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該落在他原本就該在的地方啊!”大漢說道。
孩子見大漢出來,不哭了,雖聽不懂大漢的話,卻是一副崇拜的神情,就那般望著大漢。
大漢動了,他跪坐在銀裝素裹的“閻勇靈神”面前,抓起地上的雪,一下一下的修補起來,他很認真,很仔細,仔細到靈神頭上的每一根髮絲,在他看似粗拙的十指中縷縷盡顯,他用龍眼核給他做眼珠,又從塢堡中的脂粉奩裡挖得胭脂來塗在嘴脣上。這回確是一個“閻勇靈神”了。他也就目光灼灼地嘴脣通紅地坐在雪地裡。
天空還下著茫茫的白雪,落在這無窮無盡的海原上,全是離愁。是的,那是孤獨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大漢揚起頭顱,長髮隨著寒風不由自主的飄動,他向南而望,就這般的佇立著,雪落在他的肩膀上,彷彿身旁的閻勇靈神一般,靜匿而致遠。
“我的王,他們來了。”從這塢堡後轉來一個人,他雙手交叉合在胸前,彎下腰去,向大漢敬了一禮,這是閻蔓人的禮節,淳樸自然,不似中原大興那般透著虛僞的繁瑣。
“啊,這一天終於還是到了麼?”大漢站起身,未有看向來人,仍是盯著南方,好像要看穿南面的崇山峻嶺,目光遠及南海邊。
只聽他緩緩開口說道:“一千多年了,我們的祖祖輩輩都留在了這片土地上,閻蔓人,還是要回去的啊!”
說完,大漢一擺手,來人緊緊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向閻蔓部族最中心的大塢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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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武相回來了!”四五十歲的武相,此時活像個小孩子般快樂。武相面前之人,身著翠藍長衫,白髮及腰,隨便在髮梢綁著個布帶,將頭髮捆做一處,他臉上褶皺已深,瞇著笑眼,正打量著自己的徒弟。
武相一見這位老人,便跪了下來,連磕三個響頭:“武相這一去,可想煞師父了,師父身體可好?”
“好,好,好!”老人連說三個“好”字,這才彎下腰,伸手將武相扶起來,“回來就好啊,爲師硬朗的很,倒是你,瘦了些,想是在大興吃了不少苦吧。”
武相連忙道:“怎麼會苦?那大興皇帝待我不薄,徒兒過的還是不錯的。”
“怎麼不見陽衝,陽明?”老人向武相身後看了看,只有一個徐陽泰傻傻的立在那兒左顧右盼。
“徒兒此次回山前便收到掌門手諭,是以叫陽衝,陽明二人出去歷練了。”武相道:“哦,我給師父介紹一下,這是徒兒新收的弟子,徐陽泰。”
武相說完,見徐陽泰沒動靜兒,回身瞪向徐陽泰,一巴掌拍在徐陽泰腦後,怒道:“笨死你算了!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來拜見師祖!”
這一巴掌打的不輕,看得出來武相是真的生了氣,可見他心中對自己的師父還是非常尊敬的。
徐陽泰捱了這一下,連忙從後面上前撲倒在地,中氣十足,大喝道:“徒孫徐陽泰,拜見師祖!”喊完便要磕頭。
老人見了微微一笑,還未等徐陽泰的大腦袋磕在地上,一手輕擡,便將徐陽泰從地上扶了起來,溫言道:“不必如此多禮,今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徐陽泰聽著這番真摯的話語,扭頭看自己師父武相臉含笑意,正衝著自己不住點頭,再看面前師祖滿面慈祥,鼻頭一酸,忍之不住,“哇哇”的哭將了起來。
老人一見,感慨不已,拍了拍徐陽泰肩膀,想說幾句安慰的話來,可話還沒出口,只見屋外轉進一人,吊著嗓子道:“呦~這是怎麼啦?新徒孫剛一入門,就被師祖欺負哭啦?來來來,小陽泰,有何委屈跟師叔祖說,師叔祖替你出氣。”
武相一回頭,只見這人緩緩踏入屋中,和煦的臉龐上滿面春風,大大咧咧進得屋內,一把摟住正在嚎啕大哭的徐陽泰:“跟師叔祖說,是哪個欺負你了?是那武相小鬼頭,還是這老不修?”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與武相師父交好多年的九大長老之一,丹術長老——莫禮非。
那老人見莫禮非來了,心中高興,可嘴上卻不饒他,只聽老人氣呼呼的道:“我們自家事自有自家知,你來瞎攙和些什麼?趕緊給我滾了,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莫禮非一聽,忙做出一副驚恐模樣,好似怕了眼前老人,只見他手掌一翻,手中變出兩個瓷瓶來,嬉笑道:“我這不是來看看你新收的徒孫嘛,何必這麼外道,將我拒之門外呢!”說著看向徐陽泰,接著道:“陽泰這小子我已見過了,端的是好根骨,你們還不好好珍惜?!卻吧他欺負成這樣!”
徐陽泰一聽,摸了把眼淚,焦急道:“不......不是......”
話還未說完,便被莫禮非打斷:“你師祖不要你,還有師叔祖疼你,若是日後你在這兒呆的不舒服,儘管來派內丹房找我!喏,武相那小子來的突然,也沒叫我有何準備,師叔祖就送你兩瓶丹藥,拿去補補身子吧。”莫禮非說著,還朝著老人一陣擠眉弄眼,直氣的武相的師父吹鬍子瞪眼睛。
未等徐陽泰接過瓶子,老人就一把將瓷瓶抓在自己手中,撥開瓶蓋,鼻子湊近瓶口,仔細聞了聞,忽的拋開了所有不滿,笑逐顏開道:“好東西,好東西!我就替我的徒孫收下了,哈哈哈,陽泰,快謝謝你師叔祖一番心意啊!”
武相見自己師父如此高興,心中納悶兒:記得莫師叔從來都是小肚雞腸,摳門兒的很,看師父這表情,想來這兩瓶定然是好東西了!怎麼,難道今日莫師叔轉了性了?
陽泰被莫禮非一陣搶白,自是憋屈的很,還沒等他接上這口氣,又聽師祖下令,叫自己相謝,哪敢不從,再次拜倒在地,口中喝道:“多謝師叔祖!”
一旁莫禮非點了點頭,一邊將徐陽泰扶起,一邊卻不高興道:“我這丹藥明明是賜給好徒孫的,怎的被你個老東西拿去了!”
老人“哈哈”一笑:“我還能貪圖我自己徒孫的便宜?這藥藥性太烈,我怕陽泰把持不住,這才替他收著。”說完大袖一拂,也不見他怎麼使勁,那兩個瓷瓶當空飛起,朝徐陽泰飛去,瓶子在空中打了幾個轉,不偏不倚正輕輕的落在徐陽泰腳前,全程一點兒聲音也未有發出,力量拿捏的恰到好處。
瓶子一落地,老人道:“陽泰,這兩瓶丹藥,一瓶叫做紫雲丹,食一顆可平增十年功力。這另一瓶叫做朱陵丹,服食之後可以助你身體吸收靈氣,平白加快了融合的速度。這兩種丹藥藥性十足,猛烈異常,若是不小心,必將俱損五臟,經脈不存。是以每次服用,都要提前知會一聲,我好叫武相前去助你。”
徐陽泰本就剛入仙途,或可說他還未築基,根本算不得數,還只算是個超脫武林,剛近修仙門檻的學徒罷了,哪裡聽得懂這些,只得唯唯諾諾點頭應下,心中盤算:待得有了時間,單獨相問自己師父吧。
於是徐陽泰將地上兩個瓷瓶拾起,又衝著二老各鞠一躬,纔將瓷瓶揣到懷中,這禮數做的倒也足備。不是說他徐陽泰突然開了竅,懂得起禮數,只因他自打上山起,所見之人無一不大他幾個輩分,鞠躬行禮已成家常便飯,竟也形成了習慣。
武相聽師父所言,也對莫禮非行了一禮,口中謝道:“還要多謝莫師叔一番好意了!”
莫禮非不耐的擺了擺手道:“你這孩子,憑的多禮,你又不是不知,這些個繁文縟節是師叔我最討厭的,趕快收了這套吧。”
武相聽罷一臉尷尬,連忙收回了抱起拳的雙手,一時有些不自在。
只聽莫禮非道:“好了好了,你們一家三口團圓,我就不在這兒瞎攙和了,你們好好相敘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話還未完,身子已到門口,在屋外一個轉身,便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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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相還沒道出個再見,莫禮非便已走的不見蹤影,一時無奈的很,又看向自己師父,等著師父發話。
那老人也是一臉無奈,搖了搖頭,回身走向屋中香案前,坐了下來,對著武相道:“好了,你師叔就是這個樣子,莫要去管他。”
老人說完立時換了個態度,板起了臉,正襟危坐對著徐陽泰道:“陽泰,既然你已入得我門,須得知曉一些事情。”
徐陽泰心道:看來我又該行禮了。
想罷雙膝一彎,跪倒在地,口中道:“師祖請說。”說完還回頭看了看武相,見武相表情似是極爲滿意,這才踏實幾分。
老人又道:“你且記住,我玉蔥山陽清派是由祖師爺陽清真人建立,迄今已創派近十萬載,你師承我徒,第五十三代弟子劉武相,是爲陽清派第五十四代弟子,今後要嚴於律己,恪守門規,潛心修煉,以參大道,休要惹是生非,殃及我陽清派,到那時,就休怪我無情了!”
徐陽泰聽罷磕了三個響頭,洪亮道:“弟子謹記師祖教誨。”
老人道:“老道名叫蘇禮常,師承褚極秉,乃是陽清派五十二代弟子。 ”說完嚥了口唾沫,轉身指向香案上方掛著的畫像道:“這便是我陽清派創派祖師陽清真人,你來爲祖師上柱香,焚香之後,便真正算得我陽清派之人了。”
師祖原來叫做蘇禮常,徐陽泰心中默默記下,隨即站起身來,從一旁已經焚燃三炷香的武相手中將香接過,走到畫像前,納頭便拜,口中直道:“第五十四代弟子徐陽泰,參見祖師真人!”
話音剛落,霎時間狂風大作,直將徐陽泰手中焚著的香給吹折了!
蘇禮常與劉武相頓時大驚失色,不明所以,只聽蘇禮常突然喝道:“你是何人,竟敢來我玉蔥山搗亂?!”
————————————————————作者的話————————————————————
今天是中國傳統神話中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日子,被人稱作“七夕”,也作中國的“情人節”,在下就祝各位讀者大大與愛人七夕快樂,希望讀者大大能在緊張的學習工作之餘能抽出時間,爲自己的愛人準備一個小小的“驚喜”,與自己的愛人共同度過一個美滿的節日。
另外我要特別感謝鄙人的“小祖宗”,在這段時間不斷給我關懷與鼓勵,才叫在下有毅力堅持至今,想起秦觀的“鵲橋仙”: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感觸良多,特藉此文在這裡感謝一直默默支持在下的“小祖宗”,希望她每天都能開心快樂!
好了話不多說,在下也要過節去了,最後還有一句話:求點擊,求推薦,求收藏!你的推薦是我的動力。