
“閉嘴!”
龍灝板著臉,一聲爆喝,但對宗政司棋時,卻是滿臉的愛戀,有些愧疚地道:“媳婦兒,人我給你帶來了,任憑你處置,但是,還是留她一條命吧。”
說著,便到了一邊,將話語權交給了宗政司棋。
宗政司棋也從軟榻上起身,看著那被鎖了跪在地上的龍婳。
龍婳見到宗政司棋也是怒火中燒。
“哼,不要以為龍灝護著你,我便會饒了你,你根本配不上他!你能迷惑他一時,卻不能迷惑他一世!”
“住嘴!”一邊上的雷豹抬腳就欲給這龍婳踹過去,但被宗政司棋制止了。
“你繼續說,我為何配不上龍灝?”她卻并未見半點生氣,反而是面帶微笑。
龍婳狠狠瞪著她,道:“如今你可知道我龍族的形勢,龍灝龍皇之位并不穩妥,還有好幾個皇族一心盯著這皇位,還有其他幾個大族也是盯著這獸修之皇的位置,可是龍灝為了復活你,竟然對這些不管不顧!”
“你算什么東西,你不過一個弱小的神王!你能給龍灝帶來什么!你不過就是他的拖累!他會為了你而葬送辛苦打下的大好山河,而你,卻什么都不能為他做!”
龍婳越說越氣,怒喝道:“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小婳,別說了!我龍灝頂天立地,不需要一個女人為我做什么!”
龍灝沖出,止住了龍婳的話,這龍婳的暴脾氣幾萬年也改不了!
宗政司棋依舊是面帶虛弱,但那面上的笑容卻是鋒芒盡顯。
“給我萬年時光,我定然向你證明,我到底配不配得上他!”
龍婳嗤笑:“萬年時光,你能做什么?要配得上龍灝,你須得神帝之境!萬年的時間,你恐怕連神侯都達不到!”
宗政司棋也是笑笑,為她解開了繩索,這龍婳也是為龍灝著想,也算是龍灝唯一的妹妹,她無意傷害她。
“你差點害死我和豹哥,我這仇我不會忘,萬年之后,現在以我的力量我動不了你,但是萬年之內,我定然要來找你決斗,討回你欠我的!”
龍婳解了繩索,起身,看著宗政司棋,冷笑道:“好,萬年時間,我等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宗政司棋笑著,依舊是鋒芒不減。
她想到達那天尊的位置,還不知曉要多久,萬年,算是自己給自己訂一個目標吧。
龍灝龍婳雷豹等人也是修煉了幾萬年,才到了神帝的境界,她自認自己天賦過人,想必時間會縮短一些。
萬年!
她不過只是一個神王,而他的男人們,個個都超越了她,特別是像龍灝這般,還是獸修之皇,誰都會質疑,她一個神王,憑什么擁有這么多強大的男人?
所以,她要向所有質疑的人證明!她有那個實力和他們并肩而立!她有資格得到他們的愛!
宗政司棋被雷豹接走了,龍灝直將她送了老遠——那叫送嗎?那叫跟!跟到了雷罰城天雷宮,耗了幾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她便在天雷宮住下了,雷豹為她安排了一處隱蔽安全的住處。
關猛不愿了,讓雷豹給他們安排了一處熟識的山頭,讓雷豹用大法力將他帶出來的孤云居安在了山腰之上——關猛在離開御劍門之時,還真將孤云居帶入了自己的內天地之內。
山里靈氣濃郁,又是處于天雷宮深處的禁地之內,很是適合宗政司棋安胎。
她便安心地住下了,雷豹便也沒有找人來照料宗政司棋,一是怕人多嘴雜,二是有傾修和關猛在,一切都順順利利,關猛照料她的日常起居,傾修則是負責觀察她身體的變化,及時診斷。
第一個孩子便是傾修接生的,再接第二個也不難。
雷豹日日往孤云居里跑,勤奮得很。
他與宗政司棋之間的關系增進了不少,但似乎還是有一層薄薄的紙窗戶在隔著。
傾修知道,雷豹還是接受不了這一夫多妻的模式。
他們之間,都是有著對方的。
待得他日,雷豹能打開這心結,他們便能真正地在一起了。
他每次來,都是在那門外站一會兒,看著她開開心心,便又放心地走了,然后第二日便又來了。
每次看到她,莫不是被關猛擁著,他細心地照料她,每日忙前忙后地為她準備藥膳,而她一臉的幸福。
他們看起來,真的好般配。
雷豹的心被狠狠地凌遲著。
宗政司棋知道雷豹想要的是什么,可是她給不了……
或許真如龍灝所說的那般,生了這孩子,自己便應該離開,從此與雷豹再無關系。
可是每想到此,宗政司棋的心便是滴血般的疼。天界最不缺的便是時間,最容易讓人忽略的,也是時間。
轉眼之間,便是十年。
宗政司棋也不曾想,自己竟然便在這天雷宮中十年了!
這十年,簡直就像幾個月。
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整整地懷了十年。
終于見臨盆的跡象了。
生產很是順利,因為她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自然還是由傾修接生的。
產房之外,雷豹搓著一雙大手,滿臉的興奮。
他就要當爹了!
他就要當爹了!
口中念叨著,腳下的步子停不了,生產的時間持續了一天一夜,他便在門外不間斷地徘徊了一天一夜,當傾修笑吟吟地抱出了孩子時,雷豹立馬受寵若驚地接了過去。
“母女平安,恭喜你了,阿豹!”
見那襁褓之中的孩子,完全沒有新生兒的皺皺巴巴,是特別的美麗,身帶異香,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正瞧著他這個爹,小手無意識地動著。
只見那孩子肌膚吹彈可破,一雙大眼像極了她的母親,特別有神,似乎是會說話般,小嘴兒紅潤鮮美,瓊鼻如雪。
竟然是個女兒!
若是長大了,定然也是一個跟她母親一般絕色的人兒。
雷豹那叫一個心花怒放,抱著孩子丟不去手,他曾經不止百次想象著見到自己孩子的場景,他料想自己定會手足無措,他很少接觸孩子,更不會哄孩子。
但這孩子一抱到手,他便輕車熟路地哄了起來,逗得那孩子在襁褓之中笑著。
如此稚嫩,如此可愛。
抱了一會兒,還是將這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宗政司棋的懷中,她這兩天著實是累了,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傾修鼓搗著藥材,關猛忙著為她準備補身的藥膳,噬天在床邊蹲著,看著那剛出生的小寶寶,水水嫩嫩的,可愛得很,想伸手摸一下,可是又怕自己這劍手手賤將她傷了。
白闕也出來了,化成原型臥在床腳,直起九個腦袋全方位打量著那個孩子。
這孩子可沒小龍出世那般調皮,只是在襁褓之上靜靜地躺著。
并不是她沒那本事,她一出生便是會騰空的,關猛和傾修捉了好久才將她捉住了,清洗了一番,她才安靜了下來。
此時她看著這屋子里的眾多爹爹們,眉開眼笑,“咯咯咯咯咯——”
聽著她柔軟甜美的笑聲,雷豹更是邁不動步子,便又將她抱起,逗了一番。
“咯咯咯咯咯!”
看著自家的爹爹,小女孩笑得歡喜,突地,天降驚雷——轟隆!
正劈在雷豹的頭發之上,劈得他發型凌亂,頭發根根豎起,還升起了青煙陣陣。
雷豹被這雷一劈,驚得呆愣當場!
看到他那晴天霹靂般的模樣,小女娃笑得更開心了,簡直就是手舞足蹈。見小女娃快要將襁褓給掙開了,關猛怕她著涼了,慌忙來將她蓋住身子,“小二,你又不乖了!看把你爹爹劈成了什么樣了!”
又對雷豹道:“雷兄弟,真是不好意思,這孩子就是調皮。”
雷豹哪里會生氣,更是心花怒放,這孩子出世就會操縱雷元素給自家爹爹一個炸雷,前途無量啊!
那女娃娃似乎是聽懂了關猛的話,笑容停頓,小嘴兒一扁,似乎是受了委屈般。
雷豹笑道:“我雷豹的后代,果真是非同尋常!哈哈哈——”
那孩子才又綻開了笑容。
見她笑了,雷豹更是大笑。
后來傾修以這孩子的生辰八字,給取了一個名字——雷昭宇!
驚雷現,縱觀宇內,無不昭昭。
宗政司棋不滿地嘟噥著,頭胎不讓她取名便罷,竟然連第二個孩子也不許!
要她說,賤名好養活,特別是女孩,這孩子叫什么雷春花,雷胖妞的,更好!
但是她不敢說出來,興許會引得一眾人的鄙視。
她還是偷偷地給這個孩子取了個小名——狗尾巴!
文縐縐的文人總是喜歡給女人取名字帶花,什么芙蓉薔薇水仙,但那些花太過于嬌嫩,太過于金貴。
狗尾巴花多好,不要施肥,自己便長得好好的,生命力頑強又不耐看,但是卻少了被人辣手摧花的厄運——你見過誰手賤摧狗尾巴花的?
她便這樣叫著,傾修不忍心這么漂亮的孩子被一個名字摧殘一生,好意地提醒了幾番。
但宗政司棋置若罔聞,還是一口一個‘狗尾巴’叫著,眾人便也隨她叫去了。
幾番下來,眾人便也從了她,跟著叫她狗尾巴。
狗尾巴長得很快,畢竟是懷了十年的孩子,非同尋常,宗政司棋月子還沒坐完,她就可以自己跑出去玩了。
她最愛的便是騎著白闕,坐在他中央的腦袋上,笑著。
話還不會說,路還不會走,走幾步路就搖搖晃晃,但是人家會飛!
飛得那叫一個穩!
她時常去天雷宮之中搗亂,將那成片的森林全部一頓雷擊,美麗的湖泊一個驚雷下去,便是飄著一湖的翻白死魚,她便叫白闕一口叼一個,八個腦袋都叼滿了,第九個腦袋叼著她,回孤云居去叫關猛燒魚吃。
天雷宮之中的人都知曉了,她是少主的孩子,便也不敢為難她,只是在她搗蛋之后,便很快地恢復原狀,但是過幾日,被她瞧見了自己的戰利品竟然恢復原狀了,不由得又折騰一番。
比龍瑾仟還會搗亂!
對于她的調皮搗蛋,關猛還是一昧的放縱,他的觀點是,女孩子便應該這般養!調皮一點好,以后定有大作為!“咿呀——”
狗尾巴還不會說話,但是已經會跑了,睜著一雙晶亮如寶石般的眼睛隨著關猛轉著。
“好了,宇兒不要急,爹爹這就給你燒肉吃。”
狗尾巴捉了玄獸棚里一只玄獸,一個驚雷下去,將那玄獸劈得外焦里嫩,被白闕叼回來時,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被關猛開膛破肚,做成了一鍋燉肉,狗尾巴正圍著鍋子轉,還穿著開襠褲,露出兩個嫩嫩的屁股蛋子,腦袋上扎著兩個沖天鬏,很是機靈。
傾修忙著曬草藥,白闕臥在院落里,伸出一個腦袋來舔著自己的爪子,自狗尾巴出世,他便是她的專屬坐騎,去哪里搗亂都是他載著。
“咿呀!”
狗尾巴伸出手,就要去鍋里偷吃,被關猛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還沒燒好呢!等燒好了,第一個就給宇兒吃。”
狗尾巴不高興了,嘟著嘴,跑到一邊那臥著的白闕的肚子上,在雪白的狼毛上滾來滾去,高興得很。
又突聽一陣響動。
‘噼啪、噼啪——’
只見一旁那開著兩朵蓮花的水缸里,躍出了一條大尾巴魚,正努力地甩著尾巴,想往門外跑去。
“咿呀!”
狗尾巴怒了,這是她昨日去天雷宮荷花池里蹲了一個下午,炸光了池子里所有的魚之后,精心挑選的八條魚之一,被白闕叼回來時,幾條已經死了,還有兩三條活著的,便放在水缸里養著。
當下見自己的獵物竟然跑出了牢籠,狗尾巴怒吼一聲,朝那大尾巴魚撲了上去!
“咿呀——”
那嗓門,比他爹還大幾分,將傾修曬在房頂的一簸箕藥材震得墜了下去,藥材滿地滾。
今日正巧龍灝和小龍聽說了宗政司棋臨盆了,特意來看宗政司棋和狗尾巴,西門罄也隨他一道來了。
雷豹與眾人一進門,便見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奶娃,正彪悍地與一條大尾巴魚搏斗,那魚長得一丈來長,身軀比這小奶娃還‘魁梧’。
一個尾巴一掃,便能蹦起來老高——天雷宮的魚就是不一樣!味美,有勁道!
那小奶娃更不一樣!
只見她瞪大了牛眼,鼓著一曬梆子的氣,死死地壓在那大尾巴魚的身上,隨著魚身上下撲騰,如坐在一條脫韁的野馬之上,兩條小辮兒隨著身子起伏上下都快散架了。
隨那魚怎么撲騰,怎么甩,就是甩不掉身上的小奶娃!
雷豹大吃一驚,忙想上前去阻止,便見那小奶娃握著粉拳,一拳頭朝那大尾巴魚揍了下去。
砰——
鱗片飛濺!
濺了她一身,粉琢玉雕卻青面獠牙的面上濺滿了細碎魚鱗。
魚兒還在翻騰,勁道不減,小奶娃更生氣了。
“咿呀!”
砰砰砰——
兩手左右開弓,拳頭若雨點般落下去,魚鱗四散飛濺,快步奔上去的雷豹生生地止住了腳步,看著那小奶娃的動作,頭皮有點發麻——太暴力!太血腥了!
那魚兒經受不住這吃魚的拳頭,很快便兩眼一抹黑暈了過去。
見魚兒沒了動靜,小奶娃捏捏它,不見動靜。
起身,踢一踢,還是不見動靜。
她一腳踩在那魚頭之上,叉著腰,仰天發出得意的笑聲。
“咯咯咯咯咯——”
她似乎很是滿意自己的壯舉,興高采烈地將那比自己還長的魚毫不費力地往肩上一扛,便雄赳赳地往那水缸而去了——那姿勢,要多爺們,就有多爺們!
女漢子都是天生的!
她踮起腳尖,將那昏迷的魚兒扔進了水缸之中,濺起了一大片水花。拍拍手,看著水缸點點頭,而后背著小手,往關猛那里去了。
那個白發爹爹說過,打架可以,打完架一定要回家讓爹爹洗白白!
關猛在一邊淡定地燉著肉,自然是看見了她的一番‘壯舉’,并未阻止,她時常大搖大擺地進玄獸棚去和玄獸打架——當然,只會找個子小的,大個子的她也打不過,幼崽最好,收服這小魚兒不在話下。
當小奶娃看到那門口目瞪口呆地幾人時,眼睛一亮。
“咿呀——”
便朝當先的雷豹撲了過去,張開雙臂索抱,雷豹也終于從呆愣的狀態之中回神回來,將這一身魚腥味,滿身狼藉的狗尾巴給抱入了懷中。
管玄獸的龍管家老是來對他說,有個小奶娃天天到玄獸棚里毆打玄獸幼崽,正想來問問是不是她,看來,定然是她了。
“這、這就是昭宇?”
龍灝和西門罄瞪大了眼,瞧著這小奶娃。
見他喚她的名,狗尾巴高興地叫了一聲,“咿呀!”
雷豹也向她介紹道,“宇兒,來見過兩位——”他話語一頓,還是牙一咬,道,“見過兩位爹爹!”
這十年,他目睹了許多,他對于宗政司棋那點癡念非但沒有隨著時間淡薄,反而是與日俱增,他不想和她成為陌路人,特別是在有了狗尾巴之后,也開始慢慢地接受了,或許這樣對大家都好。
“咿呀!”
狗尾巴高興了,在雷豹懷中撲騰著,要去抱抱那個紫衣的爹爹,雷豹便將她遞給了龍灝。
龍灝將她接過去,仔細地打量著,不住地贊嘆道:“嘖嘖,這小家伙,跟我媳婦兒長得太像了!”
西門罄也看著,少有的露出了笑顏,“這鼻子眼睛倒是挺像。”
又多了兩個爹爹,狗尾巴心花怒放,‘咿咿喔喔’地叫著。
一股龍香撲鼻,狗尾巴夸張地蹙鼻聞著,待聞到了這香氣的來源竟然是抱著自己的陌生美爹爹時,她涎水長流,扒開龍灝的上衣,便將小腦袋伸了進去,貼著那龍肉聞。
“哈哈!”龍灝被她那突然貼上去的小臉逗得哈哈大笑,沒想到這狗尾巴這么膽大。
宗政司棋出來時,正看到狗尾巴趴在龍灝的衣襟之間聞著他的香味。
頓時,她不悅了——臭丫頭,竟然敢動老娘的男人!二話不說,上前便將狗尾巴從龍灝的懷中拉了出去,丟進了一邊觀望的小龍懷中。
“聞你哥去——”
又一個香香美人!
狗尾巴直接抱著小龍的脖子,使勁兒地聞著,小龍也是喜歡這個妹妹,見她聞得高興,便抱著她,讓她盡情地聞著。
“媳婦兒——”
“表妹!”
兩人擁了上來,一左一右地看著。
如今這生產之后的宗政司棋,越發的嫵媚了,有了少婦的風韻,更叫人留連忘返。
這兩人每隔幾個月便會來一次天雷宮探望她,上次來時,宗政司棋還只是大腹便便,現在又當娘了。
她還是如以往一般美貌動人,那身姿依舊是妙曼,不見走形。
與兩人說著話,雷豹在一邊晾著,只是靜靜地看著。
再也不是如以往那般,見這兩人來便在一邊瞪著銅鈴眼防著。
關猛端著肉過來,見小龍懷中那臟兮兮的狗尾巴,有些微微地蹙眉,便放下了肉,將狗尾巴接了過去,去燒水給她洗洗。
傾修也從屋里出來了,見來了龍灝西門罄和小龍,便道:“都來了,吃了飯再走吧。”
眾人自然是一起進了膳房,傾修和白闕忙著布置餐桌,關猛將狗尾巴洗干凈了抱出來。
洗白白了果然是漂亮得多了,粉琢玉雕的小人兒立馬便是迷煞了一眾人,忙都搶著抱她。
她只管依依呀呀地叫著,還不會喊人。
關于她喊人的問題,宗政司棋也是努力了許久,她努力地想教她喊娘。
誰知狗尾巴斷斷續續地喊著:“狼、狼——”
宗政司棋糾正,“是娘!娘!”
她還是口齒不清地道:“狼——”
宗政司棋無奈,孩子還在牙牙學語,暫且便讓她喊狼吧。
可是第二天,便見她抱著白闕的一個腦袋,高興地喊著,“狼狼,狼狼——”
宗政司棋頓時氣炸了,原來她喊的不是她!而是白闕!
此時,又見她向白闕伸出了雙臂,“狼狼、狼狼!”
雷豹郁結,這孩子出世到現在,就會喊狼狼,眼里還有沒有他這個爹了!
白闕將她接了過去,平日里關猛要忙著照料宗政司棋,傾修忙著置辦各種草藥,沒什么時間陪狗尾巴去瘋,便讓白闕帶著她,白闕自此就多了一個功能——看孩子!
九個腦袋就是為了看孩子而生的!三百六十度,全方位防側漏無死角看護!
噬天也想看孩子來著,可是與他相比,狗尾巴還是喜歡那毛茸茸白嫩嫩的大狼狼。
狗尾巴最喜歡坐在白闕的腦袋上,從這個腦袋蹦到那個腦袋,不亦樂乎。
冷清的白闕起先被她如此折騰很是不習慣,后來便也習慣了,天天帶著她去天雷宮任她禍害。
白闕抱了狗尾巴,關猛騰出了手,便去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其中便有狗尾巴昨日去捉回來的玄獸。
眾人入座,龍灝和小龍是最喜歡吃玄獸肉的,便首先夾了兩筷子來嘗。
放在嘴里嚼了一嚼,小龍便高興地道:“神皇級的三頭破日豹幼崽!哇!雷叔叔你真大方,請我們吃這么高階的玄獸!”
‘咔——’
雷豹咬掉了口中的筷子!
方才路上見龍管家以頭搶地哭哭啼啼地對他道,他好不容易抓來的,準備送給狗尾巴的那只三頭破日豹幼崽不見了!
他正有些失望,沒想到——
“咿呀!”
狗尾巴撲騰著要吃肉,關猛忙給她喂了幾口,她吃得津津有味。
這可是她親自去捉來的!
白闕撲騰著藏在發間的狼耳。
方才他聽見了啥?
昨日狗尾巴去捉的那頭是出生就是神皇修為的三頭破日豹?據說這種玄獸成年了便是神帝。
怪不得昨日狗尾巴奮斗了半天才將她的兩個腦袋劈碎了,拖了回來。
見雷豹那陰沉的面目,白闕低下頭去,靜靜地吃飯。
狗尾巴渾然不知道,她將雷豹預備送給她的三頭破日豹給下肚了,還吃得津津有味。
雷豹長嘆一聲——算了,這本來便是為了送給她的。
開開心心地吃完了飯,宗政司棋見人都來齊了,便將自己醞釀了幾年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要離開!
她要離開天雷宮,不去龍山,不去魔島,回到她該面對的層面之中。
現在的她,不過神王兩星的修為,與雷豹龍灝他們相差了太遠,神帝的世界里,她一個神王簡直就像是螞蟻一般弱小。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她一定回到屬于她的那個層面,才有機會真正的強大!
見她態度堅決,眾人也是無法,便也只能由她去了。
傾修和關猛依舊是隨她去,還有白闕噬天在身邊保護,她的安全是沒問題了。
孩子便留在天雷宮之中,由雷族的人看著。
狗尾巴還小,宗政司棋也是舍不得離開她,但偏就狗尾巴不戀娘,一心纏著幾個爹爹,就連白闕和噬天都比宗政司棋這個娘受歡迎,好似她將自己當爺們了,爺們總是愛跟爺們扎堆,宗政司棋這娘們不受她待見!
每次宗政司棋將她接過去,莫不是惹得她一頓撲騰,一來二去的,宗政司棋怒了,索性將狗尾巴往天雷宮一丟。
老娘闖蕩天界去也!
------題外話------
關于龍婳,每一個人物的出場我都是考量過的,一定具有她的意義
龍婳的出現是一種質疑,對女主實力的質疑
實力為尊的世界里,關于她一個神王如何能與眾多神皇神帝男人并肩的質疑!
激勵咱家司棋奮發向上
二,是為了加深龍灝的形象,他是獸修之皇,愛上一個比自己弱小這么多的女人,還要和其他男人共享,要面對身邊之人的不理解,從他的各方面反應來加深他的形象
第三,咳咳,創造點機會,讓豹豹有點表現的機會啊!
多謝各位親的票票和花花鉆鉆
新寶寶粗現,要領養從速
最后,詛咒買賣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