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妳?!”
喬奈何滿臉嫌惡地叫了一聲,作為對六扇門充滿歸屬感的資深臨時工,她對北影廠這種搶飯碗的同行機構是本能地厭惡。
其實這事兒也怪不得喬奈何心胸狹窄,實在是她活了一千多年經歷了太多大風大浪,見過的腦殘皇帝與狗屎衙門是多如牛毛,尤其是明朝時期,東廠、西廠的那幫子齷蹉閹貨為了拍老朱家的馬屁,一直琢磨著逼迫六扇門獻上長生之法,沒少給六扇門使絆子捅刀子,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給喬奈何留下的深深的心理陰影。
在六扇門的內部宣傳口徑里,北影廠就跟東廠西廠這種被掃入歷史垃圾堆的逗逼同行一樣,純粹是幾位老了老了、怕死想長生的老干部拍腦袋決定的,或許還有點兒中央對六扇門的猜疑與制衡在里面,再加上六扇門近年來的發展一直受到壓制,經費、人員、政策方面的支持力度都有所削弱,導致六扇門中下層成員,將這股積累的怨氣都泄到了北影廠頭上。
當然,在少數腦袋清醒、并琢磨出一些實情的六扇門高層眼中,六扇門與北影廠最大的矛盾,并非是物質上、權利上的爭斗,而是根本理念上的沖突,也就是所謂的“道不同不相為謀”:六扇門的天職是維護三界秩序,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人類與非人的世界涇渭分明,誰也別去招惹誰,理念是“維穩”;而北影廠的目標是通過科學技術的進步,打破修士對天地靈氣的壟斷地位,并在全世界掀起一場新能源革命,理念是“顛覆”。
雙方的理念背道而馳,堪比當年的國共兩黨,只是雙方高層都保持了足夠的克制與冷靜,這才沒有爆發內戰,但摩擦卻是不少。
前些日子,雙方還就六扇門在押犯人的歸屬權撕了一陣子逼,北影廠雖然終因實力弱小而暫時收手,但轉頭又招攬了六大派的首席弟子入世,完全無視六扇門對修真門派的管制,打臉打得呼呼的。
在有心人眼中,雙方遲早會爆發更大規模的沖突,或許是文攻,或許是武斗,不是為了權力,也不是為了利益,而是為了決定整個修真世界乃至地球社會的未來走勢,贏家從此引領時代潮流,輸家滾進歷史垃圾堆。
喬奈何的性格比較純粹,并沒有刻意去了解太多北影廠的內幕,只是單純的厭惡北影廠亂伸爪子瞎搗亂,算是一種比較樸素的同行相輕心理。
對于姚靜,喬奈何的態度也是頗為復雜,一方面她很煩躁北影廠在平安市設立站點,甚至赤裸裸地表現出拉攏灰衣巷這一最強中立派的意思,但另一方面,姚靜的女漢子性格比較討喬奈何喜歡,姚靜平常對喬奈何的態度也很好,見面就是一口一個偶像,讓多少有點兒偶像包袱的喬奈何拉不下臉對付她,只能敬而遠之。
在其他區域的六扇門與北影廠分部瘋狂互掐的時候,
平安市的六扇門與北影廠分部卻是表現出了難得的和諧共存,可是跌破了不少心懷叵測之輩的眼鏡。
但是,喬奈何怎么都沒有想到,當她這位六扇門總捕頭陷入危機時,頭一個跳出來救她的,不是六扇門的同僚,甚至不是灰衣巷的小霸王秦狩,卻是死對頭北影廠的小站長姚靜!
姚靜與三位刑警時代的跟班,除了沒戴臉套,一身酷黑色的防刺服、防彈盔瞧著跟香港老電影里的特警飛虎隊差不多,只不過手上的家伙卻差那么點意思了:造型科幻好似小孩玩具槍的靈能手槍、沒啟動就跟手電筒似的靈能光劍,以及滿滿當當掛在武裝帶上、瞧著就像是一節節五號電池的靈能手雷,怎么看都像是某個網劇劇組缺錢只能在道具上湊合了,教現場充溢著一股濃濃的荒誕感。
“丟掉武器!舉起手來!雙手抱頭!全部蹲下!”
老高、小程和胖洪這三位北影廠新丁的表現,卻是比姚靜這個領導強多了,雖說他們的神情看上去也有些激動,但多少表現出了警察隊伍的正常執法素質,只可惜,他們面對的罪犯不是普通的殺人、搶劫啥的,甚至不是高喊阿拉胡阿克巴的恐襲分子,而是真正窮兇極惡的妖魔,哪里會懼怕他們幾個半點修為沒有的凡人警察?
好在張皓是懂行的,他一手攥著打神鞭,一手拎著捆仙繩,滿面凝重地朝前走了幾步,沒扯什么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大道理,卻是有些無奈地嘆道:“陷空島五鼠是吧?你們也別瞎折騰了,鵬魔王醒不了,黃金鵬他這輩子只能乖乖做個凡人,大家還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散了吧~”
五鼠聽了頓時一陣騷動,他們身為七重樓高層,多少也知道些內幕消息:本來,七重樓里最擅長情報工作的周小史,曾從六扇門內部搜集到一些圣靈珠的情報,這才幾次三番來灰衣巷試探盤查,甚至還動過拉攏秦狩的念頭,只是他壯志未酬身先死,探查之事便沒了下文,所以,圣靈珠在七重樓高層內部只是被當作一個尚未證實的傳聞。
現在聽張皓的口氣,似乎還真有這么一個封印了七大圣神韻的“保險”,這才教六扇門有恃無恐,放任七大圣的轉世靈童存活于世?
白玉湯眉頭緊皺,冷聲喝道:“這么說……圣靈珠的傳聞,是真的咯?”
張皓不置可否,卻是三兩步湊到一臉懵逼的喬奈何跟前,竟抬手甩了她一巴掌!
張皓雖然有點兒小本領,但本質上還是個凡人,這一巴掌打在喬奈何臉上,瞧著拉風,聽得響亮,實際上卻連點兒油皮都沒傷到,反倒是張皓手腕震得生疼,差點沒脫臼。
張皓甩了甩手腕,又氣呼呼地叫罵道:“喬奈何!何依瑤!還有你們這群蠢貓!你們他娘是扶桑關東兵嘛?這么喜歡玩‘獨走’啊?人手一份遺書這是搞作文比賽哪?米國大片看多了
吧?是不是以為不聽上級命令,擅自送死就很有英雄氣概啊?”
何依瑤弱弱地插了一句嘴,替發懵的喬奈何辯解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去尼瑪的有所不受!”張皓今兒算是擺正了“正式工”對“臨時工”的態度了,何依瑤不插嘴還好,這一插嘴,張皓頓時跟炸了毛似的罵道:“妳們以為老萬……呸,門主派你們來秦家是做啥子的?還真以為是來干保姆的啊?妳們是來干保安的!防得就是有賊偷摸進秦家翻出點什么不得了的東西!既然是保安,就乖乖在業主家守著,成天亂跑個什么勁!”
喬奈何被張皓指著鼻子罵了半天,這才一臉茫然地應道:“呃……圣靈珠是啥玩意?”
張皓郁悶得想吐血,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門主不是寵妳嘛?回頭妳自己問他去!自作聰明……秦狩都說了沒必要管這事,妳們還偏不信,非要來找這個茬,這不是作死么?!”
何依瑤瞥了瞥一臉得瑟笑意的姚靜,又不安地問道:“秦狩呢?秦狩怎么沒來?”
“秦狩為什么要來?他又不是咱六扇門的人,憑啥要管妳們的死活?!”張皓沒好氣地發了兩句牢騷,見她們滿臉失落跟被主人拋棄的棄貓似的,又耐著性子提了一句:“不是秦狩不肯來,而是他遇到麻煩了,一時半會來不了!我沒辦法這才找的姚靜幫忙!”
姚靜沖著五鼠努努嘴,又神采奕奕地附和道:“兄弟鬩于墻,而外御其辱!大家都是執法人員,緝捕罪犯,不分部門!”
“哈!”白玉湯聽了半天,得知他們最忌憚的秦家小怪獸來不了,不禁樂得笑了兩聲,又厲聲喝道:“緝捕?就憑你們?別逗了好么……”
張皓趕緊擺擺手,示意姚靜小姑奶奶別亂說話,又微微牽著身子,用一種綿里藏針的語氣輕聲說道:“對,憑我們的力量,緝捕你們還有點困難,所以,你們還是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盧方聞言大怒,喝道:“弟兄們,甭跟他們羅嗦了!我們直接拿下幾個當人質,再要挾秦家把那勞什子的什么靈珠給交出來!”
說罷,不待白玉湯阻攔,盧方已經袖子一甩,甩出了一條似毛皮似布匹的金色大氅,妖風陣陣,獵獵而響。
韓彰也嘿嘿一笑,伸著肥嘟嘟的雙手往嘴里一塞,愣是摸出了一桿近半米長的三眼火銃,又掏出了一只造型古樸的青銅弩,最后還吐出了一柄比他人還高的沉重陌刀,這技術含量可比口吞寶劍這種江湖戲法強多了,要是有機會上春晚表演,恐怕以后也沒劉謙啥事了。
韓彰就半蹲在樹干上,雙手托著三眼火銃做出了一個狙擊的姿勢,還口齒不清地嘀嘀咕咕著:“嘿,早聽說……北影廠搗鼓了些……有趣的武器……不知道……跟二爺我的貨色……比一比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