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紀庭手里握著的刀叉狠狠插進盤里的牛肉里,濃色的汁液像血液一樣滲了出來:“小舅,真會開玩笑。”
他端起紅酒相敬,嘴角的笑游刃有余。
霍臣商握起杯腳輕輕晃動,酒紅色的液體打轉,映出男人那雙迷人的眼睛:“是啊,只是開個玩笑,我又怎么會把我的浴袍借給不認識的人?”
他仰頭一飲,狹長的眸子勾起深壑迷離的弧度,眼尾的目光滑向那個坐在簡紀庭身邊表情愈發焦灼的女人。
霍臣商輕巧地岔開話題,正如他信手捏來就能執掌著每個人的神經。
顯然對于這個問題,霍婉怡嗅到了一股威脅的味道,“媽很器重紀庭,紀庭這孩子也很爭氣,京華這幾年在他的領導下,穩坐百貨圈的龍頭之位。”
聞言的人只是淡笑不語,小啜了一口紅酒,嘴角的笑卻讓人無法放心。
“二弟呢,這些年在美國過得怎么樣,有自己的事業么?還是想回京華幫手?”
“我有自己的公司。”
他簡單回答,霍婉怡好奇追問是什么公司,他就沒再回答,只是用淺笑老練地敷衍過去。
飯桌上,就是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唯獨裴瑾蘭沉浸在重拾愛子的心情里,不想讓霍婉怡掃了興致。
她假裝老糊涂,飯后,就讓莫錦年帶著霍臣商上樓去給他準備的房間——
霍臣商禮貌地說了一句:“有勞了。”
莫錦年心里一涼。
總覺得這個男人演技精湛得滲人,他渾身都撒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幾時也懂禮貌兩個字了?
礙于全家人的眼神都定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也只好先擺出乖順的樣子領著他上樓。
從他們離開飯廳后,簡紀庭的視線就一直跟在后面,霍婉怡走到兒子身邊,眼神輕蔑地看著走到二樓的莫錦年和霍臣商,“你的老婆就是只妖/精。”
“……”
二樓,莫錦年帶著霍臣商拐入了深處,底樓看不到的位置。
“就是這間房,面向南,陽光最好。”
她打開臥室的房門,男人卻沒有走進房間的意思,眼神也并沒有看著她,卻說:“帶我參觀一下整棟屋子。”
又不是博物館,他還想去參觀誰的房間?
又或者……
“你是怕我不認路么?放心,我絕對不會走錯你的房間。”
沒想到女人竟然有這么小孩子的一面。
她倒是挺記仇的!
“那可未必……”
說時,墻壁上倒映出偉岸逼近過來的黑影,一下子攏著那抹嬌小的身軀,教人心跳都漏下了一拍。
這個人說個話,怎么總喜歡靠這么近?!
“我想我們應該說清楚——”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
“等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再說……”
霍臣商的這一句聽在外人耳朵里,要多曖/昧有多曖/昧,他聲音其實并不響,但足以讓走過來的簡紀庭聽得一清二楚。
“時間不早了,小舅舟車勞頓了一天,就打不打擾你休息了。”
簡紀庭說著拽住莫錦年的手就把她拉走。
霍臣商側目瞥去一眸,目光深意難測。
女人幾乎是被拖著下樓的,腳步還沒站穩,就聽到男人在吼:“還沒和我離婚,就迫不及待勾/引我小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